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青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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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孙野被一阵寒风吹过,那冰冷的寒风就好像刀子般深深的嵌如皮肤在使劲的一拉,剧烈的疼痛顿时把孙野给弄醒了。

    ‘操,我不会穿越到原始森林了吧’。望着眼前巨大的‘草林’,孙野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阵心寒。

    动了动手脚,孙野发现平时熟络的双手双脚,现在好像被挂着两个大铅球般沉重,一股绝望的感觉顿时四处在孙野脑海中蔓延。

    终于在陌生的环境,和对自身的担忧双重压力下,孙野的内心防线犹如洪水绝提般崩溃了。

    痛快的大哭了场,孙野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并且他还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被一个脏兮兮的巨人给抱在了怀里,巨人看他的眼神仿佛充满了食欲。最后巨人抱着他兴奋的不知道嚎叫着什么,然后来到了一个破旧的草屋生火煮水~

    滚烫的稀粥一下子灌满进喉咙里,强烈的麻痛感充斥着喉腔。

    咳咳~

    ‘臭小子,净浪费我老叫花的粮食’。老叫花看到孙野把自己好不容易搞到的一点米粥,全都咳了出来,一脸心疼的大喝到。

    前世的经历恍如做梦,拉回思绪,动了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孙野看着老叫花龇着牙心疼自己喷出的那点米粥,心中不禁感恩道。‘要不是他把我捡回来,或许我早就冻死了吧’。

    一脸不爽的老叫花看见怀中惹自己生气的小崽子,双眼瞪得像两个大铜铃样望着自己,心中不禁一喜。顿时放下盛着稀粥的破碗,抱起孙野道‘哈哈,你小子这摸样真像我老叫花子小时候一样可爱,勾引的隔壁小女娃经常玩亲亲勒’。

    孙野被老叫花的话逗的心中暖洋洋的,但是看到老叫花那满口大黄牙的嘴巴朝他脸上扑来,不由得吓的狠命挣扎。

    南郊一所荒废的民房外,树上的蝉儿,在那欢快的鸣叫,清澈的河水倒影着几条小鱼轻快的身影

    ‘袁先生路带到了,这个...’一个脸上长了个好似绿豆般大小的黑痔老头鞠躬着腰,一脸赔笑的对着旁边手拿罗盘的青袍男子说道。

    青袍男子丝毫不理会身旁一脸诌媚的黑痣老头,只是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罗盘。

    ‘这二十两给你,以后你女儿可跟你没关系了,路既然带到了你也就可以滚了,别在这里杵着碍眼。’

    ‘是、是、是小的这就滚,绝对不碍着二位爷的眼睛’。黑痣老头双手快速接过,青袍男子身后的面容稍显清瘦的护卫,扔过来的钱袋,兴奋的说道。

    ‘爹,你别丢下我,求求你了爹,让我回去照顾阿娘吧。’黑痣老头把钱袋塞进胸口藏好,正准备走人,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猛的从刚才扔钱的护卫身后钻了出来,抱着黑痣老头的腰大声哭道。

    ‘死丫头,滚开,等着过几天,那婆娘病好了就把她卖到青楼去,你们娘俩去那里相见吧’黑痣老头恶狠狠说完便一巴掌把抱着自己小女孩抽到地上躺着了。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自己女儿说卖就卖,现在连卧病在床的糟糠都如此禽兽对待,你到底有没有人性’?青袍男子身后的护卫实在看不下去了,拔出腰上的剑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黑痣老头见到护卫举起宝剑朝自己挥来,吓得脚下一软,瘫痪在地直叫救命。

    就在护卫的剑锋,快要划过黑痣老头的脖子的那刻。

    咚~的一身,一粒小石子夹杂着破空声飞来,打偏了护卫手上的铁剑。

    ‘小铁,什么时候别人家的事轮到你去管了,退回来’。青袍男子冷峻的喝到。

    主人这~

    要我重复一遍吗

    青袍男子眼神锐利的扫了眼叫小铁的护卫,随后继续注视着手中的罗盘

    不敢,小铁感受到青袍男子语气的不满,好像回忆起什么恐怖的事情,低下头收回了,挂在黑痣老头脖子上的铁剑,便退回到了青袍男子身旁。

    青袍男子收起了手中的罗盘,转过头去对瘫坐在地上的黑痣老头说道‘观此女面相,结合她的天干生辰,此女命中有三劫,血劫、情劫、杀劫,三劫过,一人得道则鸡犬升天,你真舍得二十两银子就把她卖给我吗’?

