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家规有规定,老婆们有夫人、妾和姬之分,其他的八名都被阿图统统归于夫人这类。虽然宁馨儿入了门,但因其他的老婆大多坚持不能让她一步跨入夫人的行列,所以她还得从妾做起,能不能做夫人则要看以后的表现再说。因此,她在九名老婆中地位最低,老婆钱只能拿到夫人的三分之一,至于姬则是十分之一。宁馨儿就带着小红搬出了阿图给她买的宅子,住进了西主院西厢二楼的南套房,与花泽雪同层为邻。
宁馨儿入门的第二天,傅莼就把管家婆的担子卸给了她,从此以后可以一心一意地学她的军学,炼她的女魔头神功了。
贝以闵跑江北两县,方其义跑行会均得来了结果。
两县的答复均是可以减免本县所向商号征收的一切税项,具体细节可以商谈。以阿图想开办的这个照相机商号为例,其主要将面对如下几个税种:
货物税:货物税按品种不同,征收率从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一百二十不等。若将照相机算为工具,那么税率为百分之四,由朝廷征收。
利益税:税率为商号年终盈利的百分之二十,由朝廷征收。
薪金税:照应天府的标准,每月超过三贯以上的个人薪金就要纳税,税率是累进制,从百分之十到三十不等。税金雇主缴纳,由地方征收。
城镇税:按商号每年所交的货物税与利益税总和的一成纳税,由地方收取。
若是照两县所说,减免本县向商号征收的税项,那么就是减免薪金税与城镇税。象阿图要办的照相机这种厂,所雇佣的职员与工人不少,应缴纳的薪金税定然也不少,免除这个税着实很合算。
至于土地,因为应天府所有尚无业主的土地都是皇家的。阿图看中了哪块土地,若是无主的土地可以由县里向内务院申请二十至三十年的租用期,租金可以取的低廉。若是有主的土地便得与地主商议,拆迁与安置费得由阿图来掏,县里可出面去说服地主;若是要买土地,则必须向内务院申请公开拍卖,竞买的底价也可以商议,但不保证不会有其他的人来与他竞买。
方其义跑行会的结果是,机械行会说座钟厂毫无技术含量,不值得一买,反而推荐了一家位于江浦县的军械厂。这加军械厂的名称叫“北江器械”,专门做小型火炮与火枪,有职员与工人四百多人,其净资财为七万贯,最近三年营业平均在十六万贯上下,盈利却只有区区五千贯左右。东主说若有人肯出十万贯,就肯将军械厂出手。他又说,行会的那些人看了相机的样品后,认为军械厂的那些机械改做相机没问题,只要稍微改近一下就可以了,为此他还将厂里的厂管给阿图带来了。
这名厂管叫王奇昌,四十六岁,是技师出身。他跟阿图见了面后,二话不说就开始讲述自己厂子里有什么机械,如何改进便可以生产照相机的哪种部件。实在无法做的,要么包给其它的厂,要么添加机械。若要添加机械,大约多少钱一台,产能多大等等都是一清二楚。此外,他还建议阿图买下一家叫“蔡氏玻璃”的厂子,说相机的其它部件都简单,就是镜头的品质恐怕最重要。京都最好的眼睛店都是向蔡氏定制的玻璃原片,估计阿图在京生制造所订制的这几台相机镜头所用玻璃也是蔡氏的出品。
照相机样机的镜头正是蔡氏所出的玻璃,这个王奇昌是个内行。阿图听了大喜,与他详谈了一下午后,就当即决定要买下北江器械,而且继续让这个王奇昌当新厂的主管,又让方其义去询问下看蔡氏玻璃肯不肯卖。接着,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就是把办新厂的事给一股脑地推给了两名师爷,以贝以闵为主,方其义为辅,并许诺日后会给他们身股。照相机这摊的身股可了不得,两名师爷大喜,随即领命。
看来,这个厂子起步顺利,是个好兆头。
※※※
花坛中,百芳盛开,妖娆纷呈。花坛前,随着“咔哒”的一声响,太皇太后与皇帝的合相拍好了,随即传来了皇帝的朗笑声。
给太皇太后和皇帝照相的是长乐和驸马赵图,他们带了两台相机入宫,说是送给宫里使用。在另一处的花坛前,水墨和未晴正在给皇后、皇贵妃与皇子、皇女们照相。
照完合相,一身便服的赵弘从椅背后走到前面,微躬着身子对坐在椅子中的太皇太后道:“祖母。记得在大政那年,画师曾给孙和祖母画了张合像,那时每日画一个钟头,足足画了一月才告功成,且画只有一幅,虽蒙祖母恩许赐给了孙,但祖母那儿却没有了。今日可好,照相机一按,祖母与孙就即刻有了合相,而且可以无限地复制,可谓神奇。往后啊,孙要常常与祖母合相,并要制成一本皇室相册,将我等人的笑貌都流传给后辈。”
皇帝的话说得有孝心又有道理,太皇太后微笑道:“皇帝此言大是,这本相册是一定要做的,而且要做成多份,让每位皇子、皇女、皇孙、皇孙女们都有一册。”说着,向身前不远处一招手,“长安,你过来。”
最近一段时日,赵栩虽然照旧是每两天来给太皇太后请次安,但明显不象以往那般嘻哈叽喳地说个不停,而是沉闷了许多,还带着点失魂落魄。太皇太后看出了异常,追问了两次缘由,可她都只是推托说身子不适,闭口不言,难道还真能把如实的心思讲给祖母听不成?
