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郁知道褚国栋受了苦,但没有自身感受到是理解不到那份儿可怕的,此刻,反倒是他接过褚国栋无知者无畏的火炬继续前进,相当大套的一把拉过褚国栋,拉他一起到四人沙发上坐下,安慰道:“吃了点儿苦头未必就是坏事,对于你来说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反倒是你从此机缘见识到另一个全新的世界,从长远说是利大于弊的。苦痛过去了就过去了,经历的痛苦会成为你最丰富的精神食粮的,从现在往后,你的视野可就开阔了。”
褚国栋体会到在读警校之前打架被班主任教训的感觉,可他经历的又岂是苦痛那么简单呢?
“说正事。”王晓郁转脸看向顾羽如背后的顾兹冀,问道,“老顾,现在是你在收黄金?”
顾兹冀并未回答,他看向顾羽如。
顾羽如和蔼慈祥的说:“你随便点儿,想做什么都行,有事情也不怕,出了错也不怕,有我在,没什么可怕的。”
“是,有您做主,我的底气算是足了。”顾兹冀先对着顾羽如感激戴德,然后一转头,器宇轩昂的对王晓郁说:“不错,现货的黄金的确是我在接手,量也的确相当的可观,价格自然比市价要低上一大截,而且我也不瞒你,交易用的也不是货币而是以物易物。”
王晓郁来了兴趣,转头问褚国栋:“你在期市上是只能用货币的,刚才看意思这段时间里你被拖累的很厉害吧?”
褚国栋老大老实的回答道:“一开始我按照上一世的经验判断觉得此时段的黄金总体上扬是大势,按我上一世的记忆是要涨到二零一二年的,价位也还有空间的。所以就将长期合约全部吃下,短期的也吃了不少,这一仗是抗住了,但头寸也到了断裂的边缘了,好在期市上倒是稳住了,但要是现货这边儿扛不住,期货那边儿也会跟着风云再起的。”
吕清广插话说:“因为你自己的钱被套住了,你怕赔本儿所以就造谣说不扛住金价就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你到挺能说的,怎么不说世界末日呢?二零一二年这个地球必然毁灭,这个幌子比较靠谱儿。”
王晓郁并不相信二零一二的悲观预言,在这几年说这个的挺多的,他就当是个笑话,而且已经一点儿不好笑了,听吕清广说也只当是调笑褚国栋的。吕清广话语的重点被他篡改到了金价与世界大战上面,于是替不敢吱声的褚国栋辩解道:“也不是他耸人听闻,金价如果剧烈波动,要是跌幅过大,引发巨大的经济危机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而经济危机和世界战争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如果真的出现世界性的严重经济危机的话,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的。当然,在防止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口号下为自己的投资买份儿保险也是人之常情,正常的。”
“正常?则也算正常?”吕清广不高兴的说,“为了自己的私利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私货都敢夹带,而且敢于以世界大战为幌子,这还了得了。”
王晓郁却是见惯不惊的一笑,觉得此位似乎太少见多怪了。
吕清广说罢褚国栋接着说王晓郁:“你也是,也不正常。”
王晓郁没想到这儿还有自己的事儿,问:“怎么了?”
吕清广说:“你有仇不去报,也不管那威胁你性命的存在,居然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跟这儿说什么黄金价格,难道黄金价格是你的敌人?”
王晓郁心里冷笑,他早就猜测这伙突然出现在自己危难之中的救星是不安好心的,他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救世主,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利益纠葛,他在获救的同时就已经怀疑这三位是跟那个巨爪的主人不对付的,所以他不急着去报仇,因为他觉得那是给别人当枪使唤,不得到足够好处是不值得去做的。现在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这不,跳出来了么,那么他自然就更加不着急了,淡定的回答道:“父亲都说了,那不过是一个误会,报仇什么的我想没有必要吧。牙齿难免有咬到舌头的时候,斤斤计较的搞不好团结。伤势已经好了,不用再着急了,要是伤重赶回去倒是合适的,便于治疗嘛,现在不需要了,回头去看看对方如何解释就好,不急于一时。而金价的事情却是耽误不得的,如果出现意外跌幅可是相当麻烦的,事情出在我华夏大地,我们必须要尽到大国责任的。”王晓郁越说越是来劲儿,最后的话语已经可以说是慷慨激昂掷地有声豪情万丈感人至深。
吕清广哑然一笑,这话语他是不可能相信的,但既然王晓郁要这样玩儿花枪那也由他,于是不再说话,靠在沙发背上冷眼看去,倒要看看他王晓郁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王晓郁见吕清广不再劝说心中又多了许多猜测,却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了,以免失去了讨价还价的先手权利。又因为对投资自己的目的有了自以为是的了解心里觉得自己占了优势,微微一笑,继续转向顾兹冀问:“老顾,我不记得你以前对黄金这么情有独钟,你可是一向更看重玉石的。怎么了?改脾气秉性了还是换爱好了?”
