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青年则明显小了一些,看起来也就是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衣着依旧华丽,却是与前头青年的稍有不同。他一身白衣,而且衣料裁剪地稍微紧凑,更显出他的挺拔身形。
马队人数不多,充其量三四十骑,但却是人人配有弓箭,骑士短剑和牛皮盾,行止之间,显得极为整齐。
“无忌,今日狩猎,看你能不能超过为兄。”稍微年长的青年朗声笑道。
“哈哈,大哥的弓术大梁无双,无忌臂力不济,甚至拉不开硬弓,又如何能与大哥相提并论。”白袍青年肆无忌惮地大笑,声音里只显出他的亲和与灵气。
“我看你身手不弱,怎生箭术如此不堪。”被叫做大哥的青年眉头舒展,显然是习惯了胜过自家兄弟一筹。
“无忌纵然是身手不弱,又怎么比得上大哥呢。萤火之光,不敢与日月争辉。我看大哥你是犯糊涂了啊。”
“哦?我倒觉得那个长垣的将军是日月之辉呢。”
白袍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古怪,旋即哈哈大笑:“四哥不过是个武夫,他自幼志在军旅,最多是一点星辰,何来大日皓月一说。”
“就你小子会说话。”华服的大哥也是哈哈大笑,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陡然发力,已经超过了白袍青年。
“喂,大哥你慢点啊,无忌这马术不行的——”
而两千多年后的一个世界角落里,在被誉为“桂林山水甲天下”的景区边缘的一处山腰上,四个青年正在进行全身的装备。
梁啸拉好靴子上的拉链,笑着往对面正在脱外衣的人骂了一句,
“脱、脱、脱,脱你妹啊!”
那人低头不顾,口中却是爆出一句:
“脱了上你妹,你懂得。”
梁啸听着他淫*荡的声音,知道自己只有变得更加淫*荡,才能够将他比下去,不由分说,扯开喉咙唱起了万年不倒的国际歌。
悦耳的男中音在山腰间想起,可是曲调却已经走到了火星上,对面那人连忙捂着耳朵求饶,梁啸这才用头盔敲了敲他的头,开始选点打桩。
片刻之后,另外三人都是穿戴完毕,梁啸也找到了一处看似坚实的岩基,伸手一指,早有同伴开始动手打下一根钢棍。不料刚砸下两锤,便已经见到钢钎周边的裂纹,掌钎的人不禁抬头望向了梁啸:
“老大,这石灰岩也忒松了吧。”
梁啸干笑一声,“换个地儿打,老子就不信这座山是面粉做的。”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渐渐焦急了。
他们这次是要从山腰处的溶洞钻进山体,然后顺着地底溶洞探险。这里是桂林地带的喀斯特地貌,石灰岩的岩基极容易被流水腐蚀成为溶洞。而他们四人作为地质学专业的不良学生,考试的分数不高,对于户外的各种岩石和岩性倒是非常熟悉。
石灰岩的山体本来就硬度不高,若是山腰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桩点,无异于宣示了这次行动的不可能。这座山看起来已经腐蚀很久了,山底必然是别有洞天,而山腰处的洞口却只有一个…………
“无忌,看!有鹿!”华服青年长弓一指,白袍青年顺着望去,只见一头成年健兽在林间跳跃。
“大哥,我看是獐子吧。”
“无忌说得不错,这獐子也是不差,可若是四不像,就更好了。”华服青年略显遗憾地说道。
“我要去射獐子!”白袍青年怪叫一声,已经飞马而出,他一手搭箭,却不射击,只是呜呀哇呀地乱叫,似乎是在警示那头野獐。
“无忌不准耍赖哦!”华服青年爽朗地大笑,也立即策马追赶。
片刻之间,两骑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近,变成了华服青年在前,白袍青年在后。当华服青年从白袍青年身边错马而过时,还不忘回头笑笑。白袍青年也是笑着,只是笑容里多少地有些不自然。
须臾,两人离野獐更近,华服青年正盘算着什么时候下手再是最佳的距离时,他身后的白袍青年已经张弓搭箭,尽力一箭射出。华服青年只听“崩”地一声,顿时有些紧张,他可不想总是输给他的弟弟,但他很快发现他的紧张其实是打了水漂。
白袍青年那一箭,正是射在了野獐的屁股之后的地上,长箭入地,箭尾犹自颤抖不息,而野獐受了惊吓,奔势更疾。
华服青年暗自喜悦,胯下战马再次提速,更是甩开身后的白袍青年向野獐追去。
眼看着已是只有十丈的距离,华服青年终于引弓发箭,也是“崩”地一声,长箭在野獐跃起的空当,从后面射中野獐肚腹。野獐哀鸣一声,颓然倒地。
华服青年意气风发,策马上前探身一钩,便已经将硕大的一只野獐挑了起来,他身后的白袍青年和随行骑士见状,顿时高呼一声:
“彩!!!”
