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乡的财政收入并不高,来钱的地方就那几样,不过多数都要经过财政所。段永安在时,财权掌握在他的手里,李光荣只有部分签字权。整个乡里能产生**的地方就那么几斤”财政所就是个可以出猫腻的地方。如果周小北是一把手的话。无论张国生多么听话,那新官上任,他都要把张国生调整了。
现在的问题是,周小北是代乡长。虽然乡党委和乡政府差不多都是他在主持工作,但是有孙仁海在上面。从名义上讲,乡党委的工作他只是协助孙仁海在管,有一些事情做起来,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但是责任压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还不的不为之,要不然无法打开局面。
张国生是段永安来三河乡之后调过来的,一直只听段永安的招呼。了解到段永安在三河乡做出的一大堆烂事之后,他相信,只要认真的查一下,这个张国生总能找出些问题来。
段永安不光在三河乡推广小尾寒羊和搞柳编失败了,其他的方面也有不少,让农民种大蒜,种茶树,种烤烟,他都搞过,但无一例外的,全没搞成,农民都亏了。三河乡的农民之间甚至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只要是乡里让搞的,那肯定得亏。乡里不让搞的,偷偷搞,一定能赚钱。
周小北无法确切的评价段永安这个人,他推广的一些东西,如果成功的话,那农民必然会受益。问题是没有成功。造成劳民伤财的结果。还降低了乡政府在农民中的信任度。虽然交给县里的报告,都是光鲜的答卷,一些没成功的东西,也说成成功了,甚至在上级来检查的时候,乡村两级干部,外加农民串通在一起,营造出一副成功的景象,但是农民赔钱,却是一个事实。
他应该是急功近利,急于捞政绩吧,周小北却是不信段永安心怀农民。
而在段永安做的一些列事情里面,多会有张国生的参与,在农民中的口碑,也是不怎么好。
这次周小北想动张国生,直接原因是张国生拒绝了他批钱的条子。去年砖厂被收归乡里,砖厂的账上有一些钱就被冻结了。按理说砖厂一直是周小北在管,那笔钱怎么用的听听他的意见,不过段永安当书记时,根本不会让他在这方面插手。那笔钱转到财政所的帐上之后,一直都没动,年底,三河乡党政班子动荡,各项事业陷于停顿,那笔钱也就得以保留下来,段永安没来得及花掉就被免职。
周小北代理乡长之后,考虑着让砖厂恢复生产,他早已经为砖厂的砖找好了销路,只是一直没人承包,就拖了下来。现在看看,还是以乡办企业的名义恢复生产吧,以后如果有人想承包,那到时再考虑。就想着把原来砖厂转到财政所帐上的钱拿出来去交罚款,另有一些做恢复生产用。
哪想到张国生把周卜北顶了回来,说没有党委书记的签字,他不能动那些钱,要替全乡看好钱口袋。
***。乡长就管不到你财政所所长啦?乡长花钱就是乱花?周小北心中的不痛快耳想而知。他初任代乡长,最不希望看到有人和自己打马虎眼,而且对此也很敏感,所以才想着要动一动张国生。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周小北暂时并不想通过查张国生把他从财政所长的位置上挪开,三河乡遭逢大变。说人心惶惶有些过了,但毕竟有些人心不稳。上次段永安被免职之后,在三河乡没有扩大打击面,即使是李光荣那时要撤的农科站站长现在还在他的位置上。周小北觉得,等乡党政领导班子调整到位的时候,再查一查比较妥当。要不然自己可能做无用功不说,还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这可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周小北把刘海峰叫了过来,说道:小刘,去请财政所张所长过来一趟。”
刘海峰去找张国生,没一会儿回来告诉周小北,说道:“周乡长。张所长说他在等县里的客人,要晚一点过来。”
“混蛋。”周小北心中骂了一句,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他心中暗想:“这人这么托大。莫不是有什么仰仗?不过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我要是一把手的话。仅仅是不听招呼这点,就有足够的理由把你开了。”
“周乡长。
刘海峰这时压低了声音,往周小北身边凑了凑。
“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周小北笑骂道。
刘海峰嘿嘿的笑了笑小声说道:“周乡长,财政所张所长好像和孙书记有点关系。”
“哦。”周小北淡淡的应了一声,等待刘海峰的下文。
“前几我住我哥家,晚上出去溜达。看到一辆车送张所长回家。当时我虽然没靠前,但是那个司机我认得,就是给孙书记舁车的那个。”刘海峰说出这样一个消息。