顾兹冀这一次其实是秉承的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的至理名言,这个位面已经剥离到新的位面系列了,这里还适合不适合他的生存就不好说了,而这一变动对他最大的影响是不同位面的他的差异性会被拉大的,因为不是一个位面系列群了,差异当然会越来越多,所以这里对于顾兹冀无疑是一个确定的乱世,一个不知道未来的世界。在这个位面里积累下来的很多东西都很可能不再有价值了,于是他看准这个机会出古董进黄金。可没想到遇上了自己的老祖宗,而且老祖宗又对自己关爱有加,自然那逃难的计划似乎就完全没有必要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收进黄金完全没有必要,而且并没有意义,可承认自己出了昏招或者强调自己也不知道老祖宗会出现是很跌份儿的,这样说估计老祖宗也不会喜欢,所以顾兹冀推搪道:“也没有什么特殊原因,觉得合算所以就做了。”
褚国栋很担心顾兹冀掉头抛出,可是他被教训得已经不敢主动开口了。
王晓郁没这个忌讳,他没吃到苦头,也不知道面前的是何等存在,更有错位的预估,所以相当的厉害,当然,其实无疑是绝对的装逼。“我可以问一下你是用什么宝贝交换黄金的吗?你已经收了多少黄金了?卖黄金的又是些什么人?他们是从哪里来的黄金?有多少?”
顾兹冀被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心中火起,冷言道:“王少,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在以前,顾兹冀虽然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产品,也总是能卖出积压货物买到短缺物质,是王晓郁的一个财源,但他跟王晓郁的位置却是不平等的。对于王晓郁来说,像顾兹冀这样有些能力的土老肥围在他身边儿的是相当的多,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即使顾兹冀本事少有那么一点儿独特,可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能成为有钱人,多少都有几分本事的,别的人未必就比顾兹冀差多少,起码在没有见真章之前,其实是不大看得出来的。顾兹冀对自己穿越位面的事情可是讳莫高深,保密工作做到了十足,除了他自己,别的人是一个也不可能让知道的。他做的不仅是世人无法理解的穿越,而且是位面中相当特殊的偷渡,时空管理局管的主体其实就是他这样的,一经发现格杀勿论,不保密那可就是标首自市了,这一出事儿可就是自己好几个大好头颅一起落地呀!不过说到偷渡走私,其实位面商人那才是真正的走私客,但奈何人家是有组织的,连时空管理局那都是他们跟位面管委会协办的,以为管委会分散,相互间统属关系混乱,互相并不买账,协调性比不上位面商人,所以时空管理局中位面商人的发言权更重一些,时空警察和协警的名额也被位面商人占据了大部分了,而他们对顾兹冀这样的存在是最深恶痛绝的,所以时空警察和协警其实也真的很适合他们做,这就跟出租车司机痛恨野的是一个心情的。或者有些道理上的不同,但感觉是一类的。
在王晓郁面前,顾兹冀向来都是毕恭毕敬有求必应的,王晓郁对他虽然客气,但完全是上对下,手指对手套的客气,是另一类的颐指气使,比如刚才的问题吧,以前王晓郁也是这样向顾兹冀问话的,顾兹冀回答起来绝对不可能有丝毫的不情愿丝毫的勉强,当然,说的有几分真话就另说了。但现在顾兹冀腰膀子硬了,听到王晓郁说话的口气就相当的刺耳了,于是就坚决的予以了反击,绝不软弱。
王晓郁是聪明的,从小就聪明,如今紫府到了渡劫期高阶,聪明劲儿加上宽广灵动的紫府,反应力和观察力、推理能力等都上升了一大步,立刻醒悟过来今非昔比,过往自己背景厉害顾兹冀在自己面前只能是盘龙卧虎,威风都得尽数的收敛起来,露出最讨喜的一面。现在不同了,有一尊大神在背后杵着,说话当然就硬气多了。王晓郁明白时事比人强,要是换一个自己的跟班儿说不定反弹还得更厉害,他温和的一笑,刚要解释几句,却不料楼梯上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小跑着冲上楼来。二楼包间少,而且等闲是不得使用的,不是玉石级的会员无权享用,此刻在使用的包间就这么一间,那么这个人就只能是奔着这个最大的包间而来。
