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自然之神发现有一种生物比那九种动物更聪明,就又让这种生物来守护它创造的这片“自然之林”,并赐予这种生物名:“人”。因此人类被分为九个氏族,而自然之神又特别赐予了位于正中间的氏族中立的特质,让他们以中立来管理其他八方。至于那九只动物仍继续守护在那棵最原始的树身边,拥有不死之身。
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这九个氏族发展成了九个国家,九个国家的面积相当。位于正中的国家为中心国,中心国的最高统治者称为“天子”或“王”,天子是其尊称。其他为列国——最高统治者之所以称天子是因为——那时人们认为天是至高无上的,所以人们把自然之神称为天,而最高统治者则是得到天任命的人。
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崇尚树木,所以很早以前他们就以树木作为图腾。他们推崇“不忘本”,因此有些国家就以最初守护树种子的动物之名和图腾合称为国名,但各国国君名前只加图腾称国。而有些国家则出于某些原因,并没有以上述所言命国名。
由于各国的地形与树有密切相关,其中以位于大陆正中的“静竹”国为例:其地形是“方形”。静竹国,国如其名,随处可见清幽的翠竹。时而有娇小玲珑、羽毛艳丽的小鸟,隐现于苍翠的竹海中,用婉转悦耳的声音让大地充满活力。
另外的八个国家分别是:——东方“麋松”国;——东北方“萃柏”国;——北方“鹤枣”国;——西北方“胡桐”国;——西方“虎枫”国;——西南方“芳茶”国;——南方“雀桑”国;——东南方“鹭樟”国。
国与国之间以山川江河相通,静竹国与其他八国被四座高大的山相隔开,四座大山形状与植被都各不相同。这四座大山并无别名,称为东、西、南、北岭,只是每座大山上各盛产一种树木,东岭盛产——杉树,北岭盛产——槐树,西岭盛产——桃树,南岭盛产——楠树。如果想到别国去的话,可按季节分水陆两路选其一而前往——
“这是母亲小时候听你外祖母讲的一个传说。”一对母子坐在池塘边,母亲微笑着对儿子讲。
“有可能是真的吗?”刚才还听得入神的儿子,听到他母亲那样说之后,立刻问道。
“……或许是吧,这只是个在民间流传的传说,你想啊——平民怎么可能进到王宫里去看看是否真的有只动物日夜守在灵树旁呢,所以是真是假就无从考证了。”
她儿子这回用更好奇的目光望着她,问:“那些动物后来怎么样了?”
“那些动物呀,天让那些动物懂人性,会说人话,但野性还留着。因此令人敬畏。”
暮色中的晚霞让大地上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的迷幻,一阵轻风夹杂着温热的草香味拂过,摇曳了树影,吹动了小草和母子的衣带、发丝。在夏天的这个傍晚里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详、迷人!
夏夜的虫鸣,秋风的冷清,冬雪的寂静——
秋天过后进入冬天已有一段时间,在一个狂风呼啸,落雪纷飞的早晨,天还很黑,荒凉的村落被雪覆盖了一层惨淡的白色,周围散布着倒塌后的房屋废墟。寒风中一把撕裂的哭喊声从一间破旧的木屋传出,在残缺不全的冰冷木地板上,几张拼凑在一起的破草席上面铺了厚厚的几层稻草,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跪在上面,稚嫩的小手紧抓着一个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年轻女人的手臂不停地摇晃。
“母亲,快醒醒!别睡了…快醒醒!您别吓我……”
伴随着哭喊声,小孩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打湿了那女人的衣袖。风把破旧的门吹开了一条缝隙,几个好事的妇人哆嗦着站在门外,有的把头轻微往屋里探,有的交头接耳的悄声说话。
妇甲:“这回是廉家的女人,是饿死的吧?”
妇乙:“不是病死的吗?”
妇丙:“应该是冻死的吧?”
妇丁:“听说死了一天了,那孩子睡在她旁边,因为天气冷一直没发现,饿了出去找吃的回来,想叫醒她时,才发现她一动不动,吓得大哭起来,结果被附近的老人听见后,过来查看才发现的。”
妇乙:“站在他们旁边的那女人是谁?”
妇甲:“是那孩子的姨母,平时经常来探望他们。所以就有人知道她住哪,便跑去叫她过来了。”
妇乙:“那孩子会被带走吧?”
妇甲:“肯定是的呀。”
妇丙:“会被卖掉吗,那种卖孩子的事现在经常发生吧?”
妇丁:“嘘——”
屋内,手里拖着一个年龄稍大的小男孩,面色憔悴的中年妇女开口说话了,“耕睦,别哭了,你母亲要是知道你这样,会不高兴的,我们还是早点让她下土为安——让她安息吧!”
