通向睦十城门的郊外古道上,一袭紫衫的女子和一身素衫的男子纵马飞驰着。男子喘了口气,抹了抹汗。那火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也灼烧着大地上的所有生灵。他们看着面前那城门,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划过。
那城门上没有士兵把守,城门内的街坊上也是一片寂静。这莫名的死寂让刚离开睦十两天的灵和炎感觉十分奇怪。
“有古怪。”血统觉醒后的炎,虽然还是吊儿郎当,不过面对危险关头,已经能够沉稳处事。
灵点点头,然后策马进入城中。
城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只留下了一棵在风中摇摆的大树。
“随便找一间屋子吧。”灵皱了皱眉,对炎说。炎点点头,然后策马走到一边的一所民居,敲了敲门。却发现没有人答应。灵和炎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一脚踹出,门倒了下来。往屋里探了探头,却发现屋中没有一个人。
灶台上附着一层灰,床榻整理的非常整齐。一个小小的书柜上放着几本历史类的例如《烈帝全传》《细说奎因帝高度集权的背后》,统统附着一层灰。而那方方正正的书桌上,文房四宝拜访的也很整齐。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炎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打了个寒颤:“这里从来没人住过。”
灵赞许地点点头,然后轻轻地在灶台上拂过,那纤纤玉指上便多出来了灰色的尘埃。她微微蹙眉,然后走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她对炎道:“看来,这镇上所有房子都是这样了。”
炎点点头,说道:“我有一种感觉。这些人都死了,而且都是被同一个人杀死的。”
灵眯起眼睛,一脸质问地看着炎:“此话怎讲?”
炎叹了口气,随手又推了推一扇门,发现锁着,于是一脚踹开。屋内又是一样的光景。他有寻得一间屋子,一脚踹开,又是相同。一脸踹开好几间屋子,都是相同。
然后,他看着灵,说道:“你看,这屋子门都锁着,屋内又是整整齐齐收拾得一丝不苟。显然是一人所为。”灵点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扔下炎一个人傻呆呆地愣在那里,一个人跑了出去。
她独自去搜寻了几间房子,终于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了一块玉佩。那玉佩上绘着一只狐狸,站在山巅。灵抿了抿嘴,心中一凛。
“难道是他……”
“什么是他?”炎的声音在背后藏起。
灵赶紧收起玉佩,摆了摆手:“没什么。”
炎“哦”了一声,走了出去。
突然,炎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这时候传出来的是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
“彦宏?”
炎……不,这时候应该叫他彦宏。彦宏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你刚才藏了一块玉佩对吧。”灵点点头,彦宏又叹了口气,道:“那是四大谋者的‘狐’干的。那个玉佩是‘四大谋者’的标志。四大谋者都有一块身份牌和一块玉佩。一只狐狸,便是‘狐’。不过也算是失败,居然遗留下了证据……不对不应该说这个。”彦宏自知失言,便改口道:“不过,我也略有听说,这个‘狐’平时独来独往,从来不和他人同行,而且行踪诡秘,修了江湖八大至邪中的最邪之术。想抓到他,还得费一番气力。”
灵皱了皱眉,然后问道:“那我们岂不是走投无路了?睦十的人全死了,我们又去何处查找线索?”
彦宏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这睦十县城,纵然所有人都死了,也有一人不会死……”
“谁?!”灵急忙问道。
“魂。”彦宏淡淡地说道:“就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天彦祠堂堂主,龙魅家族族长,魂。”
“那我们又找不到天彦祠堂!”灵有些沮丧。却听彦宏缓缓地开口说:“谁说我没有破解那道谜的?若不是为了给那小子一个磨练的机会,我就告诉你了。”
灵没有说话,正等待着彦宏告诉她谜底。
彦宏又开口道:“那谜面是‘若寻天燕,需到曾最富之市角。若寻大堂,需到曾官居之厅堂。’那么,若寻天燕,天燕,同‘天彦’。最富之市角……一个县城,或大城,或国家,分东西南北中。角,必然是东西南北四个角。最富之市角……这就有些脑筋急转弯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指的是笔画最多……”他坏笑了一下,道:“‘东’是五划,‘西’是六划,‘南’是九划,‘北’是五划。笔画最多的便是‘南’。而且根据历史记载,‘睦十之经济集中于南’,也证明了这一点。也就是说,天彦祠堂在南角。而南角又有三大堂,天火堂,司职冶铸;锦丝堂,司职丝织……而接下来一个,就是我们谜面里所说的‘官居之厅堂’。那第三堂便是‘督财堂’,司职监督。而那恰巧是官员的居所。”
“那么,‘督财堂’和天彦祠堂又有什么关系?”
“一看你历史就不好。”彦宏白了灵一眼,道:“要知道当时睦十的经济支柱是天彦祠堂!而‘督财堂’监管经济,自然就和天彦祠堂有关。而且……历史上记载,历代‘督财堂’堂主都是由天彦祠堂,龙魅家族的族人担任。换言之,破落后的天彦祠堂,所能栖身的地方,只剩下‘督财堂’一处!”