周小北闻听,眉毛挑了挑,这个消息可太重女”如果他在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情况下去找孙仁海。说想琵处”国生的工作或者要查张国生,变数就太大了。要是孙仁海表面答应,回头再给他设个套,那很可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问道:“没看错?晚上你怎么还能认出人来。”
“绝对不会错,张所长家门前有灯,那行,司机进北也记得车牌号,暗赞刘海峰机灵。要仅仅是一个司机送张国生的话,还有可能是司机的关系。司机把孙仁海的专车开了过来,那是孙仁海关系的可能就大了许多。而且看张国生有恃无恐的样子,八成就是和孙仁海有什么联系。没准啊,现在张国生还惦记着进乡党政班子呢。
“拿去抽吧,省着点儿。”周小北从抽屉里摸出几包中华烟扔给刘海峰,这小子年纪不大,烟瘾倒不小。
“谢谢周乡长。”刘海峰笑嘻嘻把烟塞进兜里,虽然周小北没说表扬的话,但是有打赏啊,他就知道周乡长肯定对他这个消息很满意。
“以后不要和别人乱传小话。”周小北又斥了一句。
“周乡长,我晓得。”刘海峰见状也不介意,心说我不对别人传。向周乡长您报告总可以吧。
刘海峰出去之后,周小北就琢磨着该怎么办。和孙仁海去沟通要求处理张国生,那风险太大。可是不动张国生的话,他又不甘心。
“难不成非得查一查?”周小北心中犹豫,除了暗中下手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
张国生直到快下班的时间才来找周小北,进了办公室笑呵呵的说道:“周乡长,实在不好意思,县里有领导过来,陪了小半天,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县里有领导下来我怎么不知道?周小北心中着恼,不过并未表现出来。淡淡的说道:“张所长工作很忙啊。”
周小北暗责他一个财政所所长比乡长还忙,张国生好像没听出来似的。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办法啊。县里的领导下来,不陪不行。平时老百姓那一摊子事也很多,想哈哈民办点事真不容易,还费力不讨好”。
张国生说着向周小北到了一通苦水。细数乡财政的难处,还想让乡里给财政所增加编制。
周小北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刃出头的张国生,一张脸上堆满了笑容,但是却没什么笑意,对他这个代乡长。尽显搪塞应付之能,想来是真的有所仰仗。以前张国生只听段永安的招呼,周小北和他接触的不多,现在轮到他主持乡政府,张国生给他来个一毛不拔。
“真当我是代乡长就拿你没办法么?以为我代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打回原型?”周小北心中暗恨。
“张所长,三林砖厂准备在四月份恢复生产,去年县里对砖厂的罚款还有一部分没落实到个。现在砖厂收归乡里所有,罚款也得乡里来解决。我记得砖厂原来的账上还有7,8万块钱吧,后来转到了财政所那里,张所长是不是抽出一部分来,先把罚款的窟窿堵上。
等砖厂恢复生产了,乡财政收入也会有所增加嘛。”周小北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张国生的脸立玄就苦了下来。说道:“周乡长,那部分钱去年都已经做了叟排了啊,如果抽出去,其他地方的窟窿就没办法堵了。”
“屁的安排,有安排我会不知道。”周小北心中骂了一句,说道:“张所长,事有轻重缓急嘛,当务之急就是砖厂恢复生产,你把这笔钱打到砖厂那边,出问题的话找我。”
“周乡长,不是我不听您的指示啊,乡里规定动钱的话要过党委会。您是不是先和孙书记说说。”张国生干笑了一耸说道。
好么,你倒来教我怎么做事来着,周小北心中更恼,心思一转,问道:“什么时候的规定,我怎么不知道?”
“是段书记”
张国生网说出半句,周小北眼睛一瞪,鼻音一挑:“嗯?”
“是段永安 张国生忙改口,说出这样半句又打住了,段永安已经被县里处理了,怎么还能拿出来说事。
陷入尴尬之中,张国生也恼了。说道:“周乡长,没孙书记签字,我是真不敢动啊。”
“你不敢动钱,我是说什么都要动动你。”周小北瞬间下了决定。也就不再纠缠这个,几句话将张国生打走。
“周乡长,张所长在走廊里哼着小调儿走的,看起来很高兴。”刘海峰又进了周小北的办公室。
周小北脸色沉,没说什么,刘海峰一见就有点明白了,想想他掌握的一个情况,凑到周小北旁边。说道:“周乡长,听说张所长喜欢玩儿两把牌,而且玩儿的还不小小。”
周小北闻听心中一动,没有阻止刘海峰继续说下去,而是记在了心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