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琪看不得他那个没形的样子，问顺卫道：“那是宝贝？”顺卫没好气的回道：“小烦人精，睡觉。”隋琪左右看看，没人来代替顺卫来回答她的问题，就摸手摸脚的爬到罗凡那里，使劲的拽了拽玻璃。
罗凡张开眼睛，看她动作，奇怪问道：“不抱我给你做的布娃娃啦？要抱这个？”隋琪点点头，又摇摇头，伸手又拽拉，罗凡顺着她用力的方向，玻璃被举了起来竖在俩人中间，隋琪透过玻璃里看到一个歪歪曲曲的罗凡脸，笑了出来，把玻璃推到罗凡的怀里。然后爬自己床位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大家一早起来，罗凡像神一样的，坐在炉前的凳子上思索，徐行喊他吃饭，却听到他在嘟囔：怎么做出一个绝对平面来？。连喊几次，他都不理，徐行没办法，只好把窝窝头，菜，粥放在薄木板上端过来给罗凡。闻到菜香，罗凡肚子咕咕叫，这才抬起头，拿起窝头，边啃边喝汤，味道不错，只是这粥，掺水太多了，稀的都能看到人影儿。喝了一口，没啥味道，咂咂嘴，放下碗，继续吃菜啃窝窝头，待喝第二口，又看到汤里的人影儿，跟镜子似的…?
跟镜子似的？罗凡哈哈大笑，什么叫绝对平面，这就是绝对平面啊，笑完，一口气把粥给喝了，跑到海青那里，左比划右比划了一番，又呜呜啦啦的说了一通，显得很是极为开心的样子。
吃完，开心完，罗凡带着三个人，继续他的营州一日游。后来人们把这种早出晚归的生活称之为上班；不出门不晚归的，称之为死宅；至于上街遛狗逗鸟调戏姑娘伢的，书上一般设计成反角，专供主角用来升华主题或者往上爬的垫脚石，现实中则很少碰到。
反角当然有的，不过都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所以罗凡进了城，却不知道耶律寅底石已经差人在他那里候着他。没啥事，只是说去府上安装炉子，这一车上的东西，全部征用了。不过价钱倒是很公道，每个18文，照市价收购，立刻派人安装。
连德连昌风风火火跟着府卫牵了骡车走。马掌柜偷偷偏过头，蛮是关心的神情，罗凡摆摆手，示意无妨无妨。跟在连德连昌他们后面一起去了耶律府。
一路到内城，过了小城门，那晚上厅堂廊房所有看到的东西呈现眼前，这会儿大白天的反而不觉得什么，还是夜里偷窥来的刺激些。
连德连昌他们安装，罗凡当下手，隋琪指挥。煤炉四人组流水作业，安装倒是很快，大院子十多间房屋，一个上午安装完，剩余下10多个煤炉，码在院里的角落里，罗凡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府人却告之，大人在厅里等候着你。
耶律寅底石过年收了不少红包，刚出门溜了一圈，回来时看到大小房间都安装了炉子，这放飞的心情被暖洋洋的温度一烘，舒服的要命，这才有了相见罗凡他们的好奇愿望，本着谁让爷高兴，爷就给谁金子的原则，准备打个赏，讨份开心。
可待罗凡进了厅，站着时，耶律寅底石觉得眼熟，似乎那里见过，疑惑的问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罗凡“呃”了一声，看看耶律寅底石很惊喜的说道：“大表哥好，你记忆恢复了？记起我了？”
耶律寅底石一怔，思道：今年怎么四处都有扯裙带关系的。心里把祖宗十八代默数了一遍，确定根本就没有罗凡这一号人。诧道：“你莫哄我，我表弟一十九个，你这个不作数的。”
罗凡也不知道这府的主人是谁，只是认出他当日跟月理朵一快率众追他，只是那日想必隔的远，加上他接触人又多，估计也就是从身形上觉得眼熟。不过推测，应该也是跟耶律掌柜一样，是契丹人。
罗凡不好意思的笑道：“幻觉，幻觉，这几日多吃了酒，看着谁都觉得亲。”
耶律寅底石不满的说道：“莫瞎说，啥是幻觉，我也觉得你好生亲切，感觉跟梦里见过似的。”顿了下，哈哈一笑又继续道：“管它啥呢，这个亲切真就行。”
