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信啊,放着不怕不怕偷不怕丢,敢闯红灯敢超速、上路不怕查和扣,啥车能比警车牛。
这事呀,简凡是深有体会,从警倒没有感觉到警察工作中的辛苦和危险,反倒越来越被这份职业带给的新奇和自信吸引住了,特别是开上了警车,又糊里糊涂收了唐大头封的红包之后,更觉得混进警察队伍,好像这个职业生涯这条路走得还蛮准。从小被老妈、被老师、被生活打击的自信心多多少少开始回复了。
就像那种,王候将相、宁有种乎?……咱哥们放对了位置,谁敢说不是块料?
心里想是这样想,可第一次收钱总归是心虚,一连几天都把那红包揣在怀里,这钱收得毕竟是不明不白,心里想着,这小子要是出难题,就退给他;不过他要是不吭声,那我也装傻,谁跟钱有仇不是?一连好多天都再没有见着唐大头那个滑稽的大脑袋,简凡渐渐地放心了,心里暗忖着,看来这钱,得姓简了。
工作还是那样,上午帮着陈师傅整理枪械,听听警界一系列关于枪的奇闻;中午,帮着江师傅做饭,偶而外勤的小伙们破了件案子高兴之余,简凡还炒上几个菜喝上两盅,就这明打明违法纪律的事,队长居然压根不管,有时候还和大伙一起来凑热闹;下午就轻松了,钻在一股陈味档案室里钻一下午,这里虽然没发霉,可毕竟年深日久了,七组档案柜上万份副卷堵了整整七面墙,得嘞,进门先打扫卫生,没过三天,腿脚勤快的简凡也颇得管档案的喜欢,干脆把档案室的钥匙给了他一份,得,都是解密的副卷,几年前的,你什么时候爱来看就来看呗。
下午十七点,会准时去地下射击训练场,时间挺准、干得也用心,不过这水平仍然是徘徊在天才和白痴之间,精准的时候出枪迅速,而且能打出四五个十环;发癔症的时候,不是脱靶就是只能蹭着靶边,这水平在简凡看来已经是破天荒的了,不过就最好的时候也是和队里人打个差不多平手,偶而去给队长汇报汇报,队长听听结果,只是嗯嗯几声便即没有下文了。
不过简凡没在乎,总不成这才几天,就成神枪手不成?
生活像平时一样继续着,渐渐对警队生活熟稔之后,好像并没有那么辛苦、也没有那么危险,一帮子聊天打屁,喝酒耍赖睡觉打呼噜的队友,和乌龙县的协警、民警哥们差不多一个得性,唯一的心结在那俩警花身上,估计是对简凡拒绝同游绵山有关,梁舞云和杨红杏商量好了似的,见了简凡都没好脸色,偶而楼道里碰面了,俩人都是昂首挺胸装着没看见,搭讪的时候,俩人又是一般般模样,哼一声扭着头就走了。
吆喝,你挺什么挺,再挺你也是有波难起浪………简凡悻悻损了梁舞云的平胸一回,这次倒好,你说风凉话人家也不理会了。
算了,姑娘们拿小性子呢,懒得迁就,简凡一想倒放下了,如果放到几年前,八成会挖空心思哄那位妹妹高兴,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实在提不起兴趣来,特别还一个单位的,更不想招着这些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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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就进了腊月二十了,到了掰着指头数过年的日子了,这些天简凡又多了一项工作,跟着办公室主任挨家挨户给家在大原的外勤内勤们送福利,大家都忙,内勤几个闲人搞好队里的后勤当然是责无旁贷了。队里发得东西不少,面、大米、油还有一堆调味品加瓜子糖,不值多少钱可看着实诚,一天送下来,简凡大叹这内勤也实在不好当,去的人就自己年纪最小,总不能让主任扛呗,和隋鑫俩人给人家扛米面扛得腰酸腿疼,好在每到一家都是客气之至,笑脸相迎,又是递烟又是让茶,回头吧队友们又是感谢之至,集体生活就是互相帮着,有点牢骚都不好意思发。
这天刚送了一圈福利回到了队里,下车就见得院子里多停了几辆车,还没省得又是那里领导来了,楼上就有人支着脖子喊:“嗨,简凡、隋鑫,快来,就等你们了。”
“咋啦?喜成这样?发补助呀?”隋鑫应着。
简凡一抬头,却见是队里三组长郭元站在楼道上,会议室门口还等了几个人都是支着脖子往会议室里看。
“快来吧,比武招亲选女婿呢。”郭元呲笑着。
隋鑫跟着往上跑,简凡跟在背后,乌龙县见到郭元的时候还有虎虎生气,处的时间长了才发现,这也是个耍娃娃,警校毕业在派出所干了四年才混进刑警队,在社会上玩得挺溜,咋唬起来了比肖成钢还凶,一玩起来更野。
“谁选呀?”隋鑫支着脖子一伸,喊了句:“哟……这咋这样面熟呢?”
