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到这里唯一的权利就只剩下了回答问题。”高阳拆开老北京鸡肉卷一边吃一边说道:
陈亚男先是拉了张椅子坐到高阳的对面然后想了一下又将椅子拿开自己蹲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吃东西的高阳问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嗯……我所说的好人并不是直观的理解那种,怎么说呢,我的感觉就是你唯一的毛病就是不应该藐视国家的法律。”
面酱沾了千门主将一嘴,到不是因为高阳的吃相不雅,实在是女警花的话让他憋不出笑。这一笑东西就喷了。四下望了一圈也不见哪里有面巾纸,正准备用去门边洗下的时候,一张面巾纸递到了千门主将的眼前。
高阳一边擦嘴一边笑道:“你就想跟我说这些?”
陈亚男摇头道:“我知道边局长跟你说的什么,我也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达成共识!”
高阳将老北京鸡肉卷的包装袋丢到垃圾袋中后问道:“其实我蛮像边警方配合的,可惜实在是听不懂你们局长的话。”
陈亚男没有理会高阳的话自顾继续道:“我还知道这里肯定关不住你,你想走的时候就可以离开,就像你如果不想让我抓住,我就绝对找不到你一般。”
高阳苦笑道:“我那有那么神?你们这里几十个人,上百把枪,我还会土遁不成?做我们这一行的就要有落网后的思想准备,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党和政府对我的殷切期望,自我反省,找出自己所有的不足,然后与警方合作针对这些不足对自己进行教育和劳改!”
陈亚男听到这里也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开心。高阳本来也在笑,结果被她这么豪放的笑法打败了,自己不仅把笑意憋了回去。
“你能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内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嘛!”陈亚男忽然止住了笑声,笑的突然停的愕然。
见高阳点头后陈亚男道:“做我们这一行的衡量好坏的标准就是法律,我之所以要当警察就是因为这是一个宣扬正义的职业,是人民的守护神。”说到这里陈亚男将盯在高阳脸上的目光转移到了天花板上听着棚顶幽幽的说道:“你在我的世界观中本应是一个坏人。你藐视法律。妨碍公务,划财谋钱。是一个骗子。可我从上海到湖州,又从湖州到郑州,一路追查下,却发现你所做的,跟我们所想的有很大的差距,甚至说天差地别。我知道你在郑州骗的钱全部捐给了艾滋病患者,甚至钱不够还自己掏了腰包!”
陈亚男说完这些又将目光锁定在高阳的脸上说道:“告诉我,告诉面前的你的朋友,衡量一个人标准到底应该是什么!”
高阳没有回避陈亚男的目光,两人对视了几秒后高阳道:“我想你早就清楚了,要不然也不会留下这本书给我看!”说着高阳指了指桌上的那本《暗瞳》
“但我是一个警察!”警察是陈亚男从小就向往的职业,喜爱的职业,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提及这个让自己骄傲的职业时会这样的无奈这样的失落。
高阳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看着陈亚男。
两人又对视了几秒后陈亚男忽然问道:“五分钟到了嘛?”
高阳摇头道:“没有!妹子你有眉笔嘛?”
突如其来的称呼将陈亚男搞的一愣,问话的内容更是毫无边际,眉笔?
“没有!我从来不化妆!”
“我帮你化!高阳说着手腕一转墨杀短刃跳出,陈亚男一愣的功夫,高阳已经在转手腕将座椅把手处的划开,从棉套内割下一端木条来,随之短刀也消失在手中。
用火机点燃手中的木条,莹莹火光在两人的交叉视线之中跳跃,带着几丝梦幻的滋味。
将火吹灭高阳用手抹去木头间断的棱角,然后对陈亚男说:“别动!我帮你画画眉毛!”
陈亚男的眉毛是天然的分叉,高阳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她时,这种梅花叉状的眉毛就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木条的尖端被花烧成了黑炭。这种画眉的方式已经很老了,在各类美容品满天飞的现代,已经很少在有人用木炭画眉了。
两人的表情都很平静,陈亚男闭着眼仰着头,高阳一手扶着她的脸颊一手握着木炭眉笔在她双眼之上,轻轻的描绘。
她忘却了他的身份,忘却了会突然出现在手心中的黑色寒刀,她忘却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忘记了身处何方。
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了多年江湖的龙马生活,想起那个曾经要求过自己为其画眉的女孩,同时还想起了那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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