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零)不是冤家不聚头


本站公告

    京都共有大码头三十二个,专用码头五十四个,其它大大小小的码头二百多个,并按皇家御用码头、官家码头、漕粮码头、水师码头、煤运码头、木材码头、货船码头、客船码头等等归属与功能分门别类。

    导航船虽然不懂什么是“游船”,但听阿图说是私人出外游玩所用的船只后,就将蚂蚁号引入了到位于秦淮新河入江口上的大城码头。这里停泊了不少小型的船只,其中大多是用来在长江流域内行走的小船。蚂蚁号和这些小船一比,就俨然是庞然大物了,这使得阿图终于好好地自豪了一回。

    大城港比较偏,问过导航方才得知此地离京都大学尚有二十来里路,离家就更远一些。

    正午的烈日滚烫着整个天地,浑浊的江水上热气蒸腾,停在岸边的船只在水浪中一起一伏,间或传来江水拍底的卜卜声。

    蚂蚁号刚驶入泊位,阿图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立在码头之上。此人身着黄色麒麟服,站在一顶遮阳伞下,标枪般地挺直,身后还跟着数名着红色飞鱼服、腰悬秀春刀的锦衣卫,不是严象又是谁?

    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愧是锦衣卫,严象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刚回到京都就被他逮了个正着。

    还没等船停稳,阿图就一个箭步跃上了码头,迎面抱拳道:“严大人千忙万忙,还偷闲来接在下,这如何担当得起。”

    “上骑都尉不必客气。你沿途大洒黄金,又开着条这么招摇的船,你以为我们锦衣卫都是死人啊?”严象脸上仍然带着那付皮笑肉不笑的死人样,嘴上说着,眼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蚂蚁号,还啧啧称奇了几声。

    严象身后站着一个阿图的老熟人,那就是赫山,见他眼光扫过来赶紧行了一礼。阿图对着他随意地摆了摆手作为答礼,又见严象也正对着自己身后挥手,回头一瞧,那名导航刚向严象行完了个礼,正招呼船尾的橹手摇船离开。

    显而易见,这名导航是受了严象的指使,特地把自己引到此处的。阿图在心中将他刚才所说的话细细琢磨一番,暗道:“这死人头说得含糊,也不知道他探得的是自己卖出的哪批金子。”于是将手往身后一背,顾左而言他,大大咧咧地问道:“以严大人看来,在下这条船造得如何?”

    “好!”严象很干脆地回答。

    “真的好?”

    “真的。”

    既然严象都说好,那就是真的好了。他毕竟是京都权贵,如果连他都喜欢,那这种豪华船要是造出来,一定有买家。阿图心情愉快地说:“严大人若是喜欢,这条船就借大人玩几天好了。”

    “你船上的金子是不是也借我玩几天?”

    “玩几天倒也无碍,金子又玩不化。”

    严象的脸色突然变了,语气阴阴沉沉起来:“你在门司、博多与上海一共分数批卖出了六万多两金子,抵得上北疆数个产金大国一年黄金的出产。说!你是如何得来的?”

    门司港与博多港都在九州,九州因为长崎是北洋海军的母港,所以不在可分封的国土之内。锦衣卫也一向在九州驻有人员,消息都是通过海陆联送,即某些路段靠船,某些路段用马力,传递的速度比行船要快了几倍。

    严象居然知道了这么多,看来是自己谋划不周,这些金子真不该在朝廷的管辖范围内抛出,还是应该舶到诸侯国去处理干净。可锦衣卫真是管得宽,自己的金子来历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阿图怫然作色:“我又没偷没抢!你管我如何得来。”

    严象脸上肌肉牵动着,半笑不笑地说:“小子。本同知是在关照你,你若说不出这些金子的来历,只怕其中大有阻碍。”

    哦!某非他真是在关照自己?阿图有点不信,斜着眼瞅他,“你能有这么好,没诳我?”

    “小子,不信算了。”严象冷笑道。

    两人相互瞧着,眼神彼此试探。终于,阿图笑嘻嘻地凑近道:“老严。咱们来点实的,说吧,你想收多少钱?”

    咦!谁跟他那么熟了,竟然喊起了“老严。”

    严象翻着白眼道:“少浑。本同知最是清廉,除了逢年过节、生辰摆酒,平日不收钱。”

    这话说得真是。。。阿图背后汗都快刷出来了,拱手道:“是、是,谨记了。说吧,有何阻碍?”

    于是严象就一五一十地跟他讲了起来,言那些在上述数地所抛出的六万多两金子锦衣卫是已经得知了,但有情报来源的不仅仅只是锦衣卫,象刑部的巡监司、枢密院的安略司、理藩院的海外司都有可能探得消息,恐怕隐瞒不过去。其次,他抛出的那些金子都是有记号的,除了出产国之外,还有冶炼的年号。大多金子所冶炼成的年代久远,且其中一批金子的出产国如今已然不存在了,其来源值得怀疑。若是阿图的金子来源正当,补交点税款也就是了,但千万不能逃税,否则被户部查出来,罚税是不用说的,恐怕还要交给大理院判个治罪。

    幸好最大批量的蒙元金是走的出雲国的路子,花想容也承诺了为他隐瞒此事,想来是无忧,但那些海底金就恐怕不得不交待个出路了。阿图稍一寻思后问道:“若说是发掘前人的藏宝而得,如何?”

    严象道:“可以,只要说得出道道,交点税也就是了。”

    阿图这回可真是承了他的情了,要不是他来提点,自己恐怕要犯一个天大的错误,又想了一会,便咬着严象的耳朵说了几句。

    严象听了,脸色陡变,问道:“当真?”。

    阿图点点头,接着笑眯眯地说:“不过,这些东西得拿来与同知大人做个交易。”

    严象也不答话,对着身后之人说一声:“守在这里。”拔腿就向着船上走去,阿图跟上。

    阿图带着他下到了蚂蚁号的舱室,径直向着主舱走去,沿途还不忘吹嘘两句。进了主舱,先喊三女前来与严象见礼。

    傅萱等人眼见他带了个男人进来,穿的还是官服,暗暗吃惊。听完介绍,得知来人是锦衣卫同知之时,心中的惊诧就更盛了。阿图可从来都没和她们说过自己来过京都,里贝卡倒还罢了,傅萱与傅樱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同锦衣卫的高官扯上关系的。

    惊讶归惊讶,阿图还是将她们好好地给请了出去。关上门,便从一个柜子里将在稚内所买的软剑、匕首、飞镖、飞爪等物取了出来,摆在严象脚前的地面上。

    严象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他是兵器鉴定的大行家,一看便知这些兵器和上海那三名刺客所用的极为相似,或许正是同一家兵器铺所出。

    本是他干姐姐的案子,这小子居然还要用这些线索来跟自己做交易,严象黑着脸问道:“你要拿这些与我做什么交易?”

    阿图嘿嘿一笑,伸出了两根手指道:“其一,帮我老婆找个好学堂读书;其二,那些金子的事。。。”

    严象听了这两个要求,愣了一下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前者不难。至于后者,老实说,你的藏宝究竟是何来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