祖母招唤,赵栩只得放下脑海中的浮想联翩,赶紧走了过去。还没等她走近,太皇太后就拍着左手边的扶手道:“长安,跟祖母与皇帝一起来张合照。”
每逢老太太看到她的时候,一对眼角就会笑眯了起来,打心底流淌出来着一股喜爱。就算是祖母对别人再冷酷,但对她却是从来都与众不同的。自六岁因母后过世而来到慈宁宫开始,直到十八岁嫁出了宫,然后又跑了回来,再嫁了出去,无论是那一段时光,祖母的关爱都是不变的。
赵栩低低地应了声,站在了祖母的左手,皇帝站在右手。转身一瞧对面,长乐正在相机后面取景,赵图正从容淡定地立在老婆身旁,还对着这边展露了一个亲戚般的热情笑容。
他怎么可以装得那么地若无其事,就好象那一夜根本就不曾有过,或者是被狗吃了。而她自己呢,却是被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折磨得魂不守意。她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却有一怕,就是怕亲情不再。六岁丧母,十岁丧父,兄弟姐妹本就不多,两名兄长还被送去了美洲,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金贵的,生怕他们会于某一天就突然地从自己生命中消失,然后再也看不见了。如果长乐知道自己偷了她的驸马,她肯原谅自己吗?
那夜回香汤馆之后,等到冷静下来,赵栩终于想明白了其中因由,这是胡若璇和安小艺的釜底抽薪之计,她们误认为她看出了她们的秘密,想以此法来使得她闭上嘴。等到两人回来后,她狠狠地扇了她们每人两记耳光,但也就是如此而已,她还能把她们怎么样,前去那小屋是她自己的抉择,根源在己。安小艺还毫无廉耻地说那个妹夫太忙,她们不一定请得来,但由她这个长公主出面,那就不愁以后了。。。
“咔哒”地一声响,再次把赵栩从浮想的思绪中给拉了回来。那边的长乐举起了手臂,喊道:“别动,再来一张。”
若是以往,赵栩定然会对这种新玩意大感兴趣。可在这么个时刻,又是在他的面前,她根本就无心照相,却不得不再次在僵硬的脸上绽开笑颜。
又一张相完成了,赵图笑嘻嘻地对着这边抚掌叫好,目光相逢时,她能隐隐从里面体会出一丝得意色。于是,她暗地里更加地恼了,一恼自己那夜没有把握住自己,二恼他的厚颜无耻,三恼自己居然还事后会时时回想起那种被征服的快感。。。
接着,皇后和皇贵妃也过来了,各人单照后又彼此合相,好多轮反复地折腾,甚至她跟他也在长乐的鼓动下合了一张相。
抽个空闲,阿图靠近她身边,问道:“殿下,相洗好了是送来宫中,还是给公主送去府上?”
这个妹夫正站在自己身前,脸上露出着纯洁又无邪的笑容,好似洒在他身上的阳光。每个人都以为这是个虽很有天份奇巧,但却没有心机,又带着点莽撞的年轻人。可事实呢,却是每个人都上了他的当,他把所有人的便宜都占了,叶昭仪认他做了弟弟,祖母赐了他爵位与国姓,皇帝还把妹子嫁给了他。他开府和成亲的日子自己都送去了礼,大婚时还前前后后的为他张罗,可得到的报答是什么呢?没有,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身子,留下了一肚子的心思。。。
这是一种赤裸裸地挑衅,他看出了自己的彷徨,却还要上来挑逗一把,以为他是个情圣,而自己就只是个贪欲的女人,连尊严都可以不要,只是一心想着要和他继续寻欢。赵栩脸上绽放出了春水般的笑容,嘴里说出来的完全是另一种冷森森的调子:“你若敢来也由你,本公主火枪与弓箭伺候。”
婆娘满腹心事的时候可比原来要动人数倍,内涵可将女人的魅力扩大到了她的躯体之外。打此时来说,她明明恼了自己,可以用上来抓脸和目射毒光两种方式来表达她的情感,但无疑是后者让她看起来有吸引力得多,当然也似乎有些可怖。
如果自己被她的毒话给唬跑了,那岂非叫人小瞧。阿图淡淡地说:“那小弟就给长公主送去吧,就不知几时方便。”
自己戳过去针尖,他以麦芒相应,赵栩咬牙道:“好。那你后日下午来吧。”说完,举步就朝着人堆里走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