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之所以能做到,倒也不是有什么很复杂的原因,其实也只是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能力者,他的身上最为重要的其实还是‘混沌之力、天地元气’与古代人血脉和元灵法身。
就是这道人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也没能注意到,司徒在飞行的途中身后闪了一闪,显出一只奇兽虚影,如果有认识他的人在,也会认出他此时身后的那虚影竟不是原本一直作为他本命元灵的‘饕餮’,而是另一只不知名的奇兽,如果慕容月柔在场,应该也就会相信,原来顾随缘所说竟然是真的,司徒身上果然不只有一种元灵!
这在司徒看来虽然也还不很清楚代表了什么,只是隐隐然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些天机,但他也绝想不到,自己的未来已再很难看清了,不论是何种走向、什么结果,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并不只是一个稍有天赋的天才。
这元灵是否有如同饕餮那种嘴大吃八方的本事,旁人自然不得而知,可它却一定有某种极似瞬移的能力,而且比起瞬移一定更强,强到可以轻易的冲破周遭的禁制,在没有黑棺的情况下仍然能在城中畅行无忌。
司徒这优于‘空间之力’的力量,有着远超于‘空间之力’的作用,身形闪动间,两个点之间的距离就已化为乌有,甚至于根本都看不出司徒是怎样移动的,明明前一刻还保持了个前飞的姿势全力猛冲,后一刻就已挡在‘真生灵葫’与小白身前,而那宝扇先前的攻击也是直到此时才姗姗来迟般轰到,司徒甚至能看得清那飞猴器灵眼中的困惑神情。
行雷霆之速,使的自然也是雷霆手段,一道青风吹过,一只古色古香的圆鼎就出现在那飞猴器灵头顶,从中传出一股同属性的超强吸力,把它死死的定在原处,再不能动弹分毫,还不等那无涯道人反应过来,就突然又觉得自己头顶天地元力巨变,他本来反应也是不慢,看模样好像还想挥扇去挡,可未成想,自己的手臂还未能抬起一半,头顶就轰下一道长宽不知几许的巨大光柱,把他整个人的身形全都给吞了进去。
也是这家伙倒霉,如果要是个炼体的魔修或是妖修怕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击中,司徒所使神劫威能虽大,但到底也还是能力者手段,如果不是两方实力相差十分悬疏,根本不可能会对一个上古炼气士造成什么影响,可怜的是这家伙手段虽强,但确实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御手段,反应动作在司徒看来也好像是蜗牛在爬一样,‘神罚’从空中袭落,只是一击就已把这家伙给轰的再不见一丝残骸,他一直嚷嚷着要让别人形神俱灭,可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形神俱灭的那个正是他自己。
轻巧接住又恢复原本大小的玉石芭蕉扇,司徒脸上虽然怒意未能尽退,但眼中也是掩盖不住有些喜色,以他的眼力当然很容易就能看出,这扇子确实是个宝贝,也是亏了‘真生灵葫’与小白也俱都不弱,不然的话他们是不是真能等到自己来救只怕都是个问题,只看这宝贝中器灵的凝炼程度也可知,这东西起码也是传说时代的宝贝,而且刚好是风系的,也正是司徒所缺的。
