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意赌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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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二更送上)

    除了说汉语写汉字,中国人最擅长的是什么?

    愤青们会说,当然是做官啦!因为中国人最擅长吹牛和拍马,善于做官的这两样都得擅长。深忧民族未来的知识分子们会说,是内讧吧,不是有一句话说吗——一个中国人是条龙,十个中国人是条虫——不是很悲哀吗?

    但梁晨觉得,中国人最擅长的应该是赌博。

    赌性,是深藏在中国人骨子里的。上下五千年,多少人赌掉了江山美人,换来的是依然是满世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上古贤人,赌的是天心民意,还有对民智低下的暗自庆幸;战国诸雄,赌的是江山黎民,勾践的筹码里还有一个美女西施,倾国倾城;《孙子兵法》是赌,“三十六计”也是赌。赌的是天时地利,赌的更是人心。

    中国人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未尝不含赌徒心理。所以在大名鼎鼎的拉斯维加斯赌场里,最出名的就是中国客人。

    男人赌血赌命,女人赌的则是青春。

    但不论男人女人,爱赌博的人都深知自己乃是盼望撞得气运,所以中国人又讲究算命看风水,于是在中国的赌场里面,不光赌钱,也赌风水。

    这如意赌坊就很讲究风水。

    因为处于地下,所以无风流动,无风便得有水。晋人郭璞《葬经》这样解释风水:“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说实是我国一大瑰宝,也是总结自居住经验,所以朝阳光、避风雨、防火灾,近水源、利出行是最基本的理论来源)。

    这如意赌坊进门便是一座高大假山,假山前有一环形水池,中有喷泉,水流不息。一座座赌坊单独设置,呈环形散布。各个赌坊周围环以水流,赌坊之间有拱桥相连,布局规整,似苏州园林之景,又有意大利水城威尼斯之神韵。这正是风水学上的财局,水为财运,赌坊连带小桥,皆被水流环绕,这便代表财运昌盛,均被围在其中。

    当然梁晨不懂风水局,也对此不以为意。风水好坏如何,皆不在他眼中。

    在梁晨眼中,风水也好,气运也罢,皆暗合天道,而天道人心,原本相合。若风水之说用于利益算计的争夺,则背弃了天道和谐,哪怕风水再好,终不是长久之计。可惜俗世之人,总是参悟不透,整日为蝇头小利,算计不休,可堪一叹。

    梁晨终究对赌场不熟,这些个单独的赌坊均大门紧闭,正不知所以,但听得吱呀一声,假山后一扇大门突然打开,出来一个身穿黄衣的壮年汉子来,原来这假山亦是一室,正好充作门房。这汉子冲众人一拱手,看到梁晨,似乎多瞅了两眼,说道:“贵客来到,欢迎至极!不知众位是去单独赌坊,还是继续前行,到中央赌场一观。”

    梁晨也不知中央赌场在哪儿,也不询问,心想无论在哪里,总是要考校赌技便是,还是听凭安排,到时候用自己的神识查探,当可万无一失。

    托马斯显然不是首次前来,显得很有经验似的道:“中央赌场太闹,况且大部分都是老虎机,赌桌也嫌小气。咱们还是找一间单独赌坊,方显得清静,也利于咱们的赌局进行。”

    梁晨自无异议,于是随黄衣汉子进入一间赌坊。梁晨随意一瞥,发现这些赌坊也是按照方位编号,门牌上清楚写明“坤一”,梁晨略一思忖,便即明白:中央赌场外围赌坊,一定是依照八卦方位排列,一层一层围拢过去,最外围的便是“乾一”、“坤一”、“震一”等等,再进一层,仍照旧方位,为“乾二”、“坤二”、“震二”,照此看来,这赌场规模不小,不知外围几层,而中央赌场会有多大,反正梁晨凭一双肉眼还看不到中间,便也不去多想了。

    梁晨他们所进这间赌坊,按方位处于西南方向,八卦里却正是坤卦之位。

    原来这八卦,乃是中国古圣先贤象天地山川之形而创,分先天伏羲八卦和后天文王八卦两种,而后世记载方位所依照的,乃是文王后天八卦方位:东南西北依次为震、离、兑、坎,分别对应木、火、金、水;然后是巽东南、坤西南、乾西北和艮东北。

    八卦方位在中国奇门遁甲之术中应用广泛,对于梁晨这个武术迷来说,当然所知甚详,心下想道:既然进入坤室,我就顺承其意,坤于五行中属土,《易经》中说“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那么今天我就尽量不彰武力,以德服人好了。

    心中这样想着,梁晨已经随着众人走进内室,室内吊灯及壁灯全开,梁晨抬眼望去,见大堂干净整洁,顿时增了几分兴致。

    整间屋子相当宽敞,如果不是身在其内,根本无法想象单独的赌坊之内会有这么齐全的设置。在黄衣汉子的介绍之下,梁晨逐渐对赌场有了一定了解。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大堂正中的一个轮盘,轮盘中间是一个微凸的玻璃罩子,中间一个黄铜转轴,装饰十分华美。

    听黄衣汉子介绍,这轮盘操作时,是以转轴为中心转动的,并且分成38个细长沟道,其中36个沟道分别编号为1至36,一半是红色一半是黑色,另外两个绿色沟道分别标为0和00,大致规则是:玩家按照赌桌上的赌区下注,一旦赌桌上的赌注总额超过最小赌注,小球就会被掷进轮盘。小球进入任何一个沟道并停止转动之后,输赢即确定下来。无论哪一轮游戏,玩家所下的赌注均不能超过最大赌注。

