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牵招下达命令的一瞬间,高干脸sè骤变。
高干万万没有想到,信都城的城防都尉,牵招,竟然已然成了文丑手下之人,从袁熙第一次遇刺到现在,不过是月余的时间,文丑竟是将信都城防牢牢掌控到了自己手中,乃至在自己想要策动兵变之时,也是完全倒向文丑
牵招,高干自是认识。
这牵招也算是袁氏老臣,之前一直是逢纪副将。
原本高干以为,最早之时文丑斩杀逢纪,作为逢纪副将,牵招与文丑只见也有一丝芥蒂,这次自己策动兵变,就算牵招不帮自己,也是两不相帮的态势。却万万没有想到,牵招竟是毫不犹豫,投靠了文丑
“牵招,你也敢抓我”
恼怒之中,高干猛的爆喝一声。
“我乃袁公之甥,尔等不过是袁公家奴,也敢以下犯上么?刀斧手听令,与我捉拿文丑,抓住文丑狗奴,赏金一百”
“锵”的一声,高干猛的抽出了腰间宝剑:“文惠,快与我制住文丑,只要拿住文丑狗奴,一个牵招,根本不足为虑”
这次议事,并不似先前袁绍在邺城升殿议事那般郑重,更不像是当今汉帝的朝廷议事,故而众人身上大多都配有宝剑,像是高干这种世家公子,剑法自是不俗,而高柔这种士族中人,也绝非手无缚jī之力之人。
见高干亲自出手,那些原本惧怕文丑的刀斧手也是了狠,紧紧一咬牙关,呼喝着直奔文丑。
噗噗
而就是几名刀斧手向着文丑那边冲去之时,却听几声利刃入揉之声响起,这几名刀斧手陡然感觉后背一阵剧痛,自己的身体早已被一柄长剑刺了个对穿,身形一顿,立刻软倒在地
高柔冷着脸,手中长剑之上,沾着一抹血迹。
“高柔,你……”
不远处的高干见到高柔瞬间出手,竟是斩杀自己这边的刀斧手,不由得目瞪口呆。
“高干,如今你已是众叛亲离,还不清醒么?”
而就是此刻,原本一直端坐的文丑,也豁然起身,锵的一声,金剑挥动,噗噗几声,冲向自己的几名刀斧手已然身死当场。文丑猛的一转金剑,剑尖直指高干,脸sè冰寒到了极点。
“文丑,你这袁氏家奴,竟敢犯上作。看我高某人如何杀死,保我袁家江山”这一刻的高干,眼见自己预先埋伏好的刀斧手根本不是文丑、张燕以及负责保护文丑的飞燕营军士的对手,不由得目眦迸裂,大喝一声,竟然直接向着文丑冲了过来。
“袁家江山?高干,你倒好大的胆子,当今大汉刘氏天下,凭你,也想至袁家于谋逆之地么”
“既是如此,也留不得你了”
“死”
一声爆喝,文丑身形一动,闪身躲过高干的一剑,手中剑如雷霆一般,噗的一声,狠狠刺入到了高干身躯之中,前胸刺入,后背透出
“呃……”高干喉咙之中,出一声轻响,双目飞快瞪大。
噗
文丑手中金剑,却在这一刻猛的抽出,轻轻一划,已然又割破了高干的喉管
高干手中剑“钪锒”一声掉到了地面之上,自己两只手试图捂住心口和咽喉,却不料刚刚抬起手,自己心口、咽喉都是无法阻挡的“噗”的喷出一道血箭。高干身躯砰的跪倒在地,上身也狠狠摔了下去,整个身子抽搐一下,已是没了半分的气息。
曾经叱咤并州,东汉十三州一州之主,也算是当世枭雄之一的高干,身死
“嘶”
在场那些文武,尤其是那些先前高干的嫡系臣子,在这一刻都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急退四五步,连带惊愕,看向文丑。
此时的文丑,脸sè依旧冷然,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高干的尸体一眼。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xìng,高干一口一句“袁氏家奴”,早已将文丑彻底jī怒。不过,袁绍对自己,对颜良,乃至是对张颌高览,的确是有知遇之恩。但袁绍的地盘,又何尝不是自己这些人辛辛苦苦卖命打下来的?
战公孙瓒,战曹cao,不都是自己这些人冲锋在前?还要应对袁绍的猜忌,颜良被斩身死,张颌、高览被逼投降曹cao,这些又何尝不是因为袁绍的那些错误决策
更不要说田丰、沮授这些人,在袁绍当初一无所有之时,就设计让韩馥将冀州让给了袁绍,坐稳了位子。最终袁绍又是如何对待这些人的?