认真仔细的看了看这几个小家伙,见他们果然都没受什么伤,才稍放下些心来,当然免不得还要好好哄哄几个葫芦娃,这三个小家伙对于司徒姗姗来迟的举动还是有些个小别扭的。
所幸这几个小家伙平时看着都是一副小大人模样,其实还是十分好骗的,最起码对于司徒的话他们还是乐于去听的。
安抚好这几个小家伙司徒这才倒出功夫去看自己那宝鼎,此时那猴子器灵可是还在鼎下罩着呢。
仔细看这圆鼎模样,正是当初司徒对付寒非冶他们时所用的‘火锅’,鼎有三足,上面雕刻许多御风的妖兽,每一只都活灵活现,看上去好像是活的一样,鼎身上有莹莹青光闪烁。
那宝扇中猴子器灵虽然厉害,但只要还是风系属性,就休想轻易从司徒手中宝鼎下逃出。
“这次可真算得上是磕睡碰到枕头了,先前机缘巧合好不容易才使得五种力量的法宝成功化形,如果要不是再有机缘,风系与雷系倒还不好办,这次倒是好运气呢。”司徒看着犹在奋力挣扎的猴子器灵,也不愿去浪费什么时间,他可不知道刚刚那道人身份,但也能看出那家伙怕不是一般人,自己也只是占了出敌不意的便宜,不然想要收拾掉他,只怕也要费上一番手脚才行。
拿眼看看下面城市,见依旧平静,心中也稍安了些,布下结界也就再不去管,伸手凭空拉扯,每次都像是抓到了些什么似的,但看他手中却没有什么东西,司徒一直有的也只是一副认真表情,‘万法自然,乾坤借法,真形,炼!“
随着司徒口中轻念,才终于能看出周围变化,所有在其身周的风元之力早已再不复原本自然形态,随着司徒的手掌拉扯,许许多多各色怪兽也不停的从虚空中被拉出,虽然长相都不很一样,却都是青色模样,一眼就能看出,它们并不是真的生灵,只是由风元之力组成罢了,它们是真正属于风的生灵。
“万法自然,风之精灵,气幽幽然,无所不存,后天之灵,先天五行,灵威显现”
“幽风纳气鼎”
司徒所用七宝按道理来说,每一件都是极为难得的好宝贝,只可惜都受限于材质和力量,自身的局限实在是大了些,不然威力断然不会只是现在这样,先前在‘须臾幻境’中机缘巧合,得到了五行阵中的五行元气之助,再加上他自己再有所突破,这才能顺利使得其中五种有了进一步的变化,只余了天青罡雷镜和幽风纳气鼎还是原本模样,司徒认准了这次是‘幽风纳气鼎’的一个机会,这才会全力出手,更是不去挑选地方,只是认准了在这里立即动手。
被司徒从虚空中冥冥所在拉扯来的风元之力数量虽多,但就是前扑后继的投向那宝鼎也都好像石投大海一样,好久也不见那宝鼎有什么变化,就是鼎身上的莹光依旧也还是原本有气无力的模样,只是在其下的那只猴子气灵却有些慌张,它好像是能感觉到只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感觉好像是很久的模样,其实也不过眨眼间的事情,司徒动作何其快?就是宝鼎能吞吸的风元力量再多,也终归是有其极限的,一会儿功夫过去后,宝鼎上终于发出强光,像是充满了能量一样,这玩意儿倒也真不亏了‘纳气’之名,这么多的风元之力投进去才终于给了些反应。
鼎身上雕刻的那些个怪兽一下子都活了过来,转而投向下方的猴子气灵,与它纠缠在一起,司徒这鼎中之力虽然厉害,但比起那器灵明显还是差了些,看上去许多的器灵纠缠也不能真的占了上风,那猴子看出生死一线,也是在那里犹自做着垂死挣扎。
司徒当然也不会只是与它硬碰,因为这其中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他其实是有更为省力的办法,现在这样手段其实也只是为了牵制这器灵。
“吱?”
