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节 昏迷与厂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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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了点头,龙天羽对赵山说道:“我知道难为众位弟兄了,毕竟你们也不在朝,也不在在职,能拦这么久已是不易,。得了,让他们进来吧,柳安、大牛你们带着这位小哥从窗户上跳出去,到后屋里面去藏起来,别让番子们找到,其他人把地上的尸体和血迹收拾干净,等下东厂或是锦衣卫的人进来,就说咱们遇袭,匪徒都在搏斗的过程中被杀死了。”

    众人齐声应诺,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就把匪徒的尸体全部集中在一起。龙天羽和赵山正走到大堂门口,要出去迎一迎胡智润等人,就见胡智润带着一干东厂番子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也不同龙天羽搭话,挥了挥手,手下的番子上前查看了一番现场情况,和死者尸体的状况,又看了看死去小三子的尸身,对胡智润摇了摇头,表示全部死了,没有一个活口。胡智润满脸铁青,毫不客气的同龙天羽开声说道:“黑小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居然还唆使郑国泰他们阻拦东厂办案,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面了,你可别糊涂,仗着就几分小聪明和些许钱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辽东昌盛号哪一亩三分地上面,且轮不到你发号施令呢。”

    满脸堆笑的龙天羽上前同胡智润说道:“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是一个本分良民,怎么会不顾朝廷法纪,前面请阿泰他们拦住东厂的差人们并没有别的意思,您也看到了,我这里死了一位跟随多年的弟兄,手下的人的心里面悲愤异常,要杀几个人出气。我想这些匪人又不是什么关键性的人物,而且这么危险的事情也不好让东厂的诸位大哥来干不是?反正你拿也是拿,我拿也是拿,就越俎代庖的拦了会儿,今天的事情要是让胡大叔不满了,小侄在这里多多赔罪也就是了,反正也没有跑了贼人和出什么大事,您看是不是就这么过去了。”

    听完龙天羽的一番软话,见他满身的鲜血,破衣烂衫的狼狈模样,又见现场确实有一名他的人死去,胡智润面色稍缓。其实在胡智润的眼里面,死几个匪人又或是龙天羽的属下死去对于他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情,关键是在于郑国泰等人阻拦东厂番子进入,这才让他觉得有损自家的权威,这才有了前面一顿发飙的状况。原本胡智润对于龙天羽的印象就相当的不错,又从旁人的嘴里面得知了傍晚时分龙天羽在万历帝面前帮着补祸的事情,再加上小子银钱开道,出手大方,更加上对自己出给自己出的对付土匪婆子的主意很是有用,就在刚才来的时候,匪婆子已经开始招供了,所以从心里面来说胡智润只是想敲打敲打龙天羽并没有其他更多的想法。他缓缓的点了点头,放松了语气说道:“黑小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你的下属死去我很理解,但是毕竟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你不能私设刑堂,这不是乱了规矩了么,不过念在你年轻冲动,这次就不再追究了,下次可不要再热血上头,就干出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来。好了这些人的尸体我都带走,让人指认指认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重要人物,你们也早早的睡吧,这一天过的,真他娘的闹心。”

    拍着胸脯千恩万谢的龙天羽送走了这帮朝廷的阎王们,回到堂中,见众铁卫流着眼泪在帮小三子拼凑身躯,可有的部位已经被砍的粉碎,怎么拾到都无法恢复原样,柳安悲从中来,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放声大哭。龙天羽先把郑国泰等人劝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站在厅里面看着铁卫们收拾完了小三子的遗体,站起身来看着逝去的弟兄,相对无语的摸样,他站在大堂中间缓缓的说道:“诸位弟兄,今天因为我的过错,死去了一名弟兄,原本按照青年军的军规应该以死谢罪,但是我身上还背负着许多的责任不敢放下,因此不敢轻言生死。虽然死罪暂免,但是活罪难逃,在这里我要为我自己做的事情负上责任,来啊,按照青年军的军规,打五十军棍,以正视听。”

    大牛在边上听到了,瓮声瓮气的说道:“魁首,今天的事情又不能怪你,这贼人来偷袭还能给我们打招呼不成,要说有责任我们这些人个个有责任,原本是双岗四卫,今天由于下午动手大家都困倦了,这才松懈下来,弄了单岗双卫的警戒。”

    摇了摇头,龙天羽毅然决然的说道:“不要再说了,要不是我被儿女私情冲昏了头脑,忘了身处险境,进而把柳安支开拿取食物,也不会让小三子孤身作战,他也就不会死去,一切责任在我。这里没有军棍就由这长条板凳来代替,柳安你来执行,万不能手软,你知道的我的性格,不按照平日里执行军纪的力度打,哪是不算完事的。”

    柳安听到这话语,先是一惊,然后脸上闪了几下颜色,咬了咬牙,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同龙天羽说到:“尊魁首令,还请魁首宽衣受刑~!”

