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广等着慈悲大妖王搞完,他隐隐的感到慈悲大妖王有些小题大做,不过习惯了安全第一的他并没有质疑,静等着慈悲大妖王搞好了,才催促小黑快说。
小黑粗豪的脸苦笑着,笑得一点儿不粗狂,反而有股阴柔的味道,眼中也带着几分迷离,并不硬朗,跟当初白大十的形貌相似但神情差了不少。
面对吕清广的追问,苦笑着的小黑摇摇头,并不看着吕清广,而是盯着的手,缓慢的说说了你也许也不会的,俺的记忆混乱不堪,记得的并不清楚,其中颠三倒四的地方也不少,可信度不高喽即便是俺也已经不能凭借记忆来做决断了,俺的记忆连参考价值都不大。说你吧,你在俺记忆中有很多段落都出现过,但俺不敢肯定这些个你都是你,其间的差异巨大,有的你宇内无敌,有的你手无缚鸡之力,有的你睿智卓绝一言可断千古事,有的你啰啰嗦嗦不知所云,有的你豪气冲天,有的你畏畏缩缩。俺也不哪一个是你,哪一个不是,哪一个你是真实的哪一个你是虚幻的。”
吕清广被这答复弄得哭笑不得,这话要是一个凡人说还差不多,要是一个老虎——也不这位小黑是妖怪还是仙或者神,反正这是个非人的存在,他居然玩儿开了失忆了,这也太狗血了,港台片儿都不流行这个了,太过时、太老套了吧
然而这话还真的不能这么说,尤其是吕清广是没法说出口的,因为他就失忆,从进入密道以后就失忆一直到现在,以前的记忆根本就恍惚一团,要不然也不会逮住一个认识的就打问别人的记忆了。都这样,要是以此为理由说别人真的是够过分的,虽然人常是如此的,但那是人不是,人能犯这样的误,太乙金仙不能这样无赖不能这样无良吧。
吕清广没办法埋怨指责小黑,但却无法甘休,貌似关心的刨根问底道会这样呢?不应该呀”
“不应该又能怎的,应该又怎的,反正就这样了。脑子里面儿浑浑沌沌乱乱哄哄的,你当我乐意呀真要说起来,就白大十记忆里的你最清晰,别的都模糊一片了。唉——,”小黑无奈的叹了口气,如同外出务工人员在联防办公室一样的无奈,一样的坦诚,一样将慌乱和无辜都融汇到简单的语言之中,一样充满应付而又堆砌满满的诚意的报告道俺也不想的呀,在仙界封闭之时俺跟着俺家赵真人去了仙界,咳,俺家真人想要闯进仙界去,谁他老人家才破开一条通道,刚刚进入就被突如其来涌现的地水风火给裹住。唉,当时的可怕就不说了,俺和俺家真人拼死一搏,总算是逃了出来,但伤得也重,灵与肉,双重的伤势。俺家真人也是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要不然,你觉得会有宵小之辈胆敢蹭擦边儿球,巧立名目的分润俺家真人的神权辖区吗?要不是老爷他不跟这些宵小之辈一般见识,哪怕俺受伤再重,拼着这条命也要咬死几个眼里没水的奴才他们算得?居然斗胆欺世盗名,连属于俺家大老爷的信仰之力也敢分而食之,瞎了他们的狗眼,等有朝一日俺家真人彻底恢复了,哼,哼,那帮山寨的假冒伪神自有倒霉的一天。”
吕清广自然想起了范蠡了,那家伙就过得相当的滋润,一点儿神的正行都没有,专一心思泡妞,还老是泡同一个妞,——不同位面不同衍射与转世的西施姑娘,可小姑娘们却并不。
这真的有些恶趣味的,而且也真的是招人愤怒,嗯,好像也是很招人艳羡的,容易引起跟风和仇恨,于是仇富与为富不仁就都有了。
慈悲大妖王对小黑的咬牙切齿不屑一顾,摇头晃脑中佛脸阴沉无语,虫子脸轻笑道屁大点儿事儿,别说你家真君,就是你现在,即便是有伤没有好利索,但吞了那几个所谓的武男女偏跛财神难道还能蹦了你的虎牙?多大点事儿呀,凄凄艾艾幽幽怨怨的,是胡子被拔光了还是屁股被摸顺了?”
小黑扭了扭脖子没回慈悲大妖王的话。
慈悲大妖王也没有乘胜追击,虫子脸还是笑,笑得却无声无息阴阳怪气的。
吕清广虫子脸一贯有点儿妖孽,也不在意,继续问小黑你到这里来不是找我或者找老甘的吧?无不少字难道这位面剥离的时空异变的感觉对你疗伤有奇效?”
