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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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大哥?”冼容烟看着天暮苍白的面容,忐忑不安,急忙唤来小二,把他抬入房内的榻上。冼容烟喂了天暮一些水,见他一直昏迷不醒,不由着急起来。

    小二见状,飞快地去请了个熟悉的郎中过来。

    “姑娘宽心,这位公子只是劳累过多,体力不支才晕过去了。让他好好睡一觉,按老夫这方子抓药,服下几帖便无碍了。”郎中就着小二取来的文房四宝,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药方,机灵的小二立马到药房去了。

    冼容烟向郎中连声道了谢,又坐回床边,为天暮掖了掖被角,静静地等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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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的房间,屋内弥漫着一阵沉重。大夫葛深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恭谨地道。

    “楚公子,夫人不小心动了胎气,有小产的迹象,如今已经无碍。夫人最好能够到一处静养,不能再动气了。”

    “……我知道了,”楚遥瞥了眼榻上褪去血色的艳丽容颜,眸色渐深。

    “葛大夫,”楚遥走近,在葛深耳边低语了几句。

    葛深霎时面无血色,“这、这……楚公子,夫人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兴许会让夫人以后都不能……”

    “照我的话去做!”楚遥面色不豫,敛去了平常温和无害的神色,周身气势逼人!

    “是,楚公子。”葛深一直是楚遥的专属大夫,对他也颇为了解。明白楚遥这话一出,此事已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叹了口气,他便告辞下去准备了。

    岳文道淡淡看了叶锦一眼,便向楚遥一一禀报了刚才的事。

    “碧落宫的宫主水离夜和专司暗杀的四护法碧离亲自过来了,不把锦儿除之而后快,他们怕是不会甘心的。”楚遥儒雅一笑,看向榻上之人。“看来当年救下锦儿,确实是明智之举。”

    “公子,碧落宫趁公子不在来偷袭,怕是对公子的身份略有察觉,才会有所忌惮。”岳文道剑眉一皱,究竟是什么地方泄露了公子的身份?

    “文道,不必担忧,他们也不过探出了些端倪罢了。”楚遥轻笑一声,安抚道。“天暮独自一人与碧落宫两大高手对决,不但没让他们占到便宜,甚至落了上风,这天暮可真不简单。”

    岳文道微微点头,“确是,碧落宫的宫主水离夜的身手甚少人见过。招数出神入法,轻功更是登上无人之境。这天暮用的不知是什么诡异的手法,前所未闻。如今不知他是敌是友,公子将此人留在身边,怕是不妥。”

    “文道,若果天暮此人能为我所用,你不觉得我们将会事半功倍吗?”楚遥淡雅笑道,看向他。“这血玉我们已经寻了数年,而今只有些许的头绪。然而池家灭门,血玉的线索便是完全断了。天暮能够凭着气息辨别血玉真伪,想必能找出其他血玉的蛛丝马迹,倒是省下了我们不少功夫。”

    岳文道的眼底仍有些忧虑。“但是,公子,此人真的会愿意归顺公子,为公子所用吗?”

    “他也深知没有我们的帮助,寸步难行,要独自寻找出血玉,更是难上加难。如今两方合作,共取所需,有何不可?”楚遥眉一挑,淡淡道。

    “公子,此人的身世一直未能查出,属下担心……“岳文道欲言又止。

    “锦儿对他十分在意,兴许已经猜测出天暮的身份了。”楚遥眼神一冷,漠然地瞥向仍旧昏睡的叶锦。

    “夫人曾是碧落宫的四护法之一,公子说天暮会不会是……”岳文道沉吟了一会,猜测道。

    “文道,那人当年一战,深受重伤。你曾在那里发现打斗的痕迹,亦寻到了腐烂的尸身……三年,那人怕是尸骨无存了吧……”楚遥轻轻叹息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听说那人年仅十四岁,便神功大成,当时打败了天下第一剑客而扬名武林。这样的人,若能结交,乃人生一大乐事,可惜啊……”

    “公子,这不过是碧落宫的人夸大其词罢了。”岳文道有些不以为然,冷哼道。“一个十四岁的黄毛小子,怎么可能打败第一剑客,兴许使了诈,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才赢的!”

    “……不……”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两人转过头,见叶锦虚弱地慢慢坐起身来。“你们……不要诋毁他,他才没有用这么些下三滥的手法。”

    “锦儿对他还是念念不忘呢……”楚遥唇角一勾,淡然道。“锦儿似乎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夫君,”叶锦怯怯地唤了一声,下意识地用手臂圈住小腹,眼底掠过丝丝惊慌与黯然。“锦儿没有刻意隐瞒,夫君近日事忙,便没有去打扰夫君了……”

    双眸一沉,楚遥冷笑着站起身,走向她。“平常那些给锦儿的汤药,都去哪里了,嗯?”

    伸手轻柔地摩挲着叶锦娇嫩的颈侧,楚遥柔声文道。

    叶锦瑟缩了一下,垂下眼帘。“恳求夫君放过他,毕竟……他也是夫君的骨肉……”

    “我有说过要锦儿落下他么?”楚遥侧身坐在床沿,淡淡一笑。

    闻言,叶锦猛地抬起头,美眸掠过一丝惊喜。“夫君愿意留下这个孩儿?”

    “锦儿也说了,他也是我的骨血,不是么?”楚遥伸手揽过叶锦的肩膀,低声说道。

    叶锦喜极而泣,垂首靠在楚遥的肩上。连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终是放了下来,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温暖的掌心轻抚着她的秀发,楚遥难得的温柔让叶锦受宠若惊。惊喜参半之余,加之身体虚弱,最终倚着他又睡了过去。

    葛深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两人相偎的温馨一幕,心下惊异。岳文道一把将他手中的香炉取去,放在房间隐匿的一角。微不可闻的香气飘散过来,楚遥轻轻将叶锦放置床榻上,起身示意葛深、岳文道两人随他离开。

    关上房门的刹那,葛深回头淡淡一瞥,满目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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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冼姑娘,天暮公子还未醒来?”楚遥抬头望着西下的落日,微微皱起眉。天暮昏睡了将近一日,奇怪的是至今仍未清醒。

    冼容烟点点头,“郎中只道暮大哥劳累不支,并无大碍。”

    楚遥见葛深轻轻点头,知冼容烟所言不虚。

    “叶姐姐还好吗?”冼容烟抬起头,关切地问道。

    “只是动了胎气,休养几日便可。”楚遥简略地回答着,又感激地一笑。“多得冼姑娘舍身相救,不然楚某的内人恐怕性命不保。”

    冼容烟笑着摇摇头,“楚公子要感激的人不是我,而是暮大哥。若不是如此,即使我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叶姐姐。”

    “此话怎说?”楚遥饶有兴致地问道,虽然先前已经听过一遍岳文道的禀报,却仍旧有一些不详尽之处。

    冼容烟便将天暮临走是在她身上动了手脚,又如何挡去碧离刀锋的事简单叙述了一下,楚遥不禁连连惊叹。“天暮公子果真是奇人啊!”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才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