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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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雄瞥了怪瓶子一眼,刚想要扔掉,却突然想到这怪瓶子还有点用处,现在虽已进入盛夏季节,但村里山上漫山遍野都是各种各样不知名的野花,采摘几朵野花,养在这怪瓶子里,也是不错的主意。

    主意打定,志雄便留下怪瓶子,带回家当个花瓶来使用。

    第一网第二网捕上的鱼,都是大黄花鱼,看来捕到大黄花鱼的群,大概的估算下,应该有七八十斤,第三网捕上的却是个怪瓶子,后来志雄又换了个位置,连续下了几个网,但都一无所获。

    拉上最后一个渔网,看着空空如也的渔网,志雄笑了,今天的运气已经够好了,捕到七八十斤的大黄花鱼,这样的收获,还是志雄自从捕鱼以来的头次大丰收。

    看来人不能太贪心,收好渔网,志雄决定掉转船头回家。

    出海时是顺风,回去时却要逆风,逆流而上,这船桨划的是超费力。

    好在志雄每次出海,都会带上点心,放在小船上等肚子的时候,暂缓的填饱肚子。

    一边划着船桨,一边吃着点心,今天的点心是面条,面条很简单,小白菜煮着面条,面汤上漂浮着一层香气的花生油。

    志雄正吃得津津有味,一个浪花打来,将志雄放在船板上的面条锅,连面条带锅一起打下了大海。

    志雄想救,但出手时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条带锅一起被打进大海里,嗨,锅里还有半锅的面条,权当是喂鱼了。

    出海时,划上两个多小时的船桨,回来时,由于是逆流而上的缘故,足足花上四个多小时,这才抵达村头的码头。

    小船还未抵达码头,志雄改编的《渔夫的爱》,就已远远的传进村子里,听到歌声的人,心里都清楚一件事——傻小子志雄出海捕鱼回来了。

    “志雄,今天捕到多少鱼了?”志雄的船刚停在码头上,在码头上等待出海渔船归来的鱼贩子,便笑着打招呼。

    “今天的收获好啊!”志雄老实着,每次他捕来的鱼都是通过码头鱼贩子这平台转换成一张张钞票,

    “都有些啥啊?”

    “大黄花鱼。”

    “我看看。”

    一个鱼贩子健步如飞的奔上志雄的小船,看到船上所堆积在一起还有些生命气息的大黄花鱼,不由的一声尖叫:“志雄,这些都是你捕来的?”

    “是。”

    “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鱼贩子沾满鱼腥气的手,重重的拍着志雄的肩膀,道:“怎么样?这些大黄花鱼我全部收购,如何?!”

    “我捕来的鱼就是拿来卖的。”志雄憨厚的笑着。

    “好,你这大黄花鱼,我一斤十五块钱收购,如何?”

    “好,你称一下吧!”志雄老实,并不讨价还价,而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好,我这就去拿秤。”志雄的爽快,让鱼贩子捡了个大便宜,乐的屁颠屁颠的去拿秤。

    “志雄,你的大黄花鱼卖给我怎么样,我每斤给你十八块钱。”早先的鱼贩子前脚刚走,后脚另外的一个鱼贩子就上来挖墙角。

    “不好意思,我这大黄花鱼已经卖出去了。”志雄实话实说。

    “这我知道,可他一斤只给你十五块钱,我一斤给你十八块钱收购,每斤比他多给你三块钱,你不会傻到连这道理都不懂吧?!”

    “这道理我懂,但我的大黄花鱼已经给人家说好了,变更了不好。”

    “真是个傻小子!”该鱼贩子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转身去别处。

    “做人要讲诚信。”志雄喃喃自语。

    志雄正嘀嘀咕咕着,先前去拿秤的鱼贩子转身回来,将志雄全船的大黄花鱼一一的过称,总共八十三斤,八十三斤的大黄花鱼共卖的一千二百四十五块钱。

    卖完捕来的大黄花鱼,收好卖出的金钱,将小船稳固停泊在村码头,从船上拿出怪瓶子,志雄就马不停蹄的往自家赶。

    刚上码头,村里的人就闻讯将志雄拦住,一阵叽叽喳喳,众说纷纭。

    “志雄,听说你捕了上百斤的大黄花鱼?”

    “是的。”

    “都卖了吗?”

    “都卖了。”

    “卖了多少钱?”

    “卖了一千两百四十五块钱。”

    “怎么这么的便宜啊?”

    “呵呵。”

    “志雄,一次捕到上百斤的大黄花鱼,这可不是很容易遇上的事情,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请客。”志雄小学的同学二虎,现为村里的渔民,正紧紧的拽住志雄的胳膊,非要让志雄请客不可。

    “好,请客,不过不是现在,等今天晚上怎么样?”志雄是个老实人,今天捕到这么多的大黄花鱼,卖上一千多块钱,别人让自己请客,自己不请客意思一下,有些说不过去。

    “好,那我们晚上八点的时候,在村里的小卖铺里不见不散啊!”二虎达到自己的目的,松开手,却一再的叮嘱志雄,似乎害怕志雄反悔一般。

    “好,一言为定!”志雄肯定着道。

    “那我们呢?”边上围观的人,吼叫起来,二虎从志雄这里得到好处,自己怎么说也要分一点好处,吃点,喝点,怎么样都好。

    “好,今晚大家一起去吧!”

