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振声听后欲去传令,李大人又把他叫住道:“着令牢内军卒身配快刀,再有贼子攻打大牢,守御不住时可把那些死囚就地*,一个囚犯也不可给我活出本府大牢!”
知府大人真动了怒了,这般江湖人物行事太过猖獗,频频在他辖下生事,李崇义已想将洛阳境内的武林人物整肃一番了!
古振声告了退,李大人正待歇息,何老尚书来了,他听人告知孟义山受了伤,自己这“舅公”也需来探望一下,与李崇义叙过了师生之礼,李大人不住的说对不住恩师,将孟世兄放在这般危险的职位上,要向您请罪。
老尚书这舅公装得很是伤悲,满面戚容的说:“我姐姐就这么一个孙子,要是有了三长两短可怎么好!”又讲了一番什么虽是如此,我何某的侄孙自当为国效力,饶是马革裹尸,也是分所当为。
李知府听了都陪着掉了两滴泪,很说了些孟义山的为人好处,老尚书见府牢得保,孟义山又死不了,心里惦念起新纳的小妾柳月,口说:“我改日再来看义山,方才听了禀报连惊带吓的,生怕他出事,把我老头子也累的身体不舒,到要回府调养二日。”
一听恩师的身体有恙,李知府也着了慌,忙道:“我这府里还有些上好山参,给恩师带些回去补补气血,剩下的留给义山食用。”
老尚书连连称好,等下人包好了人参,带着从人回尚书府“调养身体”
去了。
二日上午,孟义山还在那里沉睡,李知府将那花蝶儿提上堂来审问,那花蝶儿被孟义山挑了脚筋,心中嗔恨入骨,无论问他什么都是不答,李大人百般拷打,他也是不说,气得知府大人下令将他扔回死牢,断了个明秋问斩上报刑部。
到了当日晚上,李清儿方带着药箱,来诊治孟大捕头,不放心的李大人与古振声又在一旁相陪,清儿昨晚所插的那根银针不知为何已向上拱出了半寸,仅留少半插在肉里。
见了这等形状,李清儿喜道:“成了,将他的心脉真气压制了一宿,以被银针刺得加强逾倍了。”
又对旁观的两人道:“他陷入深眠之后因功力浅薄,以无法自然回醒,需以银针过穴来唤起他的生机。”
李清儿将针盒里的百余根银针全掏了出来,摆在一旁
对古振声道:“你将那枚银针拔起,再以绝快手法将那针重新刺入,一直循环下去,先插三十六针。”
古振声心中疑惑,手上却丝毫不差,将那银针迅快拔起,又急速插入,拔的时候不觉什么,重新插回时觉出有股潜劲震得手指生疼,暗惊这孟义山那来这般强势的内力。
他不知大捕头的周身内气全都汇聚于一点,被李清儿银针刺了一夜后,变得更是强劲,拔出银针后这股真力以不似当初的静如死水,以向身前主脉奔去,刚*一点又被古振声施针震住。就在古振声拔针之际,李清儿以在上端又刺入一根银针,阻住那小股溢出的真气向上循行,都被转下方流去,每过一穴,李清儿必以银针封住一穴,等至古振声大汗淋漓的刺完三十六下,李清儿以把孟义山从胸至腹,各处大穴上插了十余根亮晃晃的银针,每处穴道相隔之处都有真气被上下阻住,鼓成皮鼠一般的小包,在那里来回鼓动就是冲不出去。
此时为了施针,孟义山的上身衣襟以全被揭开,露出虬结的肌肉,李清儿虽精通医术,但这壮年男子赤着上身的场面却是头次得见,脸上羞的有些酡红,却又不得不看,心中暗骂这个“疤脸贼”没事受什么伤,要她清儿小姐来救治,等治活了他到要好好算算帐。
等了一刻,清儿见冲荡的真气有些平和,方将紧靠大捕头腹部的银针拔下,那一股真气失了阻泻,在孟义山的伤处停居下来,将伤口迫得一滴滴的淌出紫血,清儿随手取了个空玉瓶,将那血液涓滴不剩的承载进去。
等到充满了半瓶,清儿自怀中又取了个磁瓶,拔开了瓶上的塞子,古振声见那瓶里装的是青白色的粘液,心想“这是什么药品?”
清儿一脸可惜的样子,将那瓶中的液体向那装紫血的瓶子到出两滴,摇了摇玉瓶,那液体一接触紫血立时混处在一起,变成淡蓝的颜色。一面摇晃,嘴里一面说着:“糟蹋了好药!”
古振声好奇问道:“小姐这瓶药水很珍贵么,不知做什么用!”
清儿瞪了他一眼,道:“给他喝!”说完便翘开孟义山的牙关将那蓝色的液体整瓶灌了下去。“
古振声大惊道:“刚逼出的毒血怎又灌了下去?这是什么医法?”
