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了,武则天也不是神人,普通中国家长的一套使了出来,叱咤道:“去,胡说什么,再胡说,你以后东宫都不要来了。”
“为什么?”李令月问了一句,可看到母亲脸上都挂起了寒霜,立即退下去。
武则天将脸一扭,看着李威,说道:“看看,都你妹妹宠成什么样子?”
李威只是低头窃笑,论宠,你们都差不多,不过母亲这一句话,都不是太生气。姜还是老的辣,刘仁轨说了一句,上屋chōu梯,人xiǎo力大,确实从某种意义上,缓和不少自己与父母的关系。但这个生理卫生的知识,呵呵,不要说自己xiǎo妹,就是上官婉儿这么聪明,也是一知半解。
xiǎo孩子的话,别当真。但看到母亲盯着了碧儿,立即说道:“儿臣都想起了一件事。”
“说说。”武则天对自己这个长子,从来就没有xiǎo看过。
计谋不算太高,可xìng格绝没有象表面那样仁厚什么的神马。当然这些xiǎo计策在武则天眼里很幼稚的,但不同了,自己得到的只有丈夫的宠爱,大义,却什么没有占到。
不过儿子病后,某些方面不及以前,然而却让她mō不透了,mō不透,反而让她感到害怕。
所以现在很古怪,李威很害怕自己这个母亲,母亲却有些也害怕他。当然了,现在母子二人,局面都不大好,暂时算联手。但不能不承认李治的三国政策,收到了效果。
李威说道:“母后,儿臣与魏元忠曾经谈过。天下以丁摊税,贫者日贫,富者日富。可是以地摊税,要么动用免税的田地大户,否则还是在原来摊税的薄户上征税。没有收效,天下反而汹汹。”
武则天额首。
知道,都知道。但不能动,从朝中官员,到宗室子弟,都是这一政策的受益者。如果一动,震dàng的是整个国家jīng英集团,引发的后果,谁也承受不起。不算很复杂的道理。只是李威一直不知。
李威继续说道:“可是草棉这一事物,我们华夏千古罕有,又是母后引了进来,与世家与官宦与庶族,皆无半点关系。母后,儿臣想过了,是不是可能这样做一做?凡种植棉huā者,皆以地入税,做一个草制。百姓愿意引进,削去丁税,摊于地税。无有免税与不免税之分。用此来减少田地吞并加重的现象。”
“不妥,棉huā普及,兴盛天下,是谓桑麻,这样做,却与商人无异。动革一次,天下震dàng一次,”武则天立即否决。做为大义,棉huā足够了,当然,这个前提,得有儿子所说的产量,如果象岭南或者西域那样的产量,连引进都不必了。但如儿子所说,从摊丁入税变成了摊地入税,那怕只是用棉huā开一个头,争议都会很多。不要说自己了,就是丈夫,未必敢惹起这个麻烦。
儿子为什么要这么说,说完了,迟疑地看着李威。
“母后,以地入税,还可能防止吞并现象,否则不久,为害则大。现在挽救,并不为晚,等到子孙挽救时,恐已来不及。又是自棉huā入手,就是有争议,不会很大。其实有一些大户开明人士,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旦实行,百姓称赞,许多大臣称赞,主要是以后史书会铭载此事,大书特书。母后请三思。”
其实现在的已经有了义仓税,就是一种地税,不过是地方设置的,与常平仓xìng质相仿佛,与国家正式的税务无关。主要牵动很大,知道这个弊端,却没有人敢提出改革。后来唐朝有了两税法,很先进,可是那时候……
对这段历史知道得不清楚,李威并没有多想,只想提出这件事,岔开母亲的注意。
否则怎么办呢?
