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然一个个都是欲求不满的样子,但也总不能死气白咧的跑到老佛爷也或者陈浮生面前强烈要求他们再来一出吧,一个是地头蛇,一个是过江龙,想了想还是咽口口水忍下了心中的这份好奇。
老佛爷一声不吭云淡风轻的坐下位置之后,陈浮生依旧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着有点想不明白,老佛爷怎么说也是沉沉浮浮了几十年的人物,这么个大庭广众之下选择一笑置之很有度量的原谅刘恒总比刁难一后辈让其下不来台要来的高明吧,偏偏老佛爷这一反其道而行让陈浮生有些没底,究竟是故意为之放出烟雾弹还是老佛爷的心机真的是常人无法揣度,看来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的清道的明的。
陈浮生看了老佛爷以哑巴便不顾越来越多的客人丢给刘千锋一个人,自己往后面的空地朝刘恒方向走去。
刘恒正蹲在路边手中捧着一个铁状漱口杯轻漱着满是血水的口腔,陈浮生走进陪着在旁边蹲下,刘恒侧头见是陈浮生连忙将口中含着的一口清水吐掉,小心恭敬地点着头喊了一声陈哥。
陈浮生轻笑的摆了摆手,等刘恒一切弄干净完毕才掏出口袋里的烟递过一支给刘恒,刘恒接过烟放在口中正要掏出打火机,陈浮生已经将火机凑到跟前,刘恒呆了一下愣在那里,陈浮生手停在半空弯着嘴角笑着对刘恒挑了挑眉,刘恒见状用手使劲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傻笑的用双手护着陈浮生已经打出的火苗,将头凑近战战兢兢点燃。
刘恒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之闭在喉咙中良久方才重重才吐出,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这一从憋得呼吸困难到松开嘴巴豁然开朗的生理体验。
陈浮生没有扭头去看刘恒的表情,只是伸出一只手的在刘恒的后背轻轻拍打着帮他缓过这口气,陈浮生知道刘恒这口吐的不是烟气,而是一个小市民不得不吐的怨气。
半响,约摸半支烟功夫后,陈浮生才淡淡开口问道,“觉得委屈?”
刘恒难得的安静沉默,长久的沉默之后重重地点着头。
“恩,会委屈就好,这样才有动力向上爬,总有一天也能轮到你去扇他巴掌。”陈浮生吐出一口烟幽幽道。
刘恒抬起头看向陈浮生随即摇了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从小大大这样的气就没有少受过,我就想辛苦把我拉扯大的奶奶在这最后几年能过的好一点就够了。陈哥,矫情的说一句,跟着你,真他娘的好!”
陈浮生莞尔,斥道,“少给我戴高帽子,做事踏踏实实做,真有轮得到你的机会也不能放手,死死给我抓住了,不然你就给我滚得远远地,别说陈哥不待见你!”
刘恒死死咬着烟屁股红着眼重重地点头,眼神不再飘忽不定,直勾勾的的盯着陈浮生看。
“也许几十年前他刚到杭州的时候混得还不如你!”陈浮生起身用手指着远处老佛爷的的背影。
这回,陈浮生不在去看刘恒的孬样,伸手在蹲着的刘恒头上使劲的揉了一下,转身离去。
刘千锋这边不该来的人都来了,该来的人更是早就到了,动土奠基的周围更是好几家的电视台的摄像机器已经严正以待,好能在仪式结束后第一时间送往电视台像。
普通老百姓汇报第一手资料再顺便高歌颂扬一下政府机关领导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心系老城区居民的高尚人格。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陈浮生也是心头放松不少,可刘千锋相比于之前接待客人时候的淡定,在知道陈浮生连破土的机会都让自己来做的时候也难免有点拿不准心慌慌。
破土说穿了无非就是几个该项目的主要决策人拿着一把铲子铲一下土,再让电视台象征性的摆几个姿势拍几张照这事也就算成了。
刘千锋头皮有点发麻,要是陈浮生让他做些暗地里的事说不定他想不想就冲上去了就像上周天煌店里演戏那次一样,可今天这出是要让自己当公众正面人物啊,丫的,从小长到大,除了在几千人的大操场上被校长点评批评过以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阵仗啊!
不死心的刘千锋一手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铲子还不忘回过头含情脉脉的看一眼陈浮生打算来个心有灵犀的眼神交流,谁知一眼看去陈浮生正和自己父母在那里寒暄客气,只能无奈回头,却不知怎的同刘恒一样红了眼眶。刘千锋重重地握了握手中的铲子,朝着远处正朝他打招呼催促仪式就要开始的土改局高管笑笑答了声马上,加快脚步一路小跑而去。
仪式的开始照例是一些高官深情并茂的讲话和对该项目具有的划时代历史意义进行深度的剖析,高度赞扬在党的英明领导下自己带领下手的领导班子是如何克服困难艰辛重重做到了今天这份成绩,说完之后还不忘朝着对着自己的摄像机拨弄了一下因慷慨激昂的演讲而乱了一点的头发。
几名重量级官员纷纷致辞完毕,让老城区居民期盼良久的破图一时总算是踩着时间点开始,主持的司仪报过一个个名字,刘千锋整理一下心情整装出发,来到几位官员之间,这时得扛着摄像机的同志很懂事的将镜头特写转向刘千锋,在镜头的注视下,几位官员又是难免的和刘千锋寒暄一番,毕竟不管怎样随时也要表现一下官民一家亲的有好场面嘛,至于信不信那就是老百姓自己的事了。
场外,刘千锋的父母早已红了眼眶,身旁不少邻居都夸奖道,“我早说这孩子会给你们长脸,还真被我猜准了,千锋从小我就觉得他有贵人像!”
两老的手指是紧紧我在一起,噙着泪冲着邻居直点头表示非常同意他们的观点,眼睛却一眨不眨的一直停留在刘千锋的身上,他们不想错过儿子每一个荣耀的瞬间!
陈浮生看着两个老人激动,轻吐一口气轻轻离开,独自一人走出围观的热闹人群寻一偏僻墙角默默抽烟,陈庆之不发一言,隔得不远不近,紧紧相随。陈浮生蹲在那里不一小会,远处韩富晃晃悠悠朝这边踱来。
“看不出来啊,话说得挺煽情啊,低昂的气势只因你两句话就变得如此战意高扬!”韩富靠在墙边淡笑着说完递过一只烟。
陈浮生接过悠悠点燃噙着笑玩味道,“怎么说?”
韩富想了一下故作恍然大悟道,“你跟那憨厚小子说他有一天可以掌掴老佛爷脸面。说真的你要是当老板的,你一定很能激励手下的员工!”
陈浮生皱眉,“你觉得不可能?”
韩富好整以暇,“你说呢?”
陈浮生吐烟笑的更加灿烂,“你是觉得我在说大话?”
韩富眉头轻挑,“难道不是吗?”
“你们看不起说大话的人。而在我看来大话并无甚,好比古代妇女缠惯了小脚,碰上正常的脚就称“大脚”;你们说惯了“小话”,碰上正常的话,理所当然就叫“大话”了。敢说大话的人得不到好下场,吓得后人从不说大话变成不说话。”陈浮生起身轻笑,独留韩富一人待在原地。
今天有辛酸,也有感动,一切因置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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