司徒那边动作隐蔽,对方根本没办法看得到他在那边捣鬼,待那小猴子器灵发觉时,先前那把玉石芭蕉扇也再次在他手上突然变大,但看司徒抓握它时可不像先前那贼道人般吃力,见那小猴警觉,司徒脸上也是‘嘿嘿’一笑,另一只手就已弹出道道灰白之气,明明也像那道人一样手法,看上去像是要激发这法宝威能似的,可效果却完全不同,每一道灰白之气打在上面,那小猴子就是身形一顿,脸上显出痛苦表情。
“放心吧,我不会绝了你的生路的,虽然借由天地之力重铸肉身比较好,但我也不排斥你这样的本身器灵,只是嘛,为了你那几位师兄不欺负你,你这个外表模样还是得改上一改,忍住了疼啊!”司徒看着已无力抵挡风灵的小猴子,脸上表情也比之先前要柔和许多,口中说着话,双手也不闲着,灰白之气一道追着一道向宝扇撞去,直震的这扇子一阵‘嗡嗡’怪响,如果不是有司徒手掌把握,只怕已不知被撞飞到哪里去了。
用的时间倒也真算不上很多,一会儿功夫后那小猴子终是又发出一声‘哀嚎’,接着七窍中就飞出道道青气,每道青气都是由细转粗,只一会儿功夫就织成一个厚茧把这小猴子整个给包了起来,司徒这才收了手中气劲,不顾额头已然见汗,手掌虚空猛拉,天空竟好像一张巨大幕布一样,被撕裂一个巨大口子,这空间连接的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所在,只是在被拉开的一瞬间能感应到,在这空间里有着极为澎湃的风元之力,使人感觉好像是把自身投入到了一个单纯由风之力组成的世界,司徒此时此刻虽是有能力造成如此大的破坏,但却也不能长久,现在他所做的可不只是把空间简单撕裂或是折叠,更像是成为了一个连接两个空间的交通枢钮,可危险的是他这个‘枢钮’比较起空间之间的力量,确实是太过微不足道了,要是一个不小心玩不好平衡,最先倒霉的一定是他。
司徒也知这样的力量无法长久,是以一连接通两个空间,立即就用自己对力量的亲和力去有目的的引导出那个未知空间中的风元之力,无穷青气也随之奔涌而出,直直往‘幽风纳气鼎’中灌注,像是根本不知道停歇似的,比较起来,司徒先前引风灵为助的手法与小孩子玩闹也没很大区别。
空间之间的联系其实是很难说的清楚的,比如说司徒能够准确的找到‘天广’,靠的其实也正是与陈婉莹的感应,她更像是一盏深夜里的明灯一样为其指引出方向,而此时想要找到一个风元之力浓厚,并且还要相对安全的空间,就只能靠司徒自己的力量了,所幸他对于力量的亲和力非旁人能比,更是有了现在这样强大的力量,这才会如此顺利,不然……绝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差不多了……我……收!”眼瞧着宝鼎上的青光已是极亮,司徒也不敢做得太过,就算他所接连的是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但毕竟也是一处未知之地,天知道那里面是不是也有些自己未能想到的危险,如果要是有的话,以他此时的状态,根本无法抵挡,身边还有这么几个小家伙,他又怎么能放下心来?
司徒本以为可以很容易的收了空间之力,可未想到他一推之下却是根本未能推动,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力量怕是有些透支,这才会有眼前这样情况,狠心咬牙,一鼓作气,司徒才好不容易又提起几分气力,手臂猛然一推,空间终于有了合拢的趋势,只是速度稍慢了些。
“嗯?这是什么?”司徒的神识一直都未敢离了这空间通路,生怕一不小心再生了什么变化,自己一时不查再吃了大亏,也正是这个原因,里面就是极细微的变化也瞒不过司徒的眼睛。
虽然连通的另一层空间中全都是青蒙蒙一片,但司徒此时还是能在其中找出些许不同,他居然在里面见有一团极为凝结的青气圆珠,虽然只是姆指般大小,但司徒推断,其中的风元之力一定不会很少,这种东西一看就是个宝贝,像是类似于某种核心之类的事物,就算表现的再不起眼,司徒也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眼看着空间裂缝马上就要合拢,司徒情急生智,手中宝扇轻轻一动,一股柔风就已飞入,稍一卷就已把那东西拉出来,几乎那圆珠刚一出来,空间裂缝就又整齐合拢,再看不出一丝一毫曾出现过的痕迹。
“果然是个宝贝呢。”司徒也不用手去接那宝珠,只是任凭它在半空中那么沉沉浮浮,感觉着上面发出的风元之力,这下他才终于确定自己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
先前因为在它四周全都是浓的化不开的风元之力,加之这小珠子上的能量波动确实不怎么起眼,以至于司徒也不能肯定,这东西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
“这恐怕就是‘药书’所说的‘风灵果’?”司徒虽然确定这东西是个宝贝,但还是不能确定它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东西。
‘风灵果’这名称也只是司徒在‘药书’上看来的,只不过比较起旁的材料,对这东西的说明较少,只说是禀承了天地元气,天生地养而出,无根、无花、无枝、无叶,但却是果实无疑,只是这一点听上去就好像十分神奇。
不过可惜的是据说这种东西在神话时代,也只是在那个时代的初期才有几个人有缘得见,随后地面上的生灵渐多,这种宝物的消失速度也是飞快,几乎都未给人反应的时间,这宝物就已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再不能找到一颗,无数年来也再未听谁说过有幸见到这东西,对于‘药书’中对它的说法司徒其实都是不十分相信的,如果真是像书上所写的那样,那‘药书’得是什么年代的产物?
