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理解与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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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没逃出去?有两个原因,一是白凡突然明白了,再怎么逃自己在影子面前也不过是一个乱窜的老鼠,稍稍用力,就可以把自己给抓回来;二来,他倒也是被范洋那句突如其来的朋友给唬愣住了,心道这个二货难道是秀逗了不成,竟叫自己朋友。

    所以,他果断的站立,取出手枪一通乱射。

    不求能够杀了他们,只求能够伤到他们。

    可早就有了防范之心的影子又怎会允许他这样做,上前一步,什么都没做,直接爆发的他那强大而蛮横的内力,一下子就将白凡发出的那个山寨版龟派气功给打残了。至于子弹,则早已被碾做了粉末。

    非是在这个世界子弹不给力,而是枪这个东西,在这里就只能当做暗器来使用,需要出其不意,方可制敌。反观现在,白凡已经把这个东西拿出来频频亮相了不知道多少次,早就已经丧失了他作为暗器所应该具备的效果,所以,白凡自制的山寨热兵器就成了一根杨修还差劲的鸡肋。

    “我刚才没听错吗?你叫我朋友,拜托,我已经明确的告诉你了,我们的志向不合,完全就是水火不可交融的局面,我又怎会成为你的朋友?要杀就痛快一点,反正哥又不是没死过,不杀就快说,哥现在就回去换衣服,免得等下感冒了。”

    白凡说完,范洋便呵呵笑了,扔了一杯酒给白凡,自己却先饮了一口,大吐一口气,方道:“放心,我给你的酒没有毒,绝对可以放心的喝,朋友。”

    白凡便喝了下去,不带一丝怀疑:

    “现在你可以满足一下我这小小的好奇心了吧?未来的世界之主?”

    他把世界之主这四个字咬得很重。

    “是为什么要称你为朋友吗?呵呵,那是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理想,相同的目标。”

    “不对!”白凡毅然决然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和你的理想不一样,虽然同样是天下,可我要的却是一个乌托邦式,人人平等,没有战争的天下。而不是你想要的那种一家独大,世界皆为自身囊中之物的天下。”

    “胡说八道!”范洋一拍地面,猛的站了起来,面色阴沉,很是愤怒,在寂静的四周踱来踱去,“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要当世界之主的?如果是别人我还可以默认,隐忍,可对于有相同目标,相同过去的你而言我办不到这件事!没错,我要的是天下,什么样的天下!跟你白痴的想的一样的,要个和平的天下!”

    白凡愣住了,直到手中酒瓶落在了草地上,酒水滚落出来,洒在了他大腿上那一道被石子划破的小伤口上,才痛得回复了神智。

    一转眼,他的目光又变得平静而凛冽。

    “我要如何相信你?”

    “我的理想不是拿给别人相信的,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就是讨厌战火纷乱,人人不平等,因为有钱,权就可以无视一切的这个社会。”

    “……”白凡,“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范洋斩钉截铁。

    “好吧,我相信你,那么现在给我件衣服,让我把这湿淋淋像个落水狗一样的衣服给换了。”白凡站了起来,甩甩手,脱掉了上衣,平直的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寓意是什么自然很明显。

    范洋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直接是从手环中取出了件自己的衣服给他。

    “我的睡衣,不知道合不合身。”

    “管他的,只要有穿的就行。”白凡穿上,立马变成了一个刚刚睡醒的乖宝宝,可煞风景的是,此时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于是他就变成了一个贪睡的坏宝宝。

    好与坏的区分,就是这么的不明显,只需要外界的环境轻轻一变,你就会一下子变成过去的你的对立面。

    “现在该说的都说完,该真正的带我去你的实验室帮我成为九阶了吧。”

    “还不行。”

    “又怎么了?”范洋依旧是笑着,没有丝毫不赖烦。

    “看来范并那个糟老头子没有告诉过你,灌输内力是件很危险的事,你的身体强度不够,我怕你一不小心就会再次嗝屁。再加上,启动那个系统时会强烈的干扰这片区域的磁场,如果没有一个天阶护法的话,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个唐国立马就会成为历史。”

