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白日鼠十日被捉 及时雨初现江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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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江湖人对这几个汉子肃然起敬,他们虽然长得丑,但是没有一个是心机险恶之徒,他们都是低调、沉稳、本分、韧性十足的人。低调、沉稳、本分、有韧性的人值得受到尊重,而且阮老大更是宅心仁厚,嫉恶如仇,颇有行侠仗义的大哥风范,比之那些笑面虎、伪君子之流不知要强出多少倍,江湖人对阮氏兄弟的看法有了很大转变,废弃了“七宗罪”,称这剩下来的三兄弟为“阮氏三雄”。

    “智多星”吴用,他本来就是晁盖的好友,经常到晁盖庄上与他议事,重建江湖的计划便是由他二人发起的,后来得到了劫取生辰纲队伍的一致通过,吴用是一个私塾先生,人称“加亮先生”,胸中韬略无数、见识甚广,堪称如今江湖上第一智囊、第一有识之士。“阮氏三雄”本来无意在江湖走动,自从他们的四个兄弟死了以后,他们更是心灰意冷,这次参加劫取生辰纲的队伍,并且决定跟随晁盖重建江湖,都是吴用劝说的功劳,吴用首先晓之以理,然后动之以情,最后向他们描述了晁盖和他重建江湖的宏伟蓝图,激起了“阮氏三雄”少年人的热情,这三人最终才参加了劫取生辰纲的队伍,并且决定跟随晁盖重建江湖。

    十日的期限很快过去了七日,还剩最后三日,太师府里的干事每天都来询问事情的进展,问话不多,也不要济州府尹多回答一星半点的废话。只是让他回答劫取生辰纲的贼人抓住了没有,有或者没有,干事不想听到任何其他的话,每到这时济州府尹总是焦头烂额,躬着身用低得连自己也听不到的声音道,“没有~~~”他还想说别的,但是干事已经不耐烦的拂袖而去,太师府的干事也许连听都没听清府尹说得是什么,他也懒得去听,他能猜到。每次问话几乎就是问完话的同时转身而去,直到第八天,府尹低着头道出一个字“有~~~”干事本来已经拂袖而去,忽然停住脚步,回头问道,“刚才你说什么?”府尹似乎习惯了低三下四,习惯了干事拂袖而去,习惯了干事从来不多问他一句话,这次干事回头一问,他倒愣住了,干事转过身疾声道,“刚才你说有?”

    济州府尹这才醒过味来,挺了挺腰身道,“是,府干大人。本州‘三都缉捕使’何涛得到线索,确定了黄泥岗上卖酒的汉子是本州郓城县安乐村闲汉白胜,并且已经将他捉拿归案,现在正在审理当中,相信不久就会供出他的同伙。”干事喜笑颜开,道,“做得好,府尹相公不愧是一洲之首、国之瑰宝,当真不可多得,是朝廷的栋梁之才,为江山社稷,为当今圣上,为太师大人分忧。俺这就写信将这好消息报告太师,容他老人家宽限几日,这件事你加紧办,办得好,太师大人定不会亏待你。”济州知府有了精神长揖道,“全赖太师大人洪福保佑。”

    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济州府尹每天都要面临太师府干事的压迫,他放在公案上的官帽已经落了一层灰尘,这件公事不能了结,他比谁都着急,急得如火上浇油。府尹大升办事厅,治下的所有官员都到齐了,一个个战战兢兢。府尹怒拍惊厅木,将手下人大骂一通,道,“太师台旨,十日之内捕获各贼正身,逾越期限,本府乌纱帽不保。你们都来看,俺的官帽就放在这里,到时候俺就要随着太师府几位府干充军关外。你们也别想脱了干系,十日之内抓捕不到贼人正身,尔等也把头上的顶戴花翎摘下来放到这张桌子上。”知府越说越怒,一怒之下命文笔匠在“三都缉捕使”何涛的脸上刺下了三个字“迭配州”,迭配和州之间空着,十日之内抓捕不到贼人,再将要发配到何州去的字样填上。

    “三都缉捕使”何涛脸上被文了字,心内也是大为惶恐,要么抓住劫取生辰纲的贼人正身,要么恐怕要抛妻弃子充军塞外。当官一级压一级,太师、干事、府尹,然后到了他,他又对手下人下了死命令,必须要追查出劫取生辰纲贼人的线索。所有的差役都已出动,何涛手下所有的卧底也都已出动,以黄泥岗为辐射中心明察暗访。到了第七天头上,由他卧底江湖的亲兄弟何清那里终于得到了一条线索,这条线索是关于黄泥岗附近安乐村“白日鼠”白胜的。古时娱乐少,可供少年娱乐的地方只有赌场和妓院,不像现在这么丰富。

    一向好赌,一向只赌不赢的白胜最近变得阔绰了起来,赌场的人都认识他,称呼他“老白”,赌场里每个人见到老白都非常高兴,因为在背后他们都叫白胜为“老白送”,这才是“老白”这个称呼的真实意思。“老白”赌品一直不是很好,因为他没有钱,又想捞回本,但是最近“老白”非常豪放,输赢全不放在心上,似乎他家里有万贯金银财宝一样。“老白”纯粹沉浸在赌博的乐趣当中,把功利的目的看淡了,只有非常富有的人才会到达这种境界。在这缉捕黄泥岗贼人的非常时期,“老白”几日没在赌场露面,境界便提升到了这么高,不能不使人怀疑,于是何涛他们便调查起了白胜消失的那几天,没在赌场,在哪,最终他们调查了出来。第八日晌午白胜正躺在床上搂着老婆午睡,公差从天而降将他抓到了公衙,并且从床底凹凸不平的地面下挖出了两桶金珠宝贝。何涛吩咐人严加推问,之后立即把这个新进展禀告了府尹,府尹很振奋,吩咐他加紧办案,重重有赏。

    白胜吃打不住严刑逼供,把晁盖他们都招了出来。府尹亲自审问了白胜,让他在晁盖等人如何拉他入伙、如何在黄泥岗设计劫取生辰纲,等等前前后后事项的供词上画了押。知府随即发下一纸公文,命令何涛带领二十个精英公人前去郓城县捉拿贼人正身,命郓城县县令会极力配合他,北京大名府来的两个虞侯随他同去,好帮他指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