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孤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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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中午还能躺在床上,这可是三年来我过得最舒服的一天了!”塞冬感叹道。昨夜通宵激战的洛伊斯还有处处冒烟的地方,阵阵枪声仍断断续续的从罗曼人坚守的政府大楼和仓库传来。但洛伊斯的日暮人都有着不错的心情。

    殖民奴役了他们三年的罗曼军人从大街上消失,趾高气昂的罗曼贵族和平民一脸恐惧的躲在自家门后张望。委屈了三年的洛伊斯人似乎一夜之间找回了自己的骄傲,以至于平时早上八点还未开业的店铺市场,反而更早的开张营业,在兜售着自己商品的同时,讨论着昨天晚上发生的梦幻般的战斗。

    “我家隔壁的塞冬大哥没想到是余辉的战士呢!”卖蔬菜的大婶颇为自豪的挺了挺她巨大的胸部,当然她圆圆的腹部也越发的鼓了起来。

    可她摊位上的几个顾客完全不在意,他们更关心那个塞冬的故事。

    “当时有十几个罗曼军警在巡逻,塞冬单枪匹马的冲进去,三下五除二,就听啪啪啪啪的几声枪响!你猜怎么着,十几个罗曼人一个不剩的倒在地上,都死了!那枪法,我从门缝里都看见了!咱们日暮余辉有这样的战士。我看这次罗曼人是要倒大霉了!”

    “那可不是!我家住在镇子东边,看到不少罗曼军人撒腿就往城外跑。看来他们也是害怕了!”

    这些小商小贩和家庭主妇可不知道,他们在大街上谈论的塞冬,现在正躺在匹普旁边的病床上低三下四的求饶呢。

    “得安培拉姐姐,得安培拉大婶,得安培拉奶奶,您高抬贵手别给我消毒行么。”腹部中枪的塞冬双眼含泪,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准备给他消毒的得安培拉。“要是伤口发炎,你就让我死吧。我宁愿死掉,也不愿意消毒呀。”

    对于有较大伤口的伤员来说,消毒是他们最痛苦的治疗了。没有什么药物能够预防伤口发炎,只有缝合之后,用烧红的烙铁消毒,才能减少伤口的发炎。因此,巨大的疤痕不但是战士无畏的象征,也是他们受尽折磨的印记。虽然得安培拉也不喜欢折磨这些伤员,但如果伤口发炎,那么不管多么强壮的男人也会慢慢的死去。

    得安培拉皱了皱眉头,将冒着热气烧得火红的烙铁放回到有轮子可以推动的小火炉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旁边床上一动不动的匹普说,“塞冬呀,你就别跟个孩子似的。你看匹普,他消毒的时候连叫都没有叫一下。你怎么就不跟他学学?”

    “匹普!他看到你拿烙铁过来就已经晕过去了!!我比他勇敢多了!”塞冬用恐惧的眼光看了看匹普。受伤的烂牙神枪手匹普还没从烙铁灼身的剧痛中醒过来,他的腹部和胸口分别有一条长长的烫伤,子弹造成的伤口都被烫伤所覆盖了。

    “唉,又碰到一个胆小的伤员!小伙子们,麻烦你们了。”梅斯女士看到得安培拉对付塞冬有些束手无策,便去叫其他人过来。“这里还有一个。”

    曾经在昨晚遭遇了罗曼军队五十多人围攻的秘密据点已经变成了余辉临时的战地医院,匹普和塞冬的床位在2楼。除了梅斯医生和得安培拉之外,其他几个小队也留了一两人帮忙。这时候,出现一个不听话的病人,自然要靠健康的战士来解决。

    “不要!你们要干什么!”“捆绑和SM是少儿不宜的!”“堵上你的臭嘴”“呜呜呜!”

    在得安培拉的指挥下,几个人轻而易举的将塞冬捆在床上,还用纱布堵住了他的嘴。塞冬用力的挣扎,但几个战士并不是第一次捆住伤员,自然捆的十分结实。

    无助的塞冬看着越来越近的烙铁,终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没有听到楼下的惊呼。

    “罗曼人进城了!”

    “啪,啪!”

    匹普是被枪声惊醒的,被子弹打穿的肩膀和腹部仍然在剧烈的疼痛,还有伤口处理造成的灼伤痛。他环顾四周,凡是能动的伤员都拿起了武器,从窗户门缝每一个射击点向外射击。但屋外的火力很猛,时不时的会有伤员中枪倒下,再也不能爬起来。

    “罗曼大军已经击杀了匪首希典尤斯,日暮余辉的暴动已经失败了!投降吧!若投降尚可抱住尔等性命!”

