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孟德刺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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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到这华安县两月有余,起初县衙忙得很,经过郭嘉一番整治,无有恶霸再敢扰民,渐渐地就清闲了下来。

    这一来郭嘉也不白闲着,到处“招兵买马”——事实上只得了二百部曲,但都还算是身体强健的壮兵。吕布也闲来无事,就帮郭嘉训练这二百人。这吕布自小习得好武艺却从未训过卒、带过兵,郭嘉见他训练这二百部曲倒是有模有样的,想来这也是个天赋问题吧。

    程四自是在哪二百部曲之列,貂蝉时不时跑去探班,不知怎地就跟吕布熟络了起来。郭嘉前些时日还有些郁闷,不过想着想着也就通了。拆官配果然是不好滴行为。也罢,不知江东二乔是否也如貂蝉一般国色天香。

    这个先不说,就说吕布练兵的成果吧——其实也没啥可说的(……)说着些兵能以一敌百,想必你也不信。但强将手下无弱兵,一代名将如吕布之辈者,两个月内把从来只见过马跑没吃过马肉的平民训练成有素的骑兵,应该也不算难吧……话说郭嘉长这么大,也没吃过马肉。

    这又是后话了,咱还不说。不如来说说郭嘉在华安县的美名吧——自盘古开天辟地……好像没啥关系,重来……自郭嘉上任,整治恶霸,安抚百姓,开仓放粮,基本上把郭嘉定义上的好事都做遍了。虽然郭嘉自认虽有成东汉包青天之远却无包青天之能,断起案来,也就比李逵好那么点,但百姓显然把郭嘉放到了一个莫须有的高度。

    看来最纯朴的还是莫过于百姓。郭嘉也曾想过,只要能为百姓谋福祉,百姓便视你为神明。当朝为官者鱼肉百姓不谈,坐天下之人,又可曾真正关心过民生疾苦?这便是历代王朝衰亡的缘由吧——到如今世道,王室几被架空,而代天子以行事者残暴不仁,为一己私利而杀戮,民安得存?

    或许不久的将来,这华安县内的百姓,只记得此县的长官叫郭奉孝,却不识谁人是当朝天子。若这便是不知多少人想要维护的汉室江山,郭嘉愿让这江山换了姓名。

    那是个天朗气清的日子,朝廷下发了文书,内容是捉拿密谋造反、行刺相国的曹孟德。衙中小吏有见到告示者,人心惶惶;吕布大赞孟德之英雄气概;郭嘉拿到告示时大笑三声:这曹孟德长得不错啊!

    只是这古人画画果然是不靠谱,虽说看上去挺帅气,但对于抓人绝对是毫无帮助——因为除了大胡子之外,郭嘉再看不出其它特点。若是这些画师能多研究研究素描,定能提高官府的办事效率。要不是郭嘉自己也极度缺乏艺术天赋,训练一队速写部曲该有多好。

    想来荀夫子看到这公文的时候,也该惊讶了吧。他惊讶倒是不打紧,郭嘉更喜欢别人称他天才,而非鬼才。不过既是表扬,他也照收不误就好。郭嘉也知道,被曹孟德惊动的,何止荀彧一人?恐怕天下有志之士,都要评论上两句吧。

    郭嘉想着,看了看窗外,太阳挺大的,透过纸窗看去还隐隐有些刺眼。郭嘉喝了口茶,是用初春雨水泡的龙井,郭嘉觉得,这似乎是老头子和贪官才做的事。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大大的清官,郭嘉放下茶叫人道:“来人,取坛酒来!”

    哪知那徐师爷好不厚道,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听郭嘉叫酒喝,忙到:“老爷哪还有什么功夫喝酒?出大事儿了!”

    郭嘉还没喝酒,就先发起了酒疯似的笑道:“嚷什么嚷,有啥大不了的?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轮不到你我。”

    “老爷,有个人……”徐师爷正解释着,却被郭嘉抢了先:“人?什么人?万岁爷驾到还是财神爷显灵啊?今个就是董卓来拜访,也得等我先喝过酒再说。”

    徐师爷忙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硬着头皮道:“老爷,有个人长得像被通缉的曹孟德,被小吏抓了回来,请老爷快去看看!”

    郭嘉方才说了许多,刚停下来喝口茶,却硬是被吓到,喷了师爷一脸。师爷这话可比醒酒汤管用的多了,郭嘉的酒疯立刻就不发了。顺便一说,来的要真是董卓,郭嘉也得弃酒逃命要紧。

    “怎么不早说?人在哪?”郭嘉立刻换上了严肃的嘴脸。

    师爷又擦汗,早就要说了,也不知是谁扯些野棉花……无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于是又忙着为郭嘉带路。

