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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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他娘的怎不跟人家说呀?”瘦子狠狠捶了胖汉一下,骂道。

    胖汉抚着痛处说道:“我……我傻呀他、他闺……女要是去了别……的地方,我知道,一定跟……他讲,但是她如……如今去……的是千佛崖,我……他娘敢、敢说么”

    瘦子略微想了想,点头道:“也是,换成我也不敢。那怎么办啊?人家老头现在肯定急死了。”

    胖汉一摆手,说道:“没……法办,这闺女肯……定是回不……来了。这事,我不能说,你……也不能,咱俩都不说。这要是真给传……了出、出、出去,让千佛崖那群兔崽子知道了,那……不把咱俩给喀嚓了”说着,随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斩的动作。

    瘦子吓得急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脸色也都白了。

    当下,这二人便不再出一声了,自各喝着闷酒。

    许邵却是猛然站了起来,哼了一声,便欲往门外走。

    祁人烟赶忙跟过去将许邵拉住,问道:“贤弟,你要做什么去?”

    “还能做什么去?”许邵有些气愤道:“当然是去会会千佛崖那帮畜生了。”

    祁人烟知道许邵的性子,低头沉思了一下,觉得若要对付一群土匪倒也不算什么难事,况且此刻又是晚间,应当不会被凤凰门盯上,于是便道:“好吧,大哥与你一同去看看,倒时也好有个照应。”

    许邵一笑,点点头,转身行了出去。

    祁人烟忽然见到那边鬼娇也要起身,赶忙向邀月仙姑打了个眼色,示意将她拉住。

    邀月仙姑会意,便立时伸手按住了鬼娇肩膀,小声耳语道:“让他们去,咱们在这里留守。放心,你那情哥哥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鬼娇一想也是,以许邵的武功,再加上祁人烟,就算对方人多,真的打不过,那也是能够全身而退的,于是便又稳稳坐回了板凳上。后又想到邀月仙姑那后半句话,不禁登时羞得耳根通红。

    祁人烟又向着远处那桌上的三名丐帮弟子悄悄打了一个手势,之后转身追着许邵去了。

    那三个丐帮弟子等许、祁二人走后大约半炷香的时光,也都起身行了出去。

    等这三人走了又过得半晌,先前那两个醉汉才起身结账,临出门时,两人似乎彼此对视冷笑了一下。

    这一切,却刚好被眼尖耳利的邀月仙姑瞧了个清楚,立时对这二人生了疑,当下向自己弟子中的两人悄声吩咐道:“静芽,你与静慧悄悄盯着他们两个,看看有什么可疑的。”这两个弟子是一对孪生姐妹,是邀月仙姑弟子座下轻功最好的,办事颇能使人放心。

    两弟子领命,立时双双起身追将也出去。

    且说许邵、祁人烟二人出得客栈,一路施展轻功,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到了千佛崖之下。

    当下,二人缓了两口真气,便又再展开轻功攀崖(二人不走正路,是为防止被太多人发现,而打草惊蛇)。攀爬中,祁人烟还不时停下,在崖壁上为后面跟来的三人留下标识。

    千佛崖笔直陡峭,崖壁上很难有插手下脚的地方。若是换做普通人或是轻功稍逊一些之人,那是绝对休想从这里攀爬上去的,就是那通向崖顶的栈道,如若是腿脚不太灵便之人,行走起来也颇为费劲。

    好在二人武功都是不俗,不消一炷香的工夫,已经上到崖上。

    到得崖顶之后,果然见到远处有灯火通明,吵吵闹闹地围了二三十人的样子,个个都是或手提或腰挎着一柄明晃晃的钢刀。

    “想必这便是那群土匪了吧。”两人躲在暗处,许邵对祁人烟耳语道。

    祁人烟武道经验丰富,点了点头,说道:“先不忙动手,咱们走近一些,再看看虚实。”

    当下,二人悄悄由藏身处展开绝顶轻功,觑准了一块距离那群人的围圈仅两丈左右的巨石,纵身一跃,毫无声息地藏到了后面,那一群土匪竟没有一个发觉,仍是相互吵闹叫嚷着。

    由于距离近了,遂瞧得便比方才真切了许多,凭借许、祁二人的耳力,想要听清楚这群人的话语当然也已不是难事。

    这群土匪似是在大摆筵席,香肉美酒整了一大堆。每个人的身上还都象征性的披红带绿一番,瞧来像是有什么喜事。

    见到这些,许、祁二人便更加确定了那个醉酒胖汉所说非虚,这一群人一定便是在为他们的老刀把子“纳妾”而举办婚宴。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便见一身材高大魁梧的大汉大马金刀地走了出来,一众土匪们见到此人,都立时停下手里、嘴里的物事,肃然起身行礼,想必此人便是那个老刀把子了。

