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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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玉皱着眉,忽然也笑了,笑的也是那么疯狂,那么凄凉,那么悲痛,就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女子反而怔住了,忍不住问道:“你笑甚么?”

    公子玉道:“我只是在笑我自己。”

    那女子道:“笑你自己?”她喃喃地道:“是的,你也该笑你自己,笑自己不自量力,笑自己自入地狱。”

    公子玉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径自道:“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我一个妹子,但她是个充满朝气的女孩子,你却已经自我堕落了,要知道你若是总认为做不成的事,那么你自然就不能做成,一个人甚么都能够失去,唯独信心绝不能丢,你既然是被捉来的,想必也该想法子逃出去,而我是来救人的,自然也会想法子救你,你为何总是一幅认命的样子?”

    他的声音沉重,十一岁的眉目之间,竟然已有了相当的威严,这些话说出来,竟将那女子说的呆住了,呆了好半晌才忽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哭的那么伤心!哭的就像是一个孩子。

    但公子玉却笑了,他知道,一个人只要还会哭会笑,就还有希望。

    希望总是存在哭与笑当中,不知这是不是一种讽刺?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如此,在看似绝望的时候,只需要有人在你耳边轻轻的提醒一下,你就会忽然发现世界还是充满了希望,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特殊感应。

    女子哭了一会,忽地又吃吃的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我的名字当然不会叫狼女。”

    公子玉道:“自然不会。”

    女子笑道:“我叫做香女。”

    公子玉诧异道:“香女?你很香么?”

    女子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桌前道:“你要不要嗅嗅看?”

    公子玉跳了起来,左顾右盼的道:“你来这里有多久了?”

    香女对于他顾左右言其他的态度报之一笑,听到他的问话,不禁又伤心起来,道:“在这么样的一个地方,我怎么还能记得住日子?”

    公子玉柔声道:“你难道从未走出这扇门?”

    香女点了点头,道:“我身上被下了禁制,只要超出这张桌子一丈的距离,我就会死!”

    公子玉咬了咬牙,声音更柔和,道:“无论甚么样的禁制都可以解开的,你也莫要太伤心。”

    香女道:“你难道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温柔么?”

    公子玉笑道:“虽非每个如此,但却也不会太凶的。”

    香女笑了,笑着笑着身子就靠了过来,她虽然看起来有十六七岁了,但和十一岁的公子玉比起来,居然也就高出那么一点点。

    公子玉心性成熟,对于男女之事早不懵懂,连忙退了一步,笑道:“那你可知道这里还有甚么去路?”

    香女白了他一眼,道:“在这种地方有一扇门就不错了,难道还要造个窗子出来?”

    公子玉眼中闪着光芒,道:“这种风暴时候的绝地,我想绝不会没有退路的,如果风暴过大房子抵挡不住,这里面的主人岂非就死定了?如此愚蠢的事,没有人会做的。”

    香女身躯一震,喜道:“说的有理,在这种地方如果还有甚么退路的话,一定是在地下!”

    这女孩子看起来不但漂亮,而且聪明,只不过女孩子总是不能将自己的聪明展露出来,尤其是当她处于危险的时候,这时候就需要一个男人挺身而出,有了男人的保护,她的聪明才智忽然间就上升了好几筹,这或许是因为一个人总是喜欢在异性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华,这一点不论男女,都避免不了。

    公子玉笑道:“来,请坐。”他站了起来,将唯一的凳子让给了她。

    凳子很小,很简陋,但贵在坚固,任何石头做成的东西都不会太脆弱的。

    香女坐了下来,坐在灯前,灯光照着她的脸,她的脸晶莹如玉。

    公子玉负着手走了两步,道:“你现在不妨闭上眼睛仔细想一想。”

    香女张张嘴,似乎想要问问要她想什么,但话未出口,她就闭上了眼睛,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她显然已经明白了公子玉的意思。

    公子玉并没有空等着香女想出甚么结果,他走来走去,东瞧瞧,西摸摸,这里敲一下,那里跺两脚。

    这是一个两丈见方的房子,房顶是尖锥形的,这种房子若是摆在城镇中,自然是怪异绝伦的,但在沙漠中却是非常实用的,他几乎将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一张凳子、这屋子中甚么都没有,他甚么也没有发现,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香女张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发着光,眼睛看了公子玉一眼,又转到了桌子上。

    公子玉的眼睛也盯到了桌子上,他唯一没有检查的地方就是桌子。

    桌子难道有甚么机关?

    凳子曾经移动过,床的上下左右都被公子玉找遍了,唯一还有可能的就是桌子,桌子有三尺见方。

    香女眼睛转到公子玉身上,道:“这张桌子我从来没有移动过。”

    公子玉点了点头,并没有问:为甚么。

    香女自己接了下去:“我被捉来的时候,就被下了禁制,只要离开这桌子周围一丈,就会立刻死亡,所以……”

    公子玉道:“所以这桌子的位置就是你生命的保证,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决不能动一动它的,只因你动了它,就不知道甚么地方是‘一丈’的边缘!”

    这是一种甚么样的悲哀?公子玉可以想象,生命的延续限制在桌子周围一丈的范围,桌子如果移动了一尺,自己的生命是不是就少了一尺?

    香女的脸色暗淡了下去,脸上带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无可奈何虽然是平淡的词眼,但其中的悲哀又是多么深邃?

    公子玉眼睛盯着她,她的眼睛盯着公子玉,两个人对着看了很久,香女的眼睛又重新有了光彩,她从公子玉眼中不但看到了执着、也看到了对生命的热爱,热的发烫,烫到了她的心。

    她跳了起来,咬着牙道:“动手吧!”这句话说出,就相当于一个人面对着一杯可能是毒药的酒,然后选择喝下去一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