    龙天羽趴在地上,淡然的说道:“不用宽衣了,你来吧,快打,打完了咱们还要帮小三子火化,送这小子上路呢,要是呆久了,他要骂人的。”

    啪,啪,啪,木板重重击打在龙天羽身上发出的声音,在空荡纷乱的大厅里面回荡。铁卫们用敬重的眼神看着这位严于律己的魁首,心里面都是感慨万分,失去战友的悲伤之情似乎也随着这啪啪的木板声变的不那么沉重,反而代之的是一种对于匪人的刻骨仇恨。他们都知道这是魁首在对自己的惩罚,他在惩罚自己,平复自己的内心之中的愧疚。在魁首心里面,一名兄弟在眼前就这么活生生的死去,因为某些小小的失误而失去了鲜活的生命,他的痛比铁卫所有人都更加深刻,他恨不得能替小三子去死。

    半刻之后,柳安打完五十板,龙天羽的身后已经是血肉模糊,整个身子都已经浸泡在血水之中,大牛流着眼泪上来要替龙天羽敷药,被龙天羽一把推开,只见他咬着牙齿,汗流满面,身形摇摇欲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铁卫轻声说道:“去弄些火油来,就在这里,让小三子魂归魂,土归土,送他上路吧,等回了辽东再送进英烈堂受永远的供奉。”

    有铁卫应声,跑去后堂厨房,取来若干柴火,火油,在大堂之前就架起了高高的柴火堆。龙天羽挣扎着同其他铁卫一起,把小三子抬到架好的才火堆上,接着将火油倒在了柴火上,然后从边上拿起了一根早已点燃的火把,最后的注视了几眼小三子的容貌,小三子这时候依然保持这从容就义时候的微笑,仿佛在说魁首,我不后悔,下辈子还要给你当护卫。闭了闭眼睛,龙天羽似乎是要把这微笑深深的刻印到自己的脑海里面去一样,深深的吸了口气,把火把撂倒柴堆之上。熊熊的大火轰然着了起来,映红了身边的漆黑的夜空,龙天羽顺着冲天的火光看向繁星点点,和重新露头的月亮,心里默默念叨着:兄弟,你一路好走~!

    强撑着自己身体的龙天羽,等到火光燃尽的哪一刻,当余光重归黑暗之中,他轰然的倒了下去,昏迷不醒。一边的铁卫见状连忙把他背回了房中,急忙抢救治伤,还好经过铁卫中懂医者的判断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今天太过疲劳,又受了棍刑,伤了皮肉,流血不少,再加上悲痛交加,这才会昏迷过去,睡一觉就会好转,一众人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东厂胡同,顾名思义,这条胡同都是东厂的驻地。已经是深夜时分,但是胡同里长长的巷道之中挂满了白色的灯笼,映照着青砖围起高达两丈多高的墙壁分外明亮,但是这份光明却无法驱散现场的肃杀气氛,现在的东厂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站满了戴着尖帽,穿着青衣,挎着绣春刀的番子们,各个神色严峻,如临大敌一般。

    东厂正堂大殿之上显得极为简朴,除了一排太师椅和茶几之外就是几盆花草,其余的并没有什么很多摆设,显的极为空旷,人在其中说话都会有回音的效果。张鲸高居堂上,在他的身旁坐着骆思恭,两人都是闭目养神,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消息。

    突然从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到大殿之中,张鲸同骆思恭二人不约而同打开了眼睛,张鲸的坐直了啦身形,眼巴巴的看着殿外,而骆思恭虽然没有坐直身形,但是也同样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同样眼定定的看着大殿入口,原本按照二人平日里的城府,脸上从来不会流露出什么神色显露自己的心情,但在此刻,两个人面上明显带出了几分希冀的神采,可见这来人对他们是多么的重要。

    身着东厂百户衣饰摸样的瘦长汉子,双手托着一只托盘,脸上带着喜悦的颜色,走了进来,准备大礼参拜,张鲸不耐烦的急吼吼的挥手止住了行礼,开声问道:“卫东来,怎么样,常德发招了么,他怎么说,有没有供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有匪婆子开口说了什么,摸清楚问题的根源了么,你快说啊,磨叽个什么,这个时候行什么礼,没得叫人心烦。”

