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赏爵叙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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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昇阳城大殿台阶之下,傅兖带着全家人躬身立于南面,敬听令谕。一名太监立北朝南,手捧着国主的诏令读着:

    “。。。叙爵赏功,在伸国典。顿别介傅兖端重循良,天姿果勇,智略深沉。盖为附庸之职,能治地方,民庶咸安,使一方乐业。四月之初,贼兵扰境,由是遏敌于城下,破其二营;引奇兵,计取松音;出西路,夹击中川。十日三战,勇过雷霆。报国之心尤为可纪,宜加封顿别守,领顿别、原拂二乡,用酬乃勋。尚勉后图,以期远业。。。”

    念罢,傅兖带头喊一声“谢国主!”随即太监手一招,身后几名小太监端来了数个托盘,里面放置着顿别守的金印和冠冕。

    “恭喜顿别守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太监尖尖的脸上带着笑容。他五十左右的年纪,生得精瘦,言行举止之间透着太监特有的精练。

    “多谢廖公公。”傅兖作揖,随后一张钱票就到了太监的手里。

    五百贯!廖公公一看纸上数目,心中暗赞一声:“这个顿别守是识相的”,然后脸上堆笑道:“顿别守如此相待,叫洒家怎受得起”,边说边把那张钱票给拢进了袖子。

    失去了数代的原拂终于又回到了傅家的手中,但殿上之人都是一副愁容惨淡,因为廖公公前来宣谕喜讯的同时,随行的队伍中还有一辆空空的囚车,十成是为傅异所备下的。

    廖公公是世子府的人。如今国主病重,世子监国,在国尉蔡泽的辅助下统领大局,因此所有政令都名义上出自世子府。既然是监国身边的人前来宣谕,那么就有可能从他这里得到些有用的消息,若知机而早行,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晌午将近,公公何不先用饭。若有事,饭后再行不迟。”傅兖道。

    廖公公在殿上诸人脸上扫视了一圈,略一沉吟,便说:“好。顿别守是个爽快人,洒家就卖您这个面子,先用饭,再办事。”

    傅兖脸上一喜,伸手说一声“公公请”,便右手虚扶他的胳膊一起向宴厅走去。

    宴厅之中只开了一席,满桌的珍馐。入座的却只有两人:傅兖与廖公公。四周还拦起了屏风,以方便二人说话。

    对饮一杯,说了两句客套的话后,傅兖便问:“请问公公,国主可好?”

    廖公公不温不火地答:“近来国主身体略有好转,但仍离不得病榻。”

    “监国可好?”傅兖再问。

    “好!”廖公公一笑,便取了桌上放着的另一份没有宣读过的令谕递给他,说:“顿别守,咱们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先看看这令谕再说。”

    傅兖抱拳正色道:“多谢公公。”然后接过令谕打开一看,匆匆扫了数眼,果然是说傅异不经国尉的许可,私自带兵潜回顿别,按畏敌避战罪论处,带回国府审讯。

    “公公明鉴。舍弟并非畏敌之人,也绝对不是避战。因国尉不在旭川,姚督不做主,为了避免贻误战机,加之立功心切,才私自带兵出击并会合了长野望堵住了梁节的归路。舍弟在山间道之战的所立下的功勋,国府应该是清楚的。”傅兖慷慨激昂地申辩着,黑黝的脸上泛起了激动的赤红。

    廖公公摇摇头,无动于衷地说:“顿别守的说辞再有道理,光是洒家相信,也是没用的。”

    傅兖收住情绪,随手再塞过去一张钱票:“请公公多加指点。”

    廖公公一看,竟然又是五百贯,带着笑收好了,说道:“以洒家看来,这次监国并未因令弟的过失而迁怒于顿别守,还加了您的封,足以说明监国对您器重。要治令弟罪的也并非监国,这点顿别守可得分别清楚。”

    傅兖听罢,心中顿时犹如有一道亮光闪过。既然不是监国本人的意思,那傅异之事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

    “请公公明示。究竟是何人欲对舍弟不利?”

    廖公公夹了口菜吃了,然后才悠悠地说:“也不是说有谁存心要对顿别尉不利,只是国尉说国主尚在病中,有些臣子就不体谅国家的危难,反而不遵号令,视国府的权威如无物。眼下是多事之秋,对于这样的臣子得严惩,以禁效尤。”

    “国尉想如何严惩?”傅兖心中一凛。

    廖公公皱了皱眉头,又在他面上细看一阵,然后才说:“监国和国尉说话那阵,洒家就在一旁。也罢,洒家就破例一次,为你担心风险。国尉说啊,令弟之罪。。。”说到这里,他将右手向下一切:“当斩。”

    此话入耳,傅兖的脸色顷刻间就变了数遍,然后站起身来长揖到地,诚惶诚恐地说:“请公公教我。”

    廖公公赶紧站起身来,在他臂上虚扶一下说:“顿别守这是做什么,快快坐下,咱们这不是在商量吗?”

    傅兖长叹一声说:“兖闻此信,顷刻五内俱焚。望公公救我弟性命,此生不忘恩情。”

    “好,好。”廖公公连声道,“顿别守先坐下,洒家只要能帮得上的,定然不惜余力。”

    “谢公公!”傅兖坐下。廖公公沉吟半响,说:“洒家押解令弟回到北见城,是要将其交予国尉的。若是顿别守想救令弟,则千万不可使之落于国尉之手。”

    “是,请公公继续说。”

    “北见城离顿别有四百里,顿别守骑快马几日可到北见城?”

    “昼夜兼程,一日一夜可到。”

    “好!我就在此地多呆两日,然后带着令弟上路,每日只走它三十里,给你半个月时间。若是你在此之前得到赦书,那顿别尉就有救了。”

    “多谢公公!”傅兖大喜,随即又问:“不知如何才能求得监国赦书,还请公公再加指点?”

    廖公公神秘一笑,道:“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就看顿别守怎么做了。”

    这话着实不好理解。于是傅兖再问:“公公可否明示?”

    廖公公却是一摆手说:“顿别守去了北见城,见过监国就知道了。其它之事,洒家不方便说。”58xs8.com