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等到了春风阁才知道春风阁是间青楼。
苏更生喃喃道:“怎么……石公子住这里吗?”
青无为叹道:“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了。”
事实上石决明先前并非住在这里,只是经由青无为中毒的事后,他对音音更加有兴趣了,不知道那时候在屋里那音音到底是如何救的青无为,她有什么方法和本事?石决明本来就是一个好奇的人,也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所以离开第三院后便来到春风阁,重金订了一间房子住下。
音音大概也知道石决明的用意,也不多说,一切只当没事发生。
石决明昨天回来的时候,就偷偷来到小楼,跟音音说了进第三院后的事情,音音道:“虽然少林寺的福明没有用洗髓经救他,不过相信以鱼肠宫的内功心法,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能缓一缓。”
石决明道:“可是洗髓经一旦启用,福明大师三天后才能恢复过来,但是你说必须得二十四个时辰内,时间差了一天,就算三天后福明大师再次用洗髓经,那对青兄的毒还有帮助吗?”
音音摇头道:“没有。”她之所以说要用洗髓经驱毒,也是想以洗髓经的内功配合青无为体内千年断续的药性,只是千年断续在二十四个时辰的药性最好,一旦过了这个时辰,药性吸收完成,再以洗髓经单独逼毒,已经没了意义。
石决明闻言道:“那到底该怎么办?”
音音道:“我想如果唐门肯救的话,或许有一线生机。”
石决明叹道:“可是唐门一定不会救。”
音音道:“现在只能救青无为一天是一天了。”
石决明道:“我跟苏更生说了,等青兄醒了后要他来这里找我,所以我要在这里住下了。”
石决明一晚上担心着青无为,久久不能入睡,第二日天亮时分才睡下,没睡多久就被敲门声吵醒。
石决明翻身起来,问道:“谁?”
门外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道:“公子,有两个人找你。”
石决明疑道:“两个人?”猜想可能是青无为来了,便赶紧开门,道:“林妈,那两个人呢?”
这个打扮妖艳的中年妇女是春风阁的老板林妈,之前她正在下面招呼客人,看到外面进来两个清秀的公子哥,忙迎上去道:“这两位公子,快些进来。”招呼了两个女子来,一边道:“两位公子玩得高兴些!”
苏更生有些窘,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们不是——嗯,不是——”苏更生堵住口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苏更生窘住的样子,觉得有趣,林妈笑得合不拢嘴。
青无为当先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他这么一说,林妈更欢了,道:“来这的谁不是找人呢!”这时候两个美丽的女子已经来到,皆甜甜道:“公子好。”
青无为倒还好,只是那苏更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周围的人。
石决明咳嗽两声,道:“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叫石决明的人?”
林妈上下打量两人,吩咐两名女子走开,问道:“你们是来找石公子的?”
青无为忙道:“你认得石兄?”
林妈看着苏更生又看看青无为,道:“你们谁是青公子?”
两人一怔,青无为道:“我是。”
林妈笑了,重金在此住下的人她当然知道了,那时候石决明甩下银子的时候道:“请林妈替我注意些,明日可能会有一个自称青无为的人来找我,希望告诉我一声。”
见到银子,林妈当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这时看到果然有人来找,便对青无为道:“青公子先在此等候,我去告诉石公子一声。”
青无为道:“谢谢。”
林妈找到石决明的房间,敲了门告诉石决明,石决明出门问了情况,林妈道:“他们就在楼下,除了那个青公子外还有个公子。”
石决明猜到可能是苏更生,待下得楼来,果然是苏更生。
苏更生和青无为已经上前,三人重聚一起,虽然交情并不显得深厚,但三人却还是惺惺相惜。
石决明最是关心青无为的身体,拉着青无为上上下下看了又看,还没发问,青无为已经先笑道:“我好得很,暂时还没事。”
石决明呵呵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对苏更生道:“鱼肠宫果然名不虚传啊!”
苏更生笑笑,道:“青公子他今天早上醒来就马不停蹄地要来这里。”
青无为道:“昨天一定给你添麻烦了吧,要不是你,我青无为的命可能就搭在这了。”
石决明哈哈道:“那是你命大而已!说真的,昨天你可真把我吓了一跳。”
这时候撞来一个醉汉,正搂着一个姑娘,骂道:“挡什么挡!给大爷让开!”
石决明皱眉,对青无为和苏更生道:“我们上楼进屋谈。”
三人上楼,进了屋,苏更生问道:“石公子你为何会住在青楼?”
石决明笑道:“青楼不好吗?不正是我们男人最喜欢的地方吗?在温柔乡里面别提多美了。”忽然道:“不如我给苏公子叫上一个姑娘,保证让你喜欢!”
苏更生忙摆手道:“别!不用不用!要是叫我师父和爹知道我来这种地方,一定会骂死我的!”
石决明拍拍苏更生的肩膀,说道:“身为男人,少年风流一下是应该的,如果连青楼都没来过的话,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苏更生道:“这——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石决明转头对青无为道:“青兄你以为呢?”