    “照你这么说来,我还真得应该去好好的锻炼一下身子了才行。”

    “对的,”白凡点点头,看到了故意在树丛中露出身子的影子,想到了一事,便开口问道,“那个影子应该知道你是穿越的吧,我看他刚才听到我们两对话的时候没有丝毫吃惊的样子,是你告诉他的吗?“

    “没错,因为我刚刚生出来半年在一处我看上去没有人的地方发了些感慨,结果就不小心被他听到……”

    “于是他就以为你是天上降下来拯救世界的神祗,就此臣服于你?不会是这么狗血的吧。”

    “当然不是,而是我说服了他,让他明白了世界和平的重要性,从而成为了我的骑士。”

    “骑士?”白凡挤眉弄眼,很是滑稽,“难不成就你这个小屁孩模样还有个什么爵位,竟然能够招募骑士,小心我一个不爽跑到若国最高人民法院去告你。”

    “去吧,孩子,我看你到底要用宪法中的哪点来告我这个男爵。”

    “……”白凡淡定了,“你还真是个贵族。”

    “呵呵,因为好面子,当然也是为了方便我工作,我爷爷为我据理力争了这么一个绿豆大小的爵位,当然,我也是大大咧咧的享受了其中的一个权利,让影子成为了我的骑士。”

    骑士,这当然也是某个穿越者搞出来的东西,指的就是贵族可以让一些有实力的人当自己的终生制保镖,他们的装备,吃穿住什么的都是自己捯饬,国家不会为此花一分钱。

    白凡感慨,无论在那里,家里有个好的长辈就是不错。一阵风吹来,带着几分秋寒,白凡冻得打了个哆嗦,将脑袋更往睡衣里面缩了缩,问向范洋:

    “怎样?在这个唐国找到了你的狗窝了吗?”

    “还没有?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既然没有的话,就到我家里来住吧,价钱跟市面寻常价一样,保证童叟无欺,怎么样?感兴趣不?需要的话马上给我说,我立马带你去参观。”

    范洋笑了,抿了一口小酒,从他短短的几句话里便可看出,白凡家里的积蓄基本上都快要用光了,不然不会让自己去他那间别墅去住的。至于价钱,因为占地面积的原因,保证比市场上所有能见到都要贵,不过自己也并不是付不出来,再加上他料定了自己必然会对那个穿越的前辈——叶轻眉产生浓郁的兴趣,所以提出了这样一个邀请。看来,他的城府也是很深的啊。

    见到范洋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白凡笑笑,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是将脑袋缩得更低,哆哆嗦嗦丝毫没有高手风范的领着范洋往自己家走去。

    另一个牛(和谐)逼孩子一边喝着酒一边跟随。

    由于叶轻眉把实验室就建在家后面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所以仅仅过了片刻,范洋便来到了白凡的,也是自己未来将要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家。

    刚一看见那个古朴,没有丝毫修饰的大门,他便点了点头,大声称赞:“好!朴实而高贵,一点也不落俗套。”

    白凡只是将他看作了一个到处拍马屁的神经病,什么高贵?这不过是某日叶轻眉闲得发烧命令竹上山砍了一块木板下来,再亲自修修补补的弄了一晚上,便成了这么一块看上去烂糟糟的,竟然连个防盗功能都没有的大门。

    每次看到这个大门,他就伤心,为什么家里的东西这么名贵,可大门却是这么的破烂?

