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随着朴成俊屈指成剑,对那把竖立的折扇一拍之际,原本没事的刘伯阳顿时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片极薄极锐的刀片在脑神经间肆意游走,剧烈的痛楚使他不得不弯下身子,双手拼命的拍着额头。
“别动!”朴成俊眉头一皱,提醒道。听到这话,刘伯阳即使是痛,也只得先忍着了。
一炷香的功夫,刘伯阳头上系着的红布条自动脱落了下来,头顶门一阵黑气升腾,转眼不见。
“好了,你先起来吧。”朴成俊点了点头,说道。
“这样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这才是开始罢了!不要着急。”他微微喘了口气,接口道:“刚请血介子给你们封了身,去了邪气。”
“现在我就试着破去你身上的毒咒,不论多疼多难受,你都要忍着!”朴成俊刚把话说完,房顶那扇原本敞开的顶格门,忽然吱呀一声响,接着“呯”的一声关上了,冰冷刺骨的气息如水流般倾斜进来。
朴成俊一个踉跄,只觉得脑门儿轰的一声炸开,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一股冰冷的心悸顺着背脊飞速的蔓延到腰部。这里可是血介子大仙的法场啊,难道还有人能在这里撒野?!
他赶紧拿起供桌上的一柄秋水剑,摆起个魁星踢斗的架势,警惕的盯着房顶。
地下空间里安静的出奇,只有三个人紧张的心跳声。
“嘭……”
“嘭……”
半明半暗的屋子里,只有那白烛上的火焰不安的跳动着。而贴在土墙上的一整排符咒不约而同的泛出了蓝幽幽的荧光,街灯样的整齐有序。就像孤坟里的鬼火,朦胧而又不可捉摸。
但见朴成俊斜提着一米多长,半指厚度的秋水剑,嘴巴飞快的上下相接,叽里咕噜的念叨着生涩的词汇。
蓦然,他微闭的双眼刷的一下尽皆圆睁了开来,喝道:“日光不进,邪祟聚生,对我们不利,丫头,赶快去开门!”说完他推了恩英一下,用焦切得口吻命令道。看来这回确实到了生死关头了,由不得他不急。
恩英也知道重要性,赶紧跑过去顺着梯子往上爬,好不容易摸到了顶格门的木把手,一个劲的往里拉。
“错了,错了,是往外推,往外推!”朴成俊急喝道!
“好,好!”恩英尴尬的回应,接着使足了力气推门,可惜这门却偏不听人的话,这会儿就像是被人在外面上上下下打了三道插销似地,锁得死死的。这架势,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弄开。
“让我来!”原本坐在地上的刘伯阳忽然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让恩英下了梯子,然后他爬上去直接一拳轰向顶格门!
“哐!”,纷飞的木屑伴着脆生生的木质门板脱钮而出,刘伯阳转头看着朴成俊,想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回来!”
刘伯阳跳下了梯子,刚回到贡桌前,就感觉屋子不对劲,先是安静的如同荒郊野岭,然后风从顶部灌进来,吹得窗台上搁着的纸符“悉悉索索”得乱响,有几分像野地里的草叶在夜风中响动。
“喵——呜——喵——呜!”
猫!又是猫叫声!刚才屋檐上的那只猫,又来了!
刘伯阳握紧双拳,表情坚毅,这一刻他也豁出去了,妈的大白天的装神弄鬼,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刚想重新爬上去,忽然原地打了一个哆嗦,只见自己的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黑猫!
黑猫蹲在刘伯阳的脚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嘴里吐出一条血红色的舌头,它抖抖脖子,伸出爪子,又在地上划了划,笃笃、笃笃……接着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扑向了刘伯阳!
“快闪开!”朴成俊一声爆吼,就抽出秋水剑刺了过来,以刘伯阳的身手,想躲避一只猫还不容易,闪身躲到一边,“嗖、嗖嗖、嗖嗖嗖——”满屋子响起秋水剑破空之声,那只黑猫好像很惧怕秋水剑,惊惶的躲避着朴成俊的剑光。不仅仅是剑光,每次秋水剑舞动时,都有一道黄色光芒在空气中上倏忽闪耀。
黑猫瞅准机会,突然扭腰,向房顶顶格门蹿去,万分灵巧。
门敞开着,黑猫一跃而出,在门口消失,随即响起它的大声嚎叫,声音凄惨,划破院落的沉静。
“小子,你刚才好险啊!”朴成俊收了剑,捏了一把冷汗说道。
刘伯阳自己被搞得莫名其妙,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怎么不觉得危险?自己空有一身本事,难道还害怕一只猫吗?如果刚刚一口天照黑火喷死它,就万事大吉了,现在后悔都晚了……
“那只猫,就让它这么跑了?”刘伯阳不甘心的问。
“师傅,那只猫跟伯阳哥哥身上的毒咒有什么关系?”恩英也上来问道。
朴成俊没答话,而是停住了脚步。尽管他穿着破旧的衣服,可是从他弓腰缩背的背影可以感觉出,此时朴成俊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绷得死死的!
“难,难不成又来了?……”恩英看气氛又不对了,马上又紧张地问。
阴冷的空气就像冰似的在这个时候凝固了,屋内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几分!
供桌上的三盏蜡烛,忽然灭了!整个地下屋子里黑乎乎的,香案后面的墙壁旮旯显得格外的僵硬,尤其是表面糊的符咒满是水痕,一圈圈,一片片的,慢慢的汇聚出一张张女人的面孔,数不清的人脸布满墙壁,犹如一张大团圆的合照,接着竟栩栩如生的开始动了起来!
速度快得几乎在眨眼之间……
刘伯阳认识这张女人脸,她正是净月庵里那个被韩殿附身的老尼姑,可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刚刚那只猫只是预兆,现在正主来了!你们先上去,快!”说话的同时,朴成俊挨着地下一个小滚,抢到了香案前,拿起那半碟子还没用完的鸡血泼到墙上,同时挥手打出无数道绿光!
“糍啦!”被泼到的几个女人脸立刻扭曲了起来,变得模糊不清。就像被硫酸浇到了一样,被烧得孔孔洞洞的。
“妖孽!有我在此,还容不得你放肆!”
猛然间,刘伯阳身体一弓,他觉得背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炸开一样,疼得要命,可刘伯阳是个硬汉子,硬是咬紧牙关没说什么,恩英就站在他旁边,看得真切,只见刘伯阳被后那一大片红斑中,有几个斑点变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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