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款步扭腰,风情万种地行到大厅中央,那妇人便退了下去,而她面对朱由橏,俏然而立,却是稍稍勾着头,没看任何人,也没说话,更没施礼。
虽然她有可能成为朱由检的妃子,一步登天,但现在,她仍是个普通的民女,更是个出身青楼的女子。
而明朝正是三从四德风行的年代,尤其是女子,有“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三从’潜规则,这便成了男淫们蔑视和鞭笞女性尊严的法宝,也滋生了大量针对妇女同胞的家庭暴力。
陈圆圆如此无礼的表现,田弘遇顿时感到脸上无光,人是他带来的,在惠昭王面前,那是给他难堪嘛。
他肥脸一热,忍不住一拍桌子,断喝道:“笃!好一个不懂规矩的女子,端的无礼,在还不赶紧下跪请安?你知道面前之人……”
但在朱由橏面前,哪有他拍桌子的份?
朱由橏冷冷一哼,已把他吓的吞下了后面的话,而朱由橏却眨眼间恢复了春风拂面般的笑脸,笑嘻嘻道:“田国丈息怒,这位姑娘生的如此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却劳其大驾,来为我等弹琴唱曲,当是委屈了她。若说无礼,也是本王无礼在先……”说着,他朝站立一旁的丫鬟一摆手道:“赐座!”
一个圆凳置于身后,陈圆圆款款落座,仍是稍稍含首坐在那里,一副好似任人宰割,又似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天塌下来也不管似的。
西门町见了,暗自点头:这女人看起来风骚入骨,倒蛮有个性,就凭她这份淡定从容的样子,就远非一般女子能比。
等陈圆圆坐定,朱由橏已对她和颜悦色道:“这位姑娘,可否报上名来?”
半响,一个仿似糯米糕般甜腻,透着无尽媚惑的轻柔声音,不亢不卑道:“小女子姓陈,名沅,字圆圆。”
在座之人,自然还不知道,如不是西门大官人穿越而来,大明朝将因她而加速灭亡。
西门町当然是例外,他一听此女竟然是陈圆圆,顿时眉心一跳,眼珠直了;双唇一张,嘴巴O了;手上一抖,茶水撒了……
而他这般震惊的表现,却是恰好被朱由橏看在了眼里。
朱由橏当然没考虑对西门町施美人计,即使他想,也不会让陈圆圆上,这样一个迷死人的尤物,可是送给老哥朱由检的定“死”炸弹。
他之所以召来陈圆圆,自然是另有打算:田弘遇说他能歌善舞,那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考量一番,既可以避嫌——自己对她并无觊觎之心,也可以伺机将其收服,从而传授她一些专门对付中年男淫的房中秘术,先抽干老哥再说。
此时他看到西门町如此表情,心里很是诧异:嗯?难道西门町识得此女??唔……二人皆来自江南之地,很有可能啊,若真是如此,可太好了,有此二人帮我,一内一外,里应外合,何愁本王大事不成?!
他笑嘻嘻地偏头对西门町道:“贤弟,这位陈姑娘乃姑苏梨园冠绝一时的歌妓,你是玄武庄少庄主,不知听说过否?”
他话音刚落,那一直含首的陈圆圆像是被电了一下,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紧跟着稍稍侧身,像是换个坐姿,眼波流转中,眼睛已从一个小小地角度“浪浪”地从西门大官人脸上扫了一圈,或是没想到俺们西门大官人竟然“长着”一只熊猫眼,在收回目光后,嘴角竟忍俊不住地漾起一抹荡人心魄的笑意,只是转瞬即逝,谁也没看到。
西门町泼了茶水,正不动神色地“清扫”这小小的失态,闻听朱由橏之言,有点注意力不集中,却是顺口接道:“听过,当然听过,历史名人嘛……呃……”
“历史名人??”朱由橏一顿。
西门大官人话一出口,已醒悟过来,他转机的也快,抬手理了理坐下后稍有皱褶的锦袍,实际上是擦手,脸上一副开玩笑的口气道:“这位姑娘不是姓陈名沅么?我记得南朝梁时,也是在我江南之地,出了一位神仙道教创始者,便是叫陈沅,不过,他是个男子,呵呵……”
“哦……贤弟真是见闻广博,愚兄可是未曾听过。”朱由橏一副恍然的样子。
靠,你听过才怪,哥杜撰的。
西门町微笑道:“我也是偶尔在茅山道教的史记中看过,咳咳……这位陈姑娘在我江南之地也是名人,小弟我也是早有耳闻。”
西门大官人这话真假参半,前世里他对陈圆圆筒靴自然是耳熟能详,但今世里因为他痴迷柳如如,加上活动区域的关系,却是对陈圆圆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西门大官人对陈圆圆没啥印象,陈圆圆却是对西门大官人如雷贯耳,更是颇为了解,只是没见过面而已。
这当然不足为怪,西门大官人在柳如如选秀活动中“霹雳”登场,让他的大名几乎一夜间传遍江南大地,更是短短几日间,在江湖中掀起了一场“町町风暴”。巧合的是,当日参加柳如如选婿的苏州锦绣庄赵晓伟赵大公子是陈圆圆的歌迷,选婿活动后,当即奉西门大官人为心中偶像,成为了江湖中西门大官人的无数“丁粉”之一。他一回到苏州,自然是将西门大官人英明神武、旷古绝世的“风姿”广为传播。赵大公子何许人?在苏州城,那便如西门町在金陵城,风光的一比,绝不是二比。由他为西门大官人打广告,做宣传,不要说陈圆圆,便连陈圆圆所在“桃花梨园”里的女婢、丫鬟们,也是对西门町久仰,久仰……
“王爷,这陈圆圆最擅长的便是弹那琵琶曲,现在她已到来,王爷不妨点上一曲。”这个时候,田弘遇脸色献媚道。
朱由橏笑着点点头,却是对陈圆圆说道:“陈姑娘,便有劳你为我等随便弹上一曲吧。”
陈圆圆还是没有说话,不过,却是将怀中的琵琶竖抱而起,一只白腻如脂的玉手从长袖中也伸了出来,纤纤长指轻挑了几下索弦,发出一阵叮叮咚咚之声,恰似珍珠落玉盘。紧跟着,轻拢慢捻,一首曲调柔媚婉转的曲子随着琵琶声,在大厅内缓缓荡漾开来,犹似微风起处,荷塘水波轻响。
而陈圆圆也终于轻抬颔首,让人看清了全貌,真个是眉目如画,清丽难言。
她一双妙目游移不定,飘飘忽忽,不会在任何人脸上停留哪怕一秒,都是那么一扫而过。
而就是这“一扫”,在和她目光交投的那一刹那,场中绝大多数男淫放佛被勾了魂一般,让他们的小心肝是扑腾扑腾直跳,恨不得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把她摁倒在地一阵狂法克。
这时已听陈圆圆轻启朱唇,曼声唱道:“沧沧茫茫,蹉跎时光,琴声铮转,妾心幽唱。弹一弹无尽红尘事,唱一唱三千年来众生相……”
歌者色丽,奏曲动听,一时间,心旷神怡之下,满室之人都忘了身在何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