    他打开大门走了进去,给范洋展示了神秘的隐私聚集地,然后一甩手,脱掉他的睡衣,直接走进浴室,放起热水,洗澡去了。

    范洋倒也没有因为白凡不理自己,没有当好一个主人的样子感到愤怒,而是自顾自的参观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感到了叶轻眉的高贵品味,同时不屑一顾白凡没有一丝时尚素养。

    整个大厅是一种复古式的凯拉特宫殿布局,回旋的楼梯可以让参观者肆意地浏览房间的整个布局,各间卧室的风格也各不相同,但全都很复古,也能和大厅内的那种风格产生一种别样的搭配,不令人觉得别扭,反倒使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就是那间被白凡所唾弃的大门,却是整个布局的中心。他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朴素低调却给人一种无限延伸,视野开阔的感觉,如果没有它,这间房屋虽然华丽,却会充满一种做作之感。

    小孩眯着眼,抿着酒,赏着这一片完美的布局,不亦乐乎。觉得接下来可再花多少钱也是值得的。

    浴室内,烟雾环绕,水蒸气升腾起来就会营造出这么一股令人仿若身处仙境的感觉,白凡虽然不怎么信神,可却是非常的喜欢这种感觉,热水在身上流走,时而打着回旋,时而泛起波澜,时而升腾,成为这无边朦胧的一部分。

    白凡将毛巾裹在了脑袋上,戴上了一副潜水镜,直接躺进了浴缸里。无论它的来路正不正,实力到了他这么个境界,憋气憋个个把钟头不是个问题,再加上这个曾为叶轻眉的专用浴缸被某人施加了一个聚气法阵,所以就算是一个完全不会武功魔法的普通人躺在里面也都不会窒息而死。

    他睁大双眼,看着这一片虽然经历过很多次,可每次都是令人无比怀念的晶莹。完全不用力,双臂展开,就这样任由流水冲击着自己的身子。

    每当此刻,他都觉得自己回归了最原始,最纯真的状态。

    每当此刻,他都希望时间静止,自己只要永远沉静于此,不再起来。

    然而,这不行,六年的时间,已让他在这个世界有了牵挂,有了感情,不再是那么的无拘无束,有了羁绊,有了责任。再加上今天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虽然说自己与他刚刚才生死相交过了一场,可是也不得把他独自一人扔在外面太久了。

    于是他坐了起来,拉起一大片水幕,然而该死的重力又不近人情的将他们给拽了下来,重新化作那一片波动的晶莹。

    他从旁边抓过一张,仔细的揉了揉头发与身子,觉得神清气爽,刚才的伤口都好了起来——虽然说这是范洋对他施加治疗术的效果。

    因为外面只有一个大……小屁孩,所以他仅仅用一张浴巾裹着身子,便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可是,他刚把门打开,便双脸泛起了愤怒的红,大叫一声冲回了自己的卧室。

    原因……流风霜他们三人在浴室的门上打了个小洞,正在兴致冲冲的看着自己。

    “呵呵呵呵……”范洋笑笑,又喝了一点酒,同时在心里默默地记着时间。

    (29,30,31……)当三十一刚刚从范洋脑中冒出来时,白凡便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也不管对方是自己的兄弟,还是媳妇。直接给了偷窥三人组一人一个爆栗,力道之大,把他们的泪水都震了出来。

    “你们三个混蛋,不在萧雪阿姨那里过夜,跑到我们家来干什么?先声明,不要想我弄饭给你们吃。”

    见此情形,经历过无数遍相同经历的杨麟和白尺便知道自己此时装英雄的挺身而出只会让白凡更加的六亲不认,便用一种似央求,似逼迫的目光把流风霜给推了出去。

    流风霜大义凛然,向前一步,双手很熟练的像蛇一般伸出,把在一旁观战范洋给吓了一大跳,难不成她这么小一点点就学会了传说中的蛇拳?不对,据自己从众多资料中得出的结论,霜一川生性正直,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子女修炼这种阴险的功法的。

    只见小女孩伸出双手,玉指在吊灯高强度的照耀下变得一片透明。范洋聚精会神,把酒水放在嘴里,含而不咽,想要仔细的观察她究竟要做些个什么事情?

    做了什么事情?什么都没有?没有传说中的蛇拳,没有传说中的妻嗜夫的重口味情节(主要是作者不敢写,怕被和谐),她只是抱住了白凡的手臂,用柔嫩的脸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待到他终于实在没有了脾气,才向他解释道:

    “是母亲叫我们过来的,他说明天我们就要开学了,而我和杨麟的家都在郊外,即使是父亲开车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所以为了不让我们迟到,她便决定将我们寄宿在你这里,毕竟只有你家才离学校最近。怎么了?老公,你是在嫌弃我吗?”