梦里见过？这话听起来是如此的别扭。罗凡忍着鸡皮疙瘩说道：“大人梦里见过很多人？”
耶律寅底石说道：“嗯，梦里常见，不过尽是些鸟人，见一次，杀一次，都让我杀光了。”看到罗凡在看他，改口说道：“莫担心，你除外，没杀你，我杀的我都记得。”
罗凡哦了一声，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耶律寅底石摇摇头说道：“梦里杀不算的，你且莫谢我。”说罢，让府人取了银子给了罗凡，又说道：“过年还让你干活，这是赏的。炉子不错，大家都说了好的，想我辽部众多，冬季严寒，正好可用此物。以后你的炉子我府上订购，细枝末叶，耶律掌柜会跟你好好商量的。”
也不端茶，也不喊送客，摆手让罗凡退下，嗯，看来已经学会了汉族的官僚之风。
这一下煤炉脱销，还真的是没有预料到，不过，客户全部是商贾和这个官僚，这跟当初的民用之意大向背径。看来还需要推广或者改进，毕竟罗凡也发现，不是每家每户都能烧得起碳，炉子是不贵，但现在有的城户，大部分烤火用的还是木柴。只是煤炉还有另外一层意义，就是以后为锅炉的发展，打个基础。锅炉的用途也是多多，后世冶金，轻工纺织，船用，发电，矿山等行业，尤其是发电行业，火力发电全部采用锅炉把热能转化为动能后，经机械变为电能。
罗凡是能跨越就跨越，用锅炉做动力，驱动火车机头，还不如潜下心来，给海青一个内燃机的大致结构图，让他考虑一下铸造出一个汽缸体，这研发任务量跟研发锅炉蒸汽驱动任务量基本上相同，且前者体积小巧，比较容易推倒些。这能更大进步就争取更大进步。
罗凡把几日卖煤炉的钱折合成银子，铜太重了，每次背个大口袋装钱，多土包子啊。还是拿银子显得有气质些。
转到聚仙楼，他们的面碱还没买到，元宵里，大家做生意积极性都不高，再说，冬季大雪，碱商也嫌弃路不好走。这事，就拖到十五之后了。
这城里已经没啥事了，罗凡贴了条子在门口，书曰：“辰在申去，五作二休，论也。”望着这文理不通的狗屁，罗凡跟马掌柜解释道：“早上辰时店里有人，下午申时店里关门，店每开门五天，休息两天。”照后世解释，就是朝九晚五双休的上班制度。
马掌柜又琢磨不透了，四个指头不够用，干脆添了两个出来，心想，罗凡也可能罗马或者胡人吧，行事完全没有中原商人的规矩。
这才半响，正是中午吃饭的点，四个人都饿，算了，回矿点吃饭，罗凡又添了一句：“货告罄，明日到。”隋琪又在句子后面画了个小狗，模样跟矿点的肥狗很像，嗯，简直就是狗的写真。
一堆铁，换了银子而归，这就是交易，啥叫经济，各有所需，就是经济。搞不懂后世弄出那么多名词出来，公理往往是一句话，定理往往是一个公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罗凡又添置了生活物品，煤炉四人组出城。
古篆“营州”俩字在城扁上幽怨的看着四人离开。
回到矿点，海青已经罗凡早上交代的钢板平面做出来，其实也就是把融化的铁水放凉，自然缓慢冷却，消除冷却时的紧缩，板面自然平整，然后又用细磨石磨掉表面的氧化层，表面处理后的铁板面可以朦胧的显示人影，罗凡又用煤矿附近的白黏土成模，把铁板面压入，在炉的余温下翻转慢烘，逐渐，黏土水分蒸发变干，成了胚模，叩开铁板，幸好，没弄碎黏胚，继续烘烤黏胚至完全干透。这样就可以放到炉心内部烧制出一个耐火坩埚出来。
说时迟那时...是超级慢的，罗凡等的两眼昏花，终于在黄昏时，经过逐步冷却缓慢降温的漫长等待下含羞的底部光滑似镜坩埚出来。
隋琪跑过来，她知道这两天罗凡一直在变魔术，但今天她玩那个变形的玻璃，已经玩的没了兴趣。这会儿以为罗凡又在干啥新鲜玩意，凑到跟前表示着她的好奇，等她看到罗凡又把玻璃块放到那个白瓷盆里，叹了一句道：“唉，真没创意。”跑开了找顺卫打架，顺便把昨晚的帐给清算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