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来日一学当要勤加练习内功。
柳云开想到这里,招式之间虽然一板一眼,动作便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忽而一阵清脆的掌声在他身后响起:“好!”若不是有今日之行,临水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云开公子竟是这么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柳云开闻言忙将白腊杆收在手中,只见一位面容清雅脱俗的女子悄然出现在他小院的门口,盈盈款步,窈窕而来。
柳云开定睛一看,来得不是别人,正是那久未能相见的燕国特使。看来他这个典客少卿,不司公务怠慢的她,她竟是杀上门了来了。
在她身后,管家正叔,一脸不能置信的神色。嘴巴张了老大,仿佛可以吞下一只鸡蛋,下巴惊宅得几乎都要砸到脚面上。
他早些年,经常随柳国公征战天下,武艺见识都非常了得,他一眼便看出,公子所舞的这套枪法神妙非常,虽然招式之间还嫌有些生涩,有时招式使出有些后继乏力难以尽数发挥枪法的威力;但其中的神髓尽出,颇有杀伐天下,铁血纵横的气概。
看得柳正全身的热血一阵激荡,不由得暗中叫好——如此枪法,当真是尽显男儿气概。只是,一向体弱,一副书生模样的公子,何是竟习得这般出神入化的枪法。
难道他之前的模样都是假装的不成?不像不像,大大的不像,看他招式之间的生涩,显然是刚刚练习不久;况且公子此刻额角已经见汗,显然是体质所限,体力难支,无法发挥其中的全部威力。想到这里,柳正不由得大感惋惜。
柳云开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连忙迎了上来,歉然道:“原来是临水姑娘大驾光临,快快里边请。”
苏临水一动不动,脸上似笑非笑,上上下下看了柳云开几十眼,轻叹道:“世人皆说,柳公子不懂武功,可临水今日一看,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只是不知道是天下人有眼无珠呢,还是柳公子愚弄了天下人?”
柳云开哈哈一笑,“云开这套枪法也不过是刚刚才习得,到叫临水姑娘见笑了。”
“是么?”苏临水深深的看他一眼,脸上写满了不信。
“临水得到消息,公子日前遇袭,受了重伤。心下甚为担心,方才见到公子生龙活虎的模样,临水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她说着饶有兴味的看看了柳云开手中的白腊杆,并没打算放过他,继续问道:“只是不知道公子这套神妙的枪法传自哪位名家?”
柳云开连连摆手:“临水姑娘谬赞了,云开自小便体质孱弱,直到前些日子遇袭方知武艺的重要。这才胡乱的练上一通,以作强身健体之用。实在是当不得神妙二字。”
柳云开自然知道白袍将军这套游龙枪法的不同凡响,可这般神妙的枪法被他这个向来不能武技的书生使出来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因为这枪法的由来,这前因后果,他实在是无从解释。
苏临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教人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不再追问,随着柳云开进了他的小院。
柳正看着公子的背影,默立良久,才缓缓走上前去,弯腰拾起方才柳云开练枪用的那根白腊杆。手上暗劲一运,长杆呯的一抖,回忆着刚刚公子的招式模样,试着练了起来。
七尺余长的白腊杆,使展起来当真不易。他舞了几下,顿时觉得比之公子还要不如,他虽然力道够了,却是徒有其形,舞不出公了方才那份豪气纵横的神韵来,便觉得索然无味。“好小子,我早该知道!柳家的儿郎个个都是好汉。文能定国,武可安邦!”柳正哈哈大笑去找老爷了。
柳正走到前院,就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柳清臣已经出现在府门口。柳清臣连日来,几乎天天都在将军府议事。柳云开有令狐纤月照顾,他放心得不能再放心,甚至心底还有丝丝窃喜。
“老爷,喜事!大喜事!”柳正兴冲冲迎了上来,眉宇间尽是笑意。
“云开醒了是吧,前几日你已经派人通知我了。”
柳正重重的点了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
柳清臣大感不解:“你这是何意啊?”
柳正道:“公子醒了这自然是喜事!只是还有一件喜事,只怕老爷听了要比这个还要高兴!”
“哦?莫非是云开答应了婚事?”柳清臣心道,这孩子果然想通了,看来自己那日对他说的话他是听了进去。
柳正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柳清臣大急:“那到底是何事,你快快说予我听!”
柳正便把在后院看到的柳云开如何舞枪弄棒,那枪法如何神妙,说了一遍。
“你说得可是真的?你没有看错?”柳清臣眼中精芒连闪,目光盯在柳正脸上,生怕这是他为宽慰他开的一个玩笑。
“断不会有错,同我一起的还是苏临水苏姑娘!我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柳清臣抚须半晌:“若当真如此,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走走走,你我二人,快去看个究竟。”
柳清臣不管柳正,大踏步便往柳云开的小院赶去。走出去了几步,却见柳正还立在原地,一不动。柳清臣疑惑道:“怎么?”
“老爷,那临水姑娘还在,我们此时去恐怕不妥。”
“也对也对!我们倒不急于这一时。”
柳清臣毕竟是大燕国一代强臣,看待问题更犀利,更长远;经过了方才那一刹那略略有些冲动的喜悦之后,便冷静了下来,他心思周密,立刻想到了云开若是武艺有成,那将会对朝局产生的影响。原本对于他百年之后,朝局有可能被打破平衡的忧心也淡了几分,只是政事本就是世上最复杂的较量,将来怎样谁也不好说。
若是将来可以促成云开与纤月的婚约,事情就完美了,柳清臣一边想着,一边悠悠的踱着步子进了书房。
柳云开可不知道此刻父亲心中理百般思量。
他和苏临水两人一前一后进得院内,柳云开小院不大,却极整洁雅致,平日里都青笺在打扫,颇有那么几分清幽沉静的味道。
两人便在大理石桌凳上坐下。
苏临水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赞道:“想不到公子的居所如此雅致,如此幽静的院落,临水不胜心向往之!”
柳云开笑了笑,没有吱声。若是常人,听到苏临水这么一位美女如此说,怕是早就闻弦歌而知雅意,顺水推舟的说上一句‘欢迎临水姑娘常来坐坐’之类的话了。但柳云开是个特立独行的人,说话做事也往往出人意表。
“临水姑娘若是喜欢,不妨由云开作东也置办一个这样的院子。以临水姑娘的清雅,定然想映生辉,不像云开俗人一个,糟蹋了这美好的景致。”这是一语双关,的委婉气绝了。
苏临水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拉近和柳云开的关系,没想到她刚刚抛出的橄榄枝,便被他轻轻的抛了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