这风灵果倒也没听说有什么很复杂的用途,根本也没有需要使用它来炼制的丹药,细想想恐怕也是正常,神话时代的生灵总共才有多少?其中开了灵智的又有多少?足够聪明到利用天材地宝去炼丹的又有多少?据司徒所知,真正的‘外丹’之道也只是在神话时代末期才真正出现。
如果想在它上面得到好处,其实很简单,只是吞服就好了,但司徒知道在这里、这个时间,这些应该还都不是自己现在要做的,在整座城上空张开结界,除非是瞎子,只要是实力稍强的人就不难发现,虽然他们可能畏惧于结界上的力量,不敢真的靠过来,但一个人胆小,十个人胆大,时间拖的久了到底也还是有些个麻烦的,是以司徒这才以气化风,把身上飞出的道道灰白力量运使的好像风卷一样,把‘风灵果’外给包了个结实,待确定用‘药书’上的手法安置它没有问题,司徒这才又小心的把它收到一个材质不错的宝瓶中,这东西也是多罗的珍藏,原本里面也有些个不怎么样的丹药,早已不知道被司徒给顺手倒到哪里去了,待把瓶口小心仔细封印好,放置安顿好,这才稍放下些心来。
倒也不怪司徒小心,只怪他知道的实在太多,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知道的越多,就容易心生疑虑。
收拾好这个‘意外之财’,司徒也顾不上去想左冷寒曾说过‘异空间有宝’的言论,心下欢喜的同时也不忘了正事,趁着此时还没人来打搅,司徒终是一鼓作气,人一纵身就已出现在‘幽风纳气鼎’上,也不去看那青光早已盈满的鼎身,更是不怕它一个不小心轰然炸开,只是稳稳虚浮在上,手中结印无数,身上的灰白混沌之力不停从身体上窜出,上下飞舞的同时,其中的力量属性也在自行调整变化着,只是一会儿就已充满浓厚风元之力,比之周遭的那些青色风元之力还要强大数倍不止。
“万法自然,灵物化形,现!”
飞舞在司徒身周的那些个灰白力量像得到了某种指示一样,随着司徒的声音落下,这些个力量立时‘兵分两路’,一路撞向下方宝鼎,另一路卷上司徒手中宝扇,司徒也不失时机的松开手掌。
受灰白力量所袭,司徒身下宝鼎已然气化,而司徒扔下的也不见有什么宝扇,也同样只是一团青气,两团力量气机吸引下,很容易的就合到了一起,下方包裹着先前那器灵的青气也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一样,一飞冲天,直直与另两道青气相合在一起。
三团青气相合前本都是不小的模样,可当合而为一之后,大小却没有十分大的变化,依旧也只还是原本一团的大小,只是感觉更为凝实了些,如果说它们原本看上去都只是气体,那此时去看就已是有些像是液体,而且还是十分粘稠的液体。
一团‘液体’不停拉伸、挤压,好一会儿也不能成形,明明已是看到希望,却死活也就只差了那么一点儿,这种感觉着实不怎么让人好受,司徒已然察觉只怕还是差了点什么,只是一时并未能想出,毕竟先前那次实在是太碰机缘了些,如果不是他运道好,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化出那五个家伙来,“还差了什么呢?力量与力量的承体明明都有了,而且俱都是上上之选,按理来说它的条件比它几位师兄师姐可是还要强呢,为什么却反而无法凝形?”
