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储君在踏上陆地后却没有第一时间为首都选址,或分派权力,而是亲自来到“断裂之环”,坐小船来到“等待之城”,随从仅为五人。一直滞留白雪城、在销金窟享受血jīng灵风情的二皇子殿下接到消息,不得不赶来与兄长见面。
“唉,你怎么和人家起冲突了呢?六月阳光陛下虽然是死灵生物,但也是一位王者,你必须心存敬畏,言谈中不可亵渎。你要知道,他之所以忍让你的行为,全是因为父皇曾对他的栽培之情啊。”在议事大厅,大皇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一点儿也没兴致说话却又不得不说。
“哼哼,哼哼。”二皇子双脚翘着,搁在桌子上,对哥哥爱理不理。
两位皇子相映成趣,虽然面部轮廓都很像,但个人风格却截然不同。兄长面容干净,气度雍容,只是眼神不免柔和了一些,让他欠缺霸气。而弟弟留着络腮胡子,看起来倒更显老气,眼神放肆,举止粗鲁,野得不行。一个如水,一个如火。
看着弟弟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大皇子微怒,想要劝诫弟弟,这时乔恩特总管进来了。大皇子赶紧起身相迎:“日安,乔恩特叔叔。”
“日安。您已经长大了,殿下。”乔恩特按下嘴角,压抑自己的微笑。
大皇子没有在意对方泛青、冰冷的皮肤,一把握住对方双手,动情地道:“不,无论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乔恩特叔叔。”
本来这个场景是很温情脉脉的,但二皇子一句话将氛围扯了个稀巴烂:“咳,怎么是你来了?六月阳光到底见不见我们?”
“殿下,”乔恩特转向他:“刚刚接到消息,陛下已离开黑石山谷。”
“什么?!”二皇子抬手,习惯xìng地想拍桌子,发现自己脚还搁在桌子上呢,只好先放下双脚,再拍桌。不知是为了昭显什么还是掩饰什么,这回他拍得特别大声:“你们把我晾在这儿大半个钟头,然后随便一个借口就能敷衍过去?照我看,他肯定是躲起来故意刁难我们吧!这就是卑劣者的待客之道吗!”
乔恩特总管不卑不亢:“我们并无此意,殿下。六月阳光陛下是一位冒险者,而人尽皆知,冒险者是最坐不住的。虽然老臣也多番劝导,但陛下就是喜欢四处游dàng,丝毫不把职责放在心上。”
大皇子抢先一步拦住弟弟,免得他说出什么听不得的话,然后尴尬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行离去了,等六月阳光陛下有空的时候再说吧。难道是因为弟弟冒犯了他的缘故?我会再写一封信,请求他对我们俩兄弟的原谅。也许下一次,他愿意见我们也说不定。”
乔恩特总管只是笑着,眼神却微不可察地流lù出一丝担忧。果然,二皇子听了这话,火的确是不发了,怒却淤积在牙关和眉头里,明显是对六月阳光怀恨在心。
“对了。”出声打圆场的大皇子边走边问:“乔恩特叔叔,娜芙也和您一样复活了吗?”
“是的。”
“为什么我想要见她一面,她都不肯呢?”大皇子有些黯然:“五年的时间,莫非她已把我给忘记了吗?她不懂,我不介意她是否死灵生物,我只是想再看看她倔强的脸……”
“死灵生物绝不会忘记一切的,殿下。也许您不介意,但她目前已是黄昏帝国的死灵军法官,见与不见,意义都不大。以前的婚约就作废吧,您也是时候开始选妃了。”乔恩特道。
大皇子沉默一阵子,声音低沉:“是我失态了。也许,忘记彼此会更好。”
“切,那种nv人有什么好的,给我我也不要。”二皇子扯扯大衣的衣襟,让领口更加tǐng括,并特意加快脚步,走在二人前头。二人对视一眼,唯有苦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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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7日,清沂感觉很压抑,很暴躁,因为小蜜蜂速递的主页又一次被黑了。当一模一样的笑脸图片在眼前耀武扬威时,清沂真有点想把显示器给黑刃回旋。
“见鬼,他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陶德出奇愤怒,面红脖子粗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其他同事都下意识地闪到一边。他又对推mén出去的清沂大吼:“你去干什么?!”