    黑痣老头听了青袍男子的话一愣,随即面容狰狞的对趴在地上低声哭泣的小女孩叫道‘死丫头给老子滚过来’。

    小女孩听到爹爹在叫唤自己,抬起半边青肿的面颊,擦干双眼的泪水,怯生生的走了过去,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父亲。

    ‘啊,爹爹疼’小女孩一声痛呼的叫道

    黑痣老头恶狠狠的,反手打掉准备扶自己起来的女儿,伸手一把抓起小女孩的头发将其下巴仰了起来。

    袁先生,小人知道你是咱大明朝第一相士,可是你看看这野种,跟小人可有半点相像之处,可怜我那老母,为了这野种娘亲的病把自己的棺材本都赔了进去,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死了就一张薄席一卷啊。也怪我一个低贱的仵作,成天跟死人打交道,还做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一碗面条救活了一个俏婆娘,最后那么容易就答应跟我过一辈子,哈哈、最后终于让我知道她完全是为了这个野种才答应跟我过的,您说说我还有什么尊严活在这个世上。

    仵作就是古代专门验尸查证,协助地方官府了解案情的一种职业,因为经常和死人接触,身上不可避免的会沾染一定的尸毒和尸臭。所以一般的寻常百姓家,是万万不会让自家的男丁去出任这个行当的。

    青袍男子扫了眼黑痣老头,不理会他那癫狂的摸样,懒散的说道,‘你双手十指交接处黑斑密布,观你骨骼,应处在四十而不惑。但你形容却犹如七十老者,料想是常年从事仵作一行,吸入了太多尸气灭了生气,尽早摆脱这份事吧,不然可就真没几年好活的了。此女无论面相和命格都与你无半点干系,让她跟着我或许以后还能....’

    青袍男子说道这里突然眉头一皱,随后吩咐身后的小铁在给黑痣老头多加了些钱,便朝前方那所废弃的民屋走去。

    在给你三十两,以后好自为之吧。护卫小铁听了青袍男子的话,知道眼前的黑痣老头也是个悲惨人,便也没有在为难他。直接把银子丢在了黑痣老头怀里,在把小女孩从他手里抱了出来,就一路小跑跟上了青袍男子的脚步了。

    青袍男子主仆两人来到民房旁,‘主人要不我先进去看看,您在这里稍等下’,护卫小铁放下怀中的小女孩对青袍男子说道。

    青袍男子不答反问道‘你不感觉这座房子有古怪吗’?

    小铁闻言仔细端详了下房子的结构,感觉除了常年没有修葺,导致房顶瓦转十分残破,和周围墙壁风化的厉害,在就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古怪。

    小铁叔叔你看那房子周围的土壤比较附近的土壤,要松弛和漆黑的多,特别是旁边的那颗梨树,现在正是夏初,它却枯萎的厉害了,这肯定就是青袍哥哥所说的古怪吧。站在小铁旁边的小女孩见到小铁半天回不上话,不禁怯生生的扯了扯小铁的衣襟说道。

    青袍男子听到小女孩的分析,不禁玩味的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柔’小女孩嘟起了小嘴巴,清脆的回道。