李清儿叱然道:“你懂什么,断肠红余毒以与他全身血液合一,要想除毒,就要将血全部放空,但那时也不用治了,稳死无疑。要治这种毒伤就要寻找与这种毒物相克之毒,两毒相攻,相互抵消,方能疗好毒伤。”
“高明啊,小姐的医术实使在下钦佩”古振声了然叹道。
一旁的李大人手捻着须髯心道:“清儿还真有本事,武功医道两般皆能,可惜却是个女儿身!”李崇义美中不足的想。
开了眼界的古捕头又问道:“适才小姐用的是什么液体,来相克断肠红。”
清儿道:“断肠红在医家眼中不值一提,只是鹤顶红混合厥尾草制的,鹤顶红毒性猛烈,厥尾草能令血脉循行加速,两个混在一起,自是中者立毙。”
见了两个男子唯唯诺诺的样子,李清儿得意道:“鹤顶红与腹蛇涎药性相克混到一起变得毫无效用,但两者根本水火不融,需要以带有微薄毒力的血液做引方能混成一处,不然直接灌入腹蛇涎,这家伙等着被双毒攻体,缩成婴儿一般大小的惨状罢!”
说话间清儿又将一根银针撤去,将一股真气逼了下来,又接了半瓶血,混了蝮蛇毒涎与孟义山灌下。
如此反复直到银针全部拔光,大捕头喝了自己六七瓶血后,李清儿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坐了下来。
李大人见针也拔光了,孟义山一丝动静也没有,忧急道:“义山怎么样了,可能好么?”
见了爹爹一幅关心的样子,李清儿心中不快,道:“死不了啦,喂,古振声,你轻拍他命门一掌,再用双指刺下双耳耳根,这家伙就没事了!
“
清儿小姐口说没事,她心中也是有些不安,大小姐虽通医道,活人是从未治过。方才的诸般诊治方法,多是从师父口里听来的,亏得李大人敢把孟义山交给她治,方才下毒剂量要是有分毫差错,大捕头就去找阎王爷抢宝座了。
古振声扶起孟义山在榻上坐好,命门一掌,双耳一刺,一招两式眨眼间就被他完成。
就在李清儿佩服古捕头的武功时,孟义山的身上异变突生,全身颤动起来,开始在床上乱滚,李清儿暗道“他的羊癫怎么这时发作了!”
大捕头的体内双毒交缠,互相催化,剧烈的痛苦带动了柔拳真气巡行,在床榻上折腾了一会,孟义山双眼睁开,眼瞳里竟带些淡青之色,目光很是呆滞,滚到地上开始胡踢乱打,口中呵呵连声,等至后来,传出咔吧骨响之际,大捕头跃了起来,手里胡挥乱舞,将李清儿三人逼得退到室旁一角,古振声对李清儿问道:“小姐,孟兄这般情况正常么?”
李清儿见了孟义山的样子,眉头直皱,将身旁一个木制茶几拿起,向大捕头扔了过去,“乒”坚固的枣木茶几被孟义山狂挥的双拳打上,喀嚓就断成了两截,等注意到铺地的青砖都被大捕头以脚踏裂之际,李清儿喊道:“遭了,莫被他逃出伤人,古捕头你与他过几招罢,将他气力泄尽,才能算好。”
古振声无奈之下撩起衣裾,踏中宫直进给孟义山来了个黑虎掏心,拳力还不敢使足,生怕将大捕头击伤。
怎知孟义山混似傻了,连躲都不躲,挺着胸膛向古振声扑去,被那拳直击在胸前,打得一跤坐倒。
那蓄有三分真力的一拳打在孟义山身上竟不起效用,扑地又起,攻向古振声。
大捕头也不知那里得来的大力,挥拳出腿的劲力暴增,跟古振生的阳刚武功斗起来后劲无穷,古振声虽是不敢将真气运足,打至后来也足有六成力贯注在招式之上。
大捕头也变得有如疯子一般狂乱,对着古振声连扑带咬,这般怪招奇势将古捕头气个半死,心说:“与个疯子斗个什么?”将铁罗汉拳使起,对着孟义山拳落如雨,这套武功连王河那等高手都深为忌惮,古振声每出一拳便向前踏上一步,每进一步就加力一分,逐渐前孟义山逼至厅内墙角。
等大捕头背靠墙壁之时,身上也不知中了几十拳了,竟是每中一下,经脉骨骼便喀嘣连响,古振声的拳劲全数无踪,不起作用,这下连古振声都有些害怕起来,心说:“这孟义山怎变得如怪物一般!”手上真力提至八成,双拳连出,一式三击,向着孟义山打去。
大捕头以退无可退,古振声的三拳两下打在两肋,一拳打在胸前,那最后一拳击中,古振声以听出不对,孟义山的经络已如炒爆豆般的闷响起来,竟是正好一百零八下,响毕之后一股如冰如火的内力从他掌中爆散而出,将措手不及的古振声击得连退七步,方才站稳。
挥出那股内劲的孟义山已趴倒在地,又人事不省了,古捕头望着自己这件因适才打斗搞得皱皱巴巴的白衣,面上苦笑道:“青儿小姐,孟兄练的什么邪功?方才竟能借我的拳脚压力,爆开十二正经,内气大强,以入武学门径了!”