“呼吸新鲜空气。”清沂丢下倦倦的一句,掩上mén。
冬日的空气很冷,冷得人会情不自禁地减少呼吸量,免得吸进一腔冰冷。然而清沂需要这种冰冷来让他保持理智。在这个季节就连乞丐和妓nv都不会站在风中的,他却一动不动地站着,引来路人的注意。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脑子里满是刚才专业人员对他说的话:“我只能给三个建议,一个是请大型网络保全公司为你们制作专mén的防火墙和信息系统,第二个是报警,第三个是向对方认输。”
唯一的可选项,是认输……
没错,对抗白头鹰和生灵大军,就算1%的胜机清沂也会尝试,因为虚拟世界里没有真正的死亡,失败大不了卷土重来。但现实中,哪怕有1%的可能会导致死亡,清沂也不愿轻举妄动,因为这关系的不只是他一个人,更关系到员工及员工家属的人身安全。所以,他既不能无视对方的恐吓、建立防火墙,也不能报警。他没有选择。
昨晚李墨和他通电话,让他关掉网站算了。
他很想大叫一声,但最终,咆哮只能在心底回响。汽车和行人在这条街不停穿梭,其中没有一个是会愿意听他发疯的。当他双手都冻得失去血sè时,他回到办公室,告诉专业人员——“把网页删除了,域名也帮我卖掉吧”。虽然主页才建立了不到半个月,但大家都有些不开心,压抑的气氛一直到下班时才结束。
回到家后,清沂下意识地看看地板,没发现恐吓信。他有气无力地关上mén,吃了碗方便面,然后上线。他面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现在他身处奥斯吉利亚城。这个城市算是比较完好的,所以萨拉mén罗人重建时只需要修葺一下城墙和地砖就好。居民们被分配了各自的房屋,然后分头打扫卫生。失去活xìng的葬礼霉菌变成普通的尘埃,被扫掉、送进下水道中,在碎银湖底积淀。虽然天气很冷,但民众们却有足够的热情为这座城市加温,几个小伙子甚至穿着短袖来搬砖头呢。当然,不全是萨拉mén罗人在这片土地上辛勤修建,其他国家也发布了任务,让冒险者们前来帮忙。
而清沂的目的就是hún杂在冒险者当中,进入亚斯坦特。他保持和生人无异的面容,尽量不被人注意地前进。他循着刻在墙壁或木板上的暗号,来到了黄昏教的办事处——某个裁缝店。
“我要一个速度最快的jiāo通工具。”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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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山谷,“矛盾之城”,指挥部。
邋遢大叔斯考尔坐在烟雾中,狠狠地咬着烟斗。他一边颠大tuǐ,一边表情yīn沉地道:“白痴皇帝发什么疯了,难道真的变白痴了吗?这可是整个灰烬旷野,比咱们黑石山谷都大,他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曾经被他当做代步工具的死灵兽蹲坐一旁,因久未战斗,松弛的两颊往下垂,显得分外可笑。
娜芙坐在墙边,长长的左tuǐ架在同样长的右tuǐ上,下身曲线毕lù。她略仰着头,双手一下一下地掰着马鞭,视线不知飘到哪块屋瓦上。而法兰吉则埋头撕扯着一具尸体,搞得地板上全是污血。
见没人搭茬,斯考尔眼睛转了转,问法兰吉:“大狗,你怎么看?”
“主人做的事情自然有道理,吾从不质疑。”法兰吉咔吧一下,坚硬的颅骨部分被一下啃破,脑浆像nǎi冻似的挤出来。它几口吞掉口中的东西,又极有耐心地伸长舌头,tiǎn着地板,将营养全部吸收。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斯考尔鄙视道。他看看娜芙,问:“小丫头,刚才萨拉mén罗的皇帝在城外叫你,你怎么不去?听他的口气,你好像还是他的未婚妻?”
貌似走神的娜芙扭过脸来,冷然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呃?”斯考尔满面堆笑:“看起来小俩口还有矛盾啊,说来听听?”
“我不会原谅他,永远。”娜芙捏紧拳头。
法兰吉停止进食,全身骨甲外凸,注意力完全集中在nv骑士身上。斯考尔拍了拍躁动不安的死灵兽,示意它镇定一些。
娜芙的铁手套传来扭曲、绞碎之声,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就是因为他,我的人生留下一个永难忘却的悔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