    走吧,一起进去,青袍男子不在理会小女孩,正了下衣襟率先的朝房门走了过去。

    小铁上前捏了捏沈柔的小脸蛋‘以后别乱说话,主人都快半百了,乃是神仙中人,言辞要放恭敬些’。

    咚咚、咚咚~

    ‘谁啊,没看见我老叫花子正享受着天伦之乐啊’老叫花听到门外敲门声,不得不放下怀中的孙野,起身不满的开门去了。

    ‘哎呦,不知二位爷,到我叫花子的栖身之所有何贵干’。老叫花开门,看见一位身穿青袍,面容清秀的男子后面跟着一个大汉和小女孩,不由开口问道。

    ‘敢问老丈可否让我等进屋一述’青袍居士客气的问道

    ‘不敢不敢,栖生之所太过简陋,倒是怕两位惹上晦气’老叫花连忙摆手,空出身子让青袍男子一干人进了房屋。

    青袍男子随处打量几番,发现屋内甚是窄小,墙角几处漏风处被些碎石头勉强遮挡,房梁上放眼望去净是蛛网,显然废弃的好久了。

    ‘老丈一直生活在此’?青袍男子淡淡的问道

    ‘自今年开春,老叫花就携养子来这里栖身,还不知两位爷来此有何贵干’?老叫花狐疑的问道。

    呵呵,老丈不用多疑,我等主仆二人并无恶意,至于来意,稍后自会和老丈讲清楚的,’青袍男子微笑着安抚老叫花道。

    咦~青袍男子眼光扫到,靠在墙角一堆干草上的孙野上面,不由得眼光一亮,大步朝孙野走去。

    老叫花看到青袍男子向孙野走去,不由一惊,快步跑了过去一把将孙野抱在怀中。

    ‘这位爷,这娃娃可是老叫花的心头肉啊,您就是要了我老叫花的命,老叫花无话可说,但是要了我这块心头肉那是万万不能的’

    ‘老丈不用惊慌,我等闲云野鹤之人,自然不会做夺人所爱这等肮脏行径,鄙人自认略懂相面之术,观老丈怀中襁褓,命格奇特,所以想亲近一番,还请老丈行个方便’。青袍男子看着眼前一脸惊恐的老叫花,心中暗自好笑,说话的同时,心神一转,一股让人犹如沐浴春风的气势,无声无息的展开。老叫花感觉到青袍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亲切气息,呆滞中任凭青袍男子从手中抱过孙野。

    被青袍男子抱在怀中的孙野,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青袍男子注视到他的那一刻,总会有一股内心被洞悉的感觉,而当青袍男子从老叫花手中把自己给抱了回来,一种不甘的情绪瞬间充斥着孙野的大脑,‘你瞪我,我就瞪你,老子来到这个世界,无亲无故的怕你不成’抱着你一种了无牵挂的心态,孙野就这样直勾勾的瞪着青袍男子。

    ‘此子命宫山根平满、必主福寿,偏偏却疾厄宫多纹理、平生苦难自难成啊,真是怪哉、奇哉、命也啊’青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抱着孙野的双手也开始青筋暴起。

    ‘主人你看这小娃娃,眼睛瞪的好大,好可爱哦’。站在一旁的沈柔始终是小孩子心性,见到孙野瞪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青袍男子,不由得出声赞了下。

    青袍男子彷如电击,突然一丝明悟‘福祸相依,天下大势循环相生,靠我区区一己之力,又何必螳臂当车,伤这无辜襁褓性命’。望了眼身旁正在逗孙野的沈柔,青袍男子嘴角划过一丝微笑,低声说道‘或许这就是你们两个缘分的开始’。

    沈柔听到青袍男子低声自语,不由疑惑的抬起小脑袋。

    将孙野还给老叫花,青袍男子问道‘老丈不知此子,可有名字’?

    老叫花爱怜的捏了捏孙野的小脸蛋,爽利的答道‘老叫花出身卑贱,自然给不了这娃儿享受,这娃儿管他叫苦儿,小名苦儿、大名也叫苦儿、以后表字也叫苦儿,呵呵’

    老丈洒脱,学生佩服,此子日后必将经历无数苦难,方成人上人,单名一个苦,却也恰当不过,时辰也不早了,学生告辞’。青袍男子说完扫了眼房内炉灶中的稀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炉灶旁,便带着低头轻笑的沈柔和憋着笑意的护卫小铁离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