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佑打着赤膊,紮紧夲起的肌肉微微颤动着,被汗水覆盖闪着光地臂膀,有力地保持着打着环抱的站姿,躬着身子,札稳马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嚷着要饭吃体型巨大看似很蠢的蠢牛,如今却是军营里首屈一指地力士,单手就能扛起重八百斤的铜鼎,训练时一个人可以群挑二十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重达上百斤的重拳打在身上就像挠痒痒一般没感觉。
而现在他们的头,正和这个家伙对上了,谁会赢呢,大家心里都打了个问号,黑哥跟蠢牛打输了,张武官跟蠢牛打也输了,就连最近风头最剩的新兵杨再兴也输了。
滴答!众人心里一颤。
一滴汗水滴到了沙地上瞬间渗入了地底,凌天佑眼神一闪看了一眼地面。
就是现在。
蠢牛原本壮大的身躯突然间加速,暴起的腿肌棱格有致,把脚下的沙土登起一团沙雾,飞奔的身形已经形成一股劲风,隆起的臂膀如从天而降的钢锤一般砸了过来。
如若他人在如此气势下,必然避其锋芒唯恐躲之不及,待躲过此招再稳住阵脚进攻,但凌天佑早已看出蠢牛留有连续攻击的准备。
反而上前冲了一步,右脚脚骤然牵伸侧拐。
弯着身子,狠狠地朝着才行了一半路线的臂弯处。
蠢牛身形巨大高速奔跑中手臂突然被击,堪堪打在臂弯上不免有些发麻,脚步变了方向。
咔!
前伸的右脚正好卡在变向的路上,巨大的身形惯性巨大,脚步突然停住。
嘭!
蠢牛轰然倒在了场上,撅起一阵沙尘。
“哈!大人真厉害!”
“大人神武啊!”
一时间叫好声,拍手声围着的众人尽皆赞叹不已,甚至有些人提前下了赌注,也不知有多少人输了多少人赢了。
凌天佑轻拭眉角的汗水,上前卯着力气,一把拉起倒地的蠢牛,笑道:“这回可是服了没?”
蠢牛周身似都散了架一般,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摔,起身拍打着衣服道:“俺一到中午就犯困,不然啊刚才那一下,就准不会被你打到。”
咯噔!
凌天佑狠狠敲了蠢牛一个脑瓜,穿起唐缺送上来的武士袍,扎紧腰口笑道:“你啊,上回说是没吃饱,这回又犯困,找这些无厘头的理由,却不能知耻而后勇,多磨磨爆发上的问题。”
“俺练了,俺天天都在练啊……”蠢牛一脸的委屈见凌天佑瞪他一眼,瞬时便没了脾气,低下头不知嘀咕着什么,如外人看来滑稽之极,一个身高两米一以上的巨汗在一个一米八的小个子面前搞的一点脾气没有。
凌天佑转身背起手来大声道:“兄弟们在团联营练兵绝不觉得苦?”
“不苦!”
“兄弟们在团练营对我规定的教程觉不觉得累?”
“不累!”
凌天佑突然面色一笑:“你们这帮兔崽子,骗龟儿子呢?”
“哈哈!”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凌天佑摇了摇头,盘腿坐了下来,笑道:“我知道我给大家规定的训练又苦又累,趁午休的机会,我就给大家讲个小笑话吧。”
“好!”
众人一听有故事听,一下来了精神,纷纷盘起腿坐了下来。
凌天佑看着众人都坐了下来,问道:“再讲笑话之前,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都会种地吧?”
哈哈!众人都乐了起来。
古时民以食为天,华夏更是农耕文明,再加这次招来的大多是青年壮劳力,自生出来就跟着父母田间地头跑,夏天搓麦仔吃,冬天刨萝卜,哪有不会种地的?
“说的这个人啊,却是不会种地!”
“这个人是唐朝建安人,离咱这离得不远,他爸呢,姓梅梅花的梅,叫梅辛,他呢叫梅飞,别误会啊是飞鸟的飞。”
哈哈!说到这众人又笑了起来。
“哎这家人啊,有意思,他爹呢祖上积德留下几亩薄田,还算个殷实家庭,但年轻的时候自己吃喝嫖赌把家底都折腾个差不多了,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一个德行,怎么就不着急,有一天他就叫他过的儿子说‘梅飞啊你再要这样折腾家底早晚得败光了,所以我得趁你没败完家先教会你怎么种地。’,领着她儿子到地里去了,跟他儿子说,你种个地给我看看,他儿子就从来没种过地啊,拿起䦆头就刨个寸深的大坑,把麦种仍下去了,抬头道‘爹你看这样行吧?’”
说到这众人又笑了起来,这种麦子下种可是极讲究的,不能深了不能浅了,最少下地三分,出牙才出的快,长的也好,这刨个大坑扔种子可不是笑死人吗?