    “哈哈,志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众人起哄着。

    “是我的说的。”志雄微笑着,满口答应下来,一抱拳,道:“大家晚上见了。”

    然后,撒腿就往自家跑!

    夜幕徐徐降临,八点整,志雄准时的出现在村头的小卖铺,这也是渔田村内唯一的一家小卖铺。

    今天出海捕鱼,志雄的收获颇丰,是他从事捕鱼以来的最好的一次丰收,足足八十三斤的大黄花鱼,卖上千把块钱,对村里的其他渔民而言,这点小收获算不得什么,但对志雄而言,一个人一条小船几张渔网,能有这样的收获,绝对算是大丰收。

    大丰收了,村里人要求请客,意思意思,这也很正常,志雄也乐意请客。

    志雄一出现,便引起众人的欢迎,这倒不是说明志雄在村里有多么的受人欢迎,只是今天晚上请宵夜的主角是志雄,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就是这个理。

    “大家都来了。”看着小卖铺门口的两张桌子上,坐着满满的人,少说也有十五六个人,见此情景,志雄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下午卖大黄花鱼的一千多块钱,志雄如数的交到母亲董梅的手里,董梅也听说志雄今晚要在村里小卖铺里请人吃宵夜,特地的抽出两百块钱,交给志雄,让他用来今晚的请客。

    “那帮小兔崽子,平时哪个不欺负志雄,现在志雄捕鱼丰收了一次,他们就舔着嘴脸,闹着要请客!”志雄今晚要在小卖铺请客的事情,赵明也听闻了,他不是心疼这钱,只是觉得这些人有些像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算了吧,志雄好不容易捕鱼丰收一次,请客也是应该的。”董梅在边上劝慰着。

    “谁说这是应该的事情?”赵明反驳着。

    “村里的每次捕鱼丰收,不都是在小卖铺请客,意思一下嘛?”

    “对,他们每次捕鱼丰收,都在村头小卖铺请客,但他们哪次丰收的时候请过志雄呢?现在看到志雄丰收了一次,就要死皮赖脸的纠缠着要请客,嗨~~”赵明一声的长叹。

    董梅不吭声,赵明说的是事实,志雄在村子里一直以来都被人小觑,别人都觉得他笨,他傻,有什么好事都不会来找志雄,占便宜的事情就专往志雄这里钻。

    “爸妈,您们什么都别说了,我是乐意请他们吃宵夜的。”看着因为自己的事情,闹的有些尴尬,志雄不由得出声。

    “好,只要你开心就好。”和蔼的看着志雄,赵明点点头。

    志雄在外受到很多不公平的待遇,在家里,一家人都在竭尽所能的让志雄觉得家是温馨的,家是他的避风港。

    志雄还在想着着口袋里装着的两百块钱够不够付今晚的宵夜钱,冷不丁的,二虎上前一把拽住志雄的胳膊,往自己的座位上拉去,将志雄按在自己的座位上,拍着志雄的肩膀,道:“志雄,你就在我这里坐吧。”

    说着,二虎则在志雄的身边的一个空位置坐下,冲着小卖铺的里屋喊道:“小芳,一张桌子先搬两箱啤酒,下酒菜随便先上几道吧!”

    二虎这是在自作主张,志雄还没发话,他却先发话了。

    “知道了。”从小卖铺的里屋,探出一张清秀的脸,看了看闹哄哄的这帮人,又将清秀的脸收回去,她就是小芳,小卖铺老板的女儿。

    不一会儿的工夫,小芳的父亲老渔夫便搬出一箱的啤酒,将啤酒放到志雄所在的这张桌子。

    志雄赶忙起身接过整箱的啤酒,然后转身跟在老渔夫的身后,进小卖铺的里屋一道搬啤酒去。

    “看,志雄这傻小子准时进去帮老渔夫搬啤酒去。”望着志雄进里屋,二虎不由得对众人调侃着,引来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小卖铺的里屋里,听见笑声,老渔夫不由得探出脑袋,瞥上一眼,然后拦住搬着两箱啤酒就要出去的志雄,道:“志雄啊,等下你少喝点酒,嘴巴紧点,不要他们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渔夫叔,您这话我不太明白。”志雄满脸的疑惑。

    “听我的准没错。”

    “是。”志雄嘴上应着,却并没往心里去,而是冲着正在看电视的小芳一笑,道:“小芳。”

    小芳瞥了志雄一眼,不吭声,转头又看她的电视去。

    志雄笑了笑,没当回事,小芳就这个性,从小一起玩到大,小芳的脾气,志雄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爱发小脾气,爱闹小别扭,但心肠却特别的好。

    志雄搬着两箱的啤酒在前,老渔夫搬着一箱的啤酒在后,算上先前所搬出来的一箱啤酒,一共四箱啤酒,一桌两箱,刚刚好。

    放下啤酒,志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老渔夫则转身进入小卖铺的里屋,准备下酒菜去。

