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莹好奇心大起,他很想知道是谁居然能让自己这位眼高于顶的哥哥折服如此。但穆子岳显然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在那悠悠一叹中紧接着便道:“文确可成道,儒确可成圣,是以自古文武不分,殊途同归。若圣道只是浩然正气,皓首穷经之流,又何来兵家大圣孙成武,法家大圣韩宣,墨家大圣墨翟(di)。圣道难寻,那小子居然引动了一丝圣道气息,到底什么才是圣道?什么才是大道·······”穆子岳说着竟陷入了沉思,似有直接打坐闭关之意。
穆婉莹听到一半没了下文,又见其兄摇头沉思,竟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对于这个武痴一阵气苦。小嘴一撅,哼了一声。莲步轻移,只见一抹红色倩影如穿越空间,直接从那三绝山的火峰峰顶跨至了穆子岳身边,皎洁的玉手,比划了划,已经窜上了穆子岳那本就被揪大了一号的耳朵。可怜的穆子岳犹在沉思之中,全然不知厄运降临。
“啊!”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穆子岳捂着红肿如猪耳样的耳朵:“额,我们刚说到哪了?啊······儒家,他们只不过是皓首穷经······”迎接他的是穆婉莹即将火山大爆发的眼神。
“哦,不,不,那个、那个,对了!是那个儒圣孔相如······”穆婉莹抚了抚秀发,倾城倾国的绝色容颜上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明媚微笑,只不过这般笑容落在穆子岳眼里却无疑是死神在向他招手——心中一片恶寒!
“啊!不!我想起来了,圣道!说道圣道了!我真是个天才!”穆子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内心一片唏嘘。表面却极为自恋的仰起头,状若圣贤般负手,干咳一声:“啊,我们继续说圣道······”说着却偷偷用眼角余光瞄了瞄这位令父亲和大长老都头痛的小祖宗(就是她令自己一族上下几乎都快变成了长耳狐族的分支了)。
只见穆婉莹伸手抚了抚他已经大了一圈红的发亮的耳朵。踮起脚,轻轻地向他耳朵上吹了吹气,一副很是心痛的样子,水灵的大眼睛已经眯成了月牙状,笑嘻嘻的说道:“哥哥最聪明了,我便知道哥哥会想起来的吗!”那模样竟似一只人畜无害,且粘人可爱的小猫咪。
穆子岳气的直翻白眼,暗自想到:那儒圣孔相如到底如何且不说,可他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却是一点没错!恩!吆西,吆西,大大的——大大的人间哲理呀!我要是有女人,我就,我就······等等,我好像还没女人吧?哎,原来世间之事,最难的不是难养与否,而是想养都没的养呀!
不由得穆子岳又是一阵落寞的感叹————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魂牵梦萦却最是难养的人。一股无尽的悲凉与无穷的恨意又一次侵袭而来。起身后那灵狐的眼中瞳孔突然间赤红一片,一股好似来自远古的凶戾之气触之即发。
突如其来的变故,穆婉莹只感觉一股杀气弥漫,空气几乎沉重的不能呼吸。体内气血翻涌,仿若要爆开。她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嘶声喊道:“哥哥!”
穆子岳木然惊醒,立刻收敛了气息。意识到险些铸成弥天大错······
“啪”,一记清冷的耳光,穆子岳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其力之重使嘴角之处已然出现了清晰的血迹。
“妹妹,你没事吧?哥哥······哥哥险些······哥哥,我·······我真没用,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又是一记耳光,穆子岳两眼一黯,那种超然气质荡然无存,悔恨、黯然、悲凉、萧索那些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有点自恋的奇男子身上的气息,统统萦绕上来·······
情到真时英雄少,情到浓时孤魂悲!
这一刻他再不是智深如海,腹有沟壑的武道强者;再也不是意气风发气度不凡的狐族少主。他是一个痛失至爱的男子,只是红尘俗世与我等大好男儿同样在命运中挣扎的孤独失意者······
穆婉莹暗叹一声,却是收起了嬉闹之意。拿出了一条秀娟,轻轻地擦拭去穆子岳嘴角的血迹:“哥,不要再这样了,如果月如姐姐还在,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恍惚中,穆子岳好似看到了心中那个女子向自己温婉一笑:“子岳,我不在了,你要快乐的活着。忘了我吧,忘记所有不该念的事,忘掉所有的痛楚,要好好的活着······活着·········”下意识的就要去抓正用秀娟擦拭嘴角血迹的那一只玉手。只是他手刚抬起一半,便悬停在了空中·······空中有幕雪飞,有冷风吹·······
山,还是那三绝山;人,还是自己的妹妹——穆婉莹。月如,那个揪心的名字,如月已消,如风已逝······再不会有了————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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