袁氏家奴么?
将手下人当成家奴者,必亡
此时的满宠,看着力斩高干的文丑,也是不由得暗暗心惊,满宠万万没有想到,文丑竟是如此杀伐决断。高干到底是袁绍外甥,身份地位非同寻常。在满宠看来,若是自己处在文丑这位置上,斩杀掉高干,绝对会引起信都大,最终局面难以控制。而现在,文丑拔剑之间,斩杀高干,单单是这份魄力,就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曹公的这个对手,非同寻常啊……”
满宠心中暗叹道。
同时,这信都城内所生的一切,满宠都已牢牢记住,准备回许都之时,向曹bsp;满宠不是荀彧,也不是贾诩,虽然有些军事、内政能力,算得上是个文武全才,但是满宠的军事内政能力都算不上顶尖。也只是在年老之时,任过曹魏的太尉,也不过是个闲职罢了。甚至和崔林、高柔这样的三公之才都无法相比。满宠也有自知之明,他负责的就是收集这边的所有的关于文丑的讯息。至于如何对付文丑,自有曹cao帐下那些一流谋臣,级大将来费心。
“抓起来”
就是满宠心中如此想的时候,那边的牵招却也低喝一声,吩咐手下城防卫兵要去抓那些高干手下的文臣武将。
此刻的牵招已然是知道,自己和文丑,已经是休戚与共
自己是信都城防都尉,袁熙身死消息传出去后,袁谭必引大军来攻信都,文丑掌控信都,倒还可以抵挡。若是高干掌控信都,则信都必失,自己这些人。怕是也要落得一个兵败身死的下场。
牵招也算有识之士,此时该如何做,自然明白。
“住手”
而不等牵招手下那些兵士动手,一声低喝,陡的响起。
“高干谋逆,怕是各位也不清楚,如今恶已除,我冀州正是用人之时,怎可再株连各位先生、将军?牵招将军,你先带帐下兵士出去,守住信都四座城门不可生什么动。这边的事情,有飞燕营军士即可。”文丑向牵招说道。
“诺”牵招没有任何犹豫,飞快应诺而去。
“满宠大人,如今我信都城生了一点的事端,倒是冲撞了大人,文某在此向大人赔罪了。”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文丑脸上忽的换上了一丝笑容,向满宠一揖说道。
“将军言重了,满某人不算受到什么冲撞。只是将军挥手之间,人头落地,岂非有些儿戏?”满宠盯着文丑道。
“呵呵,文某如今领冀州牧,假节,可杀犯罪之平民百姓。高干虽是袁公之甥,但却并非有官爵在身。此人谋逆,文某人又如何杀不得此人?”文丑依旧微笑说道。
继续盯住文丑看了几眼,见文丑依旧是面不改sè,满宠不禁轻叹一声。
这文丑,不得不说,自己还是有些看他了
“满大人既然已是宣读完了诏书,便先请下去休息吧。今晚文某人设宴款待大人之后,明日一早,自会送大人出城。”满宠来信都什么目的,文丑也并非毫无察觉,现今处理完高干,也有杀jī儆猴的意味。至于信都城这边的军政要事,文丑自然也不会让满宠知道,此刻立刻让人带满宠下去休息。
满宠被带下去休息,这大厅之上的血迹也被飞快打扫了一遍,一切都好像是什么都未曾生一般。
只不过,这信都城众文武心中,此刻还是难免有些心悸。
“吕门g将军,最近可有邺城那边的袁谭青州军动向的讯息?”
文丑也不去管这些文武,而是直接向吕门g问道。
吕门g飞快出列,正要回答,却见这大厅之外,一员兵士匆忙飞奔而来,竟是顾不得此刻乃是议事之厅堂,径直上厅,到了吕门g身旁,飞快在吕门g耳边说了些什么。
“什么?”
就是下一刻,吕门g脸sè,陡然大变。
“下去”吕门g低声吩咐那军士一声,抬头看了眼文丑,又看了眼周围的信都城文武,似乎是欲言又止。
“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文丑眉头一皱,本能的感觉到似乎是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向吕门g道。
“启禀将军,幽州鲜于辅,协同田豫,拥兵两万,自领幽州刺史之位。自号为‘白马将军’,如今已是掌控幽州绝大部分郡县,公然谋反”吕门g微微一咬牙,反正这样的讯息,早晚信都城中的众人都会知晓,干脆自己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