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身不在家心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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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醒来,觉得一切就像一场梦,王凤仍在心中向他微笑,他仍然迷恋着她的开心或忧伤;仍然愿意和她分享生活,分享他们的所有一切。但是当他把电话打过去,却再也打不通了,只有“嘟嘟”的盲音,之后断掉。他知道是她把他加入了黑名单,看来她所言不假,她真的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他这才有失去最爱之物的感觉,他心痛、悲伤、犹豫、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妻儿和老母;心中只有王凤,只有她流泪的和微笑的表情,还有那些温柔的拥抱和甜蜜的聚首。

    施小娟把客人要的菜一份一份的放在旁边的长桌上,凡夫就一个一个的拿过来炒,像机器人,不紧不慢,有条不紊。施小娟知道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平日他有说有笑开心快乐;然而今天他一直拉着脸,好像整个世界都亏欠了他。

    她就想起了昨晚他敲她的门,向她说的话;当时她只点点头,因为他的脸色太难看了,像死了亲爸。她有点害怕他精神失控,有点害怕他会闯进她的房间,就一句话也不敢说,最后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开,像虚脱了的病人。

    现在,看他一整天都还是那个样子,她就后悔当时没有安慰他。不过,似乎现在仍然不晚,于是她就表现出十分关切的样子,说:“她也成家了吗?那个叫王凤的女孩子”?

    “没有,”凡夫喃喃的说:“她还没有,还没有男朋友。”

    施小娟一听就有点来气,说:“你有老婆,也有儿子,干嘛还要泡人家不懂事的女孩子?如果她也成家了,那你还有情可原,偏偏她连男朋友都没有谈过,你什么意思呀?你要骗人家?”

    凡夫的灵魂在昨晚分手的那一刻好像就被王凤带走了,所以他消沉的像河流里的石块,水流急了就缓缓滚动着,水流缓了,就一动不动了。听到施小娟的话,他似乎一下子撞在一块更大的石块上,立刻粉身碎骨了。疼痛使他渐渐清醒几分,他说:“好像是的,我就是个骗子,一个感情大骗子……”

    施小娟很气馁,骂他本想他会清醒起来,没想到他更加消沉了。施婷婷突然打来了电话,她气呼呼的问:“凡夫,你昨天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今天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打电话给我?你在干什么?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一连四个问题,问的凡夫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他说:“我在工作,忙,有点忙”。

    施婷婷听他声音,低沉沙哑,好像忙的连话都没工夫讲;立刻消了气,说:“哦,那你别太累,是你说的天天给我打两次电话,现在两天都没有打一个,你说我着急不着急”?

    凡夫说:“今后一定打,我一定打”。

    刚刚挂了电话,施小娟的电话就响了。施小娟见凡夫看过来,就说:“是婷婷”。

    凡夫就有点紧张,凡夫说:“你怎么说”?

    施小娟笑了笑,就接通了电话;凡夫就围着她打转,只听她说:“是呀!这两天真的忙”。

    凡夫就灿烂的笑,还竖起大母指向施小娟晃了晃。施小娟挂了电话,说:“我不会出卖你的”。

    这时候凡夫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又是施婷婷。刚刚放松的神经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因为施婷婷已经问到了结果,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又要打过来。凡夫战战兢兢的接通电话,努力的笑起来,说:“老婆,又有什么事”?

    施婷婷很开心,说:“这两天赚了不少吧!收入了多少?”

    凡夫松口气,就不再紧张,说:“我还没有数,现在还不知道,一定不少,你也知道我没有数钱的习惯,我都放在家里的衣柜里了,上了锁,等你回来,让你数过瘾。”

    “哦!”施婷婷说:“那大概的数目总有吧!”

