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见到李彬如此的表现心中突然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直接转过头问铁建国：“老铁，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没死，是不是其他人也没事，快告诉我他们在哪？你快说呀！”
铁建国看不见肖凌，但他仍能感受到肖凌如次焦急的语气下会是怎样一幅神情，他真的没勇气了。
无奈李彬在一旁严厉的声音又飘了过来“铁建国，你怎么不说话了，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终于，铁建国内心挣扎一番之后满脸痛苦的对肖凌开口：“肖队，是我，所有人……是我……害死的！”
肖凌一时间没有理解他话中的含义“老铁，别说了！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当年自己做了什么……”
“不，肖队，你听我说，是我，真是我害死了大家啊！”铁建国打断了肖凌的话。
“你……说……什么？”肖凌愣在当场。
李彬看着肖凌的样子叹了口气说：“肖凌，你还记不记得3年前，行动结束后你和我怀疑的事情吗？”
肖凌看了看李彬又看了看牢房中的铁建国。
“你是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肖凌当然记得，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严格的说是不愿去相信自己对面这个人会是……，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一定是的，肖凌的心中这样坚信着。
而接下来铁建国的话却彻底打碎了肖凌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没错，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内奸。”
“你……说……什么？”肖凌脑子一片空白，重复了一边刚才的震惊。
既然最不愿意说的已经说出了口，之后的也就没那么难了。这次铁建国的话语明显比刚才要流畅许多：“3年前是我在行动前把行动计划透露给对方的，行动都是因为我才不得不作出改变，所有人也都是因我而死。”
四周变得如此安静，在场的3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此时就算是牢房中水喉中一滴水落下的声音也是如此清晰。就这样僵持着，李彬没有动，铁建国也没有动，肖凌动了！
当所有人脑中反应过来这一事实的时候，肖凌已将左手掐在了老铁的喉咙上，并用力上提。
铁建国那比肖凌整整高出一头的魁梧身躯就这样被肖凌生生提在半空。
“告诉我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铁建国此时眼睛不能视物，但他仍可以感觉到肖凌所散发出的浓浓杀气，脑中自然而然的出现了肖凌现在冷得足以让人胆战心惊的面容，尽管在他双眼并未失去光明的那段记忆中肖凌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是……真的！”从喉中发出的嘶声几乎掩盖了他的发音。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肖凌对此已经可以保持镇定了——如果更加浓重的杀意也能算镇定的话。
“没……有，肖队，你动……手吧！”铁建国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再清楚不过，竟然下了求死之心。
肖凌对铁建国的话没做出任何反应，随着时间的流逝，铁建国喉咙处发出的嘶声逐渐减弱，口中渐渐流出了白沫。
“啊~~~~~~！”肖凌高声大叫着，一用力将铁建国震飞回牢房深处，魁梧的身躯快速撞上厚重的墙壁传来清晰的闷响声，继而衰落在床上复又滚落在地。
“咳……咳！”在吐出两大口血之后，大口喘着气的铁建国算是暂时保住了性命。
肖凌双手紧握铁栏，对着铁建国喊道：“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激动之下几近两指宽的铁条竞开始有些变形。
“你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整整15条人命啊，这里面有多少人曾经救过你的命，你就是这样对他们的？双龙、小喜、白英、翟宇！还有旭青他儿子那天刚出生；大张那个漂亮的女朋友才交了两个月；鹏子还得照顾他病危的娘；老曹本来今年就退队了，他不是老说准备下海做生意的。你告诉我现在他们在哪？死了！都死了呀！你给我抬起头来，看着我呀！”
肖凌一时忘记铁建国双眼已瞎，不过这也难怪，此时肖凌方寸已乱，激动之下两行热泪已经顺着他的面庞流下。
“他们抓了蓉蓉和柔芸用来要挟我！”
铁建国虽然眼睛已瞎，但仍然挣扎着爬了起来，照着肖凌的话抬起头将脸对着肖凌声音传来的方向。
肖凌听到铁建国的话心中一痛，他知道铁建国口中的“蓉蓉和柔芸”是谁，那是他的妻子和年仅4岁的女儿，以当年敌人的穷凶极恶，二人必然已经……
听到这些肖凌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点“你这又是何苦啊！你为什么当时不说？你好糊涂啊！”
铁建国苦笑了一下，“是啊，何苦呢！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料到了结局，但我不是糊涂啊！”
铁建国也提高了音量“我不能什么都不做的，我欠她们母女的太多了。柔芸跟了我之后，我没让他过过一天好日子，十年了！我在家的日子加在一起不过一个月，蓉蓉出生后我都没怎么回过家。
你还记得我上次受伤的时候休了几天假，回家陪着蓉蓉好好的玩了一整天，她笑得好开心啊，我问她想要什么都买给她，你知道她说什么——她让我再多陪她一天，可我连这么小的愿望都无法满足她呀。”
说到这里铁建国几乎是喊出来的，空洞深陷的眼窝中泪水狂涌而出。
“我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我欠她们母女一辈子，但是我不想只有下辈子才能还啊！我知道她们一旦落入敌手就必然凶多吉少，但就算明知道最后不会放过她们母女，我却不能眼睁睁的什么都不做啊。”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铁建国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不可原谅，但我从没后悔过，如果再给我机会让我重新选一次，我的决定也不会变，下周我就要被处决了，是我想在临死前见肖队一面。”
“就为了告诉我这些？我现在后悔来了，我宁愿永远都不知道这些。”肖凌只觉得内心从未这样纠结过。
“不，肖队！你是必须知道的，听李局说你3年前引咎辞职，是我陷你于不义之中，让你背了这么长时间的骂名，所以千万不要再自责，我求你了。
在你接手之前，特殊行动队的死亡率是平均一周两人，当年我们每个人入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没有你怎么能保得了全员两年的性命，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暗地里给你起了个代号叫‘盾牌’。
只要有你在，我们就可以把生死完全置之度外，说不上信任，只是一种感觉。而我现在已经背叛了当初的誓言，但不意味着你也要放弃呀！只有你，才有能力背负这责任。”
“这和你已经无关了，你还是想想去到那边之后见到大家该怎么说吧！”肖凌头一次将头歪向一旁而没有直视铁建国。
“我知道，我不奢求得到大家的原谅，但我知道，大家都不愿意你这样的，只有你在，才是大家存在过的证明。肖队，回来吧！不为别的，只为大家曾经的信念，只为了证明大家曾经存在过。”铁建国说完后再度陷入沉默。
片刻后肖凌的表情由痛苦重回平静，蓦然转身离去，“老铁，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这几天我也不会再来了！”走了一段路之后又停下脚步，微微转头对着身后幽幽说道“老铁，你……走好！”
“谢……谢！”老铁带着颤抖的声音双膝跪地，脸庞紧贴在铁栏上失声痛哭。
接着肖凌头也不回地前行，身影消失在尽头的电梯中。
“这样对他会不会过分了些！”铁建国收住哭声，猛地站了起来。
“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李斌叹了口气。
此时铁建国将双手拉住身上的衣服用力一扯，身上的衣服顿时分为上下两片，李斌对此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即便片刻之后在他面前牢房中的人赫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