    郭嘉寻思着曹操逃跑能跑到他华安县的几率是多少,一面忍不住要见着曹操一眼。一来这有可能是郭嘉以后的饭碗,二来郭嘉也想鉴赏一下古代书画业的仿真度与实用价值。

    刚走到堂前,就听到有人高声道:“你们抓错人了,快放我走!”自古不管是犯没犯法的,上了庭来都是这么一句,郭嘉开始怀疑这人是曹操的可信度。怀疑的理由是,曹操出场的第一句台词,理应有创意一点。

    但郭嘉忽略的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本文的作者没啥创意,所以即使是曹大人,也华丽丽的喊出了这句打酱油的台词。

    那个自称……不对,是被人做曹操的人看到了郭嘉,郭嘉也坐上了主位,与他四目相对。周围的人也突然没了动作,一秒,两秒,三秒……数到第十三秒的时候,曹操终于忍不住了,于是张嘴说话,郭嘉亦叫衙差松了押住来人的手。

    那人道:“我是途经此地的客商,复姓皇甫,快放我出去。”郭嘉一听,多么熟悉的台词啊,看他虽然被人押进堂上,气场还是挺强大的,就该是曹老板无疑了。哇哈哈,与老板的第一次见面居然如此的巧合,不知捡了大便宜的是曹操还是他郭嘉。

    想到这里,郭嘉笑出了声,却还是决定试探一番:“倒是有些相像。”

    这曹操是个见缝插针的主,变脸不说有翻书快,至少和徐师爷有的一比……见郭嘉口气放软,忙应到:“县老爷所言甚是。这天下相像着极多,你们错拿与我,我不怪罪你们,快放我出去。”

    好一个蹬鼻子上脸的人,真有做奸臣的天分。就这般放了他,再寻恐怕就难了。于是郭嘉道:“来人,招待这位皇甫先生,就当作我的贵宾,等我查实了他的身份,再放行。”

    曹操一听,虽不完全明白郭嘉这是何意,却也明白事情有些转机,于是跟着小吏去了待客的厢房。

    一盏茶的时间,郭嘉换了套宽松大袖子衣服,整理了发髻,手持羽扇,华丽丽的出现在了曹操面前:“在下颍川郭嘉字奉孝,见过孟德兄。”

    “奉孝先生认错人了,在下复姓皇甫。”曹操非常敬业的否认道。

    郭嘉叹了口气,笑道:“孟德兄不必隐瞒了。嘉乃是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于孟德兄。”见曹操没有反应,郭嘉问:“听说董丞相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自取其祸,加害与他?”

    曹操冷笑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郭嘉眉角一抽搐,你是鸿鹄,我倒成燕雀了?开玩笑,曹老大你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你的小命在谁手里好不?于是郭嘉反笑曹操:“你自比鸿鹄,安知他人就是燕雀呢?你可知董卓到处悬赏你曹操,但我看到悬赏令时却在想——抓你去献给董卓,于我有何好处呢?”

    曹操听闻,乃大笑:“赏千金,封万户侯——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郭嘉也学着曹操的模样笑了起来:“若有朝一日孟德兄飞黄腾达,这万户侯什么的无所谓,嘉要孟德兄将今日千金赏钱十倍还我。”

    曹操自是听懂了郭嘉之意,眼睛一眯,乃问:“奉孝先生此语,可是有心放我?”

    “你是途经此地的客商,复姓皇甫。你我一见如故便进屋叙谈,这话谈完了,何来不放之理?”郭嘉背过身去,轻摇羽扇道。

    曹操拱手对郭嘉一礼:“某今日受奉孝之恩,来日必报。”

    郭嘉忙上去扶曹操:“孟德兄请上坐。”曹操不肯上坐,郭嘉再三请,曹操仍是不肯。想郭嘉已是把曹操看成了自己的老板,在别人面前便罢了,给老板的第一印象一定要好。最后二人同坐于榻上。郭嘉问:“嘉仍是想问孟德兄一句——孟德刺杀董贼,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曹操世受皇恩,理当报效国家。如今奸贼当道,生灵涂炭,四百年的大汉江山危在旦夕。时逢乱世,便是英雄辈出之时,但凡我的有志之士都该杀贼建功。某不才,也愿尽一己之力,为汉室手刃逆贼——正是为此目的,我才屈身事贼,以待时机。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受奉孝先生救命大恩,某自当没齿难忘。”曹操诚恳的说。

    按照故事的发展顺序,这时候本场戏原另一主角陈宫先生就该对曹操俯身下拜,大大的夸奖曹操是个英雄,再述说自己的志向,最后两人一起逃命这场戏就完了。

    但郭嘉偏偏没按照老罗的剧本来演,相反,有一个郭嘉思考了很久的问题,这回终于能够问出来了。郭嘉关上了门窗,又自取桌上的酒倒了两杯,乃道:“现在就只有你我二人,孟德兄该说真话了吧。”

    曹操眉头微皱:“奉孝此言何意?”

    据说假话容易被看出来,但一半真一半假,甚至大部分的真话中夹杂一两句假话,就很容易骗到人了。为复兴汉室?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嘉只问一句——你曹孟德当真看不出来这汉室江山早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