简凡也支上了脖子一看,哦哟哟,里面居中坐了三个女警,一大两小,里头居然还有位警花妹妹认识,正是几个月未见分到经侦队的秦淑云,居中的那位手里拿着一摞人民币,面前站着一大队的几个人,秦队长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一起,简凡一看没明白,回头就问:“郭元,这干嘛呢?发钱呢?”
“可不,快去领呀!”郭元头也不回,呲着嘴笑着,旁边站着的几个也呵呵笑了。简凡一看这阵势肯定不是,还没明白咋回事,肖成钢悻悻跑出来了,嘴里小声骂骂咧咧:“妈B的,经侦队的都成假钞贩子了,这那认得出来。”
“怎么怎么回事?”简凡拽着肖成钢问道。肖成钢瞥着简凡,没好气地说道:“拿假钞蒙人呢。”
这越说越糊涂,跟着郭元嗤笑着摸肖成钢脑袋说道:“就知道你不行,还上去出洋相,那警花是白看的呀?遭白眼了吧。”
“喂喂,郭元,不对吧,中间那个可老大不小了,也算警花?”
“你懂什么呀?那是副支队长,比咱们队长级别还高。那才是警花中的金花呢?”
“今天到底干什么?什么假钞,什么金花。”
“这么回事………”郭元一解释才知道,经侦支队有协助办案的项目来一大队挑人,谁知道这项目稀里古怪,非要挑能认出假钞来的,结果让秦队长把一干外勤招了回来,几个组看了一遍,愣是没有顺眼的,都被赶出来了,特别是那仨警花,压根是没正眼瞧几个人一眼,让大家实在伤自尊的厉害。
说了缘由,这郭元还添油加醋地说道:“你们这新来的不知道,经侦队可是油水单位嗳,经费足啊,一办案出门坐的是好车,看下面什么,三菱越野………一出门住的是五星级宾馆,前后坐陪的都是漂亮警花,他们给那个单位办经济案件都招待得没得说呀,跟咱们比呀?就是天上差地下还得打个大窟窿………”
“真的假的?郭元你不是胡说吧?”简凡不无羡慕之色,问上来了。
“那咱去呗,你们不行,我上呀!”隋鑫也眉飞色舞地道,跃跃欲试。
一群干警正小声音嘀咕着,秦队长在里面喊着谁还没进来,这隋鑫一听声音,倒拽着简凡进门了。后面的起哄,一推搡,把俩人都推进会议室了。简凡却是有点不好意思,隋鑫在前头,简凡站到了门口。
五个人,正对着的三位女警,侧面坐着的是秦队长和经侦队的领导,不认识,其中认识的秦淑云看着简凡就笑着示意,中间居中那位,副支队长笑着问:“谁先来呀?”
“我!”隋鑫倒毛遂自荐上了,蹬蹬蹬几步上前,坐到了三警花的面前。
秦淑云手里掂着一摞纸币递给副支队长,副支队没戴警帽,一头烫过的卷发,看样年轻时也应该是个漂亮的主。十指捻着钱如同玩弄一摞扑克牌一般,得愣愣愣在手里一搓,往会议桌上一铺,笑着一伸手:“这里面有很多张假币,挑出来。”
啊!?这么多?………隋鑫一回头,看着队友个个正呲着嘴笑,这才省得上当了。一百张红通通的纸币现在看着倒不诱人,难为得人厉害,但凡有假币案子都是经侦队挑头的,不管那个版本的假币样本他们都有,要是一种两种还好挑,谁可知道,今儿来了个伪钞汇萃、假币开会,傻眼了。
硬着头皮挑了半天,一张一张看了看,有的还放到眼前晃晃,半天挑了几张。简凡暗暗地注意到,副支队长和秦队,支队长互视了一眼,已经在暗暗摇头了。
挑了半天,嗫喃地看着三个警花,不好意思地笑笑:“挑不出来了。”
“谢谢,你先忙去吧。挑出了十张,已经不错了。”那位副支队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意思是:凉快去吧。
隋鑫悻悻出着门,那副支队笑着问秦高峰:“秦队长,你没藏私吧,把你们队里帅小伙都给我招来。我可就全指望你们一大队了。”
“刘副,我们这穷大队呀,真钱他们都没见过多少,你别说假币了。”秦队长讪讪笑了句,引得大家一阵笑声。笑着的时候那副支队一看门口还站着一位,乐了,笑着又招手:“你……你……来来,你叫什么?”
