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大秦帝国凉州荒原】
已经是冬天了,在北方,冬天显得愈加寒冷,漫天的的飞雪自由地穿梭于天与地的空间。触目所及,已是荒凉和肃杀一片。天,永远是阴沉沉一片,阴风怒号着,像是一个发怒的君王,四处的树木已变得光秃秃一片,冰雪将大地包裹成银白的世界,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仿佛要凝固一切,造物主仿佛要将这茫茫无际的凉州荒原变成令人颤抖和战栗的国度。每一阵狂风和咆哮都像巨人的粗重的呼吸,让人无法睁开眼睛。
在靠近一个小村落的白色荒原上,两个黑色的圆点在风雪中缓慢地移动起来。凛冽的狂风撕裂下一棵枯死的树木,咆哮和振动像是来自心脏有力的脉搏。
“父亲,你说,蒙恬大人会死吗?”一个约莫八岁的小孩眨着晶亮的眼睛,俊秀而稚气的面容,认真地问他的父亲——一个雄伟粗壮的男人,然而声音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像是剪散的珍贵绸布,在风的飘扬下四散各处。
“怎么会呢?”男人和蔼地笑了笑,声音显得随和,他伸出那双粗壮的手,把男孩抱起来,然后用黑色犹如松针的胡茬磨蹭男孩的脸蛋儿。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蒙恬大人。”男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念起“蒙恬大人”这个名字,像是婴儿在呼唤母亲那种低低的耳语。
“晓儿,我们蒙恬大人,真是一位好将军呢,晓儿,你答应父亲,长大以后一定要做像蒙恬大人一样的男子汉,好不好?”男人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他刚强的身影,坚毅的面容,原来,他就是蒙恬帐下猛将月祭,而他身旁,则是他的儿子月晓。
“嗯。”月晓郑重地点了点头,一点儿也不像个小孩子。
五年前【大秦帝国都城咸阳门口】
“快,快放行!”一个传令兵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一只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握住黑色的令牌,怒斥道。
“你是什么人?”守门丞在城楼上呼喊,不远处,传令兵后面跟着一队威武的骑兵,从布阵上,是训练有素的青州战骑,四周扬起大朵的灰尘。
“幽州刺史刘大启的部队,前来向赵高丞相进贡。”传令兵说。
“是,是。”守门丞连忙放下磁石门,然后说:“根据先皇定下的规矩,州郡进贡不得携带武器,你们放下兵器再通过吧。”
“哈哈,世公子刘启早就预料到了,我们带的是玉斧和铜枪,要是这些贡品有什么闪失,你担待得起吗?”传令兵轻蔑地哼了一声,手下骑兵呼啸而过。
守门丞看着刘大启的战骑绝尘而去,或许,这座帝都太久没有受到过这样的轻蔑,和接待。而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五年前【大秦帝国益州荒原】
大雪纷纷扬扬,如天女散花般坠落到这块荒凉的平原上,一辆马车像一个孤独的路人在风雪中默默地踌躇前进着,不时有风和山谷撞击发出的哀鸣声,像是剪散的风信子飘洒在磅礴的大气中。
“哥哥,我,我害怕。”李信怯怯地说。
“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李成豪气地对弟弟说。
“大少爷,二少爷,好大的风啊,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没看过这么大的暴风雪呢!”驾车的马夫王伯声音沙哑地说。
“王伯,是吗?呵呵,我可是一点也不害怕,”李成把手中镶着玉佩的宝剑抽出来,说:“要是风来了,我,哼哼,把它砍成两截。”
“少爷果然气质不凡,将来必定大有出息。”王伯呵呵一笑,用布满老茧的手为白马裹上草席,然后小心翼翼地给白马喂上草料。
“王伯,额,叔叔们都在蒙古担任要职吗?”李信问。
“是啊,老爷说,现在京城里将要发生大动乱,为了以防万一,就叫我们暂时去蒙古避避风头,蒙古可是蒙恬大人打下的国土呢,呵呵,那个时候啊,你们还没有出生,蒙恬大人就已经开始和匈奴人厮杀呢,当时啊,匈奴人像野兽一样征服并统治了蒙古,是蒙恬大人将他们解救出来的呢,蒙古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王伯爽朗地笑了笑,用手拂了拂花白的胡须。
“蒙恬大人真厉害。”李成和李信异口同声说。
“那个时候啊,匈奴人有7万多人,都是精锐铁骑兵,而蒙恬大人,率领2万步兵大破敌军,俘虏3万人,牲畜马匹7000多头。”
话刚落音,一阵凛冽的狂风犹如巨斧般劈开马车,白马痛苦地哀鸣了一声,倒地而亡,王伯奋不顾身地扑倒在李成身上,说:“少爷,龙卷风,不是大大卷切切乐。”而一阵螺旋状的飓风缠绕在李信身上,一道闪电如同光柱一般撕裂苍穹,一阵巨大的灰尘拂过,只剩下马车的轮轴和王伯、李成两个人。
“弟弟,弟弟。”李成大声呼唤。
“二少爷,二少爷,都是我的错,现在认错有没有用?”王伯声嘶力竭地说。
“现在不是唱歌的时候,对了,你也是许嵩的粉丝?”李成说。
呼喊了好久,两人实在累了,就找了个山洞过夜,一堆篝火缓缓升起,两人显得疲惫而狼狈。
“王伯,路上有客栈吗?我们身上还有多少钱?”
“路上没有客栈,对了,这里有野人,没开化的野人,那二少爷他,唉。”王伯焦急地说。
“我们连夜离开这里吧,或许,他被人救了也说不一定。”李成镇定地说。
“少爷,我,我。”王伯自责地说。
“这不是你的责任。”李成说。
“不是,钱包里的银子也被卷走了。”
“什么...我靠...”
而在一群野人聚居的幽暗山谷,李信正用断断续续的声音求救,那声音像是来自极北的呼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