    “三千”,凡夫说:“我估计有三千元左右”。

    施婷婷就挂了电话,在挂电话的时候还不忘鼓励一下凡夫,她说:“好好干,老公,咱们要开大饭店还要很多本钱呢”。

    就这样,凡夫又从半死不活的状态里渐渐回过神来;像全身经脉俱断、五脏六腑俱碎的人,遇到了神人的救治,虽然还不能行动自如,但是已经有了生机。

    他打消了用别人的电话打给王凤的念头,因为‘哀莫大于心死’,如果王凤真的不愿和他再相见,那么,就是死皮赖脸的找过去也是无济于事的,还会徒增厌恶,反而会让她离得更速,躲得更远。

    他就开始转移思绪,想用别的事情填充内心,填充失去爱情之后,空出来的心灵空间。他买了一把吉他,可是看不懂六线谱,只好把吉他丢在了一边;他想买一台电脑,可是这要好几千块钱,他还要请示施婷婷,请示了之后,又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最后他就买了几本书,在没有客人吃饭的时候他就坐在饭桌上看书。

    他很容易投入,一看就看的入了迷。只要徐青仙和施小娟不来喊他,他就会安静的看下去,一本又一本。最不爽的是,看到精彩处却有客人来吃饭;他就不得不去做生意;其实在不忙的时候施小娟是不会喊他的,因为她也学会了做菜,而且做的还不错,她愿意帮凡夫把生意做下来。只有徐青仙偶而会说:“早这么用功,考个全校第一名,人家当初就把你的学费免了,你也是个大学生了。”

    还有施婷婷看到了会说:“凡夫,你怎么这样懒,这么多人吃饭你还坐在那里看书,你还挣不挣钱了?你还买不买汽车了?你还为不为儿子存钱了?你还开不开大饭店了?”

    凡夫觉得,施婷婷就是一把鞭子,每一次出现都会抽得他勤快好长时间;至少在她不离开的时候,他是不敢坐在那里看书了。当时他正在看《罗宾逊漂流记》,也不管罗宾逊能不能从大海里逃生,能不能遇到船只救援;在施婷婷跟前,他只能陪着笑脸,只能努力挣钱。偶而还必需关切的说:“老婆,还有几天就生了,你就别出来走动了,好好休息,多吃点好的”。

    施婷婷就摸摸自己的脸,说:“刚才,娟姐还说我胖了很多”。

    “是呀,是胖了”。凡夫这才看到她胖了,说:“睡觉前少吃点”。

    “我现在一天都吃四餐,”施婷婷说:“睡觉前吃的少,半夜都会饿醒了,现在合理按照医生说的吃饭,他们说这个宝宝生下来后,智商会有两百,将来不是总理也是主席,说的我都不舍得送给小东了”。

    小东就围过来说:“这叫科学生育,你们要是也想要个聪明的宝宝,过几年再生一个。”

    施婷婷一想也是,说:“好,过几年发了财,我就再生一个,科学受孕,科学喂养,长大了至少也是科学家”。

    凡夫背过脸去,向小东伸伸舌头,两人就一阵暗笑。

    由于施婷婷几次回来都没有把凡雄带回来,徐青仙想孙子想的非常抑郁。她把小东悄悄拉到一边,说:“我想去看看凡雄,你看你家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就带上我这个老太婆,让我去看看,好不好?”

    于是在施婷婷说走的时候,徐青仙也坐到了车子里;婆媳冷战了一个月,至今也没有和好的迹象。施婷婷问小东:“她坐到车子上干什么?”

    “想凡雄了,去看看。”凡夫从车窗外面向她说。

    施婷婷就打量了徐青仙一眼,说:“手里拿的什么?”

    徐青仙以为她在向自己说话,就转过头来,说:“甜米饭,凡雄最爱吃的,我去喂他吃。”

    “怎么用这种塑料带装,有毒呀!你想毒凡雄吧!小东家什么东西都有,吃不着这个,你丢了吧”!施婷婷鄙视着说。

    徐青仙就很委屈,刚要还击,凡夫说话了,凡夫说:“都别说了,好了,东哥,早点送我妈妈回来。”

    小东起动车子,拉着两个仇人去了。

    凡夫就回去继续看书,施小娟也拿一本书坐在他的对面。看了一会儿就问:“喂,这个字是什么”?