这警花保养的好,看样四十岁的年纪,笑起来很和气,正向着简凡招手。让简凡也颇生好感。
“快上呀,简凡……上啊!”
后面的队友生怕简凡出不了丑,背后推搡着,简凡本不好意思上,拗不过众队友,愣被推上前了,讪讪笑着走到桌子,看着那位挺面善的副支队大金花,乐呵地说道:“大姐,我叫简凡。”
一听这称呼,人群哄地笑了,赤果果的和副支队长拉关系呢,那刘副支仰着头哈哈大笑,一大队出什么人物都不稀罕,出上这么个乖巧伶俐的小警察,倒是觉得可笑之余又有几分可爱。旁边俩女警也笑着,秦队长怕脸上挂不住,叱了句:“怎么称呼呢?这经侦支队的刘副支队长。”
“哎,刘副支队长。”简凡笑着,点着头。那刘副支倒不介意,拆着那一摞钞票,还是放到了简凡面前,笑着说道:“同样的题目,很简单,把里面的假钞挑出来。”
“有多少张?”简凡拿着那一摞钞票,问了句。倒不显得难为。
“我告诉你,你还用挑吗?”刘副支笑道。
“哦……那有时间限制么?”简凡在得愣愣愣地翻着钞票。
“越快越好喽。”又有一位接了一句。
说话的当会,几个人只见得简凡十指如插花一般,钱在手里攒着翻数,蹭蹭蹭往外抽纸币,仿佛仅仅是一摸就抽出来了,话没说完已经往外抽了若干张,等话说完了,几个人讶色刚起,简凡已经是抽了薄薄的一叠纸币,两指夹着往桌上一扔,说了句:一共一百张,假的二十六张。
“哇……真的假的,蒙的吧?”门口站着的人发愣了,特别是等着看笑话的郭元愣了。
“哟,锅哥不是造过假钞的吧,这么拽?”肖成钢更愣了。
里面的几位比外面的还愣,那刘副支队根本不信,一掂票子递给秦淑云,秦淑云一点,有的还在对号码,检验的时间却是比简凡挑的时间还长,点完了,朝着刘副支点点头,跟着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简凡,好像第一次认识简凡一般。
秦高峰看得一直腰,惊讶了。从来不知道简凡有这等偏门的本事。
那位支队长却是喜色出来了,示意着同来的人。那刘副支看着简凡一副笃定的样子,惊讶中带着诧异,示意着右侧的女警,又掂出了一摞纸币来,却是没有给简凡,狐疑地说道:“你凭手感可以挑出假币?”
“是啊,当然了,我摸着钱感觉最亲切。”简凡说了句,倒像开玩笑一般,把几位又逗乐了。
刘副支把另一摞放到简凡面前,征询地说了句:“再快一点,不要拆封,能挑出来吗?”
“当然可以。”简凡笑着,随意的掂着一墩钞票的一角,双手飞快的数着,一直在数、一直在过,直到快结束的时候才蹭地抽了三张出来,把三张放到桌面上。
“只有三张?你确定?”刘副支像是考问。
“这三张伪造的最差,我是说纸的质量。”简凡说道。
“那么你手里的呢?”刘副支问道。
“都是假的,没真的。”简凡笑着把一摞纸币扔到了桌上。
三个人的震惊还未罢了,右侧那位不认识的女警又从小银柜里抽出三张说道:“那你看这三张呢?”
“假的!”简凡马上说道,很肯定。
“你怎么知道?你看都没看?”刘副支高兴了,看来今天是遇到意外之喜了。
“嘿嘿……”却见简凡笑着说了句:“你的表情告诉我了,第一次是真的里掺假的,让我挑;第二摞都是仿的比较好的,迷惑我;第三张肯定是仿得最好的考我,对吗?”