或者听从母亲的安排,调一名宫nv过来陪寝,或者与碧儿陪寝。李威也是很无奈的。
“本宫再思考一下。”史书的记载,与子孙,多少打动了武则天,就是以后登基的皇帝不是这个长子,也会是其他的儿子,当然,也是她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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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瘦了?”李威问了一句。
很是幽怨地看了李威一眼。李威过得却很好,心一宽体就胖了。未必能有多宽,可这段时间,许敬宗一死,朝中清臣为主流,对李威都有好感。部清静下来。只是修复与父母亲的关系,皇家亲情很薄的。李威那些招数,父母不大相信。
可有一些好处,父母亲也要名的,李威似乎一些做法,正在给他们“名”,于是关系变得似乎融洽起来。
不那么担心,天天锻炼的好处显现出来,李威原来瘦成的尖嘴猴腮,开始丰满,人便变得很俊朗。对徐俪的幽怨,李威只是笑。情意谈不上有多少,但没有多少坏感。至少在心理上,比对裴雨荷更不排斥一些。也很无语的,婚事,他只能做一些努力,却没有任何发言权的。
徐俪将包袱打开,里面很多衣服,却很老实地答道:“大多数是妾身缝制的,有的请人来指教了。”
又是许多袍子。
徐俪要打开,李威用手将她的手拿下来,说道:“不用看了,心意尽到即可,其实孤还想与你对一对对句。”
“妾身又对不过你。”
“不用比孤强的,心意是放在心里面的,不用是衣服,不用是诗句,心意到了,就能看到。”
“嗯。”
“但你要回去了,这样,是很不好的。”
狄好与狄蕙二人听了,低下头笑。见不到了太子,又很是担心,于是来到狄仁杰的府上,狄仁杰啼笑皆非,又不知太子如何想,便做了引见。当然,环境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
两个少nv出身低,要求不高,能进入东宫很心满意足了。但徐俪出身却是很好的,因为韦家nv的加入,太子妃徐俪倒没有想过,可是良娣嘛,总会想一想的。但就那一个良娣了,太子对杨敏藕断丝连,还有崔家的nv子,“动向不明”,两位圣上又不喜。听了太子的话,徐俪头低了下去,脸sè灰暗一片。
李威又说道:“只是名份而己。孤不知道,你是陪伴孤,还是陪伴孤的名份?”
“妾身要陪伴你。”
“那就是了,可你呆在东都日久,非议就会越多,却是不妙,”李威也认为不对的,可事实证明观念不一样,想法便不一样。狄仁杰的方法很愚昧残酷,但确实对狄蕙与狄好有帮助,至少大mén不出,二mén不入,在母亲心中,对狄蕙二人不是那么排斥。或者裴家,亦是如此,否则父母最后不会选作裴雨荷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固然正是这种保守的风气,才是决定xìng的因素。
徐俪活泼了一些,可父母亲未必会喜欢。不反对,因为杨敏的事,也不希望未来儿子的妻妾,抛头lù面。
“妾身知道,也曾有过这想法,因此在离开时,只求见殿下一面,然后将这些衣服给殿下。”
李威看了一下包袱,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又不从事体力劳动,衣服损耗不多,象这样下去,就是东宫不给自己衣服,衣服也穿不完。不过还是很感谢的,说道:“谢过了,但孤给你一个字,等。”
只是熬两三年罢了,自己等的辰光更长。
“嗯,”徐俪又轻嗯一声,有一个答复,比没有的强。
李威这才看着狄好与狄蕙二人,道:“二位一向可好?”
“有劳太子牵挂,我们一向还好。但太子殿下前来,正好有一物,送与太子。”狄蕙答道。
“何物?”
“一铜手炉,”说着从房间里拿出一个铜手炉,也叫暖炉,天冷了,捧在手里暖手的。狄蕙又说道:“这是妾身与好妹从北市上买来的,正好一对儿,父亲大人一个,还有一个给殿下留着。”
“何必破费?”李威看着铜手炉,上面还镀了一些金,价值不菲的,又问道:“huā了多少钱?”