司徒这边皱眉头,目光却不小心被另一边正与小白在旁老实等着的三个葫芦兄弟对上,脑海中这才划出一道光亮,想到了问题所在,“原来是这样!”
‘幽风纳气鼎’本也是司徒所制,对它的威力当然知道的十分清楚,他所未能想到的是这东西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器灵!
没错,司徒为‘幽风纳气鼎’化形中最大的阻碍只是这点,器灵,而且是两个道具的两个器灵,他也是在看到葫芦兄弟的时候才刚巧想到。
‘真生灵葫’在炼制的时候其实也有过一样的问题,司徒本也以为自己所造器具虽然是三个,倒好歹也算是一套,其中的器灵也应该是一个才对,可没有想到的是造出后却会出现了三个小家伙,也是幸好司徒所造的是一套器具,有三个葫芦可以供他们去分,不过眼下‘幽风纳气鼎’可是不成啊。
司徒在不知鼎中有器灵的情况下,此时已是把两件法宝融成了一件,此时再想把他们分开恐怕已就不那么容易了,一件器物,两个器灵共享……这样的说法司徒也还真没听说过,是以也有些恼火,自觉这次事情怕是要坏,自己宝贝也许不能成功炼形,甚至还有可能化为乌有,他怎么会有什么好心情?
虽然眼下情况已是极为不妙,但司徒却没有停下手中动作,身上灰白力量依旧有一搭无一搭的投入到那团‘液体’中,这本也只是司徒无意识的行为,他自己也未想过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只是自然而然的运使力量,做着重复的动作,倒有些像是条件反射。
“嗯?”司徒脑中虽然一直在想,但又哪里会真的想出什么好主意?脑袋里此时在想些什么,只怕他自己都不十分清楚,也只是在下面再起变幻时,司徒才突然警觉自己此时在干什么,低头朝下看去,发现果然如他先前感应一样,‘幽风纳气鼎’中发生了些不同于先前的变化。
此时的‘幽风纳气鼎’其实已不能再叫这个名字,先前那玉石芭蕉扇早已与它合二为一,两者间都再不是原本的模样。
所以其根本性质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如果这东西不是司徒一力促成,只怕也是十分难以掌握,所幸现在他对这东西的性质还是十分了解的,不然的话免不得要有许多麻烦,到时候就不单单只是器灵的问题了。
就在司徒发愣的这会儿功夫,身周就又起了变化,原本司徒一直也只是往这器物里灌注风元之力,待得此时就不再一样了,也不知是这器具本身的力量,还是因为得了司徒先前那些灰白力量,这玩意儿竟开始自动吞吸起周围不同于风元之力的力量,司徒本未想过要把除风系力量以外的力量输出其中,毕竟一般懂得道具加工或是别的什么法宝炼制的都知道,炼器最为主要的除了材质,就要属炼制时所使用的力量。
力量越是纯粹,炼制出的器具威力就越大,这几乎可以算做是常识性的认知,使用单一属性的力量炼器根本就像吃饭、睡觉那样自然,司徒就是再与别不同,也不会想到使用不一样的法子来炼制器具,可眼下情况已超出他的预期,有些事情也就变成了不那样容易被人控制的了,就像此时司徒身下这个正贪婪吞食各种旁余属性的液体球一样。
司徒本是有心制止一下,可稍一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他虽然无法看出这样的变化是因为什么产生的,但他也知道‘穷极生变’这个道理,先前很显然已是危局,就算不发生现在这样变化,其最终结果也只会是器化元灵失败,绝不会有旁的不同,如今能够有一些超出原本预计外的事情发生,别管是不是好事,终归也是个希望,所以他到底还是耐下心来,用心观察起这圆球变化。
原本只单有风属性力量的液体球,先前看上去色泽一直是极为明亮的亮青色,在吞吐了这么多的斑杂力量后,司徒感应中,这液体球内部的自如转动已是越来越慢,好像里面都粘稠到要凝固住一样。
没想到最后事情发生的趋势也是那样,就司徒放发感应的这会儿功夫,圆球不只是内部转动越来越慢,当司徒把注意力放到它表面才发现,这圆球的外表已再不复原本颜色,彻底变成了灰白色不说,原本那液态的表面再早已凝固起来,发出有如水银一般的光采,只不过却是固体而非液体。