    梁晨对轮盘兴趣不大,觉得这轮盘简直全靠运气,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可言。

    轮盘两边,则是两个半圆形赌桌,听黄衣汉子说应该就是牌桌了,玩牌的方法多种多样,听黄衣汉子介绍,比较普遍的就有十数种,常见的有黑杰克、梭哈等。

    另外还有多种骰子的玩法。梁晨听得头大如斗,以前梁晨还是在香港电影和电视剧中见识到了一些赌博的种类,还有一些连规则也是熟悉非常,但今天一听,以前简直算是赌场白痴了,黄衣汉子嘴中的这些个赌博的名目种类,他完全是第一次听说。

    在黄衣汉子给梁晨他们介绍的时候,其他人都对窗户边上的沙发表示了极大兴趣,看来刚才这些人肯定是累着了。梁晨这时才注意到单独的赌坊之内的布置的确豪华,连沙发也是高档货,屋角有一个吧台,洋酒饮料应有尽有。

    且不说其他人百无聊赖,梁晨和托马斯等听完黄衣汉子介绍,便在心里琢磨该选择何种玩法。梁晨自听完介绍后,心中便打起了小九九,看来这赌博游戏,也不全是凭实力就能赢的,规则的制定也是经过了精雕细琢的,很耐推敲。

    当下不敢托大,指着骰子说道:“还是找个最为简单的玩法吧,既省力气,又不伤和气。究竟我有没有大言相欺,待会自见分晓。”

    心中却是想道:其他的玩法终究技巧性太强,规则麻烦,自己的神识探查在摇掷骰子上把握还是比较大的。

    托马斯本意也在证实梁晨是否身怀绝技,也好让自己放下心头大石,当下也不多言,但凭梁晨选择。

    托马斯便请黄衣汉子做个见证,黄衣汉子看了看梁晨,却改用汉语恭恭敬敬说道:“本来每间屋子均有荷官,只要有客人到场,便会前来。今日是梁爷首次来到,不知这些是朋友还是另有隐情?”

    原来这个黄衣汉子,正是当日李明三阵营当中的一个帮闲,对梁晨还是有印象的,知道眼前这位,是门中长老的新收得意弟子,便想刻意交好。刚才从彼此言谈中,好像看出了梁晨和那些个人物似乎并非一条路上的,于是想探探口风,问一下梁晨是否需要帮助,之所以刚才隐忍不发,也是想看看事情端倪如何。

    梁晨不禁暗暗想到,这些个帮派弟子,也不是一般人物,明明认得自己,却可以做到不动声色,直到看出事情不对,才决定出面震慑。当下摇头道:“这是小事,我可以处理,你不需太过费心。还是叫过来两个荷官,给我们摇骰子做个见证吧。”

    那边托马斯见梁晨居然和黄衣汉子用汉语交谈,更加坐定了这小子来头不小的猜测,心说幸亏我刚才没有趁这人势单力孤采取过激行动,要不然说不定吃亏的人是谁呢!

    且不说两人有何心理活动,这边厢黄衣汉子听得梁晨吩咐,特意将在赌场镇场的两个荷官叫了过来,却是两个年轻貌美的亚洲女子。听黄衣汉子介绍,都是中国人,还是姑表兄妹,一同来到美国的,表妹叫黄悦,表姐叫韩冰。

    原来这赌场当中,荷官大多数都是女子,而且以亚洲人居多,中、日、韩和越南的都有,大概是因为荷官需要记牌算数,而自小注重培养心算能力的多是落后地区,所以亚洲人对此是比较擅长的。就曾经有人统计,在拉斯维加斯,中国人只在两个地方任职,一个是中餐厅,一个是赌场,在赌场的十有八九便是荷官了。

    由于刚才黄衣汉子吩咐过,所以梁晨这次用作赌注的筹码,是赌场做主直接奉送的,面额不多不少,一共十万美刀,输赢均不再回收。

    送钱之举赌场虽然没有明说,但托马斯看得明白,心说这定是赌场送给对面这个小子的面子钱。不由心下哀叹,同样出来玩,人家不花钱,自己每次出来,还都得大手一挥,充阔气装门面,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这下托马斯便彻底收起了其他心思,心下想道,虽然本家族实力雄厚,但对方显然也不是善茬。今天无论输赢,看来这个金发小妞注定是不能再碰了,意淫了好久的小心思也只好收起,说不得,今天还得大下血本,要给这个小子一些甜头呢。不过的确还得看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有真实本领傍身,要不然心里始终不太踏实。

    两人当下各怀心思,一个存心要牛刀小试,另一个则要验验对方成色,一番较量,自是在所难免。

    朵莲娜心中,更是波澜起伏。

    无比现实的生活中,却到处充满了戏剧性,人们的生活,就这样凭空生出无穷变数。

    而身处其中的人,总是难以预判。

    灾祸幸福,只在旦夕之间。

    (这几章与后面主角活动还有关联,属于过渡章节,可能较为平淡,但却是在木头计划之中的,更何况木头写书,本来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一些东西,可能与时下网络小说追求爽快的风潮不符,我会在坚持自己的同时,尽可能的做些调整,让我们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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