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说完,李啸天掏出手铐走向前去,他的视线放在林一峰身上,却集中精神防备旁边的铁战,他可不想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拳打飞到天花板上那么狼狈。
林一峰呆呆的没有动,李啸天宣读的逮捕证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送进他的耳朵里,原本他还对肉丸子说的话将信将疑,现在的情况似乎证实了当年发生在肉丸子身上的事情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用眼神扫了下旁边的肉丸子仍然没有动静,被枪顶住脑门想动也动不了。
这个世界真是暗无天日。林一峰心里开始有一种叫做愤怒的东西在膨胀,他并不在乎逮捕证上究竟有几个名字,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明白肉丸子做为机密被特别保护起来,所有的惩戒都将在幕后进行,而他被当做男一号摆在了前台,也就是说肉丸子当初遭受的正一步步复制到自己身上,先被逮捕,然后只能任人宰割,没有办法证明清白就意味着罪证确凿,历史上发生的冤案不胜枚举,现在将来还将继续发生。
我是不是该有点脾气?他想,盯着那个正拎着手铐向自己走来的警察,如果没有肉丸子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和目前自己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他可能会束手就擒,然后寄希望于警方的证据收集。
他没有把握摆脱顶在背后的两把枪,却想试一试,那个看起来有些懒洋洋的警察似乎比较好对付,何况自己怀里还有一把手枪,只有把握机会挟持一个人做为挡箭牌就有逃出去的机会。想罢,他集中精神盯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人。
距离并不远,李啸天却走得很慢,熟练的把玩着手铐“咔哒”作响,在距离林一峰差不多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从面前这位肤色苍白有点贫血症状的小伙子眼中察觉到了冒险的动机,做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刑警,他知道对方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你最好老老实实,警方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李啸天威吓了声,即既是警示又是提醒,他不希望节外生枝给王征任何采取果断措施的机会。
王征正在一旁看着,表情阴冷就像一只观察猎物的秃鹫,手里握着枪却没有举起来,若不是李啸天跟那帮警员碍手碍脚,他早就一枪结果了林一峰的性命,而这正是他秘密任务最重要的部分,在开会的时候他隐瞒了真正的命令就是不顾一切干掉林一峰,反而第一目标铁战变得次要。他惊讶于这样的命令却绝对不会去怀疑,百分之百的忠诚让他丝毫不为杀死一个人感到愧疚。对他和队员们来说,这次任务比抓捕二宝更轻而易举,就像过去执行的对于某些重要人物下达的绝杀令一样,目标必死但要死得合情合理,不能留下后患,恰好林一峰惹上这桩案子,天赐良机,几乎不需要寻找借口伪装现场就能做到。
李啸天意识到林一峰跟自己的心灵毫无灵犀感应,完全不了解自己抓人是为了救人,从长计议总比血溅当场好上一万倍。他有些紧张,握手铐的手心里沁出汗水,尽管没有跟王征较量过,他绝对相信王征的枪法不逊于自己,只要林一峰有反抗的意图,绝对弹不虚发一枪毙命,击毙一个试图拒捕的人最多算反应过当。
“你要相信警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李啸天又说了一句,举起手铐跨出一步。
林一峰根本就没有听这些,他眯起眼睛戒备着,这间小会议室曾经是他父亲林不凡主持公司高层开会的地方,现在儿子林一峰要在这里做殊死一搏,命运总是喜欢开些荒诞的玩笑。
想到父亲,林一峰完全不觉得死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如果想肉丸子那样被人关起来研究,或是像条丧家犬那样被人围追堵截惶惶不可终日简直比死还难受。
王征把枪举了起来,阴沉沉的面容上闪现一丝残忍,他对自己出枪的速度非常自信,不过上头的绝杀令让他不敢大意,就像一台严格遵守操作规程的机器,只要有指令输入便严格执行,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从来就不会节外生枝。他在等待,等待李啸天再走一步,等待这个叫林一峰的年轻人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如果林一峰乖乖的就擒,他就得重新部署,哪怕是到囚室里暗杀都是必须选项。
总而言之,林一峰必须死。
但是他不喜欢事情太过拖沓,杀人与被杀并不复杂,机会总是稍纵即逝。
优秀的猎手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最佳时机。
盘旋在大漠的秃鹫敏锐的观察着下面的猎物,伺机一击必中,没有华丽丽的过程,只有闪电般的迅捷凌厉。
……
……
必死无疑。
透过挡在面前警察的肩膀望去,林一峰看到又有一把枪瞄准了自己,如果说其他几十只黑洞洞的枪口仅仅表明一种威慑的姿态,那么这一支,严格说是这个拿枪的人分明让他感到一股凌厉的杀意。他直勾勾的望着那杀机陡现的人,开始犹豫是不是该赌一把,别人未必真的开枪,但是这个人肯定会。
还差一步就可以将手铐戴在林一峰手上,不过李啸天没打算这么做,手下的警员已经非常不解为什么平时行事干练的李队长这么磨蹭拖拉,更想不到李队长正打算做一件更令人摸不清头脑的事情。只见他突然把拎在手里的手铐放回口袋,拔出枪“砰”的对着头顶开了一枪,大叫了一声:“抱头趴在地上,马上。”
沉闷的枪声回旋,打碎了头顶灯,噼噼啪啪满头玻璃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