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人人都想登上君位,单是眼前这位女子便是万里挑一的绝色,只是养在深宫却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两人一时间俱都默然无语,静静的看着湖面,夜风吹起,薄雾慢慢弥漫的在水面之上。
女子盈盈而起:“起雾了,公子也请早些休息吧!”,轻移莲步,踏着荡在水面上的浮桥走了开去。
“姑娘,如何称呼?”眼见女子即将走远开声问道。
“怎么,柳公子断然拒婚,却居然连拒绝的对象就在眼前都不知道么?”女子停住脚步,嗓音清咧,说出的话听在柳云开耳里,仿佛一道惊雷。
什么?!他是令狐纤月——那个“暴力女”?
柳云开喃喃自语着向着来路返回,连两名侍卫悄然跟了上来,没有半点声息,什么叫阴魂不散,看这两位便知道了。
令狐叔叔千方百计将自己调回帝都,难道就是为了促成和纤月婚事?还有纤月说自己不知爱惜身体,是信口一说还是确有所指?还有老父命他入宫时的神色,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若是这样倒有些难了,虽然说娶妻的是他柳云开,可上有国君赐婚,下有父亲之命,他纵是有一万个不情愿也是毫无办法可想,只有乖乖就范的命。
还有那纤月,她的态度也很奇怪,按他对那丫头的了解,以公主之尊被拒婚不暴走才怪。可事实却偏偏出他所料,她非但没有生气,居然还和颜悦色的为他送来了日常用度……柳云开闷头想了一路,一时觉得千头万绪,越理越乱。
直到走回书房,从沧山到帝都这一路的舟车劳顿,终于爆发出来,顿时感到困意来袭,两只眼皮仿佛重逾千钧,索性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日上三竿。
“见过君上!!”柳云开好梦正酣,门前侍卫声音响起。
柳云开呼的一下坐了起来,见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大燕国君令狐青渚龙行虎步走了进来,后面是他的随身侍卫,看模样正是刚刚自朝会上回来。
“好小子,敢情你到老夫的书房之中来歇乏来了?!”说罢便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柳云开。
柳云开被他看得看得他一阵发毛,连忙跳下下床来,讪讪一笑,道:“令狐叔叔,早!”
令狐青渚哼了一声,显然赐婚被拒的余怒未消。
“见过纤月了?”
“是!可是小侄……”
“不必说了!”令狐青渚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阻止道。“你和纤月的事情,以后再谈,我容你有一月时间考虑。到时你的答案若仍不能让老夫满意,看我怎么收拾你!”令狐青渚笑得有些狰狞,眼中泛着寒光。看得柳云开脖子凉嗖嗖的,下意识的缩了缩。
“不过,柳贤侄,现在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令狐青渚缓缓转过身去,柳云开看不到他的表情,又不知道要办的是件什么事,只好竖着耳朵听着。
令狐青渚继续说道:“此事,你若办好了,老夫自然有赏;你若是办砸了……嘿嘿……老夫就治你个冒犯国君、亵渎公主之罪!到时连你老子也保不了你!”
冒犯国君?还亵渎公主?两顶帽子砸了下来,柳云开觉得头晕目眩,自个儿这小身板就要被压塌了。在书房睡了一觉就是冒犯国君,与纤月月下谈心就是亵渎公主?
“怎么?!你不愿意?”令狐青渚的声音不怒自威。
“既然叔父吩咐,小侄领命便是!只是这赏,小侄还是不要了,身为大燕臣民,为国尽忠本就是分内之事!”还赏?怕不是到时候令狐叔叔一道明令诏书,将公主嫁于他——公主下嫁,可也是赏啊,而且常人求也求不来的是莫大的恩赏!
令狐青渚不怒反笑:“你倒有自知之明!不要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此事没的商量!”
“可是,小侄……”柳云开觉得像是身在砧板上的鱼儿,怎么拼命蹦跶也逃不出这要‘挨这一刀’命运,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挨这一刀’之前拼命的挣扎几下。
“贤侄,休再多言,赶快给我回家好好准备,待老夫拟好了诏书,即刻派人送去,到时你一看便知。”
令狐青渚已经开始下逐客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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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帝都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似乎多出了许多四处打听的人,听口音,显然不是本地居民,甚至有的根本就是从他国赶来,看他的身着各色服饰,便可一目了然。这些人,隐晦而又神秘打听一件物事。
百姓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如今,天下本就未能真正的一统,各方势力无不厉兵秣马,磨刀霍霍,趁着这难得的平静之时,休养生息,伺机而动。这种大势之下,各国之间通商来往,士子交流,甚至相互渗透,从未停止过。
柳云开低头走在街上,心说,难道这就是皇帝的女儿也愁嫁?虽然过了整整一晚,令狐叔叔的怒火显然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愈演愈烈。关于那日后神秘的赏赐,柳云开一再推辞,却都被令狐青渚给噎了回去。
“小子,还不快滚,难道要老夫亲自背你回去不成?!”然后就这么被令狐青渚给轰了出来。
柳云边想边走,不知不觉转过了几条街,忽然街路一阵嘈杂,人们惶恐的避往选中两侧。中间还夹杂着打马呵斥之声。
柳云开慌忙退侧身几步,蹄声隆隆,两名骑士几乎擦着他的衣襟急驰而过。柳云开大为光火,这到底是干什么的,闹市之中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念头刚起,只听前方传来一声惊叫。“我的孩儿……”
柳云开定睛一看,只见一名幼童立在长街当中,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圆溜溜的回看着大人们,好像在问: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小孩子对周遭的事物,懵懵懂懂,浑然不知大祸已经临头。
孩童的母亲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住了,双目圆睁,几乎就要脱出眼眶。街边的行人,见了这一幕,心中不忍之下都已经纷纷别过头去。
眼看惨剧就要发生,那孩童就要丧命马下。
“不,不能让如此惨剧发生。”柳云开感到一阵热血上涌,发足狂奔,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但他怎么能快得过常年在沙场上驰骋的骏马?!
马上骑士,双眼如同鹰隼,似乎早已看到马前的孩童,他不慌不忙,马鞭觑准了时机疾甩而出,如灵蛇一般缠上了孩童的腰身。那孩童尚未明白怎么回事,身体便已经飞了起来。稳稳的站在柳云开身侧。
“好俊的功夫!!”柳云开脱口赞道。马上骑士能在骏马飞驰之间,以马鞭卷起街心的孩童,毫发不伤的放下,这份眼力,这份手劲,这份功夫,让他顿生敬佩,这一赞实是发自内心。
马上骑士听到他的称赞,速度不减,在马上转回身抱拳一礼,歉然道:“我等实有急事,得罪了!”说罢,望着柳云开爽朗一笑,打马去了。
柳云开看着骑士的背影,感到有些眼熟,偏偏一时之间又想不起他是何人。他这般风风火火,满脸征尘,身上甲胄已经有了多处破损,看模样应当是日夜兼程赶回了帝都,不知道哪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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