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美髯公智稳插翅虎 宋公明私放晁天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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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横领兵向东小路追去,他也飞身而起,窜离马鞍,直到漆黑的夜空,在半空中虎跳龙跃,犹如一只双翅老虎飞行在空中一般,没几步便跳到了朱仝近前。空中的老虎收翅盘旋而落,雷横望着前面的人影道,“哥哥去了?”朱仝点点头道,“去了,我们快去追。”雷横道,“好,俺这便追去。”说着便在地上跳跃了起来,他跳跃的姿势活像一只斑斓猛虎,这是他独门的轻功,武术最早的来源有对动物的模仿,或者说反璞归真,回到人类还是野兽的原始状态,雷横的轻功就是基于这个原理。

    一只猛虎追赶上了东小路的兵马,展翅飞起,落到马上摇身一变变成了雷横,雷横带着人马大喊大叫,四处寻人。朱仝大叫一声,装作闪了脚,扑倒在地,士兵们赶来扶起,一起都到义庄后门聚齐。朱仝到县尉马前道,“这伙贼人有走的东路有走的西路,分三条路都跑了,黑夜里不见路径,失脚闪了。”雷横也带着人马赶了回来,县尉道,“走了贼人正身,如何是好。”朱仝道,“非是小人们不拼命,黑地里不辨路径,那伙贼人四处逃窜,小人们也不知该去追哪条路。”

    何涛在一旁牵着缰绳急道,“贼人正身,太师府里的干事立等捉拿,府尹和俺都担着莫大干系。你们看俺脸上的金印,县尉相公、二位都头,一定不能让贼人跑了,劳烦兄弟们再去追捕。”县尉命士兵再去追赶,何涛向后招手道,“你们也跟上,我要是被发配了,你们也没好日子过。”他带来的那二十个精英公人都窜了出去,跟着郓城县的士兵们四处追赶,众士兵心道,“两个都头都不济事,我们去追赶有甚用。虚赶了一回,转回来道,“县尉相公,黑地里不辨路径,追赶不着他们了。”济州府的二十个精英公人只得也跟着回来,无可奈何,何涛苦笑道,“如何回济州见府尹大人。”

    知县时文彬一夜不曾睡,单等缉拿生辰纲贼人的消息,听得人来回报,晁盖等贼人趁夜黑都走了,一个也没抓到,县尉相公带领两个都头正赶回来。知县把县尉、都头、宋江、何涛一干人都招集到办事厅上,问道,“贼人都跑了,一个也没有落案,如此怎么向本州知府和当朝太师交待。”何涛道,“知县相公,小人带来的那些公人大案要案办过无数,和江湖人打交道已久,深知江湖人的路数。我的人个个都是身手矫健的业界精英,贼人正身虽走了,但是他门下的庄客却不会走得那么快,大人把这件案子交给俺们,俺们不出半日便可查出那些庄客们的行踪。”

    时文彬道,“如此最好,你们快快去追查晁盖‘东义庄’庄客们的行踪,查出贼人逃到哪里去了,你我都有功无过,再向府尹大人请示台旨捉拿。我便派宋押司全力配合你,郓城县军马随你征用。”时文彬又对宋江道,“宋押司,你要全力配合何观察,这件公事完了,论功行赏。”宋江道,“是,大人。”何涛又道,“只俺们几十人暗中查访便好,不敢轻动大人军马。”时文彬道,“你们自行处置。”

    果然,何涛带来的那二十精英公人用了不到一上午的时间,便查到了“东义庄”的两个庄客。这两个庄客正商量着日后的计划,是投奔江湖上别的义庄,还是在其他地方混口饭吃。公人们从早点的摊子上把他们抓回了县衙,他们当时吃的是山东有名的煎饼卷大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处处皆是江湖,江湖鱼龙混杂,有些江湖人投奔到义庄,不是因为那里是重建江湖的前线阵地,而是纯粹为了蹭口饭吃。公人们便抓到了这样两个蹭饭吃的,稍加用刑,他们便把他们知道的全招了出来。

    “昨日中午晁盖召集众人,对俺们说江湖上风传的,劫去当朝太师十万贯钱生辰纲的就是他们兄弟。如今事发,有军官来捉俺们,愿意跟俺们走的留下,要走的俺也不强求,收拾了东西便去吧,以后再和众位兄弟们在江湖上聚首!俺们想劫去当朝太师的生辰纲,那是滔天的大罪,俺们只是来他庄上只为混口饭吃,犯不着跟着他掉了脑袋,俺们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从他的义庄里出来了。听说留下的庄客将庄上的财物,包括生辰纲,都运到石碣村“阮氏三雄”那里去了,他们是要渡水到梁山泊上入伙。”何涛和知县时文彬、宋江三人听了两个人的招供,时文彬立即批下一纸公文,让何涛带着两个庄客申呈济州知府。

    何涛虽然当厅领了公文和两个庄客,带领人马连夜赶回济州,但是他在心中寻思道,“晁盖是怎么知道我们来捉他的,逃的这样及时。他心中这么想,却没有问,如今各州各县都有很多义庄,朝廷默认它们的存在,本来政府对民间的社团组织是严加控制的,在全国范围内能形成强大的组织力量的只能是朝廷的党派,政府不允许拉帮结伙,形成能与之对抗的力量。但是宋朝始于乱世五代十国,宋朝“强干弱枝”、“守内虚外”的国策又使国家长久的积贫积弱,四境之外强敌环伺,有辽、西夏、吐蕃、大理,还有后来的金和蒙古,辽国和金国先后给予宋国重创,最后宋朝在蒙古人的铁骑下灭亡,宋朝是中国历史上疆域最小的统一国家——春秋战国、三国时代、五代十国等乱世国家林立,疆域更不会大到哪里去——以上所指的是北宋,南宋更不必说,偏安江南,苟且偷生。

    施耐庵大师的《水浒传》故事便发生在这样一个国家这样一个时代,国家孱弱时代孱弱,国家需要地方上强势力量的支持,弥补国家职能的不足,地方财政上更是依赖这些掌握着土地和房产的大户提供更多的赋税和资金。在宋朝当地方官不容易,宋朝专门设有“转运使”,把各地方的物质财富都运到了中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