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秋晚的临水望台,问答与那个神秘的孤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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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来夏去,大雁排行过,惊鸿轻羽。茫然的活着,四周皆是一片混沌,若那天地尚未劈开时的黑暗。

    不知不觉,带着一丝萧索与踌躇,自白凡来到这个世界上,已过了半年。

    现在乃是秋天,正是那黄叶落,晚风残,斜阳不度,人惘憔悴的秋天。

    此时是夜晚,繁星点点,亮晶晶,欣然哉。

    白凡被竹抱着,来到了海边。

    夜了,天地却依旧明亮。灯光照在海面上,反射出片片波澜,又回报给了人们,多么的和谐与自在。

    白凡沉默在竹的怀里偷偷瞄着周围欣欣攘攘的人群,心中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这是真的穿越了吗?还是这仅仅是一个虚假的梦呢?而如果这是梦,为什么却是这般的真实?)

    想到此处,白凡落寞的垂下头来。

    虽说前世没有什么好眷恋的,可是就这么走了,来到这么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世界,他也不免觉得孤单。

    这不在乎自己的主观感觉,而在于和之前那个世界的纠绊。

    就好比一个孤儿离开了冰冷的家,仍会感到悲伤。

    因为家给他们的,不仅仅是一个住所,还更是一种对弱小心灵的保护。

    莫名的离开了那个世界,再经过了最开始的新奇与戏谑后,白凡所感到的,就只有这么一种像是所有的秘密,隐私都被人撕裂出来般的害怕。

    在初一见到叶轻眉,白凡在心底深处曾隐隐生出一种欣喜地感觉。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会再孤单,这个世上还有与自己相同的人。

    只是谁知道,这半年来,自己总共与叶轻眉见面的次数才不过寥寥数次,且每一次都是匆匆一瞥后,她便回到了地下室,搞着那白凡不知名的实验。

    同他一起的,还有青,和白尺。

    留给自己的,就只有一堆奶瓶。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注:范仲淹《苏幕遮》)”

    诗意惆怅,恰似人意。

    于是白凡来到了叶轻眉的怀中。

    叶轻眉低头望着他,眯着眼满是笑意。

    然后,她举起了白凡,绕了个圈。

    “来吧,宝贝,我们一起到那个高台上去玩玩,风景那边独好。”

    说着她举起了那纤细的食指,指向了一处地方。

    白凡顺着她的食指望去:

    那是一座巍然屹立于高山上的观海望台,据说有着近百年的历史。然因为前不久的一场山体滑坡,造成了通向其的道路受损,故自此,那已变成了一座孤台。

    孤台上,载着孤独的旅客,会是怎样的一番苦行。

    白凡将头靠近了叶轻眉的耳边,有些戏谑的笑问道:

    “COS控,你今天怎么不搞你的试验了?还有,你准备怎么上去呢?”

    叶轻眉回之一笑,不知为何,白凡觉得,自己老妈今日的笑容特别的多,且特别的灿烂。

    “宝贝儿子,新来的,你可要知道,你老妈穿越后的这16年可不是白混的。”

    “期待得很。”

    叶轻眉不语,只是用手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头。而后慢慢的飞上了天空,绿发随着晚风飘荡,成了一道靓丽的绿瀑布,然后一步一步的在空中行走,就这样悠悠然的来到了那座望台上。

    海滩上,响起了一片掌声。

    叶轻眉笑着,鞠躬致谢。

    白凡也笑了,他觉得自己那颗孤单的心仿佛被一股暖流所环绕。低声问道:

    “魔法?”

    叶轻眉轻轻的点了些头。

    “怎么没见你念咒语?”

    叶轻眉突然将白凡举到了胸前,双眼直视着他,接着就是一声怪叫,用一只手可劲的扭了扭白凡粉嘟嘟的脸蛋。

    “哎呀!我的宝贝儿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连问个问题都是这么的卡哇伊。”

    白凡被她捏得生疼,用两只小手使劲的扒开叶轻眉的那只罪恶之爪,同时奶声奶气的快速问道:

    “COS控,快回答我问题。”

    “哎呀,我的宝贝,你叫我回答我就回答,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白凡看着这个老妈,顿时生出一股挫败感。

    “好吧,宝贝,”仿佛是玩够了,叶轻眉终于开始回答起白凡提出的问题,“这个世界跟那些小说中的世界可不太一样……”

    “早看出来了。”白凡嘀咕。

    突然,白凡面露惊恐状,而果然,那只罪恶之爪又开始捏起了他的脸蛋。

    “大人说话时,小孩不要插嘴。”

    于是白凡直接求饶。

    “在这个世界,魔法,是一种发自本心的东西。所以每个魔法师只有通过自己的感悟与希冀,才能学会自己的魔法。故此魔法就成了他们身上的一部分。你见过有人走路还要念咒语的吗?”