    罗曼人的劝降通告总是通过日暮人的嘴巴喊出来。

    “该死的叛徒。”匹普大声的诅咒着,“你可要躲在掩体里千万不要露头!不然我会一枪把你的头打烂!”

    “匹普,你还不能...”得安培拉见匹普摇摇晃晃的下床,急忙上去扶住他。

    “没关系,我的破身体,我比你更清楚。我不用你抱着我,去把我的枪给我,那才是我的心肝宝贝!”匹普艰难的站直了身体,“放心,我只是睡得太久了,现在还有点僵硬,杀两个罗曼狗就缓过来。”

    原来城内的罗曼人早已发现这里是余辉的战地医院,当罗曼军队重新走进洛伊斯,就有人赶去告密。于是,路德维希派出了200人的大部队来清扫余辉的伤员。余辉这边只有十几个人和二十几个伤员,而罗曼人却多达200,双方实力相差巨大。连梅斯女士都已经举枪上阵,躲在窗户后面,认真的射击,却依然阻挡不了罗曼人前进的步伐。

    通过一阵密集排枪的压制,有数名敌军趁机撞开一楼的房门。除了两名不幸近距离被打死的罗曼人之外,其余罗曼军人都与余辉的伤员和战士纠缠在了一起。一名伤员很快被罗曼人掐死在地上,而这名罗曼人也被尖叫着的得安培拉用花瓶打破了脑袋。

    听到了得安培拉的尖叫,匹普心里着急,赶忙抄起楼梯边上的通红烙铁就下了楼。浑身的伤痛这时候却化作了力量,匹普健步如飞,没有耽搁一分一秒。而这个医生给病人消毒的工具,这次却充当了最犀利的格斗武器。

    “啊!”惨叫着,一名冲向得安培拉的罗曼人被匹普用烙铁生生的捅死。

    “得安培拉,去拿我的枪。”

    “好的。”

    有了手执利器的匹普加入,罗曼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消灭。这期间虽然一楼火力有所减弱,不过二楼适当加强了火力,倒也没让更多的罗曼人冲进来。等到楼上火力因弹药问题,有所减弱的时候,余辉已经重新开始从一楼的门窗中向外倾泻子弹了。

    当匹普拿到他的枪之后,神枪手的威力开始显现出来。虽然塞冬也很努力的瞄准射击,但匹普那令人恐怖的命中率和稳定到极点的射击频率是他根本无法相比的,让他只能默默羡慕。匹普趴在二楼的阳台上,自己一个人就让将近三、四十名罗曼人躲在墙后不敢抬头。但塞冬看到了匹普身下地面上的血迹,匹普腹部的伤口经受不住剧烈运动的震荡,又一次的出血了。

    “罗曼人不都去攻打政府大楼那些要害地点了么?怎么会派这么多人打这小地方呀?”

    “你不知道吧,这里可是余辉的战地医院呢。我昨夜可看到不少伤员被送进去。”

    “居然晚了一步!”迈尔斯躲在街角围观的人群里,看到据点正门有上百罗曼人正在围攻,恨恨的咬了咬牙,又开始犹豫起来。

    “正门100多人,后门恐怕也有100人……不要惊慌,不要惊慌。迈尔斯,你一定有办法!”

    这时,迈尔斯突然想起刚才的路上见到三辆罗曼人的货运马车,他立刻想到了一个计划。

    “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让我把他们救出来。”

    “匹普,你的伤口!”塞冬担心的看着靠在屋子内墙上喘气休息的匹普。这个邋遢硬汉血流的不少,染红了匹普的上衣和裤子。梅斯女士跪在地上,不顾时不时飞进屋来的流弹,认真的在给匹普包扎、止血、缠绷带。那神情看得塞冬一阵恍惚,“仿佛是真正的天使。”

    “不碍事,老子还死不了!三年前在战场上没死,三年后我也不会死在这些无名小卒手里。我可是要活到扬名千里的大人物。

    匹普露出一口烂牙,笑得瓷牙咧嘴。

    “听说你昨晚一个人解决了七八个罗曼人!怎么样,敢不敢跟我出去干一票,我们背靠背杀出去,说不定能带领这里战友杀出一条血路。”

    “七八个?我昨晚至少杀了十个!”塞冬大言不惭的笑着,“你流血太多了,反应慢不少了吧?一会儿我们出去,你可要听我的指挥呀!”

