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希望破灭心事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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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很困,虽然很不情愿的接了这个电话,但是通话的内容却叫凡夫精神一振。天一亮他就来到了超市外面,而那个小伙子已经等在了哪里。他把一个电话递给凡夫说:“你打打,这个就是他的号码。”

    凡夫打过去,还真是朱力。朱力说:“我买了一辆自行车,一路向南,现在已经骑到了云南。呵呵,你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我能骑这么远,喂!你找我什么事?”

    凡夫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是还是说正事要紧,就说:“一言难尽呀,你能回来不?”

    “我不想回去,福州是我的伤心之地,我不想再回到那里,我准备在这边找个工作,虽然这里很穷,但是在这里我很安静。”朱力说。

    凡夫就向他说,因为去年他那次愚蠢的自杀,吓的王凤,现在得了心理疾病,只有他回来,她才能渐渐好起来。“你回来吧!”凡夫说:“和我一起在这里做生意,你要多少工资,我就开你多少?王凤是我的老婆,你如果认我这个朋友,就回来帮帮我,好吗?”

    “让我想想吧!”朱力笑了笑,说:“你好像在和我开玩笑,我怎么会吓得你老婆生病了呢?生病了应该找医生,我又不懂医术。”

    这个却实不是一下子就能说明白的;等在旁边的小伙子早就等不及了,他说:“你赶紧给我一千块钱,我都蹲了一夜的网吧,现在困死了,把钱给我,我要回家睡觉了。”

    凡夫就数了一千块钱给他,然后再向朱力说话时,朱力已经把电话挂掉了。他就打过去,可是却听到:“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没办法,凡夫就跑到超市里交话费,交上五十块钱,之后再打,却听道:“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一联拨打几遍都是这样的提示;凡夫就有点恼火,还有点哭笑不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人,他却已经跑到云南了。老天好像给他开了个玩笑,让他看到了希望,但是这种希望就像天空中飘着的白云,是触摸不到的,却又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一连几天凡夫都在不停的打电话给朱力,可是不是关机,就是停机,还有时候不在服务区。他就恨起了移动,为什么交上了话费还会有停机的提示?不在服务区又是什么意思?花钱买手机充话费,为什么就是不能通话??

    王凤看着凡夫焦急的样子,也很心痛,她说:“这都是命,我们别找他了,让我自己把他忘掉吧!”

    “你能忘掉吗?”凡夫问。

    王凤就抱住他说:“让我试试。”

    但是刚刚脱掉上衣,王凤又是一阵呕吐。虽然只呕吐出来一点胃酸水,但是很显然,她并忘不掉那个死亡印迹。

    凡夫端来水让她濑口,然后为她穿上衣服,就又开始不停的拨打朱力的电话。他说:“要等三五年,太久了,我等不及了,我要把他找回来,让你快点好起来。”

    王凤却在心里说:“我一定要把他忘记,我一定要把他忘记,我为什么忘不掉一个自杀的人呢?我真没用,我为什么就忘不掉他呢?他这么恶心,我却偏偏记住了他,为什么呢?为什么??”

    过去了一个星期,凡夫终于接到了朱力的电话,但是说话的不是朱力,而是云南的一位警察,他说:“你是朱力的家人吗?”

    “不是的,我是他朋友?他现在在哪里?我在找他。”凡夫说。

    “很不幸,”那位警察说:“朱力从山崖上摔了下来,死了…………”

    凡夫的脑袋“嗡”了一声,下面的话就没有听清楚。

    朱力死了,凡夫并没有多少心痛和难过,一个本来和他毫无关系的人,死了就死了吧!只是这么辛苦的找他,为是是什么?他可以一死了之,但是却把另一种折磨留给了别人。希望一下子破灭了,凡夫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想了想这几天的忙碌,自己就有点好笑;是他过于认真了,以前他和王凤不是也很快乐吗?原来不管对什么事情,过于认真就会走极端。他不想再依靠别人,只要他和王凤真心相爱,这种爱就会战胜一切,不管死亡还是痛苦,在爱的跟前都不算什么。他应该拿爱当良药,爱,也许能够治好王凤心中对死亡的恐惧。

    当他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他看着王凤,就像看到了神仙;有一种崇拜,有一种敬畏。他伸开又臂示意王凤和他拥抱,王凤就缓缓走来,紧紧的抱住了他。他在她耳边说:“宝贝,朱力掉悬崖摔死了,我们不可能再找到他了。”

    “在我心里他早就死了,不过听到你也说他死了,我好轻松。”王凤这样说。

    “我想明白了,其实我们不应该依靠别人,我有你就够了”,凡夫说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也是,”王凤紧了紧双臂。

    凡夫又是一阵感动,他确定这种感动是来自于爱,只要王凤也被这种爱感动着,还有什么忘不掉呢?既然确定了治疗方针,那就行动起来;他给王凤买来项链手镯和戒指,还有漂亮的衣服和发卡;但是王凤却觉得这不是爱。“太浪费了,”她说:“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你要为今后想想。”

    凡夫嘻嘻笑了笑说:“你想呀!这些东西又不是买回来就坏掉了,你可以用好几年的,我正是想到了今后,所以才买回来的,你从现在起都戴上,我要把你变成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要是等到你头发白了,腰也弯了,背也驼了,就是买来了又有什么用?你见过哪个老太太还讲究这个?”