    说着,她好像受了莫大委屈似的,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白凡无语,自己的这个未来老婆怎么不去当个演员?这个想哭就哭的本领,简直比前世的什么奥斯卡影后用得还要得心应手。这哪像个将军的女儿?

    这么一闹腾,白凡就不愿意在放出什么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狠话了,转身直接走向厨房,心中不住的骂娘,家里一下子多了四人,那家里本来就拮据的资金岂不是要变得更加的不够用了?

    这时候,流风霜又跑了过来,亲昵抱住他的后背,递给他两个信封,用脸蹭背,爱意绵绵:“老公,这是母亲给你我们二人的生活费。”

    “嗯?”白凡打开了信封,取出了那张支票,结果差点吓趴在地上。

    整整一千万!

    惊愕过后是兴奋,只见他顿时兴高采烈,眉开眼笑,活像一个拿了贵妇人赏钱的奴才,屁颠屁颠跑到厨房去,准备做有生以来最为丰盛的一段晚饭。

    范洋悄悄地跟了过去。

    ——

    厨房内。

    “啪!”两人同时打碎了一个鸡蛋,放进了沸腾着的炒锅里,然后白凡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乱炒,厨房里就瞬时飘满了炒蛋了香味。

    “味道不错啊。”范洋切着土豆丝,叼着个小酒瓶,称赞道。

    “呵呵,因为前世实在是太乏味,太无聊了,便什么书都看,也因此有了一身好的厨艺——对了,你刚才进实验室的时候是怎样躲在我的后面的?”

    “镜面发射。”

    “镜面发射?”白凡将锅中的蛋给盛到了了碗里。

    范洋叼着酒瓶,把土豆丝顺势放到锅中,只听得“吱”的一声,锅里一开始冒了白烟:“我给自己身上施加了一个水镜术,然后选好了角度,在外部放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圣光球,将我的样子给投射到了影子身上,而自己则隐去了身影,藉此骗过了你。”

    他摇摇头,往锅里狠狠的铲了几铲子,才让土豆丝免受高温的虐待:“算了,你还是在那里乖乖的给我切菜——那么影子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你应该不能反射了吧。”

    “的确不能,但那个时候影子却对你施加了幻术,让你依旧以为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依旧是我。”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呢?”

    “那样我藏在哪里?——这个问题告一段落,那我问你,你不是修炼了葵花宝典吗?怎么还有那个东西?”

    “……”白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根香烟点上,“因为我同时练了武中无相,据叶轻眉的调查研究所发现,武中无相可以在必要时将身体模拟一种自宫后的状态,所以我才能又有那货,又练了葵花宝典。”

    “……”这真是个牵强的答案。他撇撇嘴,换了杯酒,继续照着白凡的吩咐,将坚韧的牛肉切成一块块的碎片。

    这时候土豆丝起炉,锅中无物,白凡才有真正的闲心:“范洋,你觉得流风霜他们几个怎么样?”

    “很好,很可爱。”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顿了一下,“我想问你,他们是不是需要我们的保护?”

    “没错啊。”

    “不,你真正想的不是这样,现在你只不过是在敷衍我,请你仔细的想想,我们的理想究竟有什么值得毕生去坚持的。现在我已经有了,就是要守护外面的那一堆亲人不受伤。,而你的呢?我看得出来,你还并没有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仍然再排斥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世界。所以说,我建议你在这个世界上找一个牵挂,羁绊,虽然说这样会使我们对自己的行动总会产生一些顾虑。但总能给我们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认为,我们的理想,从一开始都只是一朵没有找到归宿的若兰花,根没有扎进泥土里,迟早都会枯萎。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一个适合的土壤,才能真正的生根发芽。”

    范洋笑笑,搁下了酒瓶:“喏,牛肉自己去弄,我已经给你切好了,对了,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我会好好的思考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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