    此人倒也真不愧是一群土匪的大首领,说话时声如洪钟、底气充沛,行起路来昂首阔步,不时还发出朗朗地大笑声,浑有一种鹤立鸡群之象,不想这山野土寇之中也能出得如此一个人才。

    然而,许邵自打那刀把子一出来,便无端有一种与之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如何也是想不起曾经在那里见过。

    只见那刀把子目光在群匪中扫视了一圈,就像是个大将军出征前检阅兵士一般。之后,满意地大笑一声,举步登上了一座由巨石雕成的莲花宝座。想必那宝座之上,原本还应有一尊石佛,只是被这群土匪给强行毁去了。

    那刀把子站在石莲上,挥手猛地一拂那条批在肩背上的大长曳地披风,那条披风立时便随着崖上的风势飘舞飞展起来,发出猎猎之声。接着,那刀把子便盘腿在石莲上坐了下来,马上便有个小土匪捧着一条烤得外焦里嫩的野鹿腿上来讨好。

    老刀把子毫不客气地伸手接了过去,立时便大啃特啃起来。不消片刻,便将一条肥肥的鹿腿啃得只剩下儿臂粗的一根棒子骨,之后便将那根骨头随手一丢。

    此刻又有另一个小土匪捧上来一大坛酒,看样子似乎像是“烧刀子”之类的烈酒。

    老刀把子仍是二话不说,接过酒坛子便灌,咕咚咕咚,没三五口,那满满一坛酒便即被饮干。

    “哗啦”一声,老刀把子又将空坛丢开了一边,这才开口发话,说道:“小的们,今日收获不小。老子不光得了个小妞,哈哈哈,方才那会儿竟还擒了两个牛鼻子道士,日后让他们给咱们炼仙丹”

    底下立时便又是一片吆喝之声,有人还叫道:“老刀把子武功盖世,今后又将有美人相伴。俗话说‘美女配英雄’,这说得正是咱们老刀把子。若是再得了长生不老的仙丹,那可当真比皇帝还要风光了”

    “哈哈哈,”那刀把子大笑一声,道:“说得好,来啊,赏酒”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上那弯如银钩的明月,说道:“啊哈,此刻天公作美皓月当空,咱们还是赶快把喜事办了吧哈哈哈,老子可迫不及待想要跟那娇滴滴的美人入洞房啦。”

    一时间,群匪便又是蹦跳吆喝着,开始起哄,竟还有几个发着尖声怪叫。

    “来呀,把那小妞领上来”在老刀把子叫喊下,便有两个手下一前一后扛上来一个被捆得像个粽子般的少女,然后“扑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那少女似是被摔疼了,虽然口中塞着异物,但仍是痛苦呻吟了一声。

    那刀把子立时上前各赏了两个小的一耳光,骂道:“混账,不会轻点么把她摔坏了你怎么赔给老子我?滚”

    两个小的吓得立时“滚”了下去。

    老刀把子待那两个不中用的手下走了之后,这才将怒颜转为笑脸,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那惊恐万状的少女。

    那少女身上的绳索成圈状困扎着,当绳索经过前胸时,刚好在那重要部位上下分了开来,再加上绳索本身的力度,那少女娇挺胸形便显露无遗。

    老刀把子目光在少女**上停了好一会儿,颇觉得心痒难搔,只恨不得此刻少女身上根本就未着寸缕才好。

    刀把子嘿嘿笑着,蹲下身来,看着少女娇靥,说道:“别怕,我没那么粗鲁,很怜香惜玉的。来、来,我这就给你松绑。”说着,便从腰间呛然撤出了钢刀。

    那刀锋倒也真利,老刀把子只轻轻在少女身上那条绳索的接头处一划,那一身的束缚便松解了开来。

    然后老刀把子收了刀,双手在少女肋下一托,那少女便被托得站起身来。

    少女站起之后,赶忙向后退去一步,双臂在胸前交错着,成防卫状。

    老刀把子搓了搓手,裂嘴笑道:“还挺软的嘛”原来他方才借着托少女起身的当,双手便乘机在人家娇胸上摸了一把。

    这刻那少女吓得滴出泪来,惊叫道:“你……别过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老刀把子笑道:“还害什么羞啊,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咱俩天天都得肌肤相亲呢”

    “什么”少女叫得更厉害了:“你……你、你说什么?”