    “爸,你说志雄会不会听您的话。”一进屋,小芳就追问起志雄的事情。

    “难说。”老渔夫摇摇头,没把握。

    “这个傻小子。”小芳不由得骂道。

    “小芳,你还是这脾气,跟你说过多少遍,别人怎么说志雄,那都是别人的事情,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们管不着,但我们要管住自己的嘴巴,志雄他对你有恩,你不能这样说他。”老渔夫谆谆教导着。

    “知道了。”小芳满口应承,她天不怕地不怕,最害怕她老爸时不时的翻起老黄历来说事。

    志雄比小芳大上两岁,小芳八岁那年,那是腊月的一天,小芳跟几个小玩伴在村里的一口池塘边上抓小鱼,所立足的石头上长满的青苔,小芳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掉进池塘,不会游泳的小芳,只能本能的挥动着双手,使劲的拍打着水面,一声呼救,一口呛水,生命岌岌可危。

    其他的几个小孩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不知所措,最后撒腿狂奔,逃之夭夭。

    恰巧,小芳的险情被路过的志雄发现,志雄二话不说,连衣服都没脱,就一头扎进池塘里,冒着生命危险,游向小芳,进行施救。

    志雄书读的不好,但水性却很好,但当时的情况却很危险,腊月的冰冷的水,让志雄的身手很不利索,浑身直打哆嗦,游到小芳身边的时候,都有些自身难保,而小芳却紧紧的拽住志雄的衣服,死也不放手,紧紧的拽着志雄这救命的稻草。

    情况相当的危及,腊月的天,一般人都很少出门,而志雄却要在冰冷刺骨的池塘里跟死神搏斗,一个十岁的小孩,腊月的天,要在冰冷刺骨的池塘里救人,这样的情况,可想而知,死神随时都会夺取志雄与小芳的生命。

    为了自己,为了小芳,最后经过跟死神的一番殊死搏斗,志雄终于成功的让自己上岸,同时也成功的将小芳解救上岸。

    上岸后,志雄更是顾不得自己,而是一瘸一拐哆哆嗦嗦的将小芳背回家,然后一头栽地,昏迷不醒。

    志雄这一昏迷,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这才悠悠的缓过这口气。

    志雄救下小芳的事情,让老渔夫大受感动,准备要将小芳许配给志雄,当遭到当时还在世小芳母亲的严厉拒绝,因为当时的志雄就已经笨的出名,救命之恩固然要报,但要让自己的女儿一辈子嫁给一个傻乎乎的人,小芳的母亲说什么也答应。

    当时这事情在村子里闹的风风雨雨,纷纷扬扬,但最后这事情还是不了了之。

    小芳一家也只是经济上补偿了志雄的救命之恩,至于将小芳许配给志雄的事情,只字不提,而赵家人对这样的事情更是不敢奢望。

    “这帮兔崽子,没安好心啊,让志雄请客只是表面目的,最主要的还是打探有关于捕获到大黄花鱼的具体方位,这样他们就可以去捕获大黄花鱼了。”老渔夫摇着头,一声长叹,听到门口有人在催促着下酒菜的事情,便转身进入厨房里,伺弄下酒菜去了。

    “志雄,希望你不会那么的傻,将捕获大黄花鱼的具体方位跟别人说。”小芳一声长叹,对小芳而言,志雄不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自己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同时更是小芳心里的保护神。

    从小到大,小芳都是在志雄的保护下,别人欺负小芳,志雄不去跟人家理论,而是直接用拳头,结果志雄免不了一次又一次的被董梅鞭打。

    面对着母亲的竹鞭子,不论他们怎么打,志雄就是不吭一声,不哭一声,父母问他有没有错,他梗着脖子,吼道:“他们欺负小芳,就是他们的不对,我没有错。”

    一次这样,两次这样,无数次这样,最后董梅扔下竹鞭子,一声长叹:“人家小芳是小芳,关你什么事,她又不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的妹妹,我一辈子都要保护的妹妹!”竹鞭子下,志雄不吭一声,不哭一声,此刻却因为母亲的话,而嚎啕大哭起来。

    志雄保护小芳的例子,数不胜数,尤其是在小芳的母亲过世之后,村里的很多的顽童都喊小芳为没妈的孩子,此刻站出身来的依旧还是志雄,跟人打架,用石头砸人家的瓦房顶,回头还要安慰小芳,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着道:“小芳,你不用怕,你妈妈离开了你,从今往后还有我,我来当你的妈妈!”

    这句话,小芳一辈子记在心里,这是让她二十几年来最感动的一句话。

    这句话,小芳一辈子记在心里,她希望说这句话的人,能够一辈子的保护自己,虽然他有点傻,但他对人真诚,对自己更是好的没话说!

    糟糕?志雄到底有没有着了他们的道,说出捕获大黄花鱼的具体方位呢?!

    小芳赶忙收拾起胡思乱想的情绪,伸长了耳朵,偷偷的聆听着门口那帮人的五花八门的谈话。

    突然,二虎的问题,让小芳的心顿时高高悬起,二虎道:“志雄,今天你那大黄花鱼是在内海什么方位捕获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