青无为作为一个现代人,对江湖什么的青楼什么的都没多少概念,只应是,道:“我和苏公子当然比不得你游戏人间了。”
石决明哈哈大笑道:“人生在世,若不好好享受一番,那才叫浪费时间哩!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也!”顿顿道:“对了,你们来了我都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不如叫些酒菜来。”
青无为道:“我还真是饿了。”
石决明道:“那我去去就来。”
青无为和苏更生道:“好。”
石决明出了门后,便直奔后院,飞到小楼上,门没有关,石决明就推门而入,音音的声音响起,道:“闯进女孩子的闺房,实在不礼貌。”
音音正坐在屋子中央的竹椅上,惬意地喝着手里的茶。
石决明道:“你没有关门,不就是在等我来的吗?你应该知道青无为和苏更生来了,是吗?”
音音笑道:“你在这里住下,我当然会派人监视你了,知道青无为而后苏更生来了,也不是什么奇事。”
石决明道:“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取得苏更生手里的长剑,是吗?”
音音道:“以我的武功当然有把握制住苏更生,但是这样的话必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石决明摇头道:“没有。”
音音叹道:“我还以为你来是想告诉我你有什么妙计的呢!”
石决明问道:“你有没有蒙汗药?”
音音皱眉道:“你以为苏更生会发现不了?”
石决明道:“我又不拿来对付苏更生,我是对付青兄的,先迷倒他,我们的事不能让他知道。”
音音问道:“那苏更生呢?你打算怎么做?”
石决明挠挠头,道:“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石决明端了些小酒小菜回来,一一摆上,给苏更生与青无为添了杯子,道:“我们先喝两杯。”斟满酒,道:“来,干杯。”
三人干杯饮尽,石决明笑道:“想不到我们在这渝州城也能碰到一起,真是缘分!”再次笑道:“第一次是因为苏公子你的玉佩我们三人聚在了一起,这次却是为了青兄的毒而重逢,什么时候因为我而聚在一起呢?”
三人皆自一笑。
石决明对青无为道:“恕我多言,青兄你怎么会中唐门的七星海棠?唐门的人为什么要加害你?”
青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连自己怎么中的毒都不知道。”
石决明道:“那倒蹊跷极了。”
苏更生道:“既然唐门的人要对付你,青公子是否考虑离开渝州?毕竟在这太危险了,如果叫唐门的人知道你在这里,恐怕——”
石决明记起来,问道:“对了,昨天我遇到你是在唐家堡的外面,你为什么会在那?”石决明心道按理说青无为不应该在唐家堡外面,这样很容易被发现,那后果就难想了。
青无为简直要疯了,迟疑许久,还是没有说话。
石决明与苏更生互望一眼,石决明又给青无为倒了一杯酒,笑道:“好了,我们三人重逢,也是高兴的事,就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来,再干一杯!”
青无为呼出一口气,拿起酒杯,碰杯。
突然苏更生皱了皱眉,石决明忙问道:“苏公子,怎么了?”
苏更生道:“没事,没事,嗯……对不起,我换件衣服。”
青无为倒是懂得意思,问道:“不要紧吧?”
苏更生起身道:“我离开一下。”
石决明道:“下楼到后院往右拐。”
苏更生点头道:“谢了。”
苏更生忙下了楼,转到后院,往右寻得茅厕,赶紧进去解决,事实上石决明在苏更生的杯子上只是抹了一些巴豆粉而已,并不多,苏更生完事后就觉得好多了。出来后,便寻路回去,来得急,忘记来路了,苏更生自语道:“也不大的院子,再走走。”继续寻路回去。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的琴声,琴声悠扬动听,从院子深处远远传来,如同仙乐一番。
苏更生顿时忘记了回去,细细品味着这何等动听的曲子,心道:是谁的琴音如此悦耳?当下寻着声音移步前行,闪过几株桃木,忽见假山后面一个石桌上,正有一名粉衣女子在续续地弹着指下的弦。
苏更生停住了步子,仿佛痴迷了。
苏更生先注视的是那女子那玉白如葱的双手,指修长,很是迷人。苏更生目光上移,看到那绝美的容颜,心中波澜起伏,当下惊为天人!
她音正微含笑意,凝神奏音。
苏更生看着那美丽的身姿,不禁呆住,无意识地脚步移动,忽然就踢到地上的一颗石子。
恰在此时,那女子被惊动,手指一颤,琴弦“嘣”一声断去,女子的右手中指正被划伤,她痛苦地呻吟一声,左手握着右手中指,脸上显出疼痛不已。
苏更生慌忙上前,急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忽然看到一个男子来到自己身边,心里骇极了,身子不禁后退,没意识到自己后面是假山的石头,后背被嗑了一下,脚下随即踉跄,身子忽然就要往后倒!口中还娇喝一声,颤抖害怕。
苏更生飞快奔前,左手一托,就托住女子的腰,扶她起来,一边道:“姑娘怎么样。”
女子身子颤抖不已,似乎还心有余悸,看着身旁的男子怔怔说不出话来。
苏更生忙收回左手,忙道:“对不起,刚才打扰姑娘你弹琴了,姑娘——姑娘你的手要紧吗?”
女子这才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中指已经溢出鲜血来,苏更生也看到了,心中慌张至极,那女子却道:“没——没事,刚才多谢公子相救。”她说话的时候手还颤抖着,她眉间深锁,显然是右手被琴弦划破得很痛。
苏更生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扰姑娘的,只是我经过这里,听到姑娘琴音,不自然就寻来了,我不是有意的。”
女子笑道:“公子不用自责,是音音不小心。”
苏更生怔怔道:“音音?这是姑娘的名字吗?很好听的名字!——那个,嗯,在下苏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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