    老刀把子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啊。嘿嘿,今天晚上一过,你便是老子的妾了,以后你每晚可都要服侍老子。哈哈哈,到时候哪还容得你害羞啊”

    少女一听,立时又将委屈抽泣变为了号啕大哭,身体也可能是由于极度的害怕而随之剧烈颤抖起来。

    老刀把子伸开如鹰翅般的手臂,一把将少女揽了过去,说道:“哎,以后你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可就不许再这般哭哭啼啼的了。哈哈,你若是伺候得老子高兴,说不定从此便将你纳做了正室。哈哈哈哈,来、来、来,咱们俩赶快行礼吧。”

    那少女很是不依,哭叫着在老刀把子怀里挣扎着,但却由于自己身体柔弱,老刀把子又似是膂力过人,竟是如何也挣脱不出去。

    藏身巨石之后的许邵瞧到此时,已再无法忍耐下去了,猛地一击石面,就要起身冲出。

    然而,这刻那群土匪中竟也生了变故。

    只见忽然哀号着跑来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子,跌撞着摸到老刀把子跟前。

    老刀把子见了忙不迭的一怔,怀中那女子见了这汉子的一脸鲜血,更是吓得跌坐在地上连先头的委屈与害怕竟都似给忘了。

    老刀把子立时喝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你怎的弄成这样?”

    那血脸汉子缓缓将手挪了开来,露出了本来的那张血腥吓人的脸。只见其紧闭着双眼,那一脸的血便似乎是由双眼中汩出的。

    许邵见了那汉子的一副惨相,心里禁不住也是打了个寒颤,然后便被祁人烟伸手拽了回去。

    只听那刀把子又催问道:“这到底是谁干的?快说”

    那血脸汉子又哀号了片刻,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回您老人家,是后面那两个臭道士。”

    “什么”老刀把子显得有些惊诧道:“他们不是被捆着吗?怎么可能又伤了你呢?”

    血脸汉子颤声道:“是,是捆着呢。谁知他俩竟乘着小的脸面朝向他们的时候,各自由口中一左一右吐出一个极细小的硬物,那似乎……是两颗碎牙,这不偏不倚地刚好打着了小的这俩眼睛。”

    老刀把子又是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牙啊?”

    血脸汉子道:“小的感觉是,之前咱们也检查过他们,身上除了那两柄被缴的长剑,便再没有其他物事了,这从嘴里吐出来的不是牙还能是什么呀”

    老刀把子气得面色发紫,破口骂道:“妈八羔子早知道,方才就将那俩东西杀了,留到这时候坏老子的好事。来呀,把那两个牛鼻子押上来。”之后又转首冲着跟前的一个手下,手指着那血脸汉子说道:“你先把他带下去安顿一下吧。”

    听到了这里,许邵不觉也是好奇心大起,颇想见识一下那两个武功高强的道士,当下便也没有再急着起身去救那少女。

    要知道在口中藏有异物,吐射出来伤人这本也不算奇事,只是若真吐出的是颗碎牙,那该人武功也算是了得了。因为首先要想在自己口中震断颗牙齿下来,就已经不是件容易事了,更何况还要将那轻巧的牙齿不偏不倚地打在人的眼睛上呢

    这时,只听得一阵叮当乱响,似乎的金属拖地的声音,然后便真的有两名道士被押将了出来。两人身上都缚着厚重的铁链,方才那声音便是两人腿脚上的铁链所发出的。

    两个道士的嘴角处隐约都有些血渍,显然方才那血脸汉子所说不假,确实是受了他们牙齿的暗算。

    然而,巨石之后的许、祁二人却并没有去注意这些,而是注意到了两个道士的面目。这一看,心中登时同都一惊。

    许邵更是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啊,怎么是他们”

    原来,那两个被铁链所缚的道士不是别人,正是整晚都不见踪影的玄武碧霄、青霄二子。

    难怪会有如此高的武功呢但他们两个又怎么会被这一群土匪给擒住了呢?

