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雷和陆青的身手不错,那是冷云的功劳,而他们则算不上武林中人自然不知道林东升最后话中的含义。
但姜家三兄弟知道得很清楚,这两句话并不完整,但足以让人明白话中含义所代表的武林中一个极为神秘的门派,如果肖凌出自其中,他们一旦与之为敌就将成武林中几乎所有门派的公敌,试问姜氏三兄弟有多大的胆子敢与整个武林为敌。
再说林东明一行此刻正在回程的路上,与来的时候不同,各车之中紧张的气氛几乎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兴奋。
每辆车上此刻谈论的内容都是刚刚在龙潭饭店楼上发生的冲突。
“我跟你说,你没看见真是可惜了,当时……那动作……”之前跟着一起上楼的警员正绘声绘色的向当时守在楼下的同事讲述着,说者讲得激情十足,恨不能将之前所见描绘成说书艺人口中三英战吕布的经典桥段;听者听得尽兴,就像听故事的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又时而一脸遗憾,暗恨自己错过了亲临现场的大好机会。
此刻这些人将威武严肃的刑警队风范丢得一干二净,作为领导的姚剑峰看在眼里却不好出言训斥,在清江这座城市的历史中黑势力一直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根深蒂固的资本、和警方分庭抗礼的实力都让警方在和帮派打交道时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这点他作为刑警队长再清楚不过,虽然他心中一直立志要将这城市中的牛.鬼蛇神全部铲除,还市民一个安定的居住环境,但这么多年下来正面交锋无数却大多是警方铩羽而归,让他情何以堪。
肖凌等人今天在和本市最大的三个帮会正面交锋中大获全胜,这对于工作中要长年看各大帮会脸色的他们来说,要比中国足球不再疲软的消息之于一个狂热的中国球迷更来得振奋人心,此刻他又何尝不是感觉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
“你还别说,真怨不得人家拽!我要是有这本事……”
“你想怎么样?差不多就行了,把嘴都给我闭上。”姚剑峰看后面疯得差不多了,板起脸冷道。
后面一群人吐了下舌头,一脸悻悻的静了下来,但姚剑峰的心却并没有随之安静下来,说实话虽然肖凌今天帮警方狠狠灭了灭几大帮会的士气,他对肖凌仍然大有芥蒂:仅仅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十年的老搭档落得要在牢里呆一辈子的下场;年龄可能还不到自己的一半就身居自己努力一辈子才能达到的职位;见面仅仅不到半个小时就将自己勉力与之周旋了数年的几大势力死死压住;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这世上真的还有公平吗?如此努力难道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仍大不如人吗?
强烈的不甘和嫉妒让姚剑峰心中一阵阵苦闷,胡思乱想之下刚才手下人的说笑都成了对自己无能的嘲笑,回去的路在他眼里是如此之漫长。
“幸好有你在,要不然这帮人翻了脸,万一整个行动失败我就是千古罪人了。”前面的车上林东明总算将之前一直悬着的心放下,声音显得有些气虚。
“林局太客气了,之所以让我们来就是为了应付这种事准备的,您要是舍不得用才真会得罪人呢。”
“哈哈,说得也是!这下他们几家就算到时候真想捣乱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剩下的就能集中精神对付秦老四这条恶狼了,之后的行动还真得多靠你们。”林东明笑语,有了肖凌这支强援,对付‘青花堂’之流自然更是应该手到擒来了。
两个小时之后,市公安局的会议室中。
林东明集合了各行动部门的负责人召开行动前夕的准备会,既然肖凌有效的威慑了三大帮会便没有了后顾之忧,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恨不得马上就展开收网行动,为了这次的重大行动准备几近两年之久,最近全局上下的行动部门都是摩拳擦掌,说是准备会倒不如说是行动之前动员士气的活动,只不过看现场气氛不似十分融洽的样子。
“局长,我认为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没必要再有所顾忌了,肖长官的意见过于保守。”作为本次行动除林东明之外的最高指挥,姚剑峰言辞虽然激烈,但却得到了在座所有行动部门负责人的首肯。