    “马车装满没有?”

    三辆马车有两辆是载人的棚车,还有一辆是载货的板车。

    “好点,那你慢慢的把他捆起来,对,捆的结实点,不要耍花招。我可以是从日暮杀到黎明,杀了一夜人的余辉战士!”迈尔斯努力的把表情装得狰狞一点,不过似乎并不是很成功。

    但他手里的手枪和地上持枪警卫的尸体发挥了效果。一对打算立刻逃出洛伊斯的罗曼夫妇和三名车夫很听话的互相捆绑起来。不过,最后剩下的一个似乎很难捆起来,因为其他人都被捆得太结实了。

    “看到那边的那口井了吗?跳下去!”

    迈尔斯不敢靠近这些比他有力气的大人,也不想浪费时间研究怎么让他自己把自己绑起来,所以就指着院子里的井让他跳下去。

    最后这人正是罗曼夫妇中的丈夫,自恃为男主人的家伙怎么会让下人和奴隶将他捆绑起来。不过现在,他可是一脸懊丧和难过。

    “这可是跳井啊!”

    随着“扑通”的落水声,迈尔斯争分夺秒的赶着前面的马车朝据点的街道跑去。绑在一起的三辆马车并不灵活,更何况马车夫迈尔斯的技术是真正的马路杀手级别,因此马车一路撞了行人又撞招牌,以雷霆万钧的态势冲开了所有围观的群众,朝躲在院墙后面的罗曼军人冲了过去。

    “哪来的小鬼!快拦住他!”“打死他!快!”

    迈尔斯引燃了车篷之后,连滚带爬的从枪林弹雨中跳到第二辆马车上,用准备好的匕首割断了与第一辆马车的联系。第二辆马车是载货的平板车,而第一辆马车已经在迈尔斯的指挥下,被车夫装满了稻草并撒上了油,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罗曼军队大惊失色,纷纷避让,正门的进攻一下子就被打乱了。匹普点了点头,也许是失血太多有些无力说话了,塞冬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就是现在。”

    两人都举着两把手枪,背靠背的冲出了正门,趁着罗曼人被火焰马车冲击后队一时失神,大开杀戒!虽然匹普很虚弱,但瞄准和扣动扳机并不手软。

    “左边的牛棚处。转身!转身!”塞冬果然充当着指挥者的角色,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是在用自己的肩膀和力量帮助匹普。或者说,匹普就是绑在他身上!

    有了强力的开拓者,伤员和医护人员们毫不犹豫纷纷冲了出来参与战斗。因为后门处有几个志愿者用生命在为这些人争取逃脱的机会,他们不能让战友白白送死。

    匹普突然感觉塞冬的身子一震。

    “塞冬!”

    “快上马车,我们逃走!”迈尔斯站在马车上大喊!

    “没事,你前方的树上有人!”

    塞冬180度的转身,迈尔斯看到了他胸前绽放的鲜血之花。院子里本来只有二十几个罗曼人,大街上的罗曼人被翻到燃烧的马车挡在路的另一头一时无法靠近。本来已经没有生还希望的余辉战士们抓住这个机会以多打少,又有神枪手开道,自然十分顺利,用很短的时间就解决了前门挡路的所有罗曼人。

    这时候,塞冬面朝大地瘫倒在院门口,赶过来的得安培拉哭泣着一边扶起匹普,一边将塞冬翻过身来。这个勇敢的战士面带微笑,“昨天晚上我才杀了四个,我的战友杀了六个,但他们都走了。现在,我终于要完成我的目标了,我要杀十条罗曼狗!”

    “该死的塞冬,我们才认识一天!”匹普大声吼着,“你这就要死么?”

    “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但我有个遗愿。别让匹普靠我太近,他的嘴太臭了,会熏死我的!……呵呵,都笑笑,接着赶紧走,我想后门守不了太长时……”塞冬吐了口鲜血。

    两辆马车风驰电掣般的离去,带起一阵风尘。绕道的罗曼人终于和杀穿后门的罗曼人汇合,但只能望尘兴叹,这时,靠在门上胸前有着明显致命伤口的塞冬睁开虎眼,举起双枪,将十四发子弹尽数倾泻在多名罗曼人身上。

    “他还没死!”

    “杀死他!”

    “十个……十个了……”塞冬身中几十枪,靠在门上,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