    瘦长汉子心里鄙视了下张鲸,好歹你也是朝廷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怎么连养气都不知道,就这么急不可待么,看看人家骆思恭,世家子弟就是同暴发户决然不同,再怎么着急都是老神在在的摸样。哼,我不给你行礼,靠了,我不给你行礼到时候你又要说我不尊敬上司,就像以前的某个档头只是给你行礼的时候放了个屁就被你找了个理由开革了,你这老家伙最是小心眼,爱计较这些名节事宜了。心里面腹诽着张鲸,但是面上却是堆满了笑容,恭敬的说道:“回厂公话,常德发已经全部招了,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外宅里面一位姨太太给他介绍的位朋友,说是销往东瀛。开始的时候只是小打小闹,每次走私的不过是数件或是数十件兵器,后来被人攥住了把柄,说是一次走的太少,要弄就弄次大富贵,等做完这次给常德发三十万两白银,然后再带他去东瀛避祸,要是不干,就把他盗卖兵器的证据交给有司衙门,让他不得好死。常德发在威逼利诱下也就应了,接着他以报废兵器回炉的名义从外面弄了不少废铁充数,再把完好的兵器混在兵仗局出宫采卖材料的马车里面分了不少次转移出来藏匿在河艳楼里面,原本是准备最后再把一批兵器转移出来后,就要逃跑的,没想到被人撞破了事情,漏了底。至于买家,也查清楚了,就是南海太平岛上面的一帮巨寇,平日里就不遵王法,号称什么南海龙王,说是实力强大,有数万人规模,船只近千,做走私生意已经有数代之久,专门走倭寇这条线路,不过据哪位叫九娘的交代,这些兵器有些流入东瀛,有些则是海盗们自己使用,这次海盗分批分次进京,就是为了接应这批数量庞大的武器出海,要是平日里是不会有如此多的人聚在一起的,他们也知道京城不同别的地方,所以分外的小心不敢有半点的出错,原本这件事情遮掩的天衣无缝,却是因为本案的诱发者江媚儿,是常德发看中的女人,而九娘不可能眼巴巴的看着她逃出去,影响后面的交易,才有了后续的一些事情的发生。”

    张鲸同骆思恭互相对视了一眼,骆思恭摇了摇头,戏谑的说道:“这常德发可真够糊涂的,居然相信几个海盗的话语,弄的最后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嘿,还送他去东瀛定居,估计是等事情完成之后,是要送他去东海龙王哪里定居才是,真当海盗是什么善人不成,三十万两这么大块肥肉还能让一个无根之人拿走了不成。”

    流露出赞同的颜色,张鲸看了看卫东来,说道:“就这些了?没有问出来现在匪徒逃走了没有,如何走的,另外他们在京城还有没有其他保护伞么?”

    卫东来又作了个揖,说道:“回厂公,京城里面要说保护伞还是不少的,据九娘交代,海盗通过河艳楼在京师大肆打探消息,收买各种官府中人,前后大大小小有近百位官员同河艳楼有直接或是间接的交道与关系。”

    听到这里骆思恭流露出了几分凝重的神情,开口说道:“这些人的名单有没有记录下来,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和盗匪勾结。”

    卫东来侧头看了眼张鲸,见他微微点头,于是把老鸨供述出来的名单呈交上去,骆思恭看了几眼,把名单转给张鲸,沉吟了片刻,说道:“张公公,你在里面可看出了什么端倪么?”

    张鲸前后仔细的看了几遍,点了点头说道:“里面确实有些问题,这份名单上的人虽然没有什么高位者,从职位上面来看涉及六部三司,这伙盗匪如果说收买兵器转卖去东瀛牟利,这还略微说得过去,但眼下这伙盗匪在京城里面活动如此广大,收买,接触如此众多的官员,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看样子不仅仅是盗卖武器这么简单的活动。”

    笑了笑,骆思恭轻拍手掌,说道:“张公公慧眼如注,果然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你的法眼。这案件里面有几大疑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嫌犯们的一一口述,很让人有些不可思议。我就先抛砖引玉说些想法,供张公公参详一二。”

    张鲸笑着连声说不敢不敢,对卫东来挥了挥手,卫东来恭敬的行了个礼,转身退了下去。接着张鲸开声说道:“愿听骆大人指点~!”

    端起茶水品茗了一口,骆思恭清理了一会儿思绪,说道:“这案件有几大疑点没有查清楚,是急需我们更进一步取证。第一,为什么贼人要到京师来买武器,这点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要说咱们大明的兵器制造,在全国看来并不只有京师一处,就说海南、广州本地就有官府的兵器制造监,贼人为什么不到哪里去弄武器,反而舍近求远去京师购买武器呢?是,说起来是咱们京城大内制造的肯定要比地方制造的成色好,质量高,但是风险和利益是相互挂钩的,这种兵器的高质量和品质,还没有能够让人疯狂到,来京师倒买倒卖朝廷武器的地步,任何人都知道如此做和谋逆没有什么区别,京师的屁大点动静都非同小可,一旦暴露出来,必然会引起朝廷追根究底的盘问和剿灭,但是为什么海匪们还要这么去做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