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抗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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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是重生回来,面对这么多当权者,心里仍有些小小的紧张,只是此时的郑逸再也不能容忍那一世悲剧的发生,失去的钱财可以再找回来,但是失去了生命,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沉稳异常,双目连闪,透露出一股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智慧,举手投足间再也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沉稳的样子好像是一个久经风雨的中年人。若让别人信你,首先自己要信自己,有了足够的气势,才能带动别人的心弦。

    也顾不得多么的惊世骇俗,郑逸走到地图面前,用一根精致的木棍指着那个溶洞的大约位置,语气沉稳地说道:“大约就是这里,这溶洞最深处有暗河,直通大海。这里是港上乡,民风和陈楼乡的相比,云泥之别,不管民风如何,一定要李书记特批,叫前去之人带足钱财,老百姓实在,只要有了足够的钱,而且只要一小部分的人搬家,在那里,比陈楼乡更加合适炸掉堤坝。”

    每个人都料不到水利专家的研究方案,被这样无情的推翻,但是只要那个溶洞是存在的,是深不见底的,那么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显而易见。

    大家这个时候都沉默不语,看这个小孩的眼光就有些说不出的东西,郑逸知道,这个时候哪怕是他露出一点点的胆怯和不安,那就只会被当成孩子的胡闹。大棍子打出的可能性非常大。

    郑逸看没人说话,心中焦急,便说道:“为民者,若不为恶,便是大善,为官者,若不为善,便是大恶,同志们,时间紧迫啊。”这个同志们三个字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伦不类,但是此刻也没人计较这些,眼神复杂的望着这个小孩。

    大约顿了几秒的时间,李宏图道:“援朝市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立刻带地质水利专家,足够的炸药,钱财,吊车,货车,武警等迅速赶往现场,全市十数万的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就交给你手里了。”

    黎援朝郑重的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掀开帐篷的门,也不管风吹雨打,大踏步走出去,雷厉风行的去了。

    援朝市长走开后,众人都沉默不语,外面隐约传来刚才气哼哼走出去的政法委书记拿着喇叭喊话的声音:“大家一定要坚守岗位,不要放松警惕,汛情出现了新的变化,大家一定要坚持到底,撑过今天,也许就是永久的胜利。”

    这一种等待的煎熬几乎使得李宏图精神崩溃,一个电话打进来,他从桌上拿过,说的却是陈楼乡的情况进一步恶化,村民和来的极少的警察对峙着,都有擦枪起火的样子,李宏图气的摔了杯子,骂了几句废物。

    他刚挂了电话,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拿起电话,本来还阴沉的脸却突然变了天,电话里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可是其中的四个字,却把李宏图兴奋的几乎要叫出来,说的是:方案可行。

    他挂了电话,神色有些轻松起来,皱着的眉头也如冰雪遭遇艳阳,融化了,此时再看郑逸的眼光,真比看到自己的儿子还亲,虽然他有着不为人知的后台,这个场面不管怎么样他都能过关,可是谁不想在自己执政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他掀开杯子的盖,划拉几下,笑道:“小朋友,还有什么要说的么?”他本是客套言语,可不料郑逸听了这句,立马说道:“还有!”

    李宏图的脸色便郑重起来,伸出手道:“请说。”他和一个小孩子用这个语气说话,屋里的几个人便张大了眼睛。

    指着贯穿运河市的河流,郑逸严肃的说道:“天威难测,就怕这雨间歇不断的下着,那我们生命财产的威胁依然是无与伦比的,炸掉的坝口不知道能卸掉多少洪水,形式依然严峻,除了抗灾救险人员,要求沂河两岸靠近河堤五十米内的居民全部撤离,撤离时,请大家相信党和政府,一定不要惊慌。听从指挥。”

    他顿了一口气,早有秘书端上了一杯茶,郑逸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另外,撤离的时候,请交通局集合所有的交通工具,配合撤离,千万不要出现踩踏事件,要优先保证老弱病残孕的安全。”

    “还有,要再抽调出一部分人,在各个重要的街道口进行沙堆封锁,五步十步一个哨岗,阻止洪水进城…..”随着他慷慨激昂的讲解,原本还有些看不起郑逸的众人都坐直了身子,眼神热切的看着郑逸,仿佛此时的市委书记不再是李宏图,而是这个身材瘦小的少年。