三个女警一下子被说愣了,不但把假币挑出来了,而且把三个人的想法猜得一点不差,还未等说话,那边和秦队长坐在一起的支队长倒先拍着巴掌喊了句好!跟着又是大拍秦高峰的肩膀大赞强将手下无弱兵,大赞一大队藏龙卧虎。简凡悄悄瞥了秦高峰一眼,连队长也觉得得意的不行。
刘副支这边可诧异的无以复加了,奇怪地看着简凡道:“简凡是吧?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学的吗?这里面包含了七种版本的假币,就是银行的职员他们凭肉眼也认不全?即便认得全也挑不了这么快。”
“这个……我们家开饭店的。”简凡笑着说道。
“我们还是搞经侦的呢?这里面有必然的联系么?”刘副支笑着道。
“当然有了。”简凡怕几人不相信似的说道:“我从小就爱钻店里,有一次我爸收了一张假钞,老版那种绿色的,哎呀,把我爸给心疼的,好几天睡不着觉。我妈心疼的呀,唠叨了一个月。我也心疼,那时候一天都挣不了一百块呢?后来我就勤学苦练,练啥呢,专认钱,嘿……你们别笑,别说一百、五十的,二十、十块的都有,还有过假钢蹦呢,我们店开在路边,天天有生人,你要不认识真假钱,那不得赔死呀?所以我就练,我天天摸真钱。后来摸得假钱根本过不了我的眼,假币的花样不少,可毕竟是假的,虽然不知道它们为什么是假的,可我一摸就知道,它肯定不是真的。”
“看来还是实践出真知啊。很像英国银行的培训,专门强化对真钞的手感来辨识假钞。”刘副支叹了句,不过眼光里对简凡倒是青睐有加了,示意了一下支队长,笑着道:“秦队长,就他了,这个人我带走。”
“啊?带我走,去哪?”
“经侦大队呀?”
“刘大……副支,那个,我还回家过年呢?”简凡一说,把大家逗乐了。
“就两天时间,补助我们经侦大队发,怎么?你不愿意呀?”刘副支说道。
简凡一愣神,却见得秦淑云正微微笑着,又想起郭元说经侦上钱多警花多的介绍,再想想这两天净在队里当苦力了,鬼使神差地点点头:“愿意,不过,我听我们队长的。”
刘副支笑着说道:“你们队长还得听我们支队长的呢?秦队,怎么样?”
秦高峰笑笑,不过还是有几分犹豫地想想,问了句:“简凡,你要去也行,不过不能给一大队丢人啊。不管干什么活,可不能偷懒打退堂鼓啊!”
“不会不会,您放心队长。”
简凡乐呵地看着秦淑云,八成这就是拣假币的活,那事要说起来,可轻松多了,总比这天天给人扛米扛面要轻松得多吧,现在越说腰还越疼呢。
“好,伍支队,人归你了,不过用完了,要完好无缺地给我送回来,这可是我们一大队的宝贝,想挖我的墙角,没门啊。”秦高峰说了句,这话在简凡听着,大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不无感激地看了秦队长一眼。
这下热闹了,经侦支队乐得拣到宝了,一大队的乐呵地都不无羡慕地看着简凡,刘副支和两个女经警一左一右簇拥着简凡下楼了,秦淑云和杨红杏、梁舞云搭了句话,简凡再回头的时候,郭元一干十几个大小光棍,不无眼馋地看着简凡大流口水,简凡得意洋洋地招着手,上了经侦支队的大三菱警牌车,这车厢颇大,比咱那213还好,坐在后座又是一左一右一个妹妹一个姐姐,前座的刘副支殷勤地给简凡开了罐饮料递过来,和这两天扛米扛面相比,丫的,一下子掉蜜罐里了。
两辆警牌车出了一大队,车上简凡随意地问了句:“淑云啊,这有多少假币还需要咱们专门找人挑啊?”
“不是,有一个假钞制贩团伙被我们盯上了,经、刑、网、特四大警种联合出动,要有一次大动作了。你运气真好啊,多少人想摊都摊不上这活。”秦淑云说道。
“那我们干什么?”简凡吓了一跳。
旁边那位女警生怕简凡没听懂似的解释道:“我们要找一位智勇双全的刑警乔装深入虎穴,找了好几天,谁知道就在眼皮底下。”
“啊!?”简凡惊叫了声,手里的饮料罐光铛掉车厢里了,一急之下紧张地附身去捡。捡起来又是看看俩女警掩着嘴笑,紧张地问:“淑云,你最了解我,我可是没智没勇净会扯淡,不会是让我去吧?”
秦淑云倒知道简凡这得性,有点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道:“呵呵……谁说你没智没勇,这么聪明,一猜就猜着了。”
我靠……简凡一下子被说傻了眼了。
“小伙子,害怕了?当刑警可不能胆小啊,要不是你有这本事,明摆着捡功劳的事,我们都不愿意往外推。”前面的刘副支笑着回过头来看着简凡,现在再看那脸,不是和气了,是笑里藏刀了。
“不害怕、不害怕……我一点都不害怕。”
简凡悻悻地摇着头,说得自己都有点心虚,感觉肺腑里挖凉挖凉地,暗道了句:他大爷的,我还说天上掉馅饼了,原来是掉铁饼了,掉就掉了,还自个捡着往自个脑袋上砸了一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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