“奇效不敢说,有点儿感觉总比没有好不是。”小黑抛开吕清广前半截问话直接回答后半截,前一半儿的问话不好回答,按说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帮助他分魂逃出生天,并且助其恢复,这可是大恩,应当重谢的。可是这里面儿的事情综复杂,因果不是那么容易断得清楚的,说起来不仅繁复而且牵涉甚远,其中又有颇多隐秘,暂时按下不提是最好的。“可惜,俺来晚了一点儿,刚好过最重要的头道汤,可惜虽然可惜,不过感叹一下也就了。找点儿感觉并不是俺此来的根本目的,俺是来了断一截恩怨的。”
“哦?”吕清广哑然问,“要发威了么?这是要收拾那一位假冒伪劣财神了?”
小黑摇摇头,牛眼逐渐转成虎目,虎目圆睁本来跟牛眼就没有多大的区别,真有区别的是爪牙,现在爪牙都收敛着,就不露凶相,看起来和善多了,即使虎目瞪成牛眼,那也不是威胁,相反,透着素食者的坚定与执着,却没有凶悍与噬血,老实巴交的说俺可不敢做这个主,那得俺家真人发话才行的。这一次,俺是办俺的私事儿,解决的也是俺的一点儿小小的恩怨纠葛。说起来真还不算多大的事情的。”
慈悲大妖王也来了八卦的心性,虫子脸问找谁的不自在?要帮忙不?”
风婆得不得了,只不过再借给他几百万个胆子,他还是不够胆子搭腔。没有办法,差距太大了,而且是绝对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旦被惦记上,几乎不用想,那绝对是想死都不可能得逞的。这样原本爱的风地越来越沉默了,让原本开朗的灵变得阴郁而闷骚,这是何等的残酷现实呀而吕清广却一点儿没有觉得有不对,好像这一切很平静,很和谐,风景很美的样子。
小黑示好的对慈悲大妖王露了一下后槽牙,算是谢谢他的拔拳相助,虽然只是那么一说,但慈悲大妖王能说得出来绝对是有这个能耐做得到的,不过小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摇头拒绝道不用了,对方没啥能耐的,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上不得台面的。如果他后面儿的存在不太护短,该办就办好了,俺也不会太过分。可要是他们不讲理,那也就别怪俺了,这事儿俺还真就跟他们没完没了了。”
“说了半天,你这是跟谁呀?”慈悲大妖王直指重点,“谁家的孩子?招你惹你了?”
小黑说也不是直接惹的俺,即便是想要惹俺,也得够得着不是,他们那级别还没有到能惹俺的地步,差的远着呢。这事儿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得从俺刚跟着俺家真人的时候说起。那时候,俺还年轻,刚离开家出来说要见见世面,遇到大老爷的时候,大老爷还差个代步的坐骑,就收编了俺。这是俺的劫数也是俺得运气,反正从遇到大老爷的那一刻,俺的命就跟他联系到一起去了。”
小黑的虎目中闪过浓浓的深情,恍惚间让听众觉得这应该是一只母老虎才对,至不济也是取向上将定位在母老虎的角色上的同志虎。
慈悲大妖王和吕清广都感到一阵恶寒,只有风地特兴奋,只是他依然不敢有任何响动,兴奋也只能内兴奋。
“从那一天起,”小黑沉浸在似有若无的回忆中说,“俺和他一起经历了很多,不过我现在都不再记得了,能记得的只是零星的画面,而且是不连贯的。连俺的家也不记得存在于何方了,黑虎一族么?也许,但也不敢确定。伤好一些以后,俺记起一个以前的片段,曾经有一个俺,一个被俺家真人以无上法力,还请来三位娘娘一起出手,将俺的投影映射到位面之中。虽然现在连俺家真人都记不得当初为啥这样做了,可当初如此安排一定是大有深意的。俺家大老爷何等的睿智,早做了的布局会是闲子。”
“那又如何?”虫子脸像捧哏的一般托了一句。
小黑吸了口气,好像他真的离不了呼吸一般,换了一口气,接着说俺稍稍恢复就开始查找这个投影的情况,要是记忆没有丢失没有混乱的话,这本来不是个难事,可在记忆中找不到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如此一来就难了,好在俺靠着的魂魄推演,逐渐剥茧抽丝,一点一点儿从七零八落的记忆深处,从支离破碎的往事尘封之中,清理出一点儿脉络,又循着这脉络在位面中逐一去追寻,却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用来隐藏俺投影的位面,这位面就是衍射出这个系列位面群的原初之位面。”
“好事呀”吕清广拍着大腿说,“寻找到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既然在这个位面系列群里,你还不赶紧去找?”
