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与史进在街上走了三五十步,只见前面围了一圈人,史进道,“哥哥,我们去看看。”分开人群走了进去,见是一个四十多岁当街卖艺的人,一只棍子在手里耍得上下翻飞,煞是好看。史进认得那人,是他的启蒙老师,绰号“打虎将”的李忠,史进叫道,“师父,好久不见了。”李忠收了棍,见是史进,问道,“大郎如何来到了这里?”史进跪下给李忠行礼,李忠连忙搀住。鲁达在一旁道,“既是史大郎的师父,咱们一同去吃酒。”李忠道,“这位是?”史进引荐道,“这位是人送绰号‘镇关西’的鲁提辖鲁达。”李忠抱拳道,“久仰大名,待小人收了卖艺钱与提辖去吃酒。”鲁达道,“还要等你,去就现在去。”李忠道,“小人的衣食都在这上面,提辖和大郎先行,小人这就赶上。”鲁达把旁人一跤推开,骂道,“快走快走,不走的吃洒家的拳头。”众人见是鲁提辖,一哄散了。李忠忍气道,“这人性子忒急。”
三人来到有名的潘家酒楼,找了个单阁坐下。酒保来问鲁达要什么酒,上什么菜。鲁达道,“好酒好菜尽管上来,记洒家账上,洒家结了薪水一并还你。”三人一边吃酒一边议论武功,李忠的意见是武功不仅要实用而且要好看,史进自从得了王进的传授,见识比李忠高了很多,不同意他这种看法。鲁达道,“现在的江湖孱弱,连江湖人也孱弱,练得武功刚不刚柔不柔,弄得自己男不男女不女,就像唱戏这个‘花腔’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但是还是要有些‘吊嗓子’的基础才行,练武毕竟不是唱戏,那是表演,咱们这可是实打实的。”正说着话,隔壁有人啼哭起来,鲁达一下子将酒杯在地上摔碎了。酒保连忙过来看,吓得只叫出两个字,“提辖~~~”鲁达道,“隔壁是谁啼哭,搅扰洒家兄弟吃酒。”酒保道,“是卖唱的一对父女。”鲁达道,“啼哭什么,你把他们叫过来。”
不多时,酒保带了两个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和她的老父亲,女孩身材娇小,眼中泛泪,楚楚可怜,鲁达好言好语问道,“你们啼哭什么?”那女子施了三个万福道,“奴家姓金名翠莲与父亲自小卖唱,前不久被一个人称‘镇关西’的大官人看上,说好三千贯买了奴家,可是骗了奴家身体,他却一文钱也没给爹爹。他家娘子厉害,不许奴家进门,让大官人休了我,还要追回买我的三千贯钱,被她安排住在她家开的客店里,每日奴家出来唱曲赚钱,一天所交的数目不够,就要挨她毒打。我与爹爹想到这些苦楚,所以相抱痛哭,搅了大官人的酒兴,望乞恕罪。”
鲁达听了看着少女瞪大眼睛道,“洒家就是‘镇关西’,你说的难道是我?”金翠莲吓得蜷缩在老爹身后,他爹爹金老连连摆手,“不是大官人,是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大官人,绰号‘镇关西’,我们就住在他家开的郑家客店里。”鲁达气得跳了起来道,“原来是他,这个江湖上的败类,做了屠户,还敢冒充我的名头欺凌弱小。”鲁达对李忠、史进两个道,“你们先吃着酒,我去把那厮打死了再来。”李忠、史进两个连忙把鲁达抱住,“哥哥且住,我们慢慢商议。”鲁达转头又道,“我给你们些银两,你们交上了今日该交的数目,明天只管走,其他的事不用理会。”鲁达问李忠、史进道,“洒家手上没银子,向你们借点,待有了还你们。”史进道,“哥哥说哪里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哥哥只管拿去。”从包裹里取出了一锭十两银子放在桌上。李忠也从身上摸出二两多银子,鲁达看着李忠道,“不是个爽快的人。”只把十两银子给了那父女二人,丢还给了李忠的那二两银子。金翠莲父女俩千恩万谢,鲁达往着他们的背影离去了。鲁达闷闷不乐,三人低头吃了几杯酒就各回住处去了。
第二日五更天鲁达早早起来,来到郑家客店,向店小二问出卖唱金老父女的住处。鲁达找到金老问道,“都收拾好了没有?”金老道,“多谢恩人资助银两,官人给小人的银两,小人昨夜已经雇好马车,就在城外等候。”鲁达道,“你们去吧!”金老与女儿金翠莲拿了包裹向店门外走去,店小二过来阻拦问道,“金老哪里去?”鲁达走过去道,“没你的事,让他们走。”店小二道,“他们欠了我们家主人三千贯典身钱还没还清。”鲁达道,“郑屠的钱全在我身上,你放他们走。”店小二不肯放,鲁达一掌推过来,店小二知他力大,要使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去摔开鲁达,他只知鲁达力大,却又不知道鲁达的武功比他高不知多少,他还没将鲁达的手扯开,鲁达的掌力已把他震得向后趔趄,鲁达另一只手一巴掌打出去,将店小二的两颗牙齿打了下来,满口流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