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它的呼喊有了回应,那是一股亲切而强大的呼唤浪潮,是从远方传来的,沿途所有的草都在摇摆,不管它们明白还是不明白,所有的草都在传播着同样的信息。
“有修为更强的草,”风地解读了风中传递的信息之后在吕清广心里说,“而且还不在少数,起码是成千上万株,它们在召唤新成精的同伴到它们身边儿去。”
吕清广被风地的发现惊了一小跳,没有发现的时候一个也不见,刚说估计是没有吧,就出现了一个,一个就一个吧,一呼喊回应的就是成千上万,这是谁逗谁玩儿呢?
“草!”风地似乎也有点儿被惊吓到的眩晕与怒火,“一帮子傻草,这是跟我玩儿捉迷藏呢!”
吕清广心有戚戚焉,传讯道:“要不,咱们撤吧!成千上万呐!指不定里面儿有多少高手呢,安全第一、小心为上,还是撤比较靠谱儿,在这儿出点儿啥事儿可就不好啦。”
风地却坚定地表态:“我们就这儿扎根了,不搞个水落石出决不收兵。”
吕清广问风天:“风地是受了刺激还是咋的?”
风天客观描述:“我们对这里进行了危险性评估,结果是几乎没危险。也就是说,现在你本体进入都不会有多大问题,但不能绝对肯定一点儿不出。而这种情况下,灵识束是不会有危险的,即使出现意外,也是可以承受范围内的损伤。”
吕清广立刻明白过来了,风地指挥的是自己的灵识束,就算灵识束受损风地也没事儿,难怪他那么坚决,合着出事儿倒霉的也是自己,风地当然不怕什么的了。吕清广觉得自己似乎也不该害怕的。灵识束要是损失了,损耗的仅仅是一部分灵识,而灵识是来源于元婴的,本尊貌似没什么好怕的。三个元婴完全不做理会。三个渡劫初期的元婴灵识量如果作为九头牛来计算的话,伸进附一号小门里的灵识束连一根毛都算不上,不值得在意。
一圈儿下来,胆气顿生,害怕的没有了。
灵识束锁定的那一株成精的小草。收到召唤后,奋力从泥土里拔出自己的根茎来,白嫩纤细的根须一点一点儿脱离泥土的簇拥,在叶脉摇晃中,身材拔高。
周围的还没有成精的小草欢呼着,绿叶有节奏的排击舞动,给它加油。
小草嫩嫩的根须要从土里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它一直都扎根在这里,根茎,尤其是细小的根须跟大地联系得很紧密。向外拉扯时断裂是难以避免的。也许,只是也许,也许它慢一点儿,一点儿一点儿的来,断裂的地方会少一些,甚至完完全全的将全部根须都带出来。然而,那召唤是那么的强烈,它的情感是那般急迫,它容不得长久的等待,它要离开。立刻就离开,它要立即响应召唤,它要奔向召唤之地,那是充满希望的热土。在召唤中。有一股意志在告诉它:现在经历的只是阵痛,咬咬牙,很快就会过去,来吧!在这方热土你会重新生根,你将成就无与伦比的功业!它相信召唤,这是必须的。那是高层次的小草发出的,是不可能有错的。它忍住断裂的疼痛,努力的在细小根须离体的同时将粗大那么一点儿的拔出去。因为断裂的疼痛,它的叶梢在颤栗,晶莹的水珠从它身上滑落。也许是露水,也许是别的。
远方,微弱的灵识波动突然出现,由远而近,向着这边靠近。
风地操纵着灵识束掉头探索过去,发现是出现了另一株成精的小草。
这株小草成精的时间几乎是跟风地关注的那一株相差无几的,也许是它原本扎根的地方土壤要松动一些,也许是它响应召唤的决心要跟强烈一些,反正他更早一步忍住阵痛拔出了根须,他已经在路上了,拿根须当做脚,一无反顾大步向前,朝着召唤发出的地方前进。
沿途的,仅仅是稍微有点儿灵智的小草们为它夹道欢呼,以迎接英雄的热情来为它鼓劲儿。
一直在努力跟阵痛作斗争的,受风地关注的小草,在感知到有同伴到来时,它微弱的灵识鼓荡起来,它呼喊道:“啊,亲爱的同伴,我们将一同前进。”
大致上是这么个意思,话语是风地翻译的,风地说是吕清广也没有质疑。
享受着欢呼的前进者迈着英雄的步伐来到了,它的叶子都高高飘扬着,看不出哪一个是为头的。
“你能稍微等我一下吗?”还在努力拔出自己根须的小草请求道,“我们可以结伴同行。”
可是,已经英雄化了的小草万全没有理会它,或者没有听到,这是有可能的,当可怜的不够完善的听力被召唤声跟欢呼声占满,听不进别的去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它大步向前,没有迟疑没有彷徨没有左顾右盼,坚定地一次次迈出纤细的根须。经过阵痛后不久的根须滴落着汁水,很有可能它的阵痛远未结束,然而它英雄般的姿态下别的都被光辉遮蔽。
欢呼潮水般先前奔涌过去,方向朝着召唤发出的地方,英雄的小草在欢呼的声浪中央,它只有前方,它行进在路上,它义无反顾。
得不到回应的小草并不知道还有风地的关注在,即使它的灵识再强大千万倍也感知不到的,风地的关注是低调的,是隐晦的,是仅有关注没有关怀的。
欢呼声过去了,参与欢呼的还未成精的小草们都累坏了,它们像是狂欢过后的沉入梦想的人们一样,都需要休息。
还在阵痛的小草没有继续拔自己的根须,它似乎在遥望前方,似乎想要看明白同伴为什么不等它,它想不通,它觉得应该同路的呀!为什么不稍等一下呢?
它没有置疑于英雄般前进的同伴,它只是不自信起来,它怀疑是不是自己还不够上路的资格,可是,它觉得自己是受到了召唤的,它有些犹豫,它在找自己的问题。
一朵白云飘了过来,横着飘过来的,与召唤的方向垂直。
白云是来下雨的,在这里,历来是如此,白云飘过的同时就会滴落雨水,从来不虚。
雨滴打在它已经拔出的根须上,让阵痛中的断口一阵清凉。
这是一朵厚实的白云,雨滴大大的,而且雨线密实。
虽说每一朵白云都会飘落下雨滴,但雨滴的大小是不一样的,因为白云就不一样,没有两朵完全一样的白云,从来就没有,它们都是不同的。就是同一朵白云,也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云朵里水汽充足的时候雨滴就大雨线就密,相反,当云朵里水汽不足了,雨滴自然就小了,雨线也稀疏了。当没有水滴可以滴落的时候,白云就看不出白云的形状了,有的时候会消散无踪,但也有可能会飘荡到湖海上空重新装满水汽。
风缓缓的,推着白云慢慢的前行,并没有英雄的姿势,所以连续不断的雨滴打在受风地关注的小草身上,也打在它根茎所在的泥土上。因为拔出了部分根须,所以泥土有裂纹,雨水就顺着这些裂纹汇聚,向着大地渗透。雨水的流淌冲刷着小草的根须,将根须上的泥土带走,而旁边紧邻的泥土也被雨水泡得软和了。
雨一直下着,云朵慢慢移动,当雨线跟受风地关注的小草告别的时候,它扎根处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泥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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