    “倒是没有……”就在这时,白凡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那么为什么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看到有个老头,一边挥法杖,一边大喊‘阿里巴巴’”

    叶轻眉瞪了他一眼,然后沉默,仿佛是在思考,突然,就大笑了起来,抱着白凡,笑得前俯后仰。

    (你有神经病啊!)白凡在心里面想到,这次他可不敢随便说出来了,免得又被某只罪恶之爪暴力的捏脸。

    笑过之后,叶轻眉终于回答:

    “他那是在作秀。”

    白凡好了半年的蛋,再次疼了起来。

    蛋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可不知为何,叶轻眉却在此时叹了口气,一下子变得无比疲惫。她伸出一只手来,在白凡身上画了一个圈,玉指向上一挥,让白凡浮在了他的旁边。

    “还是依旧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啊。”叶轻眉叹息曰,然后,她侧了一下身子,靠在了护栏上,面对着白凡,憔悴然,“孩子,有什么就问吧,难得今夜这么悠闲。”

    白凡飘在空中,双手托着脑袋,用一种纯粹的目光,仔仔细细的看着叶轻眉。

    “怎么了?孩子,觉得你老妈很漂亮吗?”说着,她又转了个圈。

    “但凡动画里的女主角都漂亮,c.c更是,我只是觉得,怎么一向像个疯子的你,现在怎么这么憔悴。”

    “憔悴?”叶轻眉仔细的将这个词低头轻声念了两遍,然后抬起头来,弹了一个响指,“宾格,正确,我现在确实不是一般的憔悴。原因……很你弟弟,因为我前世是一个搞物理的,知识是我最大的本钱。而今世我用的却是一种,让我的物理知识无法解释的力量,所以,你让我怎能不憔悴?”

    “这个理由确实很我弟弟。”白凡附和道,紧接着很不淡定的问道,“question2,这个世界的科技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全是你这个物理学家搞出来的?”

    叶轻眉看着他,轻启玉齿,笑如桃花绽:“你也太看得起你老妈了。”

    “那这是谁搞得鬼?”白凡继续追问。

    “想象力啊想象力,活在这世上没有想象力怎么行呢?根据我们两人的亲身经历,你难道还不能想到什么吗?”

    “我们两人的亲身经历?”白凡念了一遍,然后突然双眼瞪大,“难不成……”

    “宾格,”叶轻眉又弹了个响指,“又猜对了,那是其他玩穿越的家伙搞出来的。”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后,白凡将双手环抱,看上去甚为可爱,感叹道:“看来我们在这个世界并不是真的很孤独,至少……”

    “STOP!”叶轻眉拦住了白凡将要说的,“你想象中的那些人已经全部嗝屁了,所以不要以为现在的你不孤独。”

    “死了?一个不剩?”

    “据我所知,现在除了我们母子二人外,一个不剩?”

    “怎么死的?”

    叶轻眉笑盈盈的看着白凡,笑得白凡后背发凉。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弟弟。

    “鬼知道,老死的,病死的,吃饭时噎死,被UFO撞死,如此种种,都有可能。”

    不知不觉,却觉悲凉。

    晚风栖栖,卷狼拍岸,壮观哉,悲怆哉。

    看来穿越者也并不是万能的,白凡在心里面感叹。看小说里面的穿越者,哪个不是活得风生水起,似乎死亡这个词根本不在他们的字典里。可原来,他们终究难逃一死,虽说任你风华绝代,在活着时,再怎么叱咤风云。最终的归宿还不是一抔黄土,可是,若活能活得尽兴,活得潇洒,就算是死了,也可能是无怨无悔的吧

    可是,他们怎么能潇洒,怎么能尽兴,就单单是那一股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独之感,就令得人惆怅。

    “死并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生的另一种延续。(注:摘自《挪威的森林》)”

    白凡看着她,心想她心里是不是也是孤独的呢?

    女人心,海底针。若想寻得,再买一根……

    “没想到你这个理科生也会读这种小说。”白凡莫名其妙的耻笑。仿佛不笑他心里就觉得害怕。

    这股情绪还真是怪异。

    对于白凡的嘲讽,叶轻眉像是没听到般,很不可思议的拿出了个酒瓶,自顾自喝起酒来。

    “你这酒瓶是从哪来的?”白凡不解的问。

    叶轻眉指了指手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戒指。

    “传说中的空间戒指?”

    叶轻眉点点头,然后将酒瓶从嘴里拿开,“3000元一个,要不,你生日时送你一个。”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白凡皱着眉头道,“question3……”

    一只纤纤玉手突然伸了过来,把他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姐心情不好,所以现在别问,来,陪我一起数星星。”

    (数星星?)白凡觉得那个cos控百分百是喝麻了,不过现在闲来无事,就陪她数数吧。

    星星眨眼,一闪一闪亮晶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