    原来早先的时候,碧霄、青霄二子是许邵一行中最晚到那家客栈投宿的。二人之前,为了与前面众人错开投宿的时间,便干脆先在街上闲逛了一番,后来又在一间茶社坐下来歇脚,准备等到日头西沉之时再去投宿。

    二人且斟且饮了将近一壶茶的时候,偶然间被旁边一胖一瘦两个汉子的谈话吸引去了注意力。

    两个汉子的谈话时声音很小,似乎是不希望被人听到,但即便再小,也绝不可能瞒过玄武二子的灵聪。

    谈话的大致内容说的是城东有个姓刘的穷秀才,为了向千佛崖上一群土匪的老刀把子讨赏钱,竟将与自己相好的姑娘绑了献上了崖,此事还是那胖汉无意间撞到的,尚还没有其他人知晓,就连那被绑少女的亲爹都是不知,此刻还正急着在城里到处乱转找闺女呢。此事与许邵等人在客栈中所听到的基本相同。之后,两个人还约定好,除了彼此,便不再告知任何一人,凡事都先以保住自家性命为重。

    两个汉子谈了一会儿,似乎是生怕周围人众多耳目杂,草草结算完茶钱离去了。

    而玄武二子却将此事从头至尾听了个真真儿。

    当下,二子商议斟酌一番,决定去千佛崖一行。于是也结了茶钱,走了出去。

    二子首先去到早前约定好的那家客栈,要好一间普通的双人间,便双双出城赶往千佛崖去也。

    两人本来思忖,对付一群土匪本也不会费什么大事,再加上那时一行人本就都是装作彼此不曾相识,联络起来不很方便,遂也就并未通知许邵等人。

    二子来到千佛崖后,并不是像后来许邵他们那般,偷偷从崖壁上摸上去,而是直接大刺刺地闯将上去。一路沿着栈道,倒也并没遇到什么很了得的阻拦,只偶尔有三两个把关的匪兵,两人也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其放倒。

    怎知道,这一到得崖上却无端生出变故。

    二人方一上到崖顶,便立时被一群土匪(大约三十来人上下)围在了当中,各个都是虎视眈眈、怒目而向。其中有一个肩披一条黑绸披风手提一柄厚背钢刀的彪形大汉,此人身高足有八尺,虽与众匪同站,但却威风凛凛的,明显有一种王者之气,显然便是群匪的首领。

    那首领上下将二子打量一番,突然声如响雷般地喝问道:“咄来者何人,所为又是何事?为何不交拜帖便私自上崖?难道你们不知道广元千佛崖的规矩么”

    二子初闻这首领的喝声,心中不免也是一凛,但很快便又镇定了下来。

    碧霄子首先跨前一步,也并不行礼,反喝道:“我俩不是来拜山的,是来要人的”暗中运注四成真力,声音也是如洪钟般响亮,有几个定力颇浅的匪兵还被那话语尾音的“嗡嗡”声震得脑袋一阵眩晕,立时便站将不稳,打了两个晃悠。

    那首领似也是一怔,不禁有些动容,这才又仔细将二子重新审视了一番。之后,冷笑一声,说道:“失敬失敬,抱歉得很。原来二位道长不是此地人,俺还当是附近道观的忪道士们来缴地头费来的。哈哈,那不知二位前来又为何事啊?”他虽然说“失敬”,但表情上却没有半分敬意,当真是失敬得很。

    碧霄子不屑地一哼,又是喝道:“贫道说过了,我们是要人来的”这一次同样也是震晕了几个匪兵。

    那首领瞧了瞧身边的几个打晃的手下,嘿嘿笑了一下,说道:“道长有事说事便可,不用大吼大叫的,浑没有一点出家人的涵养。”

    “你……”碧霄子方要发作便被青霄子拦住了,青霄子在其耳边说道:“用不着与他们生闲气,办完了事情咱们就走人。”

    碧霄子看了师弟一眼,点点头,然后又对那土匪首领道:“不要再多说废话了,你赶快交人吧”这次却是没有运注丝毫真气。

    那首领又是笑道:“二位道长口口声声说要俺交人,不知俺何时扣了你们的人啊?”