李清儿先把李知府扶到座上,对古振声道:“他内功古怪,冲开经穴到是因我刺的银针,一番引导之下,以将八个主穴之间的阻碍冲得甚薄,腹蛇涎的毒力又可给人暂添力气,借着与你相斗,自是打得真气流传,经开脉解。
古振声要是知道大捕头从习武到现在不到一月,心中怕要更是气闷。
这舒解十二经脉的境界纵是天资绝世,又有上乘内功导引,也要一年的时光,怎知这孟义山身中断肠红之后,柔拳真气被毒力刺激得强旺无匹,借着李清儿的银针导开了脉道,待与古振声相斗之际,十二正经一百零八穴一鼓而通。
等李清儿为孟义山把过了脉,知道他是沉睡一昼夜,一直未进食,又耗力过巨才昏了过去。又揭开他的眼皮看了看,那层青色以从眼底褪下,换作了正常颜色。这才放下心来。
古振声见已无事,告退回家了,李大人拉住清儿,道:“清儿,亏了你的医术才能治好义山,这两日你就帮他操办些吃食和药物吧,尽量要他好的快些!”
李知府是一家之主,他的话自是不容置疑,李清儿想推也没办法,对他爹道:“爹,天晚了,您先歇息吧,我给他再灌一遍药。”
李大人不疑有它,孟义山的伤势好转,他心中高兴,拿获的花蝶儿采花遍天下,刑部文案里排进百名的重犯,将他给擒获,府牢也没有闪失,自是功大于过,就等着朝廷嘉奖了。
等到李知府出厅走了,李清儿的怨气全发作了,拽起孟义山的衣领来,喊道:“你个臭贼,一路上把姑娘当丫鬟使唤,受够了气,到了洛阳还敢给我出现,惹得爹要我照顾你,害我废了半瓶腹蛇涎,你知不知道好难采集的,要拿住乌黑冰冷的腹蛇一个时辰,它才会吐涎,你全给我用了,哼哼,啪啪两个耳光打在大捕头身上,把脸颊显出几道红印。
孟义山这次再昏,没有个二日醒不过来,李清儿欺他不能还手,自是放心捶打,口中还道:“气死我了,爹为什么对你那么好,连古振声这臭捕快看来也对你不错,什么东西。”
孟义山觉出有个似打雷的声音在耳边喊,脸上似被什么拍过,也不知是什么落在胸腹上,等他有了知觉时已是第三日的上午了。
大捕头昏睡初醒,眼皮重的向灌铅一般难开,过了好半响才能支撑着坐起了半身,听到屋外有人在说:“小姐,你还不给这位捕头吃药么,这两天你把老爷交待的事都推给了我,喂饭煎药的,可辛苦了。”
“我可没空,再说……我看到那个刀疤就害怕,还是小菊你行啊,喂饭吃药的,了不起那。”
大捕头歪坐在床上脑子都乱了,望着这满布书画的雅室,连连摇头:“这是那啊,根本不认得。”
自他昏倒后就一直睡在李大人的书房,中间何尚书带着扮成老家人的云敖来探过一回,这位苗疆高人探了孟义山体内的脉道状况后连连称奇,转回尚书府去思忖孟义山内功增进,是否还应传下他几门别的武学。
冢岭兄弟的张五雄也因充军万全府,令外四人放心不下兄弟,也要跟去,打头走了三个,只留下刘二过一人,等待孟恩公苏醒后向他辞行,这两日间也常来探望。
这时门外又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小姐,小姐,夫人找你那!”
那个孟义山听来甚是耳熟的女子道:“娘找我做什么?”
那女人道:“宁王世子来了,夫人要小姐去见。”
那女子道:“什么,朱蟠又来了?我……我答应爹给孟捕头治伤,忙乱的很,你回夫人就说我不去了,让世子在府中自便吧。”
吱呀一响,雕花木门被推开了半扇,走进一清丽美貌的女子,把大捕头当时看呆住了,张口道:“清……捂捂”
李清儿上前一把捂住了孟义山的嘴,口中道:“嗯,我来看看腮边的经脉是不是还有未通之处!”她可不想让身后的丫鬟知道自己和孟义山认识。
等外间的两名丫鬟走远,李清儿方把手放开,大捕头见了李清儿激动无比,笑道:“清儿,你是怎么找来的,定是知道老子发达了,来投我对不对!”
李清儿还不知怎样回答,就被大捕头一把抓住了手,口中道:“这回我做了洛阳总捕,可非比从前了,清儿你长得好看,给我做老婆怎样,生养他七八个娃娃,我老孟出去也威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