“他爹看了生气了,两眼一瞪‘你这是种地吗?’说着狠狠地原来地坑又刨深一些,才扔下种子道‘这种他不深点他吸不到水,你个混球以后要记得要往深里挖!’”
哈哈!说到这有人都笑着流出了眼泪。
“这时候他妈来了,看到他爷俩喊道:‘梅辛梅飞(没心没肺)还种啥地呢?回家吃饭吧!”
哈哈!一时间有人笑得前仰后笼。
笑了一阵,凌天佑端坐起来缓缓道来:“大家在都是从田间地头里上来的兄弟,连种地都有学问何况是拿刀打仗?刚才蠢牛为什么输给我?是他和那个没心没肺一样力气大刨的坑太深吗?这里我挑选的兄弟都是个顶个的身高马大气力大,你在家里以为力气大就是厉害,别人可以纠正你,在战场上你若只会用蛮力等着你们的就是死亡!”
训练场上静悄悄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大家都端坐了起来。
凌天佑面色一沉,大喝道:“我问大家,我们这么苦练是为了干什么的?”
“剿灭狼邙山的强盗!”
“那里的强盗厉不厉害?!”
“厉害!”
“对!厉害,江南路还没有打得过他们的军队,但我问你们我们能不能打败他们?”
“能!”
“那我给大家安排的训练还累不累!?”
“不累!”
洪亮的声音,震颤着地面的沙粒左右乱抖,回响在训练上的上空,等着这些将士的,是下午新一波的残酷训练。
团练营衙门
书房
张宪站在案前,手里攥着着凌天佑新制的工具图,疑虑道:“这个圆东西不会把人转晕吧?”
“哈哈,要得就是把他们转晕,对了昨天野外夜战搞的怎么样?”
张宪低着头,小心道:“误伤了一个弟兄,还有一个弟兄到现在没回来,怕是……”
凌天佑原本喜悦的面颊骤然绷了下来,遂又叹气道:“很多东西毕竟是要付出代价的,第一次能如此也算过得去,下次争取不出伤亡!新招的兵虽是农地里的劳力居多,吃得了苦,但真能和大辽大金的军队比还差得远。”一时间神情又有些落寞。
张宪想不明白,拧着眉头道:“属下不明白,为什么要跑到树林子里、荒山里去练兵,在训练场平地敞亮,不是更能练的自如效率吗?”
凌天佑摇头一笑:“哎,你通读兵书,我却是问你一条,历代的战争,正面面对在一马平川的平原上交锋有哪两种情况?”
张宪思忱道:“不若草原部落对敌和中原城前对敌。”
“这就对了,但此两处都是以什么为主力军呢?”
张宪眼前一亮:“骑兵!”
“这就是了!山战最怕散兵,犹如大城巷战!而我让他们去野战第一是野外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没了火怎么办,没了吃的怎办,来了野兽怎么办,同样战场也是一样!你有稍微的疏忽等着他们的就是命没了!”
张宪苦笑躬身道:“大人智谋深远,怕是野战更利于对山匪的围剿,一举兼得,不失为好策略。”
这次还新增的训练设备,凌天佑但是充分运用利用了过去的知识,从西方传过来的跳马、障碍路、单杠、双杠、圆盘等都用了出来,从爆发力、耐力、速度、反应力、上全面锤炼新兵。
凌天佑走到案前轻轻翻开新兵的履历表,大大小小的训练演习可是涌现出不少有勇有谋的战士,其中杨再兴那个起初在团练衙门两指稳稳夹住钢刀的家伙就是其中一个,几次表现突出,带领的小队也数次夺得比赛第一。
张宪却还是心事重重,此刻眼神迷离,似有什么话说不出,但随后还是咬了咬牙道:“还有一事我要说。”
凌天佑诧异地看过来:“什么事?
“西营又有几个战士,适应不了训练出了事故。”
凌天佑翻着新军履历表,悠然道:“你怎么处置的?”
“还是送到东营去了,但……”
凌天佑皱着眉,眉角一挑,看了一眼张宪,合上新军的履历表:“但什么?我却不见过你何时变得如此吞吞吐吐的!”
张宪苦着脸道:“盐铁司的银子虽送到了,但也用的差不多了,这次送来的是两千人的体例咱们确是三千的体制,哪里够?这郎中的银子到现在一个铜板也没给,没银子,几位郎中吵着要回城坐诊。”
“他们是反了天了!”
凌天佑想来想去,压下火,手里的两千顷良田却是被杨清那个老狐狸搞了鬼,金陵没有一家豪绅敢承接下来,一时间越想越气。
正在这时宗泽赶了进来,一脸的荣光,意气飞扬,把着凌天佑的手笑道:“喜事啊,天佑!金陵关家肯租咱们的地了!”
那个富甲一方的关家和我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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