    青霄子赶在师兄之前说道:“你当然没扣我们的人,量你也扣不住”

    “哈哈,不一定吧。”那首领不屑的一笑,之后又问道:“既然俺没扣你们的人,那么二位所要的又是何人呢?”

    碧霄子冷冷道:“那个姑娘呢?”

    “姑娘?”首领显得有些不解,问道:“哪个姑娘?”

    “就是今天刚被你买下的那个姑娘”碧霄子毫不客气地跟道。

    首领似是恍然,眯着眼笑了笑,问道:“怎么?那姑娘是二位的亲戚朋友么?”

    青霄子应道:“我们与之非亲非故。”

    “见过面?”首领追问道。

    “也没有。”青霄子无奈答道。

    “哈哈哈,这倒奇了,”首领忽然大笑道:“二位道长与人家毫无关系,且又是从未谋面,那你们找她做甚?难道你们这出家之人也有雅兴……”

    “放肆”碧霄子忽然又是大喝了起来:“我看你是存心拿我二人戏耍。哼,废话少说,赶快把人交出来吧,否则休怪贫道不客气了”

    那首领似是并未被吓到,仍是嘿嘿笑道:“二位可知道那姑娘马上便将是俺的妾,那意思便是她已经是俺的人了,你们如此不讲道理地闯来,硬是要向俺讨要属于俺的人,这成何体统?”

    碧霄子怒哼道:“亏你还有脸说光天化日抢来的女子,怎能够说是你的人”

    “哎,错了,”那首领更正道:“不是抢来的,是花银子买来的。”

    “反正你用的不是正当手段人家是良家妇女岂能容你如此糟践”碧霄子已经准备要动手了:“快点交人”

    首领忽然破口骂道:“娘的,臭道士,看来今**俩硬是要管这当子闲事了”

    碧霄子已经呛然掣出了手中长剑,道:“是便怎样?”

    那首领却是不惧,一抖手中钢刀,喝道:“那你便先问问俺这口刀”

    “正有此意”碧霄子挺剑便刺,丝毫不给那首领喘息的机会。

    然而那首领却似早有防备,见到长剑刺来竟毫不慌乱,向左一个霎身闪开,横刀便是一个猛扫,那刀也是呼呼做响。

    碧霄子剑法在玄武众弟子中,算是颇为高强的,一套七七四十九式七星剑法已尽得掌门人真传,拿到武道之上,也可以说是罕逢敌手了。然而此刻自己这虽不能说运出全力但也是颇为迅疾的一剑,竟然被对手轻巧闪开,而且还能够叫人家做出反击,不免心中也是暗暗惊讶。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粗犷卤莽的土匪头子,武功实是不弱。慌乱之中,长剑已然荡在外门,不及抽回迎架,急忙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了土匪首领的横扫一刀。

    碧霄子一出手便被对手逼退,虽然是出于不防,但也颇感面上无光,不禁也是动了真怒。当下,又是一声暴喝,蹬步前冲,由下自上斜削,一式“珍珠倒卷帘”,然这次却是不敢再有丝毫怠慢轻敌,全力将七星剑法施展开来。

    一边的青霄子也早已和一众匪兵斗在一起,但是他那边的凶险程度竟似乎还比不上其师兄所面对的一个敌手,在与群匪打斗当中,还能分心不时顾盼一下自己的师兄。

    显然,这一众土匪中,就只有那个首领的武功算是颇为了得的,其余人众不过只是群乌合之众。

    又斗了一阵,那群围攻青霄子的匪徒已经有数人被其或砍伤或刺倒,但仍能仗着人数优势,暂时困住青霄子。青霄子一时间若想要去帮助师兄,却也颇为不易,但却绝无性命之险。

    可碧霄子那边却早已是险象还生、险招迭遇了,一套剑法已经施展完整整一套,不单没给对手有丝毫的威胁,竟反被人家逼得有些左支右绌。

    而那土匪首领竟似是有意要拿碧霄子戏耍一番,每每到得将要一刀就能斩杀碧霄子时,却又故意放过一马,然后又再继续挥舞钢刀急砍猛攻。如此一来,不禁又是给碧霄子火上浇油,心头的气愤更胜方才,但却也是毫无办法。

