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冼容烟捂着脸,看着天暮左脸上的红印子,心里嘀咕。听着那么响,那该多痛啊。
“这个,婶子,有事慢慢说。”她缩了缩头,劝说道。
“看上去人模人样的,怎么晚上干这么个偷鸡摸狗的事!不偷别的,竟然……”那妇人脸上一红,揪着手里的红色肚兜,硬是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
“婶子,这可能是一场误会,暮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冼容烟摆了摆手,急忙说道。
那妇人双眼一瞪,“妹子,不说别的,婶子二十年前可是被喻为这条街的客栈美人。”说罢,脸上飘过一朵红霞,羞怯地瞄了天暮的俊颜一眼。“没想到二十年,婶子仍然风韵犹存,魅力不减当年。”
冼容烟瞅着一旁的天暮,双眉微蹙,知他开始不耐,忙说道。“婶子一看就知以前是个大美人,风采不减……我们得赶路了,打扰了婶子这么很久,这小小意思……”
往客栈老板娘的手里塞了点碎银,老板娘哭丧的脸立刻眉开眼笑,用牙咬了一下那碎银,手绢甩得那个欢。“妹子,下次再来一定得住婶子客栈啊……这位公子喜欢,婶子便弄多几件放屋里,随时欢迎公子来偷……”
冼容烟脚下踉跄了一下,瞥了眼天暮依旧面无表情,知道他而今非常的不高兴。看来,晚上得好好跟晨说说这事。
“暮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潇城。”头也不回,他淡淡答道。
她点点头,轻喘着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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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城,与之前呆的县城截然不同。整齐宽敞的大街,茶楼、酒肆、客栈到处可见。人山人海,阵阵糕点、小吃的香味飘来,伴随着小贩的吆喝声,热闹非凡。
冼容烟何曾见到这般情景,每个摊子几乎都去瞅一眼,偶尔看到什么稀罕的玩意儿还要把玩一下。
待寻到客栈时,冼容烟已经腿脚发软,面色苍白,粉唇亦褪去了血色。
“客官,要打尖还是用饭?”客栈的小二笑眯眯地迎了上来,恭谨地问道
“打尖。”天暮不语,冼容烟赶忙应道。
“打尖,好呢。掌柜,两间上房!”小二将巾子搭在肩上,扬声吆喝道。
“不,一间就好。也不要上房,普通的客房就好。”洗容烟立马摇头订正道。
小二愣了一下,来回看向两人。平常人家的夫妻出门,为了避嫌,也是分房休息。这两人,男的俊朗,女的娇俏,看起来不像夫妻,但是容貌不相似,也不会是兄妹……
“看够了?”清冷的双眸淡淡扫向小二,小二立刻打了个颤,慌忙摇头,又大声喊道。
“掌柜,一间客房!”
这一声吆喝,客栈大厅内所有人“唰”的一下全望了过来。冼容烟叹了口气,催促小二到前面带路去了。
走入客房,冼容烟一屁股坐在榻上,喘着气。待缓了过来,见小二还呆愣地站在门口,天暮视而不见地在桌边喝着冷茶。她习以为常,开口吩咐道。
“上两个素菜和两碗饭,碗筷明日再来收,晚上不要来打扰。”
奇怪地瞄了她一眼,小二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冼容烟倚着床榻,休息了一会,脸色才稍稍好转,有了些血色。门上一阵轻响,方才的小二推门走入。
“客官,这是你们要的素菜和白饭。”将食盒放在桌侧,小二悄悄阖上门离开。
天暮吃了一口,皱眉放下了双筷。冼容烟怔了怔,问。“暮大哥,这饭菜不合口吗?”
她细细咀嚼,味道还可,甚至比婶子客栈里的饭菜还好上一些。见他不答,冼容烟只好把那小二又叫了上来。
“再换一碟素菜上来。”
小二愣住了,“客官,这菜有什么不妥么?”
瞥了一眼那沉默的人,她无奈地问。“这菜里放了什么?”
小二惊疑了一下,怯怯道。“客官,这菜上洒了肉汁,味道更鲜美。”
冼容烟一怔,“那麻烦你把肉汁去掉的素菜拿上来吧。”
“……好的,客官稍等。”
素菜很快被送上来了,清淡的几乎没有任何味道,冼容烟怀疑厨子把盐巴也省了,直接用热水一烫,就给弄上来了。她吃了一个月的素菜,嘴巴淡得都快出鸟来了。
可是……抬头见天暮一口接一口地吃着,优雅从容,仿佛面前的不是青菜白饭,而是少见的山珍海味。
冼容烟连忙扒了几口饭,和着这青菜愣是把肚子填饱了七八分。
饭后喝着热茶,她望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夕阳,落日的余辉完全隐没在山间,消失无影,最终夜幕降临。
冼容烟才点起了烛火,坐在对面的人朝她淡雅一笑。“烟儿。”
“晨,你来了。”冼容烟回以一笑。
俊颜忽然凑近,瞅着冼容烟的脸仔细端详。“烟儿的面色很差,天暮又让你走了很长的路?”
关切的眼神让她心下一暖,她淡笑道。“没事,得在天黑前赶到潇城,不然得露宿荒郊野岭了。”
“让天暮买一辆马车代步罢,烟儿。”他双眸一眨,波光潋滟,眉梢间含着几分妖娆。
美色当前,冼容烟只觉心跳加速,撇开脸。“好了,晨。夜深了,睡罢。”
瞅见她微红的耳根,他含笑点了点头。外衫也没脱,就钻进了被窝。
她无奈地将晨扯了出来,“晨,你的衣衫不脱来睡,早上起来就皱巴巴的,暮大哥会不高兴的。”
晨抿唇笑着,张开双臂。冼容烟瞪了他一眼,真是个被伺候惯的人。腹诽了一下,还是伸手帮他褪了外衫,只余一件单衣。卷着被子往地上铺好,正要睡上去,晨拉住了她。
“烟儿睡上来吧。”
冼容烟摇摇头,又睨了他一眼。“晨,你昨晚为什么跑去婶子的房间恶作剧了?还让暮大哥替你受了一巴掌。”
晨静静微笑,“婶子的肚兜很漂亮。”
漂亮?
冼容烟愣了一下,晨的话总是让人猜不透。索性将这事撇开,把晨推进床榻内里,她这才放心地躺下。赶了大半日的路,实在倦了,沾着枕头就睡过去了。
晨支起身,定定地注视着她安详的睡颜,起身轻轻将她抱起放在榻上,冼容烟单薄的身子硌得他生疼。
“天暮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尚未说完,他一扫方才温柔的眼神,神色一冷。挥袖在冼容烟胸前一拂,点了睡穴,纵身跃去窗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