说罢,彦宏闭上眼睛。炎,又出现在了灵的眼前。
灵不由分说把炎弄上马,然后自己也骑上,大吼一声:“去‘督财堂’!”
“混账‘白世’!”皇帝十分愤怒,生生地将一个茶杯捏得粉碎——真的,如粉末一般。
星辰和安娜两位国相站在皇帝面前,大气不敢喘。
“‘狐’。”皇帝的眼角划过一丝狠毒:“我记住你了。若让我寻到你,我必报睦十之人被尽数屠杀之仇!”
就是这样,“白世”做出的行为,彻底践踏了朝廷,还有暗猎司的底线。现在,炸药已经埋伏好,导火索已经牵了出来。需要的,只是一根火柴。
“……!”
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石拳击打过来。狭窄的铁甬道里,去路已经被这个石人给堵塞。蔷微微皱了皱眉,叹道:“蕴朝初期就可以造出如此精密的机械石人,那工匠定不是一般人。”
星,也就是“星雨”,冷冷地跳到一边,手中的短刀却没闲着。那短刀不断切割着周围的铁壁。就看见那铁壁被锋利的刀尖划出一道锋利的口子,不断蔓延。那石人却机械地攻击。蔷一个人躲闪着,却是活脱脱的一个诱饵。
“可以了!”
星大喊一声,用刀尖轻轻一挑,那附在墙上的铁被掀起来,挡住了石人的去路。蔷轻轻一笑,松了口气。星冷冷地看着他,突然发出一声戏谑的笑。然后疾步冲过去,抓着短刀的手轻轻一划,那双腿被切断,石人倒下来。星冷着脸一个转身,在石人倒下的那一瞬间,又切下了石人的头。大堆的零件撒出来。星吸了口气,又狠狠地刺进石人身体的中间部位。就听见“咔哒”一声,石人便没了动静。
两人松了口气,这已经是他们干掉的不知第几个石人了。
看着前面的铁门,蔷露出了美丽的笑容,带着阴毒,带着胜利:“里面,就是墓室。”
皇家藏宝阁——
两个门卫正在互相打趣,因为实在闲着无聊,距离换班还早。
他们身后,那偌大的藏宝阁的屋顶上,落着一个人。那人,便是神偷“寞月”——幻月。
幻月嘴角微翘,足底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跳到了对面的屋顶,刚落下不久,又轻轻跳下来。在跳下的时候,他的双臂展开,双手各捻着一根银针,银针的针尖,是淬了毒的深紫色。他早已计算好,跳下的地方就是两个守卫面前。他轻轻笑了,是讽刺的笑。双手微微向前,银针刺入了两个守卫的脖子。守卫神色一滞,顿时眼神空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幻月从他们身边搜出了钥匙,打开锁。大门露出一条缝。幻月轻轻一闪,就闪了进去。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悄无声息地关上了这陈年的旧门,重新锁起。他的足尖着地,如同猫一般行走无声。很快地,他来到了一个柜子前面。
“这就是‘遗失的东西’?”
他的手里,是一个茶壶。紫砂壶。
督财堂。不过,那蕴文帝手书的那牌匾已经撤下,荒凉地倒在一边。现在挂着的牌匾,是更荒凉的,写着“天彦祠堂”四个字的牌匾。
灵敲了敲门。
“若寻天燕,需到曾最富之市角。”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若寻大堂,需到曾官居之厅堂。”灵对接道。
大门敞开,那是一个老者。
“真的有人解开了谜啊……”老者叹着,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玄管家。族长在里面。”
带着灵和炎走到了内厅,一个一头银色长发,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笑了笑,想必这就是族长了。
魂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笑道:“欢迎来到天彦祠堂,接下来。为了试探你们的身手……”
他突然抽出一把长剑,直刺向炎的眉心。炎显然有些畏惧那怪物般的速度,急忙伸出手,抓住了剑身。倏地,他一咬牙,手腕一翻,硬是将那剑扯出来。灵随后而上,一掌就拍向了魂的胸口。魂轻轻笑了笑,伸出手掌,不费吹灰之力就接住了灵的狠击。炎的眼瞳中似乎燃烧了起来,红色瞳越发炙热。
魂笑道:“居然是一个‘烈血’血统。”
炎已经学会了控制力量,所以他依然很清醒。他也不顾什么,直接扔掉剑,拔出背后的双刀,朝着魂的脖颈处砍去。魂突然从桌上顺起一把折扇,展开来,挡住了那一刀。折扇闪着诡异的金属光泽。他一拨扇子,那刀自然被拨到一边。
“休战。”
听到这句话,炎才收手,调整了身体的力量,将那股力量压制下去。就听得魂说道:“二位,是否是来打听‘零落之尘’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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