“无需几文,不过父亲大人不是很喜欢。”
李威乐了起来。狄仁杰与母亲大约也是同一类人,很要面子的,其实狄蕙与狄好有一些积蓄,但她们动用,狄仁杰立即悖然大怒,就是孝心也不行。如果不是挂着自己名义,多半这个铜手炉都不会收。
盛情难却,李威将金ì喊过来,对他低语了几声,金ì答道:“喏。”
说完了,就出去了。
又喝了一会儿茶,金ì过来,拿出三个首饰盒。李威将它们打开,里面是三支发簪,说道:“自己喜欢,一人挑一支。”
“这如何是好……”狄蕙还没有说完,却看到李威似笑非笑地瞟向她们的xiōng部,脸儿一红,竟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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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的母亲到了洛阳,让武则天授命为东宫的司则。碧儿是好,可只是对李威本人负责,管理内宫,能力却是xiǎo些。这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又出自七家中的郑家,李威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上一次没有注意,到了唐朝很久,才知道五姓七家的重要xìng。相对而言,这七家又分轻重。清河崔最为名贵,然后是陇西李,范阳卢与荥阳郑。太原王家只是家教好些,可是人丁一直不望,在七家中却是居于末席,赵州李与博陵崔后来居上,可世人眼中,依然是没有陇西李与清河崔尊贵。
郑家的nv子嘛,知道了,不由放在心上。
原来也看过,没有留心,长相不是很弱,才二十几岁,很是妩媚。
大约身份变化了,又初到东宫,身为东宫的nv官,打扮了一番,脸上抹了一些脂粉,盈盈施着礼,就有些水意涔出眼睛了。
李威仅是好奇,这就是所谓的神马五姓七家nv子,并没有其他的念头。只是母亲这样,以示自己的肚量,上官婉儿却是十分高兴。内宫有了这个**打理,也确实井井有条。
可没有想到这也引起了话题。朱敬则到了东宫,李威很无辄,老子最喜的东宫幕僚,又是直臣……郑氏大约听说了一些,于是递茶端水的,十分殷勤,大朱没有领情,看着她看李威的眼神,忽然怀疑起来。
了一奏,说,两位圣上,以示优怜,将上官家昔日媳fù召入东宫,然母nv二人同shì一人,大是不妥。狄仁杰听说了,先是愕然,后是大笑。李威更是闷闷不乐,什么同shì一人,我还是一个童哥
但没有办法,朱敬则说得很含糊,这个shì,也不是另外的shì,倒也说得过去。再说,郑氏颇有姿sè,又是一个**,放在东宫之中,日夜在李威左右shì服,难免不会有意外发生。上官婉儿又定了名份,不是不能做。李家皇室很luàn的,但朱敬则却不希望太子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狄仁杰也认同。
奏上。李治看了后,又将郑氏调入后宫,调到宫城去了。
上官婉儿听说后,一边替李威切着凉州进贡来的甜瓜,一边用刀子狠狠地说道:“我切,我切。”
李威与碧儿看着这个xiǎo萝莉的怨念,则是捧腹大笑。
但总的来说,很平静的,这个日子李威倒是喜欢。
平静的时间不长,今年朝廷做了很多补救。关中的粮价又降了许多。普通的粟米降到了每斗二十七八文,糙一点的降到了二十文,好的江南粳米掉到了三十七八文。价还有些贵,但已经是大多数市民百姓能接受的。
不仅仅是商人的作用,主要还是朝廷,又看到了新方法种植的油菜,长势很好,估mō着明年粮食收成也会更好,囤积居奇的人不多了。种种因素迭加的,因此,这个价格如此。但商人的作用不能抹视。
并且朝廷没有将国库拨空来赈济。
最后论功行赏,当初答应过了。在洛水与渭水没有冰封之前,朝廷终于赏下了两名商人男爵,一名商人子爵,还外赏了一些无足轻重的闲官。以李威来看,这些封赏皆是虚封,一点实权都没有。很象后世的名誉职务。甚至李威认为朝廷相待薄了一些。
就是这样,各地上奏的奏折再次象雪huā片一样,往京城里飞,说什么的都有,有的用了痛哭零涕,这些词语。李治都有些烦了,不当家不知油盐之贵。不是不能救,一救,需要大量的财力,也未必有现在的效果好。但现在国库里,秋税征了上来,还有些积余。有了积余了,心里总是安定些。可面对这些人的进谏,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也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做错,可几百年来如此……
灾情安定,又烦了,呆在东都都没有兴趣,便下了诏书,前往许汝二州察看百姓。实际上就是散心去的。直接溜了,让耳朵根子清静。然后将李威召入皇宫,说道:“弘儿,朕前去许汝二州,还是你来监国。”
“儿臣惶恐,只能学习,却不能为父皇分一些心。”李威随口答道,不是没有监过国,父亲对自己又有些疑心,监国就监国吧,等你散完心,我也出去散散心。
“你做得很好,也及冠了,”说到这里,皱了一下眉头,思考了一下,又说道:“三省的事务,不仅是学习,也学着处理一些。”
老子要放权?
李威抬起头,狐疑地看着父亲,嗫嚅道:“儿臣不敢。国事犹关重大,儿臣不敢处理。”
“让你处理就处理,再说,朕的病一直没有好清,朕有什么万国家怎么办?”
“儿臣……儿臣……”李威说了几个儿臣,脑海里却在急转,父亲为什么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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