中年妇女用她粗糙的大手把痛哭流涕的小男孩抱在了她温暖的怀里。
“耕睦,以后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过,我们不会不管你的。”
她尽可能地抑制住失去亲人的悲痛,用温和的声音又对另一个小男孩说道:“毅,以后你要把耕睦当成亲弟弟一样照顾,知道了吗?”
站在她旁边的男孩听到她母亲唤他,先是愣了愣,然后抬起头用微微发红的眼睛望向他们,应了一句“嗯,知道了。”
此刻,三人同时用悲伤而忧郁的目光看着那个已经冰冷的、没有丝毫反应的年轻女人。
之后,中年妇女和几个好心的老人一起把她妹妹安葬好后,带着两个孩子回去自己所在的村庄。白皑皑的雪地上,白得让人看着眩晕,道路两旁偶尔会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行人的脚印深深地留在了雪地里,却经不住风雪一吹就淹没了。
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家已有几天的时间了,“对不起啊,耕睦!因为我们这的税征得很高,又是以每户的人口算的,帮你办入户手续的话又要一大笔费用,都怪我没用,付不起这么大笔费用。”脸色暗黄的她蹲在一个小男孩面前皱着眉头说道。
“母亲!可以把我的药费……”
中年妇女转过脸对站在侧面的男孩,道:“不行,就算那样也还是不够。”
她站了起来:“我已经和最村尾的那户人家商量好了,咱们两家的房子互换,只要迟些把换房子的事宜办妥,咱们就能般过去住了。而我也在一家私学找到了事做……”
“母亲,您不养蚕、织布了吗?”她儿子非常惊讶地问。
她点了点头,“嗯,因为织布换不了多少货币,而且如果在私学干活的话也对我们有好处。我早晨出去,要到晚上才能赶回来,毅,你留在家里煮饭给表弟吃,要好好照顾表弟,懂吗?”
毅闻言,走过去拖住表弟的手,露出自然的表情,道:“是,母亲。”而最小的男孩只是转着滴溜溜的眼珠子,望了望旁边故作轻松的表兄,又抬头望了望略带微笑的姨母。而他内心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
过了不久,他们搬到村尾的一间小木屋,离山麓不远,但是比原来住的那间还小、还破旧。
“你们快看,这里还有一口独立的水井呢!以后打水就方便了,”中年妇女摆出一脸很欣喜的样子对两个孩子说道,“而且这一带没什么人住,除了白天有人在较远的地方耕作外,这么安静,对毅的身体也有好处呢!”两个小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一路向上,中年妇女抱着裹得像个水桶的小男孩,有些吃力地往山上走去,北风不时地从她背后吹来,没有给她助力,反而让她的两腿更加地瑟瑟发抖。同样是白雪,同样是被白雪覆盖着的树木,此处却更能感到北风凛冽,扑面而过,留下霜霜点点在他通红的小脸上。
两脚着地的小男孩,被中年妇女那只隔着衣物也能感到其冰冷的大手拖着,向一处长着粗大树干的树丛走去,在被白雪覆盖的树丛中,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她放开了小男孩的手,跪在被雪堆得像小山丘的地方前挖着。慢慢地一个被树根互相缠绕而成,形如小山洞的天然洞穴出现在眼前,上下三面皆是密不透风的内粗外细榕树根,看上去可容纳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耕睦,是不是很奇特!居然有这样一个洞!简直像是上天的恩赐!”中年妇女满脸欣喜地将小男孩拉到身边,示意他进到洞里。
如果是小孩子们用来玩游戏,这个洞倒是很合适,可如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不免感到有些不妙,面对着不太熟悉的大人一脸善意的要求,他又无可奈何,有些不情愿地钻了进去。
“看来还可以在里面躺着睡觉呢!”他的姨母脸上带笑地说道。然后伸出大手示意他出来,小男孩眼睛一亮,嘴角上翘的小嘴里露出了几颗小牙,他紧紧地握着中年妇女的大手迅速从洞里爬了出来。
他的姨母站起来指着树林的深处,说道:“只能在山的出口处玩,不能进深山里,里面有野兽会吃小孩的!”小男孩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紧紧地抓住中年妇女的手。
中年妇女拿开了小男孩的手蹲下对他说:“你要呆在树洞里等我来接你,哪儿也不要去,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更不能跟陌生人走,一定要等我来接你才可以离开这儿。懂吗?”
一个人被留在了荒凉的山上,望着姨母远去的背影,小男孩抽泣着,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中年妇女回头向山上望去,已不见耕睦的身影。此刻,她心里自问: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