“……里面的力量居然自行调整稳定了,这倒是有趣了,力量能稳下来又能怎么样,先不双器灵的问题没办法解决,就是里面的力量太过斑杂也是个无解之事,我就不信这两个小家伙还有可能合二为一,就算他们是同属性,这样的可能性也实在是太小了些。”司徒用灵识探醒着这圆球的变化,心中想法多多,但想来想去也不觉得眼前的事情会有什么更好的变化,起码司徒是看不到的。
这金属圆球光芒闪烁,因为混杂了许多不属于风元之力的力量,就算如今早已整合为一个整体,但气息也还是稍有些乱,不知是否是这器具原本的风元之力在与旁的力量在做拉锯战。
就只是司徒盯视它的这会儿功夫,这圆球外表那层坚壳就好像变成了鸡蛋的脆皮一样,随着第一道裂痕的出现,继而又是第二道、第三道……直至完全碎开,破碎开的外壳竟又再次改变形态,变成道道灰白气体飞舞在原本那圆球所在之处,像是护卫着什么一样。
司徒看着接二连三的变化,就是以他的定力,事情的发展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可以说这次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完全是一个奇迹,一个非人类所能控制的奇迹,“居然成了?”
用心感受着灰白气息环绕的那团光芒,感觉着其中那如生灵一般的气息,司徒虽然还是有些不清楚这其间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又在其内部有了什么样的变化,但他却能感觉到,自己这次‘器化元灵’竟又是十分运气的成功了,确实让司徒这个执行者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事态的发展怎么会成了现在这样子。
光芒乍放即收,与之一同收回的还有那圆球外壳所化不多的灰白力量,凭了气息感应,司徒当然知道这些灰白力量正是自己原本使出的那些,只是此时再不是他的,而变成了自己新近造出的这个生灵的。
一点也不出人意料的,光芒与力量收尽后,一切平静下来后,在那里已然出现一个身影,“主人。”
“……嗯。”
出现在司徒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年纪也是不大,长相倒也还算温和,可不知为什么,司徒却总是觉得这家伙身上的气息比较古怪,可能也是察觉到了司徒目光中的含义,这人才又开口,不然只怕也懒得多说话,倒能看出应该是个沉默性子,“主人有些疑惑,你快出来让主人看看,免得他为我们担心。”
司徒与他周围明明再没有什么旁人,这‘人’竟好像是对着空气言语一样,根本看不出是说给谁听的,就是司徒也看不明白这家伙是唱的哪一出,但他好像也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一句话说完就只是在那里直直站立,像是在等待什么。
“嗯?”司徒本就在留心他身上变化,开始时确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他的一双眼睛紧闭了起来,按理说这样动都不动又怎么会有变化?可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古怪,一会儿功夫后,司徒居然发现这‘人’的头发颜色正在慢慢变淡,原本乌黑的头发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天青色,如果不是周遭有些余光照射,单凭肉眼也很难看得出。
除了这个外表的变化,明明是一个器具所化,只应该有一种唯一性的力量属性,可此时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家伙居然什么动作都没有,起变化时不只是外表,就连力量的属性也都发生了改变,此时看他身上那浓到化不开的风系力量才能认出,这家伙应该正是先前自己宝鼎所化,比较起最早出现时那股含乎不清的力量,此时的他看着才像是那么回事。
待身上气息转化完成,这小子再睁开眼时,就是眼睛颜色也变成了青色,长相虽然也还是与原来一样,但气质却一点也相同,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主人!”