    郑逸讲完潇洒的扔掉手里的笔,看着聚精会神看着他的众人,终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当确认了那一段的堤坝被成功的炸毁,出现坝裂倒塌的沂山水库的水,犹如银河落九天,带着一股蔑视天下的气质,波浪滔天,咆哮着向下流飞来。被中途炸毁的堤坝减弱了气势,但是仍然有不少的水泄进沂河中,大沂河的水变得浑浊不堪,激流暗涌。

    但是他们毕竟守住了堤坝,沂山水库的威胁降到最低,当天夜晚,郑逸的爸妈接到了市委书记李宏图的电话,在电话中他亲切的和郑逸的父母说着话,杜兰和郑建国激动的浑身颤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的时候,李宏图才说把他们的儿子留下了,对他父母表示出来的害怕表示了安抚,并说明这绝对是褒扬不是惩罚,郑逸的父母这才放了心。并表示这臭小子怎么打骂都行。

    再是连续几天几夜的暴雨,但是运河市始终如大海中的逍遥扁舟,看似动荡实则安全,郑逸又随着部队下乡几次,在新华村的时候,由于几天几夜的大雨,新华村被洪水包围,将正在手拉手撤离的8人冲散,其中一近60岁的老奶奶抱着1岁的孙儿被大水冲出10多米远时,刚好在一房屋的窗边停下,她一手紧紧抱着小孩,一手用力抓住窗柱,大呼救命。

    洪水继续滚滚而来,水性甚好的郑逸和另外两名工作人员,利用一艘木船,几个门板,隔着洪水远远叫喊奶奶千万不能放弃,抓牢窗柱。然后先将其吓得大哭的孙儿救出,然后3人再合力将大婶救起,顺利转移到安全地方。郑逸的头狠狠的被一块浮木撞中,流了好多鲜血,他只是随手一扎,又继续的跟着部队前进。

    郑逸随着抗洪救险人员,不知疲倦地来回奔走,高声呼吁群众放弃财物,赶紧撤往高处逃命。抢修水毁道路,给受灾户送去大米、矿水、饼干、蜡烛等物品,确保确保受灾群众有饭吃、有干净水喝、有衣穿、有被盖、有临时住所、有病能医。

    在抗洪救灾的过程中,涌现了太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每一个都看的即使已经心静如水的郑逸荡漾不已,当那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郑逸的心被深深的震撼了,在他的生命印象中,这只是在电视中才宣扬的美好,竟然被自己亲眼目睹,他转过脸去,女人化的抹了抹眼泪,又是一副男儿铮铮铁骨的样子了。

    除了几个最下游的乡镇受灾严重,运河市算是安全度过难关,连带着下游的湖山镇,白埠镇都只是水深半米,并无甚为重要的灾情。

    再过了几天,当阳光终于冲破云层,耀眼的光彩肆意的挥洒在神州大地时,警报才正式解除,运河市里鞭炮连天,锣鼓震天,欢声笑语羡天,大家都沉浸在幸福当中。当所有的语言用尽,几乎要用弹冠相庆来庆祝的时候,郑逸看着眼前的景象,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满身泥泞的他,心中却一片宁静。至少自己也算是尽到自己的努力了。

    在神州的另外许多地方,也许进行着比这更加残酷的救灾行动,也许会死伤着更加多的人,但是军民一心,众志城城的感人场面会撼天震地,再华丽的言语也写不出这情感的万分之一。那种发自内心的雪中送炭的行为,将会从每个人的心底爆发出来,光芒万丈。

    郑逸仰头望着炎烈的天空,心中一片温暖,有的时候,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并不是纯装逼的说法,人的心中总有那么一块圣地,希望与天斗时,其乐无穷。

    那有些飘渺的歌声传进耳边:“天生沂河历尽沧桑,洪水肆虐我们的家乡,美丽的大沂河上,满目苍凉……待到明天山花烂漫时,再见你柔美的模样,再听你怯怯笑声,私语荡漾,同满山的杜鹃花一样,绽放在美丽的运河龙堂。”

    听到这些带着些家乡音质的歌声,那美丽的方言如同轻柔耳语,让人浑身陷入一种似迷如雾的震荡,心中一片温暖,他回头望了望那稍微下降了的水位,荡然一笑,转脸,迈步,嘴里轻轻哼着“有人曾站在金字塔高点最廉价数不清妒忌与羡艳走过了这段万人簇拥路逃不过墓碑下那孤独的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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