    又再过了片刻,碧霄子虽然恼火,但心里却还是雪亮,慢慢瞧出对手虽然使用的是柄钢刀,但招式间却隐约似是剑招,此人竟似乎是个用剑的高手,但不知为何却是弃剑从刀。

    碧霄子瞧出对手“剑法”实是不凡,当下反倒心生一计,决定施用天州中人很难见到的、自己由师父那里习得后从未使用过的玄武绝学“太极剑法”与对手做最后一搏。

    一想到此节,碧霄子剑式便霍然一变,将原本的迅猛疾快转为了缓慢柔和,剑法施展开来浑如一套舞蹈一般。沾、粘、缠、点,借力打力,以四量拨千斤,一时间竟是略微扳回了一些败势,渐渐的又与对手堪堪战成了平手的局面。

    土匪首领见碧霄子剑法忽然由快转慢、由钢转柔,每一剑刺出虽看似绵软无力,但与之乍一接触却又忽然感到其力逾千钧,而且最邪门的是,每当手中钢刀与之长剑一相触碰,自己原先运出的那股大力便会立时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纵。

    然而,这土匪首领心中虽然很是纳罕,但却也因着对手这一手玄奇的剑法而被刺激得更加兴奋起来,浑然有了一种棋逢敌手之感觉,竟是戏耍之心顿消,全力应对起来。

    碧霄子见自己使出太极剑法竟仍是久战对手不下,不禁心里真的有些着急了,额头上也渐渐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子。可那土匪首领却似是越战越勇、越打越来劲、越斗兴头便越旺盛,丝毫没有疲倦之态。

    又拼斗了五、六个回合,碧霄子乘着彼此两人都在变招的空隙,以眼角余光斜瞟一下师弟青霄子,见他虽无败象,但也绝不可能抽身来助自己。当下便打定主意,准备全力一拼,使出太极剑法中的最后一招绝杀之式。

    当下,碧霄子猛然一声开山般的大喝,功力运满到十成,霍然一招“残阳飞雪”,一剑七花飞点对手七处大穴。这一式是整套太极剑法中唯一只攻不守、只发力不借力、弃缓从疾弃柔从钢、迅猛若雷电的一招,实是致命的一招,同时也是拼命的一招。

    土匪首领乍一见到碧霄子剑法骤然又变,缓慢中突然又改为快若流星飞雨,已经猜到对手是要孤注一掷了,立时便是热血沸腾,跟着也是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中钢刀同样奋力一抖,霎忽之间,一下绽开九朵刀花,竟然比碧霄子剑花还多出两朵。

    要知刀比剑沉得多,遂抖起花来也要比剑难得多,一般是刀法颇为了得之人,最多也只能抖开七朵,这已经是刀法中的极限了。然而此刻这土匪首领竟能一下绽开九朵,可见其人武功已经登峰造极。

    只见一片刀光剑影,但听一阵“乒乓”乱响,之后胜负便已分晓。

    碧霄子手中长剑脱手飞出,右手的腕部也是被深深划了一道,此刻正汩汩地淌着鲜血。这还是那首领刀下留情、及时收住了钢刀的势头,要不碧霄子这只右手此刻必定已经与手臂分家了。

    惊恐、怀疑、震撼,一时充满了碧霄子的脑海,他竟似是忘了手上的疼痛,只是怔怔瞧着对手,心中想的只是:不想我在玄武习剑十数年,自认虽称不得绝顶但也可算是颇有成就,不想最后竟还敌不过一个土匪。

    那边青霄子忽然见到师兄不动、手中的长剑也没了,一时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下甚是焦急。当下,也再不顾那许多,全力运气剑上,猛展七星剑法最后一式“八面风雨”,以凌厉的剑气将周身众匪迫退,马上又猱身蹿上,在乱阵之中撕开一条出口,腾身一跃而出。

    跃出乱阵之后,青霄子手下不做丝毫停滞,紧接着又再施出“八面风雨”,全力向那土匪首领扫去。满以为这一下即便伤不到那首领,也可暂时将之逼开些许,从而救下师兄碧霄子(他实是不知碧霄子其实并未受太重伤,只是一时有些心志失常)。

    谁知,土匪首领竟然不退不闪,似是没有见到这一凌厉一招一般,青霄子见了不禁心下一喜,只道其必要伤在自己剑下。不想自己那想法方起,眼前便倏然闪过一道银光,跟着,只感手中的长剑猛震并发出呛然一声龙吟。