小黑悲哀的放低了声音说怎会不去找呢,俺那投影是被封闭了神识的,神通也全部内敛,不遇到俺之前就跟一只一般老虎差不多,只是并不会死去,因为那是投影,并不是真的生命体,不受轮回左右。而一旦死去也就真的、完全的、彻彻底底的死去了,不会有投胎转世的机会。本来,人类是杀不死俺的投影的,非人类也不容易杀死的,能力够得上的虽然不少,但能杀得了俺投影的也能看出那是俺的投影。再说,俺家大老爷在神界也是鼎鼎大名的,恶了他老人家可是个**烦,应该不会有那么不开眼的才对。但事实是还就真有这不长眼睛的”
小黑再次长叹,再次吸气。
慈悲大妖王和吕清广都没接嘴,等着他说出那不开眼的是谁。
“哈利。”小黑低沉着声音缓缓的说,“他叫哈利,哈利.卡德维尔,一个西方神族的后裔,一个血脉淡薄的后裔,他自身是没有能力杀死我的投影的,但他用了塞梅尔柯尔特那一把十三个子弹的枪,那一支号称能够杀死神的枪。”
冷场。
吕清广迟疑着问他跟你有仇吗?”无错不跳字。
小黑和慈悲大妖王一起不屑的冷哼,还是慈悲大妖王回答道凭他?也配”
再冷场。
十三分之一炷香的之后,吕清广才再次张嘴,存疑道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吧,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凡事总有个原因不是?他究竟为要杀你的投影呢?总有个前因后果的吧?无不少字”
“嘿嘿,”小黑冷笑毕,说还真是一点儿因果都没有,他就是想杀就杀了,俺和俺那分身根本就没有招惹他,跟他所属的组织也没有过任何的冲突,非要说因果,那就是他执意要杀,乐意杀,喜欢杀,嗜好杀,对老虎最有杀虐的快感了。这就是他的理由,他觉着他是个猎手,所以他就是要杀,见到俺的投影之后他更是要杀了,因为他手里拿着那把枪呢,连神都可以杀的枪,不杀点儿够分量的如何能让他过瘾。他不仅杀了,还杀得特别的爽,爽得不得了,自豪得不得了,厉害得不得了,于是写了一本书来炫耀的丰功伟绩,名字就叫《蓝虎》。哎,俺那投影是蓝黑色的,叫蓝虎叫黑虎都没有关系,可专门千里迢迢的杀上门来,将俺的投影杀死,然后还牛皮哄哄的写书吹嘘,替扬名立万,俺要是没有点儿反应以后不是谁都可以骑到俺头上拉屎撒尿了么?”
慈悲大妖王幸灾乐祸,佛脸高深莫测,虫子脸奸笑说那你不成活动马桶了,嗨,这玩意儿还挺时尚的,在这个位面世界群里正时髦呢,还是在推进免费公用趋势呢。”
小黑没有理会他,不动声色,不表态。
吕清广也没有,皱眉沉思片刻,紫府中问号一连串的出现,不过仿佛又不是重大问题,都是些不确实的小问号,问出来显得很没有底蕴没有城府没有算计的能力,而且也会有轻重不分主次不明的乱感,似乎是肉肉呼呼不爽利不干脆,做事一点儿不果敢。
要哦,杀伐决断可是在位面混最为关键点的秘诀了,否则很多人会不爽的,虽然被*的很可能就是真实的那个他,但在被代入的时候依然是希望爽爽的杀伐决断一把的。
吕清广如今也早就造型到追求杀伐决断的行列之中,谨小慎微的心已经物化了,紫府主意很简单的就拿定了,很义气的说既然你是追踪的,那么这个哈利.卡德维尔也一定是在这里喽。走吧,咱们这就去会一会,看看这位以杀虐为乐趣的神族后裔是个死法。”
小黑这会儿连忽然有些发黑,蓝黑,推脱道不用了,你们都忙,就不用你们陪着了,这点儿事儿,嘿嘿,屁点儿大,收拾他还用得着找助拳的?”
慈悲大妖王是极想跟的,只是他不好张嘴,不能为了看热闹而影响到吕清广的体悟吧,所以他看着吕清广,等他拿主意,只要是吕清广的选择,那就都不耽误了。
风地也向去看看,不过他的顾忌跟慈悲大妖王虽然不同可也不好直接说,现在不比以前了,有些要求不是那么好直接提出来的,特别是要求不是那么切身的时候,也只能发了个模糊的灵识给吕清广的紫府,怂恿一下。
吕清广不在意小黑的脸变黑,那张脸怕是从来就没有白过,再黑一点儿也不显得更黑,估计也就包拯能跟他有得一比了,当然,要是跟黑人比还是没得比的。伸手在大腿上用力一拍,“啪”的一声大响,吕清广挺身向前,义无反顾的说此事不要再说了,咱们之间用得着那么多废话吗?去是一定要去的,这不是对手实力的问题,而是人该不该抱团儿的问题,咱们是不是人?是就一起去,对不。想当初去找十三福铠甲的时候,那时我可一点儿修为没有,那也没嫌我累赘不是,而且我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不是。”
这话说得相当到位,让小黑无话可说了。
小黑真的是不好说啥了,能说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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