结果林东明顿时头疼不已,本已部署就绪只差下令开始行动了,关键时刻肖凌竟然提出建议认为应该对‘青花堂’进行更多的调查再开展打击行动,立刻引起了姚剑峰等人的不满。虽然他也想赶快展开行动,就是说从内心上他认同姚剑峰的说法,但毕竟肖凌身份特殊,而且靠着肖凌解决了三大帮会的后顾之忧才使行动正式开展成为可能,他提出的建议是不能不慎重考虑的。
姚剑峰这一请示等于逼着他站队,看他到底赞成谁的观点。姚剑峰绝对是个好部下,可就是脑筋太直,所以一直以来没少让林东明两边为难。
看出林东明为难,肖凌便主动开始解释自己的观点:“刚才姚队长的报告中提到秦嵩最近的动向,的确现在他手头上所有的地盘都比较安静,但是我认为现在动手达不到攻其不备的效果。请大家想一下,既然‘鹰门’、‘云龙会’和‘青帮’知道警方将要对帮派势力下手,不论通过什么方法秦嵩也一定知道,正因为如此,现在毫无反应的行为才十分可疑,他明面上掌握的力量不足为据,但暗中准备的势力有多少我们现在并不清楚。”
“有多少也没用,等省武警总队支援的3000警力明天一到位,他就是马王爷来了也得把第三只眼睛给我抠下来,现在不行动更待何时。”
“姚队长!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但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人多就能解决问题的。不清楚情况就草率行事,造成无谓的损失谁来承担。”
“怕死就不当警察!在这儿哪次出警不是得提着脑袋往上冲,局里每年要牺牲多少优秀的同志,这些你们都知道吗?你不就是担心责任问题吗,你们回去功劳尽管报,所有责任都推我身上。只要能剿灭了这帮土匪,无论会丢掉性命还是革职,我姚剑峰绝无二话,今天我把话搁这儿,我不管你有多大背景,具体行动的指挥是我说了算,你要是来增援我们欢迎,要是想捣乱这容不得你胡来!”
“姚剑峰!你太放肆了,马上给我滚出去!”林东明厉声喝道。
姚剑峰不再说话,气愤地瞪了肖凌一眼转身就走,出去时将门摔得山响。他刚才的一番话虽然无礼,但却说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上,回想这些年时刻奋战的艰辛,所有人都是深有体会的,加上姚剑峰在局里深孚众望,在他们眼里以肖凌为首的这群职位高得吓人的援兵立刻变成了贪图功绩的势力小人。
林东明本想继续会议,但眼见几乎所有人都向肖凌投去鄙视的目光,他就是利用局长身份强行出头也无力回天。
“行了,都散了吧!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待命,等候指示。”林东明烦躁地挥了挥手,屏退旁人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了他自己和肖凌的小队。
“抱歉,我实在是没料到会这样!”林东明的歉意显得疲惫万分,现在他手下的所有人都厌烦肖凌这群横插进来的帮手,林东明是个开明的人,他并不会强行打压下属的个性,对于手底下的人平时也是非常维护的。再者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样的长官什么样的兵。”要是肖凌他们真的是一群为了过来抢功劳的草包官宦子弟,就算要对着干肯定也是他这个做领导的冲在最前面。
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肖凌和他的小队真的不是绣花枕头这么简单,但他们的真实身份属于高级别的机密,所以他不能向手下人解释、所以夹在双方中间才这么累,当然谁让他是个领导,而且还是个不错的领导呢。
“头儿,要我说你活该!”
一旁的唐雪冷不防横插一句,令队里的其他人不禁皱眉,这个大小姐不会是要当着外人的面找肖凌的麻烦吧!
“你何苦担心他们的安全,我们又不是来做保姆的,他要当烈士就随他好了,反正以咱们来说,这任务一点难度都没有。我看咱们只要顾着自己不就好了,省得好心反让人家说成是驴肝肺。”听到这其他人放心了,原来是借故说给林东明听的,不过这样更加让人纳闷她不是一直在和肖凌作对吗,为什么现在像转了性子似的帮着肖凌说话。
唐雪的话顿时让林东明更加尴尬,只觉得脸上发烧一样的火热,人家是一番好意,姚剑峰确实有些过分了,这样看样刚才一番话是把对方所有人都得罪了。
“无妨!这次行动后所有人无恙自然最好,但谁都知道这不现实,所以能尽量避免损失就想办法避免。”肖凌先安抚了一下小队成员的情绪,然后向林东明问道:“林局,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你也认为赶快行动才是最好的选择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