“老顾,你多心了。”王晓郁算计着奔跑者的距离,他不知道来的人是何目的,但在搅局的出现之前他要将这节交代过去,“咱们是老朋友了,多年的交情,我问话太直白了你别介意,我也是好意,看是否能帮得上忙。”
脚步声近了,因为跑得急,即使厚重的羊毛地毯也难以掩饰慌张的脚步声。
顾兹冀也听到脚步声了,他没有搭王晓郁的腔,眼睛望向大门,略一皱眉,他猜八成是来找他的。
下一刻,褚国栋也听到脚步声了。
顾兹冀从顾羽如的阴影中站了起来,绕开沙发区域,开门走到过道中,怒视着急慌慌跑来的人。他果然没有猜错,来人真还是找他的。此人是顾兹冀在玉兰市的骨干之一,一个很精干的中年人,跟着顾兹冀的时间也不短了,为人一贯沉稳精明,替顾羽如打理此间的生意。看到他跑得如此匆忙,顾兹冀知道是出事了,但天大的事情顾兹冀都是不怕的,因为此刻他相信天塌下来老祖宗也能顶得回去。
“莫慌。”顾兹冀沉着淡定说,“天他不下来。”
来人一见到古井不波的顾兹冀像是一口吞下了定心丸,慌张的情绪顿时得到了缓解,深吸一口气,说道:“老板,行情不好了嘞!刚才又有来出售黄金的,量越来越大了,咱们兜不太住了,从各地库房调集来的古董快见底儿了,各地虽然加大了力度在收购,但是您也知道,现在市面上的古董九成九都是假的,剩下一成价位也是一再拉高。而咱们这次遇见的主儿眼力个顶个厉害,咱们走了眼的他们都能精选出来,而且我觉得他们的检验手段似乎比咱们高多了,好像不仅是同位素测量断代法一种手段,可到底是啥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却摸不着头绪。老板,这个事儿还得您亲自定夺才行。”对这位顾大老板他是充满了崇拜的,以往的经验证明只要老板出手就从来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从来都没有。
顾兹冀当机立断道:“你先下去,我跟着就过来。”
那人赶紧点头,充满斗志的转身离去,脚步已经没有了慌乱,沉稳而有力。
门口的对话屋里的都听到了,包括那个不知道该站着还是坐着于是只能靠在门边儿杵着的交际花。而说话的却又是王晓郁,他微笑着说道:“说到古董我也有些收藏的,不过却收在京里了。远水不解近渴,要解了眉之急还得在这玉兰市想办法才行。”他转脸看向褚国栋,似乎很随意的安排道:“这里是你的地盘儿,褚大书记,你安排一下吧。”
褚国栋看了一眼王晓郁,然后对果决的对顾兹冀表态道:“在金价上咱们是一个战壕的,共同进退风险同担是应当的,我这就调一批东西过来应急。”说完赶紧翻出手包里的电话来接连打了好几个出去。
当褚国栋在房间角落打电话的时候,吕清广问慈悲大妖王道:“这是那些打零工的又回来了一批了吧?一个多月的工钱就能让世界金价恐慌,这感觉真够怪的。”
慈悲大妖王浑不在意的回答道:“要是咱们也掺一脚进去,金价说垮立马就能垮,小满那儿的量可不是打零工的能比的,而且咱们是遇上了一个黄金星球,这运气他们也是未必会有的。当然,对于他们来说未必把这个当好运,黄金的价比泥沙差多了,不含硅不是。”
说到小满,吕清广意识到天都黑了,这过去了可有小半天的时间了,晨满收拾几个不开眼的假和尚居然用了这么久,不觉有一丝好奇,灵识束瞬间伸去,朝晨满消失之处搜去,却没见到晨满的踪影,灵识散漫开,大范围的扫去,却发现晨满的气息已经消失在了玉兰市范围之内了,不禁更是奇怪,问道:“小满跑哪儿去了?”
慈悲大妖王打了个响指,立刻,小满就出现在他的身边儿。
吕清广问:“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晨满回答道:“那几个小子不是本地的,我拎着他们寻到各自的老窝儿。”
慈悲大妖王旁白道:“小满就这点儿最好,做事儿仔细。遇上呲牙的,一向都是连锅端,从来都不留后患。哈!好习惯呀,好!”
吕清广无语了,这习惯好坏不说,那些无知的世人谁惹小满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断子绝孙的后果绝对是他们没有能够预料到的,而这些人又从来都是记吃不记打的,收拾他们一顿未必管用,伤疤说不定还没有好就会继续出来祸害别人,也只有如此一劳永逸似乎才能解决问题,但这世上混子太多,而小满这等裁决者确实是太少了,而且完全是兴之所致,从根本上来说解决不了问题。其实晨满也不是想要解决什么问题,他就是出出气,是自己好玩儿,更是欺人,从另一个角度看,似乎他跟这些被他惩治的没啥本质区别。
这么一想吕清广都觉得自己有几分凌乱了。(未完待续。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