“……”这小子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与先前一样,但不比刚刚沉稳,反倒透出许多油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就是司徒也会把这当成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物。
这家伙一眼就能看出不像先前那么不苟言笑,见司徒表情古怪,他就知道司徒心里想的是什么,是以连忙解释到,“不要见怪,主人,我们俩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也只得同时挤在这一个身躯里了,也只有看以后是不是有办法、有机会,到时候再把我们分开,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唔,你可以把我们想像成人类的双重性格,只是稍稍有所不同的是,我们虽然是一个人,但不只是性格不同,就是能力也不大一样,依旧是他掌管那只大鼎,我来掌管宝扇,只是两件东西威力也都与原来不大相同,宝扇中风系力量比原本大了数十倍也不止,那鼎中的风系力量虽然有所提升,但也不过只是很少,比不得我,只是此时他的力量要更复杂些,不只是能运使风系力量,还能够吞食其他属性的诸多力量,只要不超出它的极限,几乎所有的力量它都可以吞食。”
“双宝双灵,二者同为一体,双重性格……这下我这宝贝可是复杂了去了,怎么在我这什么古怪的事情都能遇到?还真就没听说谁家的法宝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真是邪了门儿了……”这家伙说话条理这么清楚,司徒当然很容易就能听得明白,只是听明白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而现在实际情况就是,司徒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主人不必担心,我们现在虽然形态稍乱了些,但绝不会影响到您对我二人的运使,这点请您务必放心。”
司徒确定不是自己神智不清,又确定了不是对方神智不清,才终于无奈接受了他的说法,不管怎么说,一个人格分裂的法宝,总是要比什么都没有强吧?比较起失败的后果,眼下已经算是好了太多了,最起码现在司徒还是比较知足的,收回这小子,司徒拉上‘真生灵葫’三兄弟和小白,很快就消失在了夜空中,倒也不是他们胆小,只是现在的身份确实有些敏感,司徒现在可不是什么‘妖王’,只是格兰特的一个普通朋友,一个随‘夜行’一起参加‘全球能力者大会’的普通能力者,万一要是在这里惹出事情,难保不会耽误了他去琉璃宫的事,所以他现在绝对是怎么低调怎么来,绝不会如此轻易被人识破身份。
司徒速度何其快?虽然有所顾忌下不方便使用破开空间的手段赶跑,但也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已从现场逃离,直至他们走后好一会儿,上空的结界也才终于消失掉,待又过了好一会儿也才有人敢壮着胆子上来查看。
不过每个上来查看的人也都免不得有些后悔,后悔不应该这么好事。
司徒来后的事情碍于结界,城中人虽然很难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司徒到来的事情他们却还是知道的,作为这座城暗中的掌控者,那个什么无涯散人在附近这片地方倒也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只看张文冕进城时的举动就不难看出,那家伙在此地淫威已久,很少有人真的敢于去与他作对,如果只凭了什么威名当然也是不可能的,最根本的当然也还是他的实力,作为一名上古炼气士,这家伙有什么养颜、养生秘方,司徒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他下手实在是太速度了些,根本就没给那家伙很多说话的机会,而且这家伙也还没有一个与自身实力相配的好身体,以司徒的评价就是太过不经打,这才会一不小心就一道雷光给劈死了。
但这绝不是说对方的实力不行,只是司徒太过妖孽,就算这道士的本事再不咋滴,可也没听说哪个变态能够一招就把他收拾了的,如果要真有人敢这么说,别的不好说,别人认做是疯子可是肯定的了。
先前那贼道拿把破扇子在天上大发淫威时是多么不可一世?几乎城中所有人都只能眼巴巴的看他一个人在那表演,谁成想也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天空中就来了一道更强横的气息,接着下面的人就全都失去了感应,他们当然知道一定是后来的那人在空中张开了结界,虽然那结界的禁制力量不强,但就是借他们个胆子,只怕他们也是不敢轻易去用灵识去探查,开玩笑,天上那根本不能算是两个常人,只能算做两个变态的家伙,每一个也都是只能让他们仰望的存在,恐怕只是随意动动手指就已能把他们碾成灰烬,就是借他们个胆子也不行啊。
是以所有人虽明知道天上拼杀的一方正是从来都不可一视的无涯散人,也都没有什么人想过要去帮忙,单从这点来看,这无涯散人混的也确实是稍惨了些,明明整座城都归他一人所有,但当真有事的时候,竟是一个敢出头帮忙的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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