他将死獐交给随行骑士,却没注意到白袍青年面色闪过的一丝戚然。
已经找了快要一个小时,梁啸他们还是没能找到一处足够硬的岩石来…………
不够硬就意味着不能用,不能用就意味着计划的流*产…………
不管了!
“大黑,过来,就在这儿上钢钎!”
被叫做大黑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老大,这个地方,不结实啊。”
“你听我的!”梁啸忍不住地斥道:
“我第一个下去,没事儿了你们再来。”
“可是——”
“没有可是!快点儿!”
大黑悻悻然开始抡锤,一旁的一个女生却是毫不退让:
“梁啸,我不许你冒险!”
梁啸似乎有些意外,抬头看着女生姣好的面容和关切的目光,也是一阵感动,凑了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微笑道:“宝宝放心,没事的。”
女生似乎有些羞怯,毕竟,毕竟他们两人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我去下面等你,等你到了,我就做你的男朋友。”梁啸一边说着一边将绳索缠在腰间,又朝女生抛了个媚眼,才带上头盔。
淙淙水流从比山腰更高处的地方流下,流进了山腰的这个溶洞里。脚踩这白花花的水花,梁啸小心翼翼地放开绳索,一步一步地顺着溶洞往下降落。
下降了十几米的高度,头顶只剩下一丝光线,终于到了地势稍微平缓的地方。虽说地势平缓,但也是相对于方才的几乎垂直的洞壁而言。这时他终于能够站住,水流速度却是借着十余米的高度变得前所未有的迅疾。
梁啸艰难地跋涉,每一步都是凶险万分,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被水流挟裹着拍到突兀不平的洞壁上,轻则擦伤瘀伤,重则骨折,甚至是被拍成肉丸子…………
顺着崎岖的洞壁往下又是许久,梁啸已经记不清到底是多深,只觉得原本渐渐舒缓的水流在这里陡然一个加速。此时光线全无,他只好借助头顶的探灯发现,自己身后一个窄小的通道已经形成了一个强劲的漩涡,从上面奔涌而下的流水正嘶吼着卷入其中。
梁啸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漩涡,才是真正的险地!!
华服青年猎获了野獐,心情舒爽非常,接下来的打猎也是顺风顺水,拿获野物无数。白袍青年依旧是每见到猎物就放箭,却也是每每不中。他对箭支的消耗甚至比华服青年还要快两分,却是一整天没能有所收获,莫说是鹿、獐一类的大件,就连一只兔子也没射到。
眼见着暮色渐临,马队也是已经人困马乏,华服青年望着夕阳笑道:
“今日斩获颇丰,即刻启程回城如何?”
白袍青年懒洋洋打了一个呵欠,附和道:“好啊,无忌早已是累得要散架了。”
马队随即启行,不快不慢地往密林之外进发。华服青年似乎不甘寂寞,再次扬鞭说道:
“无忌,你我再赛一场如何?看看谁能先出了林子。”
白袍青年脸色有些难看,却知道不好拒绝,“大哥可得让着我点儿。”
“那是自然。”华服青年轻磕马腹,胯下良马已经开始小跑,白袍青年看起来似乎有些困倦,知道不能改变既定事实,便也驱马跟进。
华服青年似乎想让白袍青年与他并驾齐驱,但是白袍青年那个架势似乎没有多少兴致。他心生一计,放缓马速,等到白袍青年超过他一个马头时,扬起马鞭,往白袍青年胯下马匹上狠狠抽了一鞭子。,
战马吃痛,旋即狂奔了起来,马上的青年控马不稳,又是一阵怪叫,好不容易控制住了马匹,却没注意到前边的一只枯枝挡住了战马前蹄。
他只觉得战马去势一滞,身躯一轻,便如断翅之鸿向前方飞去!
梁啸咬了咬牙,终于缓步踏入漩涡之中。
丫的!这水也流的忒快了些!
不等他咒骂,忽然脚下不稳,身躯一歪,就顺着水流栽了进去!
梁啸屏住呼吸,伸手往腰间一摸,绳索竟然也已经不见!!
山腰上三人看见绳索一松,那女生不由失声尖叫:
“梁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