    再看时,青霄子手中已只剩半截长剑,而那首领的钢刀却已架在了他脖颈之上。

    青霄子此刻也已同其师兄一般,惊异地怔怔瞧着眼前这早先根本就没被自己放在眼里的土匪头子,大张着嘴,一时说不出半个字来,只是心中慨叹道:不想一群不见经传的山野土匪之中,竟也藏着如此高手

    那首领见二子都已不动,嘿嘿一笑,钢刀一摆,大声道:“哈哈,都输了吧小的们,将这两个牛鼻子给老子绑了,押下去。”说完,便提着刀,大笑着扬长而去,样子好不威风。

    书接前文,继续说碧霄、青霄二子被带出之后。

    那刀把子死板着脸,上前猛伸出双手,分别在二子下颌使狠力一捏。二子立时吃疼,不自觉地张开了口。

    刀把子借机左右向二子口中看了看,见到两人果然各自少了一颗门牙,冷哼一声,怒道:“娘的臭道士,老子敬你两个是出家之人,本想给你们留条活路,岂知你们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啊,老子今儿个就让你俩尝尝些手段。”说完,顺手一推,将二子双双推坐在地上。

    二子骨头倒也颇硬,虽然倒在地上且身上还都缚着沉重铁链,但仍自是奋力硬挺着身躯,目光愤怒逼视着刀把子。碧霄子还破口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土包子,咱们输给你那是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但你这般捆着我们算个啥?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便快点动手,我两位道爷可不愿再多见你那副丑恶嘴脸”

    刀把子目光忽然一寒,冷冷说道:“哼,你们想快点死,老子就偏不让你们死。你不是说看着老子眼晕么,没问题,我有办法,哈哈哈哈。”说着,便又提着他那柄明晃晃的钢刀行了上来。

    二子此刻已猜到对方一时半刻决不会杀自己,但见他提着钢刀缓缓行来却又不知是要干吗,只觉其眼中在不断**着森森吓人的寒光。二子就是骨头再硬、胆气再壮,此时竟也是被冷汗浸透了后背上的衣襟。

    “你……你要干什么?”青霄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刀把子嘿嘿冷笑道:“也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帮帮你们。方才你们不是说不喜欢见到老子这张脸么,那老子便先灭了你们那两对招子,哈哈,这样一来,别说是老子,那什么人你们都看不到了。哈哈哈哈,俗话说‘眼不见心静’,这很好吧。”

    青霄子急打了一个寒战,颤声道:“你、你敢”

    “哼,这有何不敢”刀把子说着便要举刀相向:“你看着”

    碧霄子见那刀把子首先是要毁自己,不禁怒火又是涌了上来,这一下反倒不再害怕了,厉声骂道:“你个狗贼,你这样糟践道爷算甚好汉有本事你一刀砍了我”

    “哈哈哈哈,”刀把子大笑道:“怎么?你也怕了我偏不杀你”说着,这就已经挥起钢刀,刀尖照准碧霄子右目便欲刺下。

    碧霄子也真不愧是条好汉,虽然处此绝境,竟仍然是怒目相向,眼皮毫不眨动。如若是人的目光可以杀人,那么这刀把子兴许早都死了百千十次了。

    刀把子狞笑着,猛推手中钢刀,道了句:“闭眼吧”

    正在此刻,但听嗖的一声,从斜里疾疾飞来一物,照准那刀把子的钢刀直直砸来。

    但听“当”的一声脆响,刀把子似是由于早前根本就没有防备,而且飞来之物的速度又颇快,竟是没有闪开,就在钢刀堪堪要戳中碧霄子眼珠时被骤然磕了开去。那刀把子似也被那股大力带得向一旁打了个趔趄,好在钢刀并未脱手。

    站定之后,刀把子钢刀一摆,拿了个架势,朝着方才飞来之物大概的落点望了望,见到原来竟是一块个头不小的山石,难怪力量会如此之大。随后又转头向山石射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威风凛凛地站着一年约五旬的中老年者。

    当下,刀把子大喝一声:“来着孰人?”

    然而,那老者尚未答话,便又听到从那一众匪兵之中连连传出惨叫之声,老刀把子急忙移目看去。

    只见人群中竟无端多出三个不认识的人,正在拳打掌劈地斩杀自己的一众部下。

    刀把子一急,方要上前扑救,猛然间,这才想起仍然坐在地上的玄武二子。当下,猛挥手中钢刀,欲先将二子斩杀怎知道,还是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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