    王凤跟着他的思想行走,觉得也很有道理,就一件一件的穿戴起来,可是穿戴好后,凡夫正在夸她时,她却又脱了下来,她说:“不行,我还是不穿了,咱们就开个小饭店,一年挣个几万块钱,穿成这样工作起来都不方便,这衣服一天都要弄脏了;再说,古时候陪葬时,才穿金戴银的,不吉利……呵呵,我说着玩的,别生气。”

    凡夫能不生气吗?花了这么多心思,她不但不理解,还说出这样的话;他是不迷信的,可是这话还是让他很害怕。他说:“别在这样说了,你想穿就穿,不想穿就藏起来吧!反正是给你买的,你有选择的自由。”

    王凤就把那些东西包了起来,并说:“下次别再买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说是不是?”

    “是,有你这样的好老婆,我不想发家都难。”凡夫说。

    王凤就很开心,在她想来,为了家着想总是好的,这样会让男人有一种依赖感。她希望凡夫会永远依赖着她,依赖着这个家。她愿意成为他的侍女,用心呵护着他这一辈子。

    小东又打来了电话,他说:“兄弟,找不到那个人也无所谓了,你还记得那个天才医生吗?他现在给你拟定了一个康复计划,我看了看,觉得不错,等会我拿给你。”

    凡夫看了看,标题是:“身体和心理疾病无法确定康复计划书”。又看了看下面的内容,洋洋洒洒一万多字,刚开始的二千多字是阐述为什么无法确定的问题,结论可以用几个字代替:因为没有先例。接下来才是康复计划,没有病因,竟然也有康复计划?凡夫觉得很搞笑。小东说:“你笑什么,我看了看,发现句句在理,你们就按照他说的去做,一定会好的。”

    凡夫说:“你看看,尝试新鲜事物,投到大自然的怀抱,达到身心合一物我两忘……呵呵,我问你,要是物我两忘了,我还治她的病干什么?我都把什么都忘记了,你这个朋友我也不记得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人家这是比喻,比喻你懂吧!”小东想让他明白过来,说:“他说如果这个能成功的话,他就能顺利考取博士,让你们一定要按照他说的去做,说你要是没有钱去游玩,他愿意给你们提供一万元康复基金,不过,到时候病如果好了,你们还要把这个钱还给他。”

    凡夫想了想说:“倒不如我回老家把婚事办了,也算是一次旅游了。我老家的风景可美了,一望无际的平原,像天空一样辽阔,静静的河水流向远方,如岁月一样悄无声息……”。

    “你就别拽文字了,不管到哪里,只要心情好,像这上面说的这样,也许明年你们就能抱上儿子了”,小东说:“小孩子是很可爱的,我和老人相处久了,特别想和小孩子玩,先说好,到时候,我就是他的干爸爸,呵呵……你可不能把他给了别人,我连红包都准备好了。”

    凡夫开心极了,儿子还没有踪影,干爸都已经找好了;他说:“当然可以……”。

    只是又想到这儿子可不是他自己的,于是在答应的同时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凤一眼,见她也面露笑容,就又说道:“如果生了两个,就送你一个;叫你做个亲爸爸。”

    这句话可说在小东的心坎上了,他开心的有点激动。

    王凤没想到凡夫会说出这样的话,深锁眉头走了开去;眼不见心不烦,现在连亲热都是问题,他们却已经想到了她会生两个孩子,还自作主张的送出去了一个;男人真的爱幻想。不过这个幻想让王凤好烦。

    小东走后,凡夫经得王凤的同意,就找到妈妈商量回老家办婚事的事情。他觉得妈妈肯定会乐的不得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就这样办了,也算了却她的一桩心事。试问天下父母,哪个不愿意看到儿女成家,幸福快乐的生活呢?徐青仙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徐青仙转动了一下大眼睛,问:“她的病好了吗?”

    “没有……”凡夫说了之后就有点后悔,就又补充道:“马上就好了。”

    “哼,骗我是吧!”徐青仙拉长了脸说:“这个病可不是感冒发烧那么简单,你还不懂事,要是一辈子这样过下去,谁能受得了。儿子呀!别生气,我给你说明白吧!我的意思是等她怀孕了,咱就办婚事,婚事只是个过程,好弄。要是她不能为咱家生孩子,怎么办?到时候离婚,对你对她都不好。”

    凡夫就很生气,他觉得妈妈太世俗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王凤在一起很开心,很有爱。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喜欢看着她睡觉,喜欢看看着她脱衣服,穿衣服,也喜欢和她一起刷牙叠被子……他说:“妈妈,我爱王凤,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那时候没有谈过恋爱,肯定不懂这种感觉。这辈子我和她都不会分开了,我要一辈子和她相依为命。”

    徐青仙看儿子这么坚持,就很心痛,心痛他的命运,因为她看不到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未来;徐青仙无助的说:“傻瓜,你太不懂事了,我知道王凤是个好女孩子,可是你这么任性的和她结了婚,我怕你当时候会后悔。”

    凡夫觉得妈妈太不了解自己了,他说:“我怎么会后悔呢?妈妈,你只能在我跟前这样说,千万不要说给别人听,王凤知道了会心碎的。我向你保证,等我和她结了婚,她就会好了,不出一年,就能给咱家生个孩子。”

    徐青仙听凡夫这么一说,好像看到了一个长的和凡夫一模一样的小孩,正在喊她奶奶。这种感觉使她瞬间很幸福,她说:“这样就好,别的毛病都不怕,就怕她不生孩子,在咱农村,只有上辈子造了孽才会绝子绝孙,咱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你爷爷一辈子只会种田,你爸爸呢,除了种田又学会了打麻将,你呢?学不上了,跑出来打工,其实不管干什么,只要好好过日子就行,你看看你爷爷只有你爸爸一个儿子,而你爸爸又只有你这个儿子,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娶个不能生孩子的女孩子,是吧!咱会被人笑话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