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郁一行从凌嶙大酒店出来以后没有散去,副市长的事儿还有些首尾要处理,既然这个人必死无疑而且时间还钉死在三天后,那么,他屁股下面那张椅子就得预为之计了。
车队缓缓启动,再次向着山区驶去,这一次的方向是凌嶙市上风上水的上风头,出了城区,一上高速公路速度立刻飙升上去,二十来公里的高速路只用了六七分钟。下了高速,沿着河畔在山根下曲折前进,又开了十多分钟,在青山绿水间显出一个别墅小区来。这个小区依山傍水而建,顺着山势绵延向深远处,占地极广,而这里的植被在凌嶙山区属于异类,茂盛得好像将其他所有秃顶山岭的灵秀之气都集中了过来似的。
公路一直延伸进了小区,而这也是这条路唯一通向的地方,这片山里的山民都早已迁居到了高速路口不远的农民新村,山里除了富人没有其他的人。
小区的大门古朴大方,那种低调的奢华既不张扬又彰显着财富的底蕴,进了小区,还未见到别墅先是一连串的会所和健身中心,山势在这里一个斗转,视线完全被遮蔽,转过一百二十度的大弯道之后又是一道门岗。进入到这里才见到一栋栋的现代中式别墅,没有联排全都是叠拼或者独栋。车子继续往内部开去,蜿蜒向上,渐渐地,别墅都到了脚下。在半山腰,又进过了一道挨个核对车牌才放行的岗哨才停下,这是整个小区的最高处,一下车就听到山泉叮叮咚咚欢畅的歌声。
车是停在树阵与藤蔓形成的绿色车库中的,在一长排的树阵对面,依山建了九栋大别墅,每栋都不算高层,占地却够大,不算周边的树木花草的面积,仅仅是地基就在三千平以上,这九栋别墅的建筑面积超过了十万平方米,但却是空荡荡静悄悄的,只有每栋半地下室的一塸有人气,根据设计原理,那应该是佣人房的位置。
王晓郁在其中有自己独立的一栋,是左起第三栋,褚国栋也有一栋,是左起第五栋。
褚国栋先下车,他漫步向柯斯达走过来,准备接到王晓郁之后一起进去。秘书手脚快,一下车就快步疾走,先进褚国栋的别墅去安排了,实际徐师傅也紧跟在他的后面,急急忙忙的往屋里走。
“都去我那儿吧,”褚国栋对刚下车的王晓郁说,“我估计今晚是有的我们谈了,也好,该解决的事儿就不要拖拉,一股脑的解决了再说。”
王晓郁点点头,他的事儿更多,但先解决凌嶙的问题再说,事情也只能一件件的来处理。
三个公子哥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进了屋,没有用到三五分钟的时间,陆陆续续又来了五辆小车,都被褚国栋的秘书迎了进去,这几位都是褚国栋的左膀右臂,市委的副书记和市长副市长、公安局长和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没有来,他是残留的本地干部,因为和褚国栋隔着心,所以没有兼任公安局长,权利有限得紧。
都是自己人,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而且王晓郁向顾兹冀保证过要杜绝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那就得在一定的范围内将真相公布出去。
对于这个倒霉鬼的倒台在座的没有一个惋惜没有一个有不同意见的,但对于他的结局却难免有点儿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关联情绪,觉得这个处置太过严苛,再怎么说也是一位副厅级的领导,与在座的大多数都是平级,那好歹也是省管干部呀总不能因为搞了个有夫之妇就那啥吧,在座的谁还没有点儿这样的琐事儿呢。
哪怕不是一个阵营的,哪怕是见不得这个人的,但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而领导心中的公道自然不是小老百姓心中的那一个了。
而这也适用于当下最流行的换位思考法则,换个角度换个位置来看,今天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儿难道就没有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吗?
三个公子哥自不必说,其余的人心里也都明白,这个倒霉的人也完全可能就是自己,那个倒霉蛋儿在凌嶙市有多少个情人?具体数字大家并不关心但大概情况互相心里都有数,那绝对不是两位数,而在座的虽然没有那么嚣张,因为自己还要上进不可能都是破罐子破摔无所谓的,但也没有谁是个位数的,这还不包括逢场作戏。裤裆里的那点儿事儿真的不能太当真了,要是那这个较真儿的话在座的能活过一个礼拜的一个都没有,也包括王晓郁在内。
唯一例外的就只有元婴青年了,连龙组的三胞胎都未能幸免。
王晓郁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必须要点出问题的重点来,要不就没有向心力和战斗力了。
“任何事情都是有一个界限的,”王晓郁语重心长的说,“看似相同的事儿,其实完全是不同的,看问题要有眼光。顾兹冀是我的朋友,他是一个能量巨大的人,但从来行事都非常的低调,也不喜欢咋咋呼呼那一套。如果不开眼的人招惹上他,那么他也绝对有手段让他偿付代价。今天的这个死鬼就是自己不开眼是他自己找死,我出手惩戒他一方面是要还顾兹冀一个公道但更主要的是要将事情控制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你们不要以为不是当官的不是黑道老大就可以随意的欺负,眼光要放亮,不要自己去踢铁板。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惹不起的人是很多的,而且就算是一个真正一点能耐都没有的老百姓也不要往死里去欺压,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拼了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不要命起来,拼你个同归于尽,你们也是挡不住的。”
褚国栋不愿意看到自己部下尴尬,轻咳一声说:“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大家要吸取教训,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深刻的道理:千万不要自以为是,看人要全面要谨慎,那些你不了解的人最好小心一点儿,不要到处树敌,指不定那一个就是你惹不起的存在。下面咱们讨论一下善后,这个缺儿谁来补。”
这是一个最具吸引力的话题,在利益面前那点儿同命相连的感觉立刻就远去了,剩下的只有利益的争夺。
对他们商量那个椅子让谁做的话题吕清广不感兴趣,慈悲大妖王更不感兴趣,注意力立刻就偏转了开。
窗外已经是月满西楼,元婴青年站起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自顾自的出去了。
月夜很恬静,很美,而这样的美就如同被包*的少女,如同进笼子里的金丝雀,如同豪富人家的收藏品,这样的美已经与人民群众无缘了,次一等的美也要花钱到景区才能短暂的领略,而这些本来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可是广泛的被破坏殆尽,污染的污染砍伐的砍伐破坏的破坏,剩下的就都被圈养了起来。
想着屋里的人,看着脚下的别墅群,再看向远方,在仿佛间,吕清广看到在喧闹的都市和远离绿色的灰色包围之中的人们,那些被迁出青山绿水或者被遗留在荒山秃岭上的人们,那些人,没有个都与没有走进密道的自己没有任何的不同,是的,他们都是有可能和自己一样走进密道的,要是另一个人走入其中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呢?会如同自己这样吗?
在那一刻,每一个血雾颗粒都在感触着,不仅感触着周围的人,还有整个地球甚至其他的位面,人类是一个整体,但却被自己切分成了不同的部分,有吃人的也有被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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