    凡夫看了看说:“qian叫倩,倩女幽魂的倩。”

    施小娟“哦”了一声,说:“以前我都读成jing,都叫‘静女幽魂’。”

    她以为凡夫会笑,结果凡夫一点反映也没有,依然专心看书。于是没过多久,她又问:“这个字是什么?”

    凡夫觉得她真烦,就去超市里买了一本小学生用的新华字典给她,说:“再有不认识的字,你就自己查查。”

    施婷婷就再也不看书了,她宁愿发呆,都不愿意去翻字典。这使得她对凡夫又有了新的认识,觉得他傻得冒烟、病得可怜。一下子就把他从老师的高度,降到了小学生的位置。晚上洗澡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虽然三十岁的人了,但是美丽依然呀!凡夫被甩了,都魂不守舍了半个月,现在还没有彻底好过来,看来他是个痴情之人。只是为什么他只对没有结过婚的人痴情呢?施小娟就想不通,只好说:“活该被甩,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

    施婷婷终于要生了,这天她不再让凡夫挣钱了。凡夫和大家一起守在产房的外面,只到听到孩子哭泣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又是个儿子,小东早就起好了名字,叫刘永;和宋朝大诗人同姓同名。刘永身长0.666米,体重8.88市斤。这个数字把小东喜的,一跳三尺高,一蹦又是三尺高。

    孩子生下来之后,施婷婷仍然住在小东家里,要住满一个月,她就可以去开她的大饭店了。

    空闲的时候,小东拉凡夫过去看过那个门面。是小东姑妈家的门面,一整条街上只有那么一家饭店,地理位置非常的好。本来别人开的也是饭店,但是因为吃死了两个人,一下子被告上了法院,老板被整的死去活来,不得不转租出去。这个消息被小东无意间听说了,他又无意间向施婷婷说起,施婷婷无意间的一想,就决定租下来。因为小东说了,海英只要向姑妈说一句话,就谁也别想租到了。

    结果,这个大门面真的留给了施婷婷。这是一个六层高的楼房,一楼二楼是饭店,三楼四楼是宾馆,五楼和六楼早都被刘海英的姑妈买了出去。

    由小东担保,刘海英的姑妈充许施婷婷挣到钱之后再交房租,租金是一年十万。其实,上一个老板租的是十二万,本来她要涨到十五万,可是施婷婷找她谈了二次,竟然十万就租了下来。小东说:“施婷婷真是人才呀!要是国家请她去做驻美大使,一定能把美国搞的俯首称臣,朝贡中华。”

    施婷婷却很谦虚,说:“你们都是有钱人,哪里在乎这一点钱,海英不是说她开着一家服装设计公司吗?一年几千万的挣钱。其实是海英,谢谢你海英,海英说‘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然后,你们的好姑妈就松了口。”

    海英笑了,海英说:“姑妈好久没有给人讲价还价了,她说你就像菜市场卖菜的人”。

    大家就笑,施婷婷是发自内心的笑,一年能结省两万呀!两万元钱,以前对她来说,就要辛苦做一年的工,还要省吃俭用才能挣到。再说,还没有开张,谁知道能不能赚到钱呢?不过,她还是有志得意满的感觉,因为她说给凡夫听,凡夫就是一阵猛夸,情真意切的夸;一点也没有把口是心非的内心流露出来。

    施婷婷坐月子的时候,她就安排凡夫去改装饭店,去找工人,去为饭店的开张做准备;因为她计划明年初八,这个新的大饭店要正式迎业。施婷婷为它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吃不厌”大饭店。

    凡夫觉得这个名字太俗太倒胃口,就坚决反对。但是施婷婷不给别人取名字的权利,她就自己冥思苦想;几天之后,又想到了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大吃猛喝”大饭店,而且连对联都想好了,大吃吧!别客气。猛喝吧!没关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