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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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敏之要留刘闻涛吃饭,不过刘闻涛知道自己不为董简年和董湘月所喜,还是告辞而去。看刘闻涛出了门,江湄抱怨道:“什么大事,非要过年的时候巴巴地上门来说。”

    江敏之也不理会女儿的小脾气,笑着说:“政府工作哪有清闲的时候,大家吃饭吧。”董简年提醒道:“刘闻涛可是个小人,用他还是要提防些。”江敏之轻轻一笑:“手边缺人啊,不过就算是小人也是有用的,鸡鸣狗盗之徒有时也能办大事啊。”这话也不全是托词,江静涵是新亭人,江南和东海干部交流又比较多,所以江静涵为了避嫌从不对这两省的人事插手,反而是在浙东有更多的人脉。

    董湘月眼珠转了转,看江敏之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才笑着说:“你们做你们的大事,我们女人啊还是做生意好。这次收购经典地产在建邺的项目,江湄可是帮了大忙,看来过不了两年就可以自立门户了。”

    江敏之对静海国际的生意没有兴趣,只随口回应一下,接着就招呼大家吃饭,聊些家常。吃过饭,江敏之和薛明楼一起出了门,今天是除夕,江敏之要去各福利机构,火车站等各处进行慰问。

    坐在车上,江敏之不禁陷入了沉思。江敏之知道自己这次到东海,中央是有利用他限制锦湖的意图,但同样也是给了他一块实验田来尝试自己的经济理念。

    这几年民营企业发展迅速,中央内部进一步为民营企业松绑的呼声愈来愈高。但是在江敏之眼里民营企业缺乏社会责任心,急功近利是担当不起更高的责任和地位的。民营企业的快速发展也不过是靠着没有包袱,钻政策漏洞,上不择手段的收买官员,下则千方百计地压榨工人。江敏之认为只要一方面严格按照法规办事,禁止这些不正当的竞争手段,另一方面按现代企业制度改造国有企业,投入必要的扶持资金,国有企业依靠自身的人才,技术和规模优势完全可以打败民营企业。

    不过锦湖却是个异数!想到锦湖,江敏之不免抽动了一下嘴角。江敏之对锦湖的感觉有些复杂:别人看到的是张恪天才的眼光和锦湖超寻常的发展速度,江敏之其实更看重的是锦湖超人一等的魄力和国有企业也难以相比的社会责任感。但是锦湖是这样的矫矫不群,反而让江敏之有着一种不够真实的感觉。

    就象是身边的静海国际,在推倒宏信系之后也难免贪婪地吃进经典的优质资产,但是锦湖却只是接受了海粟科技中最麻烦的法人股。以江敏之的见闻,很难相信国内还有这样的民营企业。刘闻涛给他提供的另一条思路倒是更正常些:锦湖在竭力洗白身上的原罪。这样的推断,让江敏之有些失望,但也松了口气。

    不过刘闻涛还是太急了,而且自己好像也有点失态。想到这里,江敏之对正在开车的薛明楼说道:“你要盯紧了刘闻涛,不要让他轻举妄动。张恪这时恐怕已经收到一点风声了,他会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边的。”薛明楼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口说到:“要不要和江老打个招呼?”江敏之几乎不被觉察的轻轻颔了一下首:“正好拜年的时候和老爷子说道说道。”

    远在新芜的张恪打了个喷嚏,他自然猜不到琢磨他的是东海省长,想想这时候想自己的人应该不少,张恪不由得问正在收拾桌子的梁格珍:“妈,春节有什么安排啊?”

    梁格珍放下手里的碗,看着张恪,意味深长地微笑道:“小恪啊,你今年23了,大学也该毕业了,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啊?”

    张恪只觉得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妈,你要干什么就直说吧,你这样说话让我很害怕啊.”

    梁格珍失望地拍了拍桌子:“那好,你听好了。明天我们就去金山,和你顾阿姨,唐伯伯把你和小婧的事定下来,等你毕了业就结婚。我和晚晴说好了,她当媒人,到时候叫徐书记来主婚。”

    梁国兴在一边接到:“好啊,这可是大好事。到时可要在海州办,大家好好热闹热闹。”

    虽然唐婧早已是他大家公认的未婚妻,虽然心里一百个愿意,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当这个问题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张恪心里第一件想到的事却是:“怪不得,怪不得许思最近那么主动,相必她也知道了...”

    看张恪没有反应,梁格珍说到:“你还不愿意?早点定下来早安心。你说说你和那个孙静檬什么关系?你可不能对不起小婧。”看到送顾晓梅出门的张知行回来,梁格珍对他说:“你们这个副市长可是挺漂亮,你可不能学你儿子,谁都勾搭。”

    张知行哭笑不得地说:“你这是什么话,哪有说老子学儿子的。你和张恪说了?”听到老爸也被扯了进来,张恪这才缓过来:“看来你们是早有预谋啊,行,我听你们的。不过我今年要经常出国,时间可能不好凑。”

    看到张恪同意了,梁格珍这才笑了起来,一把抱住张恪:“这些你别管了,你别的事我也管不了,这件事我包了。小恪啊,你可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等到张知行出门,梁格珍午睡,张恪才有机会给晚晴打了个电话。听到张恪说起结婚的事,晚晴轻松的笑了,反过来开解他,结婚对大家都是一件好事,让每个人更安心些。不论是晚晴自己,许思,陈静,翟丹青都没有和张恪结婚的打算,孙静檬也不会在意什么名分,唯有李馨予为了张恪与家庭决裂,几乎完全依附于张恪生活,张恪有更多的责任要照顾好她。

    “你是不是觉得以后再拈花惹草有心里压力啊?你有时也要学会拒绝,我们是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了。你呀,这个偷心的魔鬼。”晚晴最后温婉地告诫道,为了唐婧也为了自己。

    放下电话,晚晴最后半开玩笑的劝诫还回荡在张恪的耳边。自己真能从此收心养性吗?张恪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前一世的浪荡多少让张恪的性子带了点轻浮,对一般的女子还好,但是象这一世身边的几个女人各有不同的旷世之姿,却让情不自禁的要去怜惜。真的要结婚了吗,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呢。

    想想身边的这些女人,慢慢地回味她们和自己的交错,忽然陈宁的面容在脑海中跳了出来。陈宁,这是张恪上辈子唯一想娶的女孩。张恪心中不可抑制地痛了起来,十几年过去了,这感觉似乎还是一样的清晰。心脏一点一点的收缩,酸楚流出来,浸透了整个胸腔,一股脑地从眼睛中宣泄出来。张恪紧紧的握着椅子的扶手,好像不这样身体就会瘫成一团。空气似乎变得稀薄,头脑慢慢地成为了空白。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张恪猛地跃了起来,开着梁格珍的福特冲出来院门。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我要见陈宁!这时候的大街上空荡荡地,张恪飞一样地开到了新闸小区。

    下了车,仰头看着陈宁家的公寓楼,张恪只觉得双脚象被盯在了地上一样,脑海中各种念头反复地交错:去找她,能做些什么呢?陈宁的人生是和于竹在一起的,我不过是个插曲罢了;去把她抢回来,我的人生里不能没有陈宁,我不想只在远方看着她;抢回来做什么,告诉她自己的人生还可以分出来八分之一吗......良久,张恪终于叹了口气,慢慢地转过身子。缘分已尽,就让它随风去吧。

    就在张恪伸手拉开车门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说:“啊……怎么是你?”

    面对命运,张恪只觉得全身都泛起一种无力感。

    看张恪没有反应,陈宁走近了些。用手指捅了捅张恪的肩膀,侧过身看着张恪的脸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张恪甚至舍不得眨下眼睛,直到陈宁在自己眼前挥了挥手,才勉强收拾身心:“啊,是你啊。你要出去?”

    陈宁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清丽的面容好像一朵初放的白莲花:“你还记得我?”看着陈宁的笑靥,张恪差点忍不住摸上一把。关上车门,低头看了看陈宁的靴子:“我也不是经常帮别人系鞋带的。”

    陈宁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怪人呢,刚才怎么了?我吓到你了?”张恪已经想好了解释:“过来叫卫婶去吃饭,到了才发现自己想不起来她家在哪里,想着想着就走神了。”

    “卫兰的妈妈?我知道她家在那里,我带你去吧。”陈宁痛快地说到:“上次吓到你,我还以为我很可怕呢。卫兰和我还做过同学,可惜她很快就转走了。她现在好吗?”

    ”她在澳洲,一切还不错。”说了两句话,张恪终于开始回复正常了:“难道没有人说过你很让人惊艳?”

    “女生楼下的气球名不虚传啊。”陈宁笑着说:“你可是东大的传奇来着。”

    张恪脸皮虽厚也不禁红了一下:“都是些虚名罢了,他人毁誉我也不放在心上。”

    “到了,就在1楼3号,我不陪你了。”陈宁笑着说:“我们就算认识了吧,我叫陈宁。祝你新年好。”

    张恪很想说:我知道。但还是忍住,只是礼貌地说:“你也是,谢谢你了。”拿出张名片,递给陈宁:“我的电话,明